第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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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从下水沟里捡到一张报纸头版后，西奥多很快就定好了今晚的作战计划。

    换而言之，这个时代一定隐藏着可以回去的路径。

    尽管那些熟悉的阿卡姆老面孔都还没出现，可一个时代的哥谭，有一个时代的黑da倒霉蛋。

    而卢瑟，西奥多仅仅盯着他看了四个小时，卢瑟总裁的状态就从一开始的从容冷酷，渐渐流露出几分压抑得很好的警惕和烦躁。

    “我已经这个年纪，已经不会再为任何事感到惊讶了什么，西奥多少爷。您或许不能想象，我曾经见过一张窗帘，在从韦恩家的窗口飞走后，蒙头痛打了一顿罗马人……”

    一、老管家是这一十年来慢慢秃掉的，他确实是个英国人。

    “晚上好，这位陌生的先生，请您先放下布鲁斯少爷的保险箱。”

    既然这个时代找不到侏隼鸟的很多爹，西奥多就只好想办法捞点钱。

    “我来，呃，拿点美金。”

    现在的布鲁斯，不仅还未决定穿上蝙蝠侠的制服，甚至连他本人都不在美国境内！

    哥谭的早间新闻正在插播一条紧急消息。

    阿尔弗雷德缓缓地眨了眨眼。

    ——居然比阿尔弗雷德还要不秃，莱克斯他凭什么？！

    把蝙蝠胸针赠给提摩西以后，西奥多两手空空，甚至买不起一枚价值五十五美分的贝果。

    或许，这就是阿卡姆在基因里传递给他的、无法摆脱的遗产。常人的血管里流淌着血液,英雄的血管里流淌着岩浆，而西奥多,他的血管里流淌着不安分的跳跳糖。

    看着眼前这个人形物种，阿尔弗雷德的神色有些微妙。

    他很确定，就在半秒钟前，对方是单手托着箱子的。

    西奥多：……?_[(”

    直到赶到哥谭，西奥多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现在的哥谭还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副模样。

    “晚、晚上好。”西奥多调整变声器，在阿尔弗雷德看不见的窗帘布后拼命眨眼，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于是第一天清早，阿尔弗雷德像往常那样，先是给自己做好了两个三明治，又端上一杯清咖，打开电视，一丝不苟地围上雪白的餐巾，再坐到餐桌前。

    这一发现，严重打击了西奥多关于“蝙蝠侠就是哥谭的固有领土、是哥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哥谭随时会刷新的NPC”这一刻板印象。

    “我们刚刚收到急报，昨夜，有神秘人物闯入罗马人的私宅，在蒙头暴打了罗马人一顿后，劫走了保险箱，并逼迫罗马人交出了保险箱密码……”

    所以西奥多决定去找这个年代的蝙蝠侠。

    西奥多很了解自己的脾气，也从不低估自己的不稳定性。正因如此,侏隼鸟敢用自己浑身的小鸟绒毛打赌，大西奥多绝对不可能安安分分地在这个时空独自坚守，直到命定的时刻到来。

    有一句话说得好：我想要很多很多的爹，如果没有，那就要很多很多的钱。

    哪怕在他身经百战的前特工生涯里，这个要求的匪夷所思程度，也足以挤进tp3。

    “您是一位不凡的盗贼，但管家的天职就是为主人保卫财富。另外，先生，您既然有能力闯入韦恩庄园的安保，就有本事从任何地方拿到您想要的东西。”

    不管怎么样，面对英国人时，第一句话先聊天气总没错吧！

    ***

    管家脸上的表情像是钢铁铸模一样纹丝不动：“您想要多少，先生？多少钱能买来您不再打韦恩庄园的生意？”

    “我想要……唉，算了。”

    就当是提前支取一个月的零用钱！

    第一个被排除的方案，是什么都不做,等着蝙蝠侠来救自己。

    西

    “请容我问一个问题，您为什么而来？”

    “今晚的天气真不错啊，月亮又弯又亮。”

    西奥多飞在天上,每一根眉毛尖都写着深沉。m.wannengwu.com

    但既然

    蝙蝠侠会来吗？

    第一个被排除的选项，就是真的在这个时空老实呆着,等到一切开始。

    既然一十年后，侏隼鸟是布鲁斯的法定继承人之一，那他在一十年前找爹提前预支一点美金也没错吧。

    这就是为什么，夜半三更，侏隼鸟尴尬地被堵在韦恩庄园的书房里，像是小男孩抱着他的玩具熊一样，单手抱着布鲁斯的保险箱，距离阿尔弗雷德只有一张窗帘之隔。

    面对这样一个未知的闯入者，大不列颠前军情五处的特工仍然稳稳地端着□□。

    阿尔弗雷德：“……”

    阿卡姆病院虽然存在，但并非著名的一线反派打卡地。蝙蝠灯不会在夜晚照亮天空，也没有黑暗骑士的身影像蘑菇一样随时随地从阴影中生长出来，给罪犯们的后脑来上清脆的一击。

    西奥多相信他会。

    参观过著名景点“未来超人”以后，卢瑟当然也没被放过。

    侏隼鸟骤然松手，保险箱如同一颗小型榴.弹一样咚地砸在地上，重达一百八十五公斤的私人订制保险箱把地板砸出了深深的坑洞。

    发现这一点后?，西奥多差点在卢瑟公司楼下拉条横幅：

    要是没被发现，西奥多肯定至少抓两把钞票，把腰带格子填满，大不了回去以后连利息一起还给布鲁斯。

    不管怎么说，西奥多终于顺利地离开了韦恩庄园。

    或者说，在鱼龙混杂的哥谭，是谁把这样一位危险人物引向了韦恩庄园？

    “……”

    奥多来的太早了。

    超级侏隼鸟对西奥多说：他曾两次主动跨越时间的河流。

    拜托，那可是蝙蝠侠啊！

    另一件让人意外的事是，在某种意义上，卢瑟的感觉居然比克拉克还要敏锐。

    不过阿尔弗雷德的话提醒了西奥多：他想要钱，也不是非得从布鲁斯这里拿啊。

    西奥多也去拜访了大都会。年轻的克拉克此时还没决定要成为超人，只是偶尔用能力偷偷地做一些好事。而更多的时候，小记者会为了新写的稿子要怎么才能让主编满意而焦头烂额。

    ***

    他去堪萨斯农场看过玛莎，尚且年轻的祖母精神奕奕，脸上的皱纹远没有一十年后那么深刻。西奥多给面部做了些伪装后，打扮成迷路的小伙子敲开了，玛莎好心肠地招待迷路的客人喝了一杯热巧克力。

    阿尔弗雷德的咖啡喝到一半就被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他摸出遥控器，把电视关闭、再打开；再关闭、再打开……

    他在思考，自己究竟应该怎么离开。

    假如其中一次指的是超级侏隼鸟逆流而上，把自己送回一十年前，那另一次应该发生在什么时候？

    所以说，假如真给西奥多一十年时间，超级侏隼鸟怎么可能只是创创自己就算了？他肯定会创飞地球、创飞太阳系、创飞整个宇宙！

    多年以后，老管家将会平静地讲述着他经历过的、不违反保密法的故事，顺便为他的小少爷端来一杯花生露。

    可侏隼鸟不是高塔上梳着长发的无助的公主，比起把希望寄托给别人,他更擅长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自由的侏隼鸟带着崭新的钞票出发，在国境内一连走了好几个地方。

    “罗马人宣布，他将出五百万美金悬赏此人的人头，如果能抓到活的，就再加三百万……”

    让西奥多决定去见年轻时养父的，还有另外一个理由，非常充分、非常实际。

    他没能如计划中那样带上两沓钞票，只揣走了一十美元，外加卷走了布鲁斯·韦恩的一张窗帘。

    让西奥多感到震惊的是，一十年前卢瑟竟然是有头发的！

    即便是大彻大悟的现在，西奥多依然感觉手痒,想找点不那么违法乱纪，但也绝不遵纪守法的事干。

    一、原来阿尔弗雷德没在开玩笑，他巡逻抓贼的时候真的随身携带猎.枪！

    西奥多不太好意思地说：“给我一十美元吧，我想去麦当劳买个巨无霸套餐吃。”

    一十年,那该是一段多漫长的光阴,几乎是西奥多全部人生总和的1.25倍。

    ——他没钱了。

    别问阿尔弗雷德是怎么发现他的，侏隼鸟自己都想不到哪里露了痕迹。

    西奥多端着咖啡观察了克拉克好几天，小记者只是隐约察觉到有人向他投来善意鼓励的视线。克拉克会偶然挠挠头，四处张望一下，就重新埋头在他的工作里，最多疑惑地转一个圈。

    第三个方案,是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这一刻，面对着年轻了一十岁的阿尔弗雷德，西奥多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念头。

    西奥多虽然推理能力始终徘徊在零分线上下,但面对一道只有A、B两个选项的多选题，他总不至于选错答案吧！

    那口咖啡，终于还是以它不该承受的形式流淌了出来。

    是“主动”,而不是“被送走”。

    当电视被打开第三次时，老管家从放出的证物袋照片里，认出了昨天韦恩家痛失的那张窗帘。

    窗帘后，那个人影轻微地动了动，声音听起来竟好像有点忸怩。

    隔着一层薄薄的窗帘，西奥多从头到脚把自己裹成阿拉伯人，别说脸了，就连一片披风角角都不敢露，生怕被好记性的管家记住，影响到一十年以后的时间线。

    尽管这时候的蝙蝠侠还是布鲁斯，他既没正式出道，也没有披上他标志性的蝙蝠披风，可出于某种蝙蝠家的盲目迷信，西奥多相信，蝙蝠侠总是有办法。

    被老管家叫破了影踪，侏隼鸟就难免升起一种半夜悄悄拧开糖罐时，正好被举着蜡烛的老祖父发现的心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