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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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西奥多再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陌生。

    所以他不必花费几个月时间，做一张又臭又长的计划表。

    西奥多一开始还很淡定，以为是自己的计划不慎泄漏后，有人选择了报警。

    这部分记忆，模糊得像是一块被擦花的黑板，只有拼命把眼睛贴到上面，才能勉强窥得起一点零碎的片段。

    阿尔弗雷德为西奥多拉开车门，西奥多谨慎地看了老管家一眼，动作轻缓地把自己塞进后排座椅。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西奥多像只平生第一次钻进西瓜地的猹，左边啃上两口，右边也啃上两口，忙得不亦乐乎。

    西奥多和韦恩一家，彼此相安无事地度过了晚餐。

    但当他看向车窗之外，随着窗外风景的流逝，西奥多的狐疑之情也越来越重。

    这句话可以高度概括西奥多现在的心态，那就是：搜都搜了。

    但韦恩家人口稀少，只有小猫两三只。

    一边琢磨着夜间的逃跑计划，西奥多一边朝驾驶位上的管家看了一眼。

    就让它们永远烂在心里吧。

    再用同样的手法，相当于用高射.炮打蚊子。费力，还得不偿失。

    西奥多：“……”

    荧幕的微光照耀在提姆脸上，把他脸上偌大的两个黑眼圈映衬的无比显眼。

    水浑才能摸到鱼，清水只配当许愿池子。

    还有，哥谭究竟是什么地方？

    警察把他带上警车，又询问他的来历。

    韦恩是最难对付的，但只要最开始不被他发现，惜命的花花公子才不会出现在半夜的哥谭街头。

    只要西奥多咬死不认，没人能够为了二十年前的案件逮捕他。

    手机怎么能这么好玩啊！

    为了应对这种场面，西奥多专门准备了武器。

    但在西奥多眼里，这却代表着跑路的最佳时机。

奥多不管怎么集中精力，也回想不起来。

    但随后出现的意外插曲，让原本走入死胡同的事态出现了转机。

    回忆只花了短短一瞬，眨眼之间，西奥多就回过神来，对着手机页面轻轻地叹了口气。

    在西奥多乐不思蜀地徜徉在网络世界里时，韦恩庄园里，提姆也一脸麻木地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他和这种助纣为虐的家伙，没什么好说的。

    梅纳庄园里发生的一切，已经伴随着斯坦利的死亡戛然而止。

    等到明天早晨，会有人发现他的。

    斯坦利确实死了，他死得拼不起一具全尸。

    西奥多上次计划逃离梅纳庄园时，巧妙利用了庄园里复杂的人际关系。

    什么事都挡不住他睡觉。

    满意地点了点头，西奥多背起自己的书包。

    他打开窗户，将事先裁开的床单系成结实的绳索，顺着三楼的窗台一路攀了下去。

    西奥多不会去打扰提摩西。

    ……这代表什么？

    尽管已经找到了想要的那个提摩西，但对于页面上其他的提摩西账号，西奥多还是兴致勃勃地继续把他们一个个点开、翻阅、再关注。

    这次他不是为了找人，就是单纯觉得刷推特很有趣。

    他想睡觉。

    反正跟梅纳庄园相比起来，哪里都更像家。

    *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二十年以后。

    翻译一下就是：西奥多只要避开这几个人的耳目，连夜跑就行了。

    刚刚路过的那个广场，日历标牌是不是写错了？

    随着夜幕笼罩天际，西奥多一个骨碌，翻身从那张柔软的鸭绒大床上爬了起来。

    假如撞破自己计划的人是他，西奥多只需一记闷棍，就能轻松把他打晕。

    从警方那里获得了上述两个问题的答案，西奥多犹然不敢置信。

    西奥多和提摩西之间，相隔的并非二十年光阴那么简单。

    其次，刚才他醒来的那个地点，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让西奥多感觉到一丝诡异的亲切。

    据说在遥远的东方古国，有一句神秘的咒语，叫做“来都来了”。

    还是说，西奥多现在都没找到那个提摩西？

    毕竟，有谁能想到呢：如今才十五岁的西奥多，竟然是二十年前的案件当事人？

    今晚的哥谭并不平静。

    尽管此地被全美誉为最黑暗的城市，但西奥多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感觉居然不错。

    只是短暂地惆怅了片刻，西奥多就振奋精神，继续投入到网络世界里。

    韦恩阔佬这么有钱，肯定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吧。

    但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西奥多不想闹到这个程度。

    首先，斯坦利死得骨头都烂了。

    对于自己的这个计划，西奥多深感万无一失。

    这两个在人生中只认识了三个月的男孩，曾短暂地为了同一个目标，不惜压上自己地去拼尽全力。

    嘿嘿，韦恩阔佬绝不可能想到，西奥多会用摆在自己房间里的、那堆礼物盒子里面的夜视望远镜，把韦恩庄园的地势给观察了一遍吧！

    在哥谭，你能想象到的最恶毒的诅咒，就是“祝你下阿卡姆”。

    他觉得，自己大概不会有第二次穿越的幸运，能恰到好处地帮他躲过关于谋杀罪的指控。

    *

    如果逃跑过程中被提姆看到，西奥多会先动之以情，看看能不能把提姆拉拢到自己这边，带着他一起跑。

    他曾经数次看见老管家开着这辆车来接提姆。

    而所有的相关记忆，甚至相关人士，都被时光封存。

    就像是面对前面几百个提摩西的推特时一样，西奥多并未点下代表“关注”的按钮。

    企鹅人和黑面具两大帮派火并，街头搏斗的黑邦成员随处可见。

    他也很笃定，假如此刻两人易地而处，提摩西发现西奥多拥有了正常的生活后，想必也不会来打扰他。

    提姆困得脑袋一点一点，最后“砰”地一声砸在键盘上，额头以脸滚键盘的方式，自动帮他摁下一串“sleeppppppppppp——”

    这老头身形很瘦，一看就没有弗雷德能打，没准还有点老年人常见的心脑血管疾病、腰间盘突出，以及骨质疏松什么的。

    关于斯坦利的记忆，截至到这里为止。

    西奥多在报纸上看过相关消息。

    弗雷德是个中年男人，气质严厉，线条粗放，是斯坦利忠心耿耿的应声虫，会面无表情地执行好斯坦利交给他的一切任务。

    倘若不能，那就只能委屈提姆被绑起来、堵上嘴，在角落里呆上一会儿了。

    再复盘一遍好了——

    而现在，被接走的人换成了西奥多自己。

    管家是个没什么战斗力的老头，不足为惧。

    ——查不过来，这些人根本查不过来！

    从前在梅纳庄园的时候，他和管家弗雷德一向没有什么话说。

    这位著名的花花公子是个胆小鬼，每次遇到阿卡姆反派的大场面，都会瑟瑟发抖地躲进人群后面。

    西奥多还记得那种浑身血液都冰冷下来的绝望感。

    后来西奥多才知道，那地方叫做阿卡姆病院，是哥谭著名的恐怖故事景点之一。

    吃不过来，这瓜根本吃不过来！

    西奥多超喜欢在哥谭。这里各个都是人才，说话不好听还可以直接打死，来这里就像回家一样。

    回到庄园以后，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这代表今晚有乱子发生，珍惜自己性命的哥谭人，最好不要随便出门。

    因为他穿越时随身携带的唯一纪念品，就是那家伙的一只耳朵。

    至于布鲁斯·韦恩……

    今晚月色朦胧，蝙蝠灯刺破黯淡的夜色，倒映在天空的乌云之上。

    哪怕蝙蝠侠现在当着他的面，大跳一曲热辣钢管舞呢，罗宾鸟也绝不睁眼！

    这是一种不用言诸于口，但双方都心知肚明的小默契。

    二十年间，科技的发展天翻地覆。西奥多实在是想不明白——

    印象中，计划似乎在某一步出了错，他们的打算被当场揭破。

    提姆心很软，身体看起来也不太好，或许昨晚还被折腾的够呛。

    谁能告诉提姆，这一千多人里，究竟谁才是西奥多认识的提摩西？

    ***

    对于这点，西奥多可以肯定。

    他们共同享有一段不愿对旁人提及的秘密。

    他关掉了提摩西的推特页面。

    所以，只要西奥多离开了韦恩庄园，即便阔佬当晚就发现不对，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抓他。

    就在昨天晚上，他已经看好了一条逃跑路线。

    如果必须要对他出手，西奥多打晕他时会轻一点。

    ***

    ***

    而眼前这位阿尔弗雷德老先生，他的身材更加细长，容貌也比弗雷德更温和一点。

    一千个。

    下午放学，西奥多刚刚走出校门，就看见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学校门口。

    但不知是否是西奥多的错觉，在某些时候，阿尔弗雷德身上那股英国气质……他是指极其擅长阴阳怪气那部分，会表现得非常突出。

    最简单的计划往往更有奇效。

    逃跑半路遇到韦恩，是西奥多计划里最严峻的选项之一，难度仅次于同时遇到韦恩和管家。

    短短一上午的时间，西奥多足足关注了一千个名叫提摩西的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