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海晏河清顶峰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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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昀舒难得出言夸赞，“干得漂亮。”

    老程家满门忠烈，屡建奇功，还获得了极为珍贵的丹书铁券，御赐宗祠。

    不得不说，茂巴思作为经验丰富的将军，对战局的判断并没有错。

    萧昀舒眉眼微弯，淡淡道：“一场不够。”

    南疆的战事最终如绝大所数百姓所愿，被扼杀在萌芽中。

    结果却在众人面前进一步证实了真正的仙人既不会被凡物所伤，也不会放过无礼之人。

    其他小国部落的掌权者既眼馋岱州、钦州、邕州等地的丰富物产，又惧怕程小棠深不可测的能力，最终拼拼凑凑地集结了将近十万的兵马压境。

    察哈尔部落的王子被炸断了右臂，幸好有随行军医及时帮他包扎止血。巴林部落的两位将军就没那么好的运气，最终死于失血过多。

    他们既没有所向披靡的重甲铁骑，也没有以战养战的剽悍骁勇，最擅长的是借助山林优势在本地作战。

    妄动干戈者，将会永远失去山神的庇佑。

    萧昀舒并未乘胜追击，而是往回退了二十里地，远离血肉模糊的战场，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安营扎寨。m.mankewenxue.com

    他要用踏平北蛮当做聘礼，迎娶大荣第一位异姓王。

    程小棠说完，就轮到抱朴子道长与古滇国的悟玄子道长发挥各自的特长，进一步诠释天机，“福生无量天尊，惟愿天下再无战事，百姓免遭流离失所之痛。”

    交战不到半日，战损就高达数万人。

    作为年轻一代最负盛名的勇士，茂巴思同样想要开疆辟土，用行动想证明无所不能的父亲也会犯错。

    祭坛最高处的平台上，凭空出现了身高数丈的仙人，面容慈祥，光芒万丈，从任何角度看过去都在对人微笑。

    从天而降的黑水不偏不倚，将捣乱的十几人浇个正着，散发出于诡异的腥臭味。

    “带人拦住他们。”茂巴思握紧手中的刀，沉声道，“不听劝就放行，让他们去送死。”

    “当然，陷阱能达到这么好的效果，多亏了程大师提供的地雷。”

    她俯视着上万慕名而来的各国百姓，露出两个映满笑意的小梨涡，“感谢诸位良善之人愿意来到这里，今日必将不虚此行。”

    “将军，察哈尔部落的王子想带人去偷袭踏炎军，正在巴林部落的帐篷里闹。”

    结果开口的人又遭到了从天而降的黑水洗礼，程小棠当众点破这些人的真实姓名，让仅剩的无神论者都开始动摇。

    而这仅仅是萧昀舒率军北伐的开端。

    程小棠尚不知远在北蛮的萧昀舒已经在连封号都帮她想好了，群策群力地想要用最小的损失将战火扑灭。

    不到五年时间就让踏炎军对战北蛮人拥有了绝对优势，鲁方与其他机关大师和兵器锻造大师达成了共识：区区公主的爵位完全不匹配程大师对大荣的贡献。

    在场懂得丹青之人无不颤抖着手飞速作画，想要记录下仙人之姿。

    战事结束后，玄甲军的主力撤回尉州镇守，沈若林却没有离开，而是带着精锐部队横行于西域，东挖一个坑，西炸一座山，毫无道理地发泄怒气。

    可惜南疆各国之间的信仰冲突，一年半载没能达成共识，谁都不愿听命于古滇国的指挥。

    丹青高手们惊讶地发现，笔下山神的面貌竟与程小棠有五六分相似，越发敬畏。

    西域诸国对此敢怒不敢言，只求大荣的摄政王赶紧将这座煞星召回京城。

    至此，北有荡平北蛮部落的萧昀舒，南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程小棠，压力全部给到了沈家三父子镇守的西疆。

    再厉害的兵器用完了就不足为惧，茂巴思不信萧昀舒带领的五万人能带上对抗五十万大军的辎重。

    文武大臣们经过数轮清洗，深知大势不可阻挡，对朝堂上不知不觉多出来的女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在西边吹了好几年沙子，从温润如玉的世家子公子哥变成长袖善舞的鸿胪寺卿，好不容易促成的中立集市，被背信弃义的西域人毁于一旦。

    若是不让西域诸国记住背叛的下场，西域这片是非之地永远不会有规矩。

    神迹一事，再无人质疑。

    被程小棠命名为红夷大炮的武器杀伤力太大，萧昀舒不愿踏炎军辛苦开垦出来的田地变回一片荒芜。

    诃额伦坚决反对攻打大荣，却不被新任可汗接受，愤而离群索居。

    可惜全部被沈若林挡在了边境。

    南诏国的王后在收到大荣皇帝驾崩的第一时间，就站出来表示南诏与大荣的和平条约在她有生之年都不会改变。

    如今看来，却是截然相反的结果。

    太阳照常升起，战局的胜负一目了然。

    遍地爆炸声，每一寸土地都可能藏着未知的杀机。

    既然篾儿奇部落能拥护柯烈·阿尔达璐公主成为草原第一位女可汗，佑安公主再被封王也不为过。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向萧昀舒提议的，“将军，咱们这场胜仗可得给程大师好好表功。”

    北蛮人既然喜欢打仗，就在自家的草原上打个痛快。

    摄政王是女子，建朝第一位异姓王也是女子，还有什么不能是女子。

    崔云恒在门下省兢兢业业地为摄政王扫平最后的阻碍，程天禄从翰林院编纂升为户部郎中，协助王尚书管天下钱粮。

    而北蛮联军的临时驻扎地，却是愁云惨淡，到处都是哀嚎声。

    老臣们加官进爵，这五年中涌现出的新一批栋梁，不分男女，全部论功行赏。

    察哈尔部落和巴林部落派出夜袭的八千人，在距离踏炎军营地三里处赢来了来一生的阴影，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折损过半。

    程小棠封王，萧昀舒封国公，沈若林封侯，平定内乱的莫琛接管了枢密院，四人成为这一代中最闪耀的武官。

    抵御了数轮海寇攻击的民兵也在封赏的行列中，其中以程大牛为首的老程家人和以宋观宇为首的漕帮帮众的功劳最大。

    她和师父、师兄在南境内外投入的心血丝毫不比江南少，那些相信她是山神传人的信徒，在义诊中获益的普通百姓，同样为了温饱辛勤劳作。

    除了虔诚的信徒之外，祭坛下还混着不少带着任务来的人，趁乱对着所谓的“仙人”放冷箭，试图戳破程小棠的谎言。

    上次安南国能连三下城，完全是撞大运捡到了好高骛远的瑞王。

    “上苍会指引我们，该何去何从。”

    在萧昀舒派人送来忽纳兀惕部落茂彻底消失在草原的喜讯后，程小棠出手了。

    为了追求速度，踏炎军的先锋部队携带的弹药有限，主要目的是先声夺人扰乱北蛮部落的联军，将战场控制在大荣的边境之外。

    于老将军严阵以待了整整一个多月，就听斥候一趟又一趟地汇报那些南疆人的动向，向前进二十里又往回缩三十里，让人格外上火。

    他做了错误的选择，自尊心不允许后悔，就算拼到只剩一兵一卒也要坚持下去。

    边境的战事持续了三年有余，平定内乱又花了一年多时间，直到沈若林挖出了一个程小棠最想要的油田，已成为摄政王的长乐公主才让小皇帝宣布天下太平。

    西域诸国早就不敌玄甲军的火力，无条件释放了庆王的地长孙，还派了无数个使臣前往大荣求和。

    鲁方欣赏着照亮夜色的火光，潇洒地一甩头，“多谢将军夸奖，这是属下应得的。”

    草原上本就缺医少药，随行的军医勉强能治疗刀剑砍伤，对于被炮弹炸伤、灼伤的伤势却是一筹莫展。

    她提前给南疆各国的国师和以及部落的大巫送去特制的请帖，邀请他们前来参与全真教的祭天仪式。

    七月十五中元节那日，程小棠身穿庄严繁复的道袍，神色肃穆地出现在距离岱州城外十里的祭坛之上。

    栖云道长和抱朴子道长在旁护法，剩下九十六名道士踏罡步斗，诵念着经文。

    待到夜幕降临，所有人见到了毕生难忘的场景。

    除了某些有特殊目的的好战之徒，嚷嚷着仙人根本不存在，一切都是大荣公主的阴谋。

    消息一经传出，临近大荣的南疆百姓们顾不上战事随时可能爆发，纷纷赶往岱州。

    蠢蠢欲动的古滇国就想如法炮制，趁势将手上的瑞王父子推出来，宣称要支持真正的大荣皇帝继承大统。

    至于联盟军中不听指挥的人，正好去消耗掉踏炎军的人和火器。

    听到北蛮、西域传来的战报后，连最想趁火打劫的古滇国都犹豫起来。

    忽纳兀惕部落的大将斡勒忽讷·茂巴思是十大部落联盟的元帅，同时也是曾经替老可汗求娶程小棠的大巫诃额伦的小儿子。

    直到仙人的身影逐渐在空中淡去，程小棠才睁开乌黑透亮的双眼，向众人传达掌管山川河流的山神指示：

    与积怨已久的北蛮部落不同，南境自大荣建朝以来没有过特别重大的战事，小打小闹各有输赢，越过几个山头就作罢。

    错在他还是不够了解踏炎军如今的武装水平。

    是夜，踏炎军在一场大胜之后稍微庆祝了一盏茶的时间，很快调整到最高警戒的备战状态，有条不紊地疗伤休息。

    炸到后面，两大部落的残兵败将甚至不敢再站起身逃跑，跪在地上祈求长生天庇佑。

    南疆一带山多地少，百姓们不管奉哪路神仙为尊，都不敢不敬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