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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原与庄周随着编钟之声,

    风允也观毕,就带着屈原与庄周归坐。

    包含道韵的乐声,随着一层层的波光,将风允的玄道,推出,化作云雾之风,涌向众人。

    屈原愕然,苦思冥想。

    说罢,就带着芈月,芈姝前往。

    “走,何曾见过这样的编钟,只观其态,就知晓是举国之器,若是演奏,不知是何音啊。”

    “风子,此琴无名。”曾侯抬头,望向宫殿之上的大梁之上,那股道韵还久久不散。

    庄周却眸光一亮:“这太难了,风子。”

    风允思索一二,起身。

    “原,这乐如何?”

    不多时,曾侯才道:“今,已有风子之礼乐为先,那寡人也应尽地主之礼仪。”

    “天籁不绝,余音绕梁啊!”

    良久,坐于席上的曾侯才醒悟。

    看向庄周和屈原。

    望向编钟,沈尹华摇首,起身。

    风允在间隙之间,目视编钟与舞师而不改,低声问屈原。

    倒是一典故了。

    今日,风允却是先增曾侯之礼,后又添曾侯之乐。

    “风子。”一手持钟锤的乐师上前,为风允介绍道:“上层为钮,中层为甬,下层为镈,依照音色,合律合奏而列。”

    “风子也曾被欲望驱使过吗?”

    屈原早先闻风允与老子论道,就隐隐有孕育本命之器,此时再闻玄道,其心中的器也越发凝实,浅浅观望,似一纤长古琴。

    “我赞成人族以欲望的驱使而前进,就像是溪水汇流一般,滔滔不绝,以成江河,汇入人族汪洋。”

    “礼乐之盛地,名不虚传,此编钟,怕是曾国之要啊。”

    “以观世间根本,求达处世真理。”

    风允还在注视那编钟。

    闻声,乐师喜。

    他低声道:“万斤就是万金,不管其声再震,亦太过奢靡。”

    “恭喜风子,得一好琴。”

    “嗯…”曾侯颔首,不再去看绕梁琴。

    庄周愣愣,浑身一震。

    风允以玄门观世之法,通过琴声,将殿中的诸位士大夫,皆带入了世间最为质朴的地方,让其感受人道之纯粹……

    说话间,随着一阵阵艰难的脚步声,一群甲兵抬着一屏屏挂着大钟的架子,来到殿中央。

    红漆金铜,在殿中的烛火之间,金光灿灿。

    沈尹华目中无奈,悄声道:“曾侯欲寻铜矿,而扬粤之铜最多,遂准备以粮食布匹交换,但在此前,楚君和楚国权贵筹集铜矿,悄然赠送楚国之铜……怕就是铸就了这件器物。”

    风允目之编钟,思索。

    不少士大夫蠢蠢欲动,望着这将整个殿中占满的编钟,欲上前观摩。

    风允诧异。

    “一万匹细布啊。”屈原低喃:“楚之人口百万,其布娘多织,也要俩三月才能织出一匹细布,这还是不计蚕丝之数。”

    而这如云霞般的乐声,在楚国的大殿屋梁间,也缭绕不散。

    一金,大致价值为五十贝币。

    “人族的传承,就是在欲望中诞生的……”

    风允颔首。

    “同时我也是希望每一个人,让他们看清欲望的本质,脱离掌控,学会选择…”

    “选择之后是抛弃与存留,延续……如此往复,生生不息,随着岁月的积攒,人族所存在的世界,也越来越丰满。”

    屈原蹙眉。

    见此,台上的曾侯大笑。

    当风允手指划过琴弦之时,美妙的音符就像弥漫的云霞一样从琴身不断升腾而出。m.erpingge.com

    “我所不欲,勿施于己,世人不欲,勿顾其声,天地不欲,勿行其道。”

    殿内,各国的士大夫都诧异纷纷,前些年举行的礼乐雅会,也不见什么大雅之乐啊。

    风允不曾犹豫,他不欲独乐。

    “人之美,何须如此重器而鸣呢,一枯木,一兰草,也能奏出高山流水之音啊。”

    庄周道:“这需多少铜才能铸就?”

    其身上气息隐隐有升,似乎是因为这琴声所致。

    见此,曾侯又赞叹道:“风子不吝赐教,以美众人,心之大善,贤且大德。”

    一旁的沈尹华望之,叹然不语。

    绕梁,余音绕梁。

    似在秋风采摘之镰,笑颜挥汗水。

    “诸位可近之一观,其上有数千字,一书曾国之礼乐。”

    其五十贝币就是市上一匹细布的价。

    庄周询问。

    “你还没有经历,怎么能去想脱离欲望的掌控呢?”风允虽然没有看向庄周,但庄周明白是在说他自己,遂腼腆一笑。

    对此称赞,风允笑而不语。

    曾侯见众人皆观编钟后,喜悦而令。

    这宫殿内的乐器,都随之而动,无人而奏。

    “唯有欲望,才能让人作出不可思议的行为。”

    一旁的屈原与庄周也望来。

    此时以乐传玄,不曾私藏也。

    风允目光不变,依旧望着编钟,那精湛的乐舞,似乎让他入迷。

    在场的人如醉如痴,被这青涩却不落俗套的琴技带入朦胧当中,所视之物,观行天地——

    大雅之乐?

    此时风允才从编钟身上回眸。

    屈原捂住眉心,其怒意升腾。

    听到此处,屈原不禁低声问:“风子,那就要因为人族丰满,而摧残人吗?”

    这分明是谄媚姿态!

    “听,这样的声音,不正是人族在音律上的进步吗,即使它是因为欲望而出。”望向喜悦而视编钟的曾侯,风允并无鄙夷之心,也无批判之意。

    曾侯乙编钟,其名声在后世之大,此时却在风允眼前,即将奏响面世之音。

    “万斤?”庄周眼中闪过莫名,其后又无感。

    但零星之间,不少的士大夫都有气息变化,可见是受到了玄道的影响,其中最为凸显的,就是风允身后。

    风允拍拍屈原的肩膀,屈原才恍然跟上,与庄周跟着风允身侧,来到这编钟之侧。

    ……

    似在夏雨行水之舟,撑竿披孤蓑。

    “嗡!”

    庄周也凑近聆听。

    此时,这编钟之声,似乎不能再入庄周与屈原的耳中。

    曾侯感叹之声,也让席下的诸位醒来。

    即使风允已弹完一曲,众人的心绪还依然沉浸在那美妙的道韵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若是不用,其生青铜锈也只在几年之间。

    “风允,老夫得先带两位公主前去观大雅。”

    似在春田耕作之农,弓腰种禾苗。

    曾侯起身,高呼道。

    风允目中,阴阳鱼眼跳动。

    因为,此时这琴经此一起,怕是名声大噪,将成名琴也,其堪比本命之器,将化神异。

    “不若就叫绕梁吧,以彰今日之德。”

    早先老子就询问他,他欲独行此道,还是传于世人。

    风允身后,沈尹华不知为何,屈身上前,对风允道:“风子,这大雅之钟,是楚国之铜所铸。”

    除屈原外,还有身侧庄周,他身上气势朦朦胧胧,收获广大。

    只见——

    “因为人需要,所以有了创造,而在创造中,又有了多种多样的选择。”

    “风子琴技,多番新颖,大德大礼啊。”

    编钟之声,浩瀚如深山之鸣,浩浩荡荡,直击人心。

    观看这些光泽,应是新铸。

    “咚!”

    他似乎抓住了一个契点,但转瞬即逝。

    不少士大夫闻声,都上前观礼。

    “来人,抬寡人以曾国之力,所铸的大雅之乐来!”

    铜之初为紫红交映,显出金色,遂为金铜之彩。

    不少从玄道中有收获的人都向风允恭维,风允淡笑而坐,也不驳这些人的面子,一一回礼。

    “钟架横梁为木,绘饰红漆……”

    其乐师介绍,风允称赞。

    风允望之,此时人数之多,拥挤不已,遂询问沈尹华:“什么楚国之铜?”

    这样的存在,就是在他的库藏中,也不见几个,此时略感不舍。

    屈原不敢去看那用无数楚人之辛劳所得的编钟,低首,偷偷以袖掩目,啜泣道:“其声洪亮,如通神光…”

    风允道:“我从未摒弃自己的欲望……我所脱离的,是这个世界强加给我,我所不欲的欲望,这也是个人的选择。”

    而屈原此时面色涨红,沉默无声,再望向这编钟时,只觉得无颜久呆。

    大雅之乐——编钟!

    不少的乐师与舞师快步而来,在这巨大的乐器之下,站立,以备曾侯之令。

    说着,曾侯望向风允手中之琴,隐隐惋惜。

    “若是以楚之计量,钟与其装饰底座,应有万斤之铜。”

    其下大上小,共有三排。

    “奏《人舞》!”

    “楚国之铜?”

    “神若视之,怕却只是看见了无数楚人的哀鸣。”

    礼乐,此为曾侯之道也。

    “寡欲养人,可不养人族。”

    何况……

    “琴为曾侯所赠,就名绕梁吧。”风允应声,对绕梁之名,并无察觉不忒。

    “这就是欲望啊。”

    袅袅琴音,天地齐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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