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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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儿子快步走过来扶住差点跌倒的孙家大舅舅，朝安欣说了句“保重”。
眼瞧着周围的流民队伍已经开始缓慢地向前移动了。
突然感觉浑身一冷。
这几个奶娃娃不识时务，不肯跟孙家走，那可太好了！少了几张赔钱的嘴。
放下就代表放弃。
“将你怀里的饼子给我，我给你娘喂下去。你娘到现在还没醒，就是饿的，吃些东西就会醒来了。”
饥荒，难民，落单，很难保证族里的其他孩子会不会被人偷去宰杀当做菜人果腹。
孙阿莲红着眼睛看了一眼身旁低着头，沉默不语的跪坐在秋娘身边的萝卜丁们。
幼时的赵秋娘也看出来了，死活不肯和他们走。
章安欣看着孙家大表舅母的神色，如同在章家那几个伯母算计娘亲时如出一辙。
如果觉得她留下来是为了等赵秋娘醒过来，那简直是笑话。
孙阿莲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去拿行李了。
“我们不走，我们等娘醒过来！”
“照顾好弟弟妹妹，等你娘醒了，就告诉她我们往那边去了。”说着，他指个方向。
六岁的小安欣想了想，只是深深的鞠了一躬。这个恩情，如果娘能醒过来，如果还能和舅姥爷他们遇见，她安欣当牛做马也要偿还!
透过这双眼睛，她仿佛看到了幼时的赵秋娘。
孙家大舅仔细琢磨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她馋实打实的干饼子馋了好久了，一会她拿到饼，就骗他们说要去找吃食，然后找个地方休息半个时辰，再去追队伍。
她心里酸涩难受的很。
孙阿莲摇了摇头，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可由于太久未尽米水，年龄大了多少有些体力不支，孙大舅舅那伟岸的身子也打了晃。
孙舅母满意的颠了颠手中分量不轻的这块饼子。
“秋娘!秋娘！你醒醒！”孙阿莲用力推着赵秋娘的肩膀。www.juyuanshu.com
此刻她已经红了眼眶，抓着包袱的手攥的死死的，把手攥的毫无血色。
眼珠一转，翻了个白眼。
那时他们便看出秋娘她娘有殉情的念头。
就见大儿媳站了出来，主动请缨说让大家先走，她来陪着几个娃娃等。
“阿莲，秋娘还没醒吗？”大舅舅孙大刀一脸愁苦，皱眉走了过来。
虽说赵秋娘不是她亲姐姐，但在她眼里比亲姐姐还要亲。
孙家大儿子扶着孙大舅舅摇摇晃晃的身躯，缓缓走进了队伍中。
大舅舅孙大刀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回头看了眼身后等着自己做决断的一家人。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先去看看娘。
原本孙家舅姥还想再劝劝，可一对上安欣那双坚定又倔强的双眼，便有些哑然。
自从昨晚那一道带着光的不明物体砸到了赵秋娘的身上，本该守夜的秋娘，便昏了过去。
这应该是孙家为数不多的干粮里最新鲜的一块了。
她话还没说完，最大的姑娘章安欣便开口说道:
“爹，您是孙家的族长，孙家这一大家子可缺不了您。您看这样吧，我陪几个娃娃等秋娘醒过来。”大儿媳妇一脸笑意的站了出来。
她低头看着跌坐在地上满眼恨意的章安欣。
当时目睹这一幕的也就只有在秋娘身旁的大舅舅一家和几个自发守夜的流民。
又不是她的至亲，她才懒得管他们和赵秋娘的死活呢。
看安欣点了点头，孙家大舅舅便站起了身。
孙家大儿媳笑脸送走了孙家队伍 待队伍走远之后，她便收了脸上的笑意，斜眼瞟了瞟安欣干扁的小胸脯前，鼓起的一块形状。
他不仅仅是赵秋娘的舅舅，还是孙家的大家长，得为整个家族考虑。
她被吓的下意识抬脚就往后退了两步，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被这么个小丫头给吓住了，瞬间恼羞成怒，抬腿就想踹过去。
一番劝慰下，孙家大舅有些动摇了，但还有些犹豫。
轻轻说了句“再不走，孙家可能就要落单了。”
此刻只有章安欣这个娃娃在，她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伸手就要饼子。
孙大舅低垂了头，半晌有些闷闷的将刚刚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阿莲，把包袱放下吧。”
安欣眼里满是迷茫。
“你们几个，是要跟舅姥走还是……”
她虽然知道要陪着娘，照顾弟妹，等娘醒来，可娘什么时候能醒？
赵家对孙家有恩，加之赵家除了赵秋娘母女便再无其他人，孙家便商议将她们母女接过去同住。
之后，安欣眼睁睁的看着阿莲姨姨啜泣着，将他们母子几人的包袱放在了娘的怀里。
孙大刀狠了狠心，嘴张了一次又一次，却还是没把话说全。
她就知道公爹会给这家人留干粮。
然后自己又被舅姥爷拉到一旁悄悄的将一块巴掌大的麦麸饼子塞到怀里。
她这公爹还将人拉到一旁悄悄给干粮，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最终还是开了口：
她向来看不惯赵秋娘这个总要舅舅家人帮衬的赔钱货。
于是不情不愿的将饼子掰了小半块递给了章安欣。
这孩子如今这倔强的性子，和他娘小时有七分相像。
可大儿媳却拒绝了，只说秋娘许是饿昏了，许要不了多久她便会醒来。
况且秋娘目前看只是昏了过去，没准过不了一两个时辰便能清醒，要不他们再等等？
“只有跟上大伙，咱们才更有可能活下去。秋娘……”
孙舅舅刚想发话说让他们先走，自己在这里陪着几个娃娃等等看。
见安欣不上当，甚至还往后缩了缩。
虽是不忍心，但却又不得不狠下心来。
动作虽然收了，可嘴里还是没忍住骂了句：“要死的赔钱货。”
安欣将饼子贴身的地方再往里推了推。
章安欣不敌她力气大，没两下便被她抢了去。
没有霉菌斑也没异味。
大舅母看着自家当家的越发佝偻的身影，叹了口气，低头瞧着那三个秋娘的孩子问:
孙大儿媳撇了撇嘴，然后无视掉地上躺着的赵秋娘，大步朝着章安欣走去。
她才六岁。
他还想让大儿子留下来一起帮忙，毕竟大儿媳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孩子和已经昏厥的秋娘，实在是不安全。
只觉自己头晕目眩的孙家大舅舅，强忍着不适，回头瞧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大儿媳和小外甥孙女。
可还没开口便被爹用她年纪小的理由呵斥住了。
等秋娘醒来，他们就追着大队伍赶过去，肯定来得及，不会太久的。
她抬眼看了眼平日都会将家务推给她干还会嫌弃她吃家里喝家里的大嫂嫂，咬咬唇，张嘴和爹说想要自己留下来。
赵家妹子不愿意，只说让他们带赵秋娘走。
孙家大儿媳拿着剩下半块饼子走到赵秋娘身旁，背对着安欣，心疼的掰了些碎渣抹在赵秋娘嘴上，然后将剩下的
“快去吧，一会该跟不上队伍了。”大舅母虽然也不落忍，可这一路上见识到的生离死别还算少吗？
算了，饼子都拿到了，她又何苦和这小娃娃白费力气，留着点气力一会赶路不好吗？
小娃和现在的章安欣一样，不哭也不闹，就是用那双亮的吓人的眼睛坚定的盯着他们，说要守着她娘。
孙家大舅舅没说话，只是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小安欣的头。
六岁章安欣紧紧的抱着已经睡熟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弟，手里紧紧牵着懵懵懂懂的二妹妹。
那时赵家得到了赵家爹爹已经阵亡了的消息。
“这老天……真是造孽啊！”
虽然，这赵秋娘八成是醒不过来了，可万一呢？万一她活下来了，还找到了孙家……
可惜赵秋娘还是和之前一样毫无反应。
孙舅舅他们走了。
不知为何，余光瞟到了还躺在地上的赵秋娘，理智居然瞬间回笼，收住了自己的脚。
可是她却怎么也叫不醒表姐。
就这还只能一人一碗，多了没有。
孙表舅母面露不快，伸手便要自己拿。
其他人赶了一天的路，大多是困倦到倒地就睡了。
“阿莲，你去把秋娘的东西分出来，放到她怀里，其他的，就看命吧。”
她抿紧嘴，护住胸前的麦麸饼，不吭声。
她也不知道。
孙大儿媳虽然人坏，但不蠢，还是想给自己留一线。
原本六岁孩童应该软软糯糯的声音，却因为长时间不进食水，干哑的不行。
可惜逃荒的这一路上没水没食，纵然是想哭都哭不出泪来。
孙家二舅舅看了眼已经走了老远的流民队伍和守在他身边的孙家众人。
孙家大舅舅眼神复杂的看着章安欣。
孙阿莲本就已经将包袱取来了，但她不想也不忍把东西放下。
孙大儿媳眼眸里全是算计，却依旧温声细语的哄骗着安欣。
“行了，这半块应该够，你仔细装好，别丢了。”
太平年的时候，喂猪的吃食不过如此。
赶路了这么久，若非饿到虚脱，孙家几乎两天才吃那么一顿，还是草根树皮混着麦麸饼煮开的东西。
心里一惊，这小东西人不大，气势倒是挺足的。
] 大儿子快步走过来扶住差点跌倒的孙家大舅舅，朝安欣说了句“保重”。
眼瞧着周围的流民队伍已经开始缓慢地向前移动了。
突然感觉浑身一冷。
这几个奶娃娃不识时务，不肯跟孙家走，那可太好了！少了几张赔钱的嘴。
放下就代表放弃。
“将你怀里的饼子给我，我给你娘喂下去。你娘到现在还没醒，就是饿的，吃些东西就会醒来了。”
饥荒，难民，落单，很难保证族里的其他孩子会不会被人偷去宰杀当做菜人果腹。
孙阿莲红着眼睛看了一眼身旁低着头，沉默不语的跪坐在秋娘身边的萝卜丁们。
幼时的赵秋娘也看出来了，死活不肯和他们走。
章安欣看着孙家大表舅母的神色，如同在章家那几个伯母算计娘亲时如出一辙。
如果觉得她留下来是为了等赵秋娘醒过来，那简直是笑话。
孙阿莲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去拿行李了。
“我们不走，我们等娘醒过来！”
“照顾好弟弟妹妹，等你娘醒了，就告诉她我们往那边去了。”说着，他指个方向。
六岁的小安欣想了想，只是深深的鞠了一躬。这个恩情，如果娘能醒过来，如果还能和舅姥爷他们遇见，她安欣当牛做马也要偿还!
透过这双眼睛，她仿佛看到了幼时的赵秋娘。
孙家大舅仔细琢磨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她馋实打实的干饼子馋了好久了，一会她拿到饼，就骗他们说要去找吃食，然后找个地方休息半个时辰，再去追队伍。
她心里酸涩难受的很。
孙阿莲摇了摇头，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可由于太久未尽米水，年龄大了多少有些体力不支，孙大舅舅那伟岸的身子也打了晃。
孙舅母满意的颠了颠手中分量不轻的这块饼子。
“秋娘!秋娘！你醒醒！”孙阿莲用力推着赵秋娘的肩膀。www.juyuanshu.com
此刻她已经红了眼眶，抓着包袱的手攥的死死的，把手攥的毫无血色。
眼珠一转，翻了个白眼。
那时他们便看出秋娘她娘有殉情的念头。
就见大儿媳站了出来，主动请缨说让大家先走，她来陪着几个娃娃等。
“阿莲，秋娘还没醒吗？”大舅舅孙大刀一脸愁苦，皱眉走了过来。
虽说赵秋娘不是她亲姐姐，但在她眼里比亲姐姐还要亲。
孙家大儿子扶着孙大舅舅摇摇晃晃的身躯，缓缓走进了队伍中。
大舅舅孙大刀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回头看了眼身后等着自己做决断的一家人。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先去看看娘。
原本孙家舅姥还想再劝劝，可一对上安欣那双坚定又倔强的双眼，便有些哑然。
自从昨晚那一道带着光的不明物体砸到了赵秋娘的身上，本该守夜的秋娘，便昏了过去。
这应该是孙家为数不多的干粮里最新鲜的一块了。
她话还没说完，最大的姑娘章安欣便开口说道:
“爹，您是孙家的族长，孙家这一大家子可缺不了您。您看这样吧，我陪几个娃娃等秋娘醒过来。”大儿媳妇一脸笑意的站了出来。
她低头看着跌坐在地上满眼恨意的章安欣。
当时目睹这一幕的也就只有在秋娘身旁的大舅舅一家和几个自发守夜的流民。
又不是她的至亲，她才懒得管他们和赵秋娘的死活呢。
看安欣点了点头，孙家大舅舅便站起了身。
孙家大儿媳笑脸送走了孙家队伍 待队伍走远之后，她便收了脸上的笑意，斜眼瞟了瞟安欣干扁的小胸脯前，鼓起的一块形状。
他不仅仅是赵秋娘的舅舅，还是孙家的大家长，得为整个家族考虑。
她被吓的下意识抬脚就往后退了两步，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被这么个小丫头给吓住了，瞬间恼羞成怒，抬腿就想踹过去。
一番劝慰下，孙家大舅有些动摇了，但还有些犹豫。
轻轻说了句“再不走，孙家可能就要落单了。”
此刻只有章安欣这个娃娃在，她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伸手就要饼子。
孙大舅低垂了头，半晌有些闷闷的将刚刚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阿莲，把包袱放下吧。”
安欣眼里满是迷茫。
“你们几个，是要跟舅姥走还是……”
她虽然知道要陪着娘，照顾弟妹，等娘醒来，可娘什么时候能醒？
赵家对孙家有恩，加之赵家除了赵秋娘母女便再无其他人，孙家便商议将她们母女接过去同住。
之后，安欣眼睁睁的看着阿莲姨姨啜泣着，将他们母子几人的包袱放在了娘的怀里。
孙大刀狠了狠心，嘴张了一次又一次，却还是没把话说全。
她就知道公爹会给这家人留干粮。
然后自己又被舅姥爷拉到一旁悄悄的将一块巴掌大的麦麸饼子塞到怀里。
她这公爹还将人拉到一旁悄悄给干粮，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最终还是开了口：
她向来看不惯赵秋娘这个总要舅舅家人帮衬的赔钱货。
于是不情不愿的将饼子掰了小半块递给了章安欣。
这孩子如今这倔强的性子，和他娘小时有七分相像。
可大儿媳却拒绝了，只说秋娘许是饿昏了，许要不了多久她便会醒来。
况且秋娘目前看只是昏了过去，没准过不了一两个时辰便能清醒，要不他们再等等？
“只有跟上大伙，咱们才更有可能活下去。秋娘……”
孙舅舅刚想发话说让他们先走，自己在这里陪着几个娃娃等等看。
见安欣不上当，甚至还往后缩了缩。
虽是不忍心，但却又不得不狠下心来。
动作虽然收了，可嘴里还是没忍住骂了句：“要死的赔钱货。”
安欣将饼子贴身的地方再往里推了推。
章安欣不敌她力气大，没两下便被她抢了去。
没有霉菌斑也没异味。
大舅母看着自家当家的越发佝偻的身影，叹了口气，低头瞧着那三个秋娘的孩子问:
孙大儿媳撇了撇嘴，然后无视掉地上躺着的赵秋娘，大步朝着章安欣走去。
她才六岁。
他还想让大儿子留下来一起帮忙，毕竟大儿媳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孩子和已经昏厥的秋娘，实在是不安全。
只觉自己头晕目眩的孙家大舅舅，强忍着不适，回头瞧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大儿媳和小外甥孙女。
可还没开口便被爹用她年纪小的理由呵斥住了。
等秋娘醒来，他们就追着大队伍赶过去，肯定来得及，不会太久的。
她抬眼看了眼平日都会将家务推给她干还会嫌弃她吃家里喝家里的大嫂嫂，咬咬唇，张嘴和爹说想要自己留下来。
赵家妹子不愿意，只说让他们带赵秋娘走。
孙家大儿媳拿着剩下半块饼子走到赵秋娘身旁，背对着安欣，心疼的掰了些碎渣抹在赵秋娘嘴上，然后将剩下的
“快去吧，一会该跟不上队伍了。”大舅母虽然也不落忍，可这一路上见识到的生离死别还算少吗？
算了，饼子都拿到了，她又何苦和这小娃娃白费力气，留着点气力一会赶路不好吗？
小娃和现在的章安欣一样，不哭也不闹，就是用那双亮的吓人的眼睛坚定的盯着他们，说要守着她娘。
孙家大舅舅没说话，只是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小安欣的头。
六岁章安欣紧紧的抱着已经睡熟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弟，手里紧紧牵着懵懵懂懂的二妹妹。
那时赵家得到了赵家爹爹已经阵亡了的消息。
“这老天……真是造孽啊！”
虽然，这赵秋娘八成是醒不过来了，可万一呢？万一她活下来了，还找到了孙家……
可惜赵秋娘还是和之前一样毫无反应。
孙舅舅他们走了。
不知为何，余光瞟到了还躺在地上的赵秋娘，理智居然瞬间回笼，收住了自己的脚。
可是她却怎么也叫不醒表姐。
就这还只能一人一碗，多了没有。
孙表舅母面露不快，伸手便要自己拿。
其他人赶了一天的路，大多是困倦到倒地就睡了。
“阿莲，你去把秋娘的东西分出来，放到她怀里，其他的，就看命吧。”
她抿紧嘴，护住胸前的麦麸饼，不吭声。
她也不知道。
孙大儿媳虽然人坏，但不蠢，还是想给自己留一线。
原本六岁孩童应该软软糯糯的声音，却因为长时间不进食水，干哑的不行。
可惜逃荒的这一路上没水没食，纵然是想哭都哭不出泪来。
孙家二舅舅看了眼已经走了老远的流民队伍和守在他身边的孙家众人。
孙家大舅舅眼神复杂的看着章安欣。
孙阿莲本就已经将包袱取来了，但她不想也不忍把东西放下。
孙大儿媳眼眸里全是算计，却依旧温声细语的哄骗着安欣。
“行了，这半块应该够，你仔细装好，别丢了。”
太平年的时候，喂猪的吃食不过如此。
赶路了这么久，若非饿到虚脱，孙家几乎两天才吃那么一顿，还是草根树皮混着麦麸饼煮开的东西。
心里一惊，这小东西人不大，气势倒是挺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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