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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康也没意外，只当她那一句探望是客套：“行，那我先去忙了。”
解释的声音消弭在卫泯的沉默里。
一直到隔天中午，放学后她又去找了杜康，问清常云英的病房号，一个人匆匆赶去了医院。
“就在省立医院，探望……应该是方便的吧，我等会儿正好要过去，要不你跟我一起？”
温辞点了点头：“他今天怎么没来学校，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那个笑很随意，只是大约离得太近了，冲击感强烈，温辞的心跳跟着空了一拍，一下又一下，速度有些快。
“嗯。”温辞说不上来的坐立不安，想要换个话题，但脑袋许是被太阳晒得迟钝了，问了一个最不该问的问题：“这几天都是你一个人在医院照顾常奶奶吗？你爸妈——”
这学期大约是教室被全方位监管着的缘故，温辞已经很少听到他因为逃课而被江主任抓住的消息。
温辞扯下口罩，脸很红，抿了下唇说：“我听杜康说常奶奶住院了，就想来看看她，奶奶还好吗？”
她回头窘迫地看了卫泯一眼，他走上前放下手中的东西：“别念叨了，回头等您出院，您请我同学到家里多吃几顿饭就行了。”
“是吗？”温辞听不出这是不是客套，跟着进了病房。
最后一次路过十八班门口，温辞又往教室里瞥了眼，这一上午卫泯的座位都是空着的。
“嘶。”温辞吓了一跳，没注意咬得太重了，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
“哦。”她挠了挠脸，想起手上的果篮，递了过去：“我过来得着急，就在门口随便买了点水果。”
温辞还是打算过去的，只是她记得柳蕙今天是白班，怕过去被撞见了，平白惹柳蕙不高兴。
她咬了下舌尖，试图让自己清醒清醒。
卫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笑着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那时他看中了小区里一家富户的儿子，想绑出来干一票大的，但因为不放心跟其他人合作，才想起自己的弟弟卫建民。
争执之中，昏迷的男孩醒了过来，他看见了卫泯父亲的长相，而卫泯大伯却因为戴着面罩没被认出来。
“一等奖？”
卫泯的大伯卫建国并没有什么赚钱的法子，他在外地一户小区当保安，平时借着职务之便，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我的父母。”
卫泯站在斜对面的病房门口，手里拎着一只蓝色水瓶，神情很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什么？”
“前两天下雨摔了一跤。”杜康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不该多问一句“你要去看看吗”。
卫泯忽然回头：“去那边坐？”
她本意是关心，可话一出口，北风似乎都停了。
温辞随便在纸上划了几笔，一篇四五百字的稿子拖到快放学才写完。
这不是只照顾病人一两天就会的事，温辞默默撇开了视线。
“拿了。”
“怎么？手握八分高考加分还不高兴啊？”林皎的目标在北师大，也在这次筹办比赛的八所院校之一，但她六科里的长处不在语文，连个参赛资格都没捞着。
“怎么了？”卫泯稍稍俯身，整张脸都凑了过来，漆黑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脸上：“牙疼？”
没想到在这儿等到了人，他走近了问：“你是想问卫泯的事吧？”
“我爸爸在坐牢。”
“哎哟，你这姑娘怎么走路不看路呢？我这手上拎得可是开水，万一烫着你怎么办？”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这幅画面有几分眼熟，就好像过去经历过一样。
可一想，她跟卫泯的关系好像也没好到这个程度，索性没问。
卫建国便以此为借口威逼利诱弟弟，也说了自己只是要钱，等拿到了钱，他继续回去当保安，他再悄悄回家，毕竟小孩被关得久了，惊慌加上年纪又小，记忆肯定会有混乱，到时没有人会发现这件事是他们做的。
卫泯沉默着，心头却一动。
他下意识动了动手指，搭在膝头轻敲了两下：“那你回头吃东西注意点，不要吃太辣了。”
中午温辞没跟林皎去食堂，一下课就去了安江巷，在巷口等了十几分钟才见到杜康。
临走前，他还倒了杯热水放在病床边的桌子上。
附近两间病房里有人探头出来看热闹。
她没多停留，极轻地抿唇笑了一下算作回应，快步走远了。
如果脸红有声音，那应该就像火山爆发，轰的一声，天雷勾动地火，再强的痛意都压不下去。
常云英摔得不轻，加上年纪大了，骨头恢复得慢，人一直有些低烧，见到温辞第一眼还没反应过来。
省立离得不远，下车后，温辞朝路边的水果摊走去，迎面过来几个说话的老人。
“不是不是的奶奶，我是听杜康说的。”温辞这会也觉得自己这么跑过来挺尴尬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卫泯半弓着身，低着头手撑在膝盖上，慢吞吞地说：“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大伯跟他说有赚钱的法子，带着他去了外地。”
倒是一旁的杜康撞见她的视线，愣了几秒，而后笑着点了点头。
“我就是一班人啊。”
常云英看着确实挺高兴的，但也很意外：“哎呀，怎么还麻烦你跑过来了，卫泯是不是你跟人说的？还让人破费买这么多东西。”
温辞在家里过了一个周末才去的学校，托江主任横幅的福，她得奖的消息传遍了全校。m.boyishuwu.com
回到教室，温辞翻出草稿纸，写了几个字，却又分神想起卫泯的事。
温辞只当是海马效应，也没放在心上。
两栋住院大楼中间有一处小花园，温辞和卫泯避开人群坐在角落的长椅上，他还不很不放心地盯着她看：“真没事？”
“也行，还没问你比赛的情况呢。”卫泯套上外套，还是那件黑色羽绒服，沾着淡淡的烟味：“拿奖了吗？”
她强装镇定，含糊不清的否认：“没事，走吧，去那边坐。”
卫泯很熟练地将床头调整到合适的高度，顺手收起小桌板，又转身将窗户开了道细缝。
高一点影子动了动，将中间的空隙填补，声音很轻：“你是不是很好奇？”
“已经没什么大事了，过阵子就能出院。”
这一回是实实在在拿了奖，该有底气的，可她还是高兴不起来。
温辞也在犹豫，但最后还是问了句：“常奶奶在哪个医院啊？方便去探望吗？”
大叔叫唤着，温辞连连道歉，口罩闷在脸上，楼里暖气又充沛，急得额头都出汗了。
“他请假了，这段时间都在医院照顾他奶奶呢。”杜康踢着脚边的石子，没精打采地说。
卫建民被说动了，他以为大哥只是贪财，但没想到的是男孩家里是个空壳子，他的父亲
卫泯跟隔壁床的阿姨打了声招呼，才拿上外套从里出来，“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病房里安静得似乎都能听见远处的车鸣声，温辞小心翼翼站起来，“那我先——”
“嚯，厉害啊，一等奖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
真的太像猫了。
她绞紧手指，无措地低下头，地面两道影子挨得很近。
“你就胡闹。”常云英还病着，跟温辞没说几句，人就没声了。
温辞记起之前听过的八卦，他爸爸跟别的女人跑了，她不想让他自揭伤疤：“你别说了。”
“不用麻烦了，我来的路上吃过了。”温辞注意到他脸色很差，像是好几天都没睡过觉得样子，“要不去楼下坐一会，晒晒太阳？”
经过水房，她抬头看病房号，一时没注意撞到了人。
卫泯走过去喊了声：“奶奶，这是我同学，温辞。”
“你太客气了。”卫泯接了过去，看到前边有护士过来，“走吧，我奶奶看到你来，应该会很高兴。”
温辞想说没有，但卫泯已经自顾说了起来：“我是跟着我奶奶长大的，我妈在我出生不久就去世了，我爸爸……”
那是个没什么新意的故事。
温辞都没找到机会拒绝，点点头往外走，在门口又回头看了眼。
听到省立医院，温辞眉头下意识一蹙，这是柳蕙工作的医院，院里熟人很多，她想了一会说：“我今天不过去了，等会还有其他的事情。”
他像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可温辞却愣住了，张着唇，欲言又止。
常云英的病房在住院部三楼，午后楼里很安静，温辞怕碰见熟人，一直低着头。
温辞知道林皎错会了她的意思，也没多解释，一上午，因为获奖的事，她来来回回去了几趟五楼。
“靠！学霸也不能这么打击人的。”
“没事，我就是咬到自己了。”温辞露出一点舌尖，破皮的地方红艳艳的，只是这动作似乎有些过于亲近，她像触电似的，忽地缩了回去，连坐姿都板正了不少。
长久的安静里，风声又起。
起初，卫建国一直瞒着卫建民，直到把男孩绑出来的那个晚上才跟他说了自己的计划。卫建民大吃一惊，也不愿意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不停劝大哥将男孩送回去。
温辞心跳大乱，是紧张的，不知所措的，红着脸辩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
杜康也是好心，以为她有话要问，放学在教室多等了会，结果没等到人，还以为是自己会错了意。
温辞下意识抬头：“什么？”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卫泯说：“先到外面等我，我带你去吃饭。”
] 杜康也没意外，只当她那一句探望是客套：“行，那我先去忙了。”
解释的声音消弭在卫泯的沉默里。
一直到隔天中午，放学后她又去找了杜康，问清常云英的病房号，一个人匆匆赶去了医院。
“就在省立医院，探望……应该是方便的吧，我等会儿正好要过去，要不你跟我一起？”
温辞点了点头：“他今天怎么没来学校，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那个笑很随意，只是大约离得太近了，冲击感强烈，温辞的心跳跟着空了一拍，一下又一下，速度有些快。
“嗯。”温辞说不上来的坐立不安，想要换个话题，但脑袋许是被太阳晒得迟钝了，问了一个最不该问的问题：“这几天都是你一个人在医院照顾常奶奶吗？你爸妈——”
这学期大约是教室被全方位监管着的缘故，温辞已经很少听到他因为逃课而被江主任抓住的消息。
温辞扯下口罩，脸很红，抿了下唇说：“我听杜康说常奶奶住院了，就想来看看她，奶奶还好吗？”
她回头窘迫地看了卫泯一眼，他走上前放下手中的东西：“别念叨了，回头等您出院，您请我同学到家里多吃几顿饭就行了。”
“是吗？”温辞听不出这是不是客套，跟着进了病房。
最后一次路过十八班门口，温辞又往教室里瞥了眼，这一上午卫泯的座位都是空着的。
“嘶。”温辞吓了一跳，没注意咬得太重了，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
“哦。”她挠了挠脸，想起手上的果篮，递了过去：“我过来得着急，就在门口随便买了点水果。”
温辞还是打算过去的，只是她记得柳蕙今天是白班，怕过去被撞见了，平白惹柳蕙不高兴。
她咬了下舌尖，试图让自己清醒清醒。
卫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笑着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那时他看中了小区里一家富户的儿子，想绑出来干一票大的，但因为不放心跟其他人合作，才想起自己的弟弟卫建民。
争执之中，昏迷的男孩醒了过来，他看见了卫泯父亲的长相，而卫泯大伯却因为戴着面罩没被认出来。
“一等奖？”
卫泯的大伯卫建国并没有什么赚钱的法子，他在外地一户小区当保安，平时借着职务之便，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我的父母。”
卫泯站在斜对面的病房门口，手里拎着一只蓝色水瓶，神情很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什么？”
“前两天下雨摔了一跤。”杜康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不该多问一句“你要去看看吗”。
卫泯忽然回头：“去那边坐？”
她本意是关心，可话一出口，北风似乎都停了。
温辞随便在纸上划了几笔，一篇四五百字的稿子拖到快放学才写完。
这不是只照顾病人一两天就会的事，温辞默默撇开了视线。
“拿了。”
“怎么？手握八分高考加分还不高兴啊？”林皎的目标在北师大，也在这次筹办比赛的八所院校之一，但她六科里的长处不在语文，连个参赛资格都没捞着。
“怎么了？”卫泯稍稍俯身，整张脸都凑了过来，漆黑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脸上：“牙疼？”
没想到在这儿等到了人，他走近了问：“你是想问卫泯的事吧？”
“我爸爸在坐牢。”
“哎哟，你这姑娘怎么走路不看路呢？我这手上拎得可是开水，万一烫着你怎么办？”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这幅画面有几分眼熟，就好像过去经历过一样。
可一想，她跟卫泯的关系好像也没好到这个程度，索性没问。
卫建国便以此为借口威逼利诱弟弟，也说了自己只是要钱，等拿到了钱，他继续回去当保安，他再悄悄回家，毕竟小孩被关得久了，惊慌加上年纪又小，记忆肯定会有混乱，到时没有人会发现这件事是他们做的。
卫泯沉默着，心头却一动。
他下意识动了动手指，搭在膝头轻敲了两下：“那你回头吃东西注意点，不要吃太辣了。”
中午温辞没跟林皎去食堂，一下课就去了安江巷，在巷口等了十几分钟才见到杜康。
临走前，他还倒了杯热水放在病床边的桌子上。
附近两间病房里有人探头出来看热闹。
她没多停留，极轻地抿唇笑了一下算作回应，快步走远了。
如果脸红有声音，那应该就像火山爆发，轰的一声，天雷勾动地火，再强的痛意都压不下去。
常云英摔得不轻，加上年纪大了，骨头恢复得慢，人一直有些低烧，见到温辞第一眼还没反应过来。
省立离得不远，下车后，温辞朝路边的水果摊走去，迎面过来几个说话的老人。
“不是不是的奶奶，我是听杜康说的。”温辞这会也觉得自己这么跑过来挺尴尬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卫泯半弓着身，低着头手撑在膝盖上，慢吞吞地说：“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大伯跟他说有赚钱的法子，带着他去了外地。”
倒是一旁的杜康撞见她的视线，愣了几秒，而后笑着点了点头。
“我就是一班人啊。”
常云英看着确实挺高兴的，但也很意外：“哎呀，怎么还麻烦你跑过来了，卫泯是不是你跟人说的？还让人破费买这么多东西。”
温辞在家里过了一个周末才去的学校，托江主任横幅的福，她得奖的消息传遍了全校。m.boyishuwu.com
回到教室，温辞翻出草稿纸，写了几个字，却又分神想起卫泯的事。
温辞只当是海马效应，也没放在心上。
两栋住院大楼中间有一处小花园，温辞和卫泯避开人群坐在角落的长椅上，他还不很不放心地盯着她看：“真没事？”
“也行，还没问你比赛的情况呢。”卫泯套上外套，还是那件黑色羽绒服，沾着淡淡的烟味：“拿奖了吗？”
她强装镇定，含糊不清的否认：“没事，走吧，去那边坐。”
卫泯很熟练地将床头调整到合适的高度，顺手收起小桌板，又转身将窗户开了道细缝。
高一点影子动了动，将中间的空隙填补，声音很轻：“你是不是很好奇？”
“已经没什么大事了，过阵子就能出院。”
这一回是实实在在拿了奖，该有底气的，可她还是高兴不起来。
温辞也在犹豫，但最后还是问了句：“常奶奶在哪个医院啊？方便去探望吗？”
大叔叫唤着，温辞连连道歉，口罩闷在脸上，楼里暖气又充沛，急得额头都出汗了。
“他请假了，这段时间都在医院照顾他奶奶呢。”杜康踢着脚边的石子，没精打采地说。
卫建民被说动了，他以为大哥只是贪财，但没想到的是男孩家里是个空壳子，他的父亲
卫泯跟隔壁床的阿姨打了声招呼，才拿上外套从里出来，“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病房里安静得似乎都能听见远处的车鸣声，温辞小心翼翼站起来，“那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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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绞紧手指，无措地低下头，地面两道影子挨得很近。
“你就胡闹。”常云英还病着，跟温辞没说几句，人就没声了。
温辞记起之前听过的八卦，他爸爸跟别的女人跑了，她不想让他自揭伤疤：“你别说了。”
“不用麻烦了，我来的路上吃过了。”温辞注意到他脸色很差，像是好几天都没睡过觉得样子，“要不去楼下坐一会，晒晒太阳？”
经过水房，她抬头看病房号，一时没注意撞到了人。
卫泯走过去喊了声：“奶奶，这是我同学，温辞。”
“你太客气了。”卫泯接了过去，看到前边有护士过来，“走吧，我奶奶看到你来，应该会很高兴。”
温辞想说没有，但卫泯已经自顾说了起来：“我是跟着我奶奶长大的，我妈在我出生不久就去世了，我爸爸……”
那是个没什么新意的故事。
温辞都没找到机会拒绝，点点头往外走，在门口又回头看了眼。
听到省立医院，温辞眉头下意识一蹙，这是柳蕙工作的医院，院里熟人很多，她想了一会说：“我今天不过去了，等会还有其他的事情。”
他像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可温辞却愣住了，张着唇，欲言又止。
常云英的病房在住院部三楼，午后楼里很安静，温辞怕碰见熟人，一直低着头。
温辞知道林皎错会了她的意思，也没多解释，一上午，因为获奖的事，她来来回回去了几趟五楼。
“靠！学霸也不能这么打击人的。”
“没事，我就是咬到自己了。”温辞露出一点舌尖，破皮的地方红艳艳的，只是这动作似乎有些过于亲近，她像触电似的，忽地缩了回去，连坐姿都板正了不少。
长久的安静里，风声又起。
起初，卫建国一直瞒着卫建民，直到把男孩绑出来的那个晚上才跟他说了自己的计划。卫建民大吃一惊，也不愿意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不停劝大哥将男孩送回去。
温辞心跳大乱，是紧张的，不知所措的，红着脸辩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
杜康也是好心，以为她有话要问，放学在教室多等了会，结果没等到人，还以为是自己会错了意。
温辞下意识抬头：“什么？”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卫泯说：“先到外面等我，我带你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