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交融七(“给你了，小经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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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经鸿这天晚上六点刚过就离开了——他有些想念那个人了，他们白天已经约好今天晚上都不加班, 带着电脑回家。

    “这个，送你了。”周昶淡笑一声，翻开相册的第一页，“老周总家的相册。老周总、老老周总、老老老周总，全都说过，这东西要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相册其实并不老旧，照片应当几经迁徙。现在，发黄发旧的老照片被摆放在纯黑

    1919年出生——彼时，太爷爷已回到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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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便拿的。”周昶一向无所谓，“捡树枝得换件衣服。我翻了翻卧室柜子，这免费衫有好几件, 就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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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鸿继续吸-吮、舔-弄周昶嘴唇：“几个月前，我就约上那家公司的CEO，去散散步。他几年前找投资时，曾给老经总发过邮件，老经总没理，我回复了那封邮件。”

    “当小三儿。”经鸿舔了一下周昶下唇，“那个公司和投资人早就已经同床异梦了。他们当时的投资款分成两笔，投资方先支付一半，而后，那个公司每年达到业绩要求后，投资方再付25%。业绩压力实在太大，那家公司停了对方最喜欢的老牌业务，主攻了新的业务，能赚快钱的那种。双方矛盾一直激化。这家公司想‘离婚’，投资方其实也想寻到一个接盘的人。”

    周昶一哂：“这相册里其实只放他们认为非常重要的。结婚照、百日照，等等等等。或者能代表自己某个时期的、自己感觉非常骄傲的、想给后辈瞧一瞧的。”

    在大LOGO下创办清辉的、发表演讲的、参加大会的，眼花缭乱。

    言毕，两个人再一次狂热地亲吻在一起。

    “……”经鸿一手轻轻扳起前面周昶的下巴，强迫周昶扬起颈子、抬起头来，一弯腰，从周昶的椅背后面深深深深吻了下去。

    “先剪剪。”周昶低笑，“上次我的后背见血了。”

    经鸿又问：“……你干嘛穿泛海T恤？”

    现在很多公司的股东协议上都规定CEO的结婚或者离婚须经过董事会的同意，尤其是优先股股东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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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行。”经鸿一边说着，一边轻抿周昶的唇，“使了一些特殊手段。”

    到周不群这，整个画风都改变了。

    作为同性，不可能，而作为泛海的CEO和清辉的CEO，更不可能。

    经鸿问：“没人可以传下去了，怎么办？”

    他证件照网络上面到处都是——他天天被官方评为这个评为那个的，都得交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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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鸿顺着周昶目光也看过去。

    还有中学的毕业照、大学的毕业照、与同事的合影，等等。

    全部都结束后，两人再次洗了个澡。

    “听说过。”周昶问，“然后呢？”

    “原来如此，”周昶声音低沉，问，“不过，说点儿工作的事就要接吻，这样好么，小经总？”

    1937年考入浙江大学，跟随学校进行西迁，毕业之后在南京的设计院里设计桥梁，参与过重要工程。

    翌日经鸿回了北京。m.aihaowenxue.com他甚至没回趟家里, 而是直接拉着行李去了泛海的办公室，行李扔在他的“非驰”上。

    周昶打了一个哈欠：“那你就给周清圆吧，带着我们的照片儿，继续代代传下去。以后的人见着相册，就说：‘嚯，第四代这叫周昶的，就因为他旁边这人，从他那头传不下去了。’”

    经鸿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过去，问：“怎么了？”

    周昶却不以为意：“昨天晚上风太大，院子的树掉了枝儿，园丁每周过来一次，我自己先捡了。小事儿。”

    结婚地点是纽约州，他身边的结婚对象是美丽的中国女孩。在某清澈的湖泊边，女孩穿着白色婚纱，捧着鲜艳花束，男人则是穿着西装、打着领结、带着胸花。

    “……”经鸿问, “你在干什么？”

    经鸿再次：“……？”

    两人自然再次失控。

    “嗯，”周昶倒是不在意，“填俩名字，写个日期，当然还有身份证号，再上传两张证件照。人工智能自动合成它需要的新照片儿，还挺真的，应该有的全都有。交几块钱，还能把假证儿寄给你。老周总又催结婚了，说想看看结婚证儿，我就突然好奇了下结婚证儿长什么样。毕竟，夫妻，是陌生人能达成的最亲密的一种关系。”

    最后，将两个人再次交融时，周昶抽了一口空气：“魂儿都出来了。”

    后面，是周家相册的“二代目”——周昶的爷爷。

    以及“徒步戈壁”那天，经鸿当时朋友圈里两个人的并肩背影。

    瞥见这个“假-结婚证”，经鸿胸中泛出点涩。

    “你真行。”经鸿一手拎着行李往屋子里走, 手腕的筋绷起一点, “清辉集团的大总裁将泛海LOGO穿在左胸口，还一点儿心理障碍都没有。这不得拍张照片儿？都可以算一个把柄了。”

    “行了，”周昶的手在电脑的触摸板上一碰、一滑，将那个网页关上了，又把面前电脑也合上了。

    等那个员工脱了衣服, 周昶却还不算完，又说：“扔了。”

    还有一页照片。

    经鸿：“………………”

    经鸿转眸：“……？”

    “有什么。”周昶说，“泛海员工的家属, 不也是泛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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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化着一点淡妆，爷爷好像也是，两人也是一对璧人。

    经鸿垂着他的眸子，看着很久很久。

    大部分在康奈尔，少部分在中国——有与胡同的旗人母子的合影，与寺庙喇嘛等等的合影，旁边写着：1912，民国初年。

    在卧室里，周昶从经鸿的身后搂着经鸿，吻他的脖子。经鸿高高扬着脖子，闭着眼睛，大口地呼吸着、享受着，右手抬起来，反手搂着自己身后周昶的颈子后侧，一下一下地摩挲着。

    也算是另个层面的“白首相知犹按剑”了。

    “然后？我和汗青两个人仍看好这个团队。新闻也说了，收购之后，泛海会把泛海欧洲部分业务交给对方管理。”

    中间夹着照相馆里周昶85年的百日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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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2年结婚，照片也是当时那种照相馆的结婚证，勉强还算中规中矩。

    不过经鸿没想到，就在两个人马上应该脱掉浴袍做下一步时，周昶却突然从他身后握住他的两只手背，将他一路推到了卧室一侧的柜子前，拉开抽屉，翻翻里面，最后捞起一把指甲剪。

    某个清辉的项目会周昶也去听了一耳朵，结果看见某位员工居然穿着泛海的免费衬衫，当即盯着那个员工，说：“脱了。”

    听了这话周昶一哂：“也是。”

    之后周昶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周昶问经鸿：“我今早上看见公告了，泛海这次捡了便宜，15亿就拿下了。”

    起因是前几年某视频网站冲击IPO的过程当中，那家公司的CEO搞出一个离婚事件，女方申请股权保全以及分割，法院便冻结了男方三家公司的全部股权，上市进程受到影响。半年之后双方终于达成和解，视频公司“流血上市”。虽然在实际上这件事的解决时间也算不上长，女方并未刻意阻挠前夫的重要事业，可资本市场风云变幻，那家网站依然错过了上市最好的窗口期。

    经鸿：“……？？？”

    “没，”周昶笑了一下，示意了下屏幕，“随便一搜，竟然还有这种东西，玩儿了一下。”

    其他都是无比狂放的——半长发、Ha蟆镜、喇叭裤，其中一张是在北京某研究所的大门前，好像是要入职。

    没办法，经鸿只得由着周昶剪了指甲，又由得周昶用小锉刀仔仔细细地磨光滑了。

    事实上，对于每次出差，经鸿甚至不会告诉他目的地是哪里。可之后从新闻上知道结果，好像也是一种情趣。

    经鸿明白了——在周家，周昶并不是那个基因突变的，周不群才是那个基因突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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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进了这本相册。

    周昶嘴唇被摩擦着，含糊地问：“什么手段？”

    再后头则是老周总的。

    经鸿只能说：“结婚证儿，我看老周总也不大清醒。其他公司一个个地让创始人签‘土豆条款’，他自己倒嫌事儿少了。”

    经鸿突然想起一个传闻, 应该发生在2017年。

    作为目前周昶选的唯一一桩“重要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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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第一眼见到周昶时经鸿竟然愣了一下, 因为周昶身上穿着一件“泛海集团”的免费衫。之前泛海周年活动的纪念品剩了一点，HR的老总也给了经鸿几件, 经鸿便拿着了。

    半晌之后，经鸿才不确定地问周昶：“……结婚证儿？”

    接着经鸿也洗了个澡，再出来时，经鸿发现周昶正在小餐桌前静静看着电脑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