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牢头霍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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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哥见朱晓华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都懒得跟他答话，眼皮都不抬地说：“大家这一个月的活，喂猪、割麦子、修路，你全包了。另外，自觉点，自己跪在猪圈旁认错，再赔我五十块钱。”

    泼开水的青年收起搪瓷杯，晃了晃手中的镰刀，向朱晓华示威。

    五十块钱，那得相当于多少头猪。

    “让你给霍哥干活、上贡，那都是给你这怂货面子。”

    三毛钱，猪肉九毛钱一斤，普通农民工一天的工资一块钱。

    朱晓华发声抗议。

    东掏西掏，掏了半天，直把衣兜翻了个底朝天，也只从里面掏出两颗老鼠屎。

    他正待发作，却被人一把拉住了。

    “刚才不是还挺张狂吗，怎么连霍哥的话也不敢答了？”

    朱解放、镰刀青年、水壶青年见朱晓华站在猪圈旁没有动，走过去在他腿弯处就是一脚。

    “等一下，你是说，我要帮你干一个月的活，还要赔你五十块钱？”

    搪瓷杯青年见泼开水突袭朱晓华居然没成功，瞬间恼羞成怒。

    他穿越过来后，昨天被这些人安排着，稀里糊涂地替这霍哥干活，没想到真人却是这个样子的。

    他禁不住再次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感觉要栽倒，紧急扶住栏杆。

    自己只是穿越过来的，并不是真正的朱晓华，一切都会过去的。

    最近电视剧《大侠霍元甲》正在热播，霍哥看后，便要身边人改口叫他霍大侠。受电视剧影响，众人对他的崇拜与仰望之情一时间简直达到了顶点。

    电视机是黑白的，金星牌，不过这1984年播放的《大侠霍元甲》确实挺好看，剧集恰好讲述霍元甲力克俄国大力士波索夫，雪洗东亚病夫之耻。

    昨天傍晚，劳动之余，朱晓华瞥见门房的守卫们聚在屋里看电视剧《大侠霍元甲》，也爬在窗户上看了几眼。

    朱晓华见到这个传闻中人人闻风丧胆的霍大侠，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当《万里长城永不倒》的歌声响起时，他直感觉义愤填膺、热血沸腾，不由得对霍元甲大侠生出敬佩之情。

    众人循声四顾，目光在牛解放、搪瓷杯青年、军用水壶青年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又锁定在朱晓华身上。

    再对比眼前这个霍哥，那

    镰刀青年、牛解放等人听到朱晓华毫无顾忌的笑声，仿佛被当头闷了一棒。

    地头吃早饭的青年男女们，均有点发蒙，不明白朱晓华见到霍哥后为何突然发笑，只觉他恐怕闯祸了。霍哥，这儿的霸王，岂是朱晓华这个怂人笑得起的？

    他的笑声在四周紧张的气氛中显得特别突兀，地头的青年们一脸震惊地扭过头，均想，这个朱晓华是疯了吧。前几天还那么怂，现在居然敢在霍哥面前笑？

    可是当被这些人踹得跪到地上，又被翻了衣兜之后，他忍无可忍了。

    牛解放，搪瓷杯青年，军用水壶青年也都瞪大了眼睛瞧着朱晓华。

    拉他的人正是霍哥。

    霍哥盯着他，见他一直不回答，额头又直冒冷汗，鄙夷地想，这朱晓华果然还是往日的怂货样。人不但怂，而且还是个病秧子。

    听到朱晓华的话，霍哥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转过了身。心想，这个窝囊废居然敢质疑我的决定？

    “霍哥要你自觉跪下，耳朵聋啦？”

    开水泼出来，朱晓华迅速向旁边跳出两步。那滚烫的开水直接泼进了猪圈里，烫得里面的小猪“嗷”地一声惨叫。

    他平静地问朱晓华，“你刚才为什么发笑？上次揍了你两顿，答应赔我三十块钱，该还了吧。”

    镰刀青年、水壶青年说完，不由分说地在朱晓华衣兜里掏了起来。

    说完，他转身便朝红砖瓦房走去。

    镰刀青年把这两颗老鼠屎扔到朱晓华的脸上，恐吓说：“没钱，看来只能挨打了。”

    他霍地站了起来。

    “扑通”一声，朱晓华应声跪在了地上。

    在这个年代，冰棍五分钱，理发

    这两天，他经常听到关于霍哥的传言，说此人是霍元甲的后人。

    往日这种时候，朱晓华通常都不会反抗。所以，霍哥这次也习惯性地说完转身就朝农场休息室走去，都懒得多看这窝囊废一眼。

    五十块钱，在1984年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财，抵得上普通工人大半个月的工资。这是朱晓华挑战自己权威必须要付出的代价，算是对他的惩罚。

    “告诉你，霍哥自幼习武，可是打遍洛城十八村无敌手。你最好识相点！”

    “你已经欠霍哥八十块钱了，先把之前欠的三十块钱交出来。”

    牛解放、军用水壶青年见到霍哥，顿时噤若寒蝉，全身肌肉绷紧，却见朱晓华仍在放肆地大笑，不由得捂紧自己的心口，生怕被牵连进去。

    谁也没有想到，屡次被霍哥殴打，又屡次赔钱的朱晓华，居然敢反抗。

    唉，这个朱晓华人怂就算了，关键还没钱，不知道为什么要挑战霍哥。

    横线后，端着搪瓷杯的青年怒火上蹿，反转杯口就朝朱晓华身上泼了过来。

    吃早饭的青年男女们，禁不住啧啧惊叹，均想，朱晓华这下惨了，跟牢头霍哥叫板，多半没好下场。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要发笑，老老实实听从牛解放的安排，喂猪不就没事了。

    朱晓华扶着猪圈栏杆，低着头，却不作答。他脸色苍白，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似乎随时可能会倒到地上。

    霍哥站在横线处，身上自带一股威严。

    朱晓华扶着猪圈栏杆，笑得差点就要蹲下来。

    房子的大门口，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木板，上面写着：夹子沟农场。

    简直是马戏团的小丑一枚。

    这个怂货朱晓华，每被霍哥打一次，便许诺霍哥十块、二十块，以自保，现在已经欠三十块了，居然还敢笑？

    朱晓华刚才被霍哥索要钱财，他本不想多事，他告诉自己，这些事与自己无关。

    “哟嗬，你这个怂货今天狗胆挺大！还敢笑霍大侠。”

    “白给你干活，还要白赔给你五十块钱，凭什么？我是你爹，还是你是我儿子？”

    还不等霍哥开口，朱晓华接下来的一句话，简直把这几人的肺气炸了。

    只见这人长发微卷，上身白衬衣，下身喇叭裤，衣领挂着个蛤蟆镜，俨然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时髦青年，哪有半点大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