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经常偷偷躲起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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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的语气，他的神情，却不再像从前一样，仗着顾延司的宠爱而有恃无恐，他在说每个字的时候，仿佛都要经过深思熟虑，说出来的时候还没办法完全把胆怯过滤。

    半晌，他看着温然的脸上难得有了一抹笑容，低垂着眼睛与他对望，给了肯定的答案：“鲜虾饺子，我爱吃。”

    顾延司的心像是被泡在一滩热水中一般又酸又涨，他的眼瞳清晰地映着客厅那个瘦弱的身影，乖巧的坐姿刺得顾延司眼底一片猩红。

    他把那只冰凉的小手包裹在了干燥的掌心里，但相触的地方好像有电流窜过，无论过了多久，眼前这个乖巧懂事的人儿，还是令他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顾延司的眼神一直在温然身上停留，对方一有点动静，顾延司立马就警惕了起来。

    顾延司的声音里有压抑的慌乱，“手怎么还是这么冷？”

    她刚刚路过饭桌时看到温然面前那个大大的空碗，心里一阵欣慰，不免和顾延司说起了心里话：“温先生的食欲难得这么好，心情、好像也终于好了些。”

    顾延司去厨房准备将剩下的饺子分盒冰冻时，家里的秦姨刚好买完日用品回来，正准备一样样放置在厨房。

    又一阵酸楚在顾延司心头漫开，但他无能为力，他清楚地知道，过往的那些伤害如何是三言两语、一个举动就能稀释的，可他会努力，直到温然重新接纳他为止。

    “他还经常什么？”顾延司却心急地追问道，他看见秦姨欲言又止的模样，心头又隐隐发疼。

    温然不敢承认，如今就算顾延司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静静陪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的神经都是处于极度绷紧的状态，生怕一不留神触了顾延司的霉头，换来一场骇浪惊涛的谩骂。

    除了天气原因，人在精神和情绪处于高度紧张的时候，体温也会随之降低。

    “慢点，慢点。”顾延司疾步上前把温然扶起，却无意间触碰到他的手臂，彻骨的凉意让顾延司的心也冷了半截，刚刚温然吃完汤饺之后体温明明暖和了点的。

    温然喜欢看书，他是一个十分热爱学习的人，可他以前看书的时候，会时不时跟顾延司分享他看到的趣事或者有效的内容。

    而温然好像是被吸进他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眸中似的，一时之间忘了回答。

    然而，分针已经在时钟上转了一个圈，客厅里始终安静如斯，从头到尾，温然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顾延司想与他说话，却又不敢打扰看似全神贯注的他，只是在一旁沉默地陪着。

    他把厨房交给了秦姨，然后出去陪温然看书。

    良久，温然想起身上洗手间，但也没有唤顾延司一句，一个人撑着沙发扶手准备起来。

    虽然还不显怀，但由于营养不良的缘故，导致温然的体力一直不太好，身上经常觉得乏软，走路也异常缓慢。

    顾延司瞳孔里的光跳动了一下，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回头向秦姨打听，但开口是那般艰涩：“然然最近……是不是吃得很少？”

    接下来的见闻，秦姨不知道自己当不当讲，毕竟她在这个家里帮忙多年，却从来不参与顾延司和温然之间的恩怨，今天是突然看到温然的转变，不禁欣慰地多口了一句。

    当天，是温然这段时间以来吃的最多食物的一餐，还把饺子汤一滴不剩都喝完了。

    秦姨对于顾延司的称呼转变产生了一丝诧异，但她一向兢兢业业并不八卦，很快又恢复了稀松，如实回答道：“每天吃两口饭就说饱了，”秦姨作为长辈，自然是心疼的，她哎了一声，继续说道，“我问他是不是不合胃口，他却强调不是，他最近还经常……”

    温然淡色的嘴唇扯起一个笑容，眼神却下意识躲避了顾延司的对视，含混说道：“我待会去多穿件衣服。”

    顾延司小声重复道：“然然还爱吃么？还是想吃别的，我都给你做。”

    顾延司没有急于求成，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小心翼翼地等待温然的反应。

    “好，我知道了。”此时此刻顾延司觉得空气分外稀薄，他喘一口气都艰难无比。

    顾延司语气里透出显而易见的担忧，这点让秦姨有几分不可思议，犹豫了几秒便将实情告知：“温先生最近还经常偷偷躲起来哭，在后院，我去浇花的时候遇到过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