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过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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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时一度以为自己要死在那儿了。

    乔舒月想了想，抬头看向他，眸中满是惊讶。

    顾槿安看着自己的衣服，脸黑得不像话。那点儿不忍心彻底消失殆尽，恨不得当场把她丢进海里喂鲨鱼。

    他第一次见这么叽叽喳喳还厚脸皮的女孩儿，动不动还喜欢动手打人。

    乔茉一长得很好看，水灵灵的大眼睛，很活泼，粉雕玉琢的，谁见了都会喜欢。

    小顾槿安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一直认真又努力，因为只有当他表现出色时，父亲才会过来拍拍他的头。这就足以让他开心好多天。

    后来顾成章遣人来接他们母子，乔茉一哭得稀里哗啦的，他看着多少有点不忍心，于是很慷慨地抱了抱她。

    那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带着一个水灵灵的小女孩儿。

    自从乔茉一出现后，这份安静就消失了。除了上学时间，他在哪儿她就要跟在哪儿，在他后面问东问西的。

    风槿言是个很温柔的女人，说话都轻声细语的。

    那时他不过8岁，力气小，后背磕在茶几棱角上，钻心地疼。

    他的身上从来都是青青紫紫的，还会经常见血。

    他意识到10岁的他竟然被一个小女孩儿非礼了，脸一下子红了，又气又恼。

    可这些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他实在被吵得受不了，从小学习的涵养都喂了狗，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滚”。

    没想到，小茉一非但没有远离，还十分开心，理由是他对她说话了。

    可是每次酒醒后又会抱着他，一遍一遍地道歉，说她爱他。

    顾昊源的目光冷冷地射向他，语气更是像结了冰般:“你放心，只有你生的孩子才是我的孩子。从今往后，他就不姓顾了。”

    从跟在他后面叽叽喳喳，到非要他牵着手，后来让他抱，直到更过分的一次，小茉一趁他不注意，亲了他。

    父亲领着那个女人回了家，要和母亲离婚。

    “您还记得风槿言么？”

    直到他8岁那年，一个女人的出现打碎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

    顾槿安向来独来独往，在学校难免会被人欺负。

    他只能尽力拖住那些人然后让乔茉一走。还好小丫头片子这时候长了点脑子，去叫了警察来，他这才脱困。

    不过有一点不好，就是乔舒月家里有个乔茉一。

    风子安。

    亲的嘴唇。

    虽然他下手狠又身手好，不过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小孩子，还真没办法对付这么多高年级的人。

    顾槿安当时已经10岁，再加上他本来就早熟，已经懂了男女性别之分。

    后来母亲情绪平静下来，带着他搬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在附近给他找了所学校。

    他不相信父亲那么狠心，迈着步子过去牵父亲的手，却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开。

    乔舒月起初面色讶异，随后又了然。

    “那你的母亲……”

    怪不得，她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阿姨，这么多年没见，您依旧这么美。”

    但他又不能丢下她不管。

    后来乔舒月发现风槿言酗酒家暴的事情，所以每一次当她得知风槿言喝酒了以后，就会拦住放学回家的小顾槿安，以各种理由带他到她们家玩。

    小顾槿安的邻居也是一个单亲家庭。

    风槿言自从被赶出来后便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每次喝完酒都会发疯。

    他当时只想撬开乔茉一的头盖骨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他对于父亲来说，是累赘。

    还有一次，顾槿安被一群高年级的学生围攻。

    他一个人倒是能跑，可带了一个乔茉一就不行了。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从小父亲对他那么冷淡，因为从一开始，他就不想要他。

    后来熟悉了些，因为喜欢乔舒月，所以小茉一说的话他有时也会回个一两句，却没想到她逐渐得寸进尺。

    似乎他们的生活也在一步步迈上正轨，可他知道，这只是假象。

    不过，在后来的一次次相处中，这点好感被一点点磨灭掉。

    小丫头片子在他怀里使劲儿蹭了两下，眼泪鼻涕全抹在他衣服上。

    那个被父亲带回来的女人蹙着眉头，优雅地站在后面，像看戏般观赏着混乱的场面。

    不过他也不是软弱任人欺负的那种人，再加上小时候在家里学了一些最基础的防身术，对付几个小孩子完全没有问题。

    风槿言与她们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她带着一个小男孩。由于两个家庭都是单亲家庭，所以乔舒月格外关照他们。

    顾家家大业大，从小他便接受着最好的教育。母亲很爱他，父亲虽对他冷淡些，可基本对于他的要求都会满足。

    顾槿安……

    她实在不忍心看一个小孩子被打得浑身青紫，所以几乎每次都会偷偷把他叫到家里，等风槿言酒醒后再让他回去。

    然后便是一阵又一阵拳打脚踢，摔东西砸人。

    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可父亲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她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能打得过对面这么多少年？

    他实在懒得理，只是在心里默默给她打上了蠢的标签。

    他第一次看到温婉端庄母亲哭闹成那个样子，也第一次见到绅士沉稳的父亲动手打人。

    她记得那个小男孩，叫风子安。

    她疯了一般地骂，骂柳依依贱人，骂顾昊源狼心狗肺，骂他是没用的东西，连父亲都留不住。

    他下意识推开乔茉一，乔茉一一时没注意，摔倒后手蹭破了皮，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就开始哭，脸上满是委屈。

    事后小丫头片子还逢人就说她救了他，大肆宣扬她的丰功伟绩。

    现在多余的他被彻底抛弃了。不止他自己，还有母亲。

    小顾槿安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本来说完后小顾槿安还有些心虚，觉得是不是话说重了，对方也不过是一个5岁的小女孩儿。

    他本来就不爱说话，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性格孤僻，常常喜欢一个人，他也很享受一个人的安静。

    他很贪恋这份意外得来的温暖。

    可很难让人相信，就是这样一个说话都不会大声的人，竟然有酗酒的习惯，酗酒后还家暴。

    她的目光定在了顾槿安身上，忧虑地皱着眉，声音很是轻柔:“昊源，算了，我总不能让你的孩子流落街头。”

    乔舒月一怔，她看向顾槿安，对方素来冷冽的五官此时满是暖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他一直在旁边看着。

    开始小顾槿安会觉得很害怕，后来也习惯了。他只有母亲了，只要她和他在一起，随便她干什么都好。

    顾槿安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还好最后乔舒月把她领走了。

    他第一次见到乔茉一的时候还是很有好感的。

    乔舒月对他们家很好，经常会来给他们送东西。

    顾槿安在8岁前还是很幸福的，他那时还叫顾子安。

    母亲哭闹，死活不愿意，父亲扬手打了她。

    他和母亲被赶出门，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她一直在哭，反反复复骂着哀求着。

    顾槿安语气淡漠，周身的气息再次变得冷冽起来，仿佛刚才柔和的男人只是乔舒月的错觉。

    不过他并不担心。打不过归打不过，跑还是可以的。

    “去世了。”

    他很聪明，很快就明白了乔舒月的用意，不过那时候的他不爱说话，只是在心底觉得她很好，也很喜欢去她们家。

    直到他看到乔茉一跑过来挡在他面前，正气凛然地冲着对方喊:“我不许你们欺负他！”

    风槿言。

    他从小便早熟，这时已经懂事了。

    他觉得这个女孩儿可能脑子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