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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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有可原——事实上，他对三天前才揍了他一顿的人还能保持冷静的回话，已经算是沉稳了。

    黑发少年这次仍然穿着一身休闲的装束。

    黑发少年再一次的出现在琴酒的桌子边。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微微蹙眉，脸上有着明显的警惕，绿色的眸子含着淡淡的敌意。

    他没有说出这句话，但眼中很明显表露出这个意思。

    他很快反应过来，随即也坐直了。

    在两人的距离下，黑发少年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精味，带着杜松子的清香。

    桌子上相较他离开时多了些别的东西，不过还没等黑发少年仔细观察，就被银发少年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

    …………………………………………

    毫不留恋。

    “没想到真的回来了……”琴酒仿佛感叹一般的说，但语气里没有任何“没想到”的意味。

    黑发少年下意识的闭眼，准备迎接疼痛——上次的印象太深刻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黑发少年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嘲讽。

    但他很快压下这份懊恼，转头看向银发少年，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对方施施然的推过来一杯酒。

    又输了。

    他评价自己。

    来不及阻止也不知道这么阻止的黑发少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然后深深皱起眉。

    再次来到那家酒吧，是三天之后。

    黑发少年维持着刚刚的姿势，有些迟钝的眨了下眼睛。

    黑发少年长相俊朗、他很年轻，这种装束在酒吧的氛围下平白为他添了几分野性。

    “我就可以白拿吗？”黑发少年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黑发少年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理由：我只是看着这家伙以防他做什么坏事的。

    哪怕他因为这份压力，已经下意识的用牙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总感觉退让了就是输了。

    “你想看我喝酒吗？这杯酒可不一定和我的口味。”黑发少年挑眉，嘴上说的挑衅，眼中却有着疑惑。

    “不是。”琴酒眸色淡淡：“这杯酒是我请你的……”

    琴酒没有在关注前往吧台的黑发少年，他歪头看了眼自己的酒杯，然后又喝了一口。

    “怎么说？”黑发少年反问。

    琴酒真心觉得，再这么多来几次，能动手绝不逼逼一定会成为他的座右铭。

    以及更加淡薄的、几乎被酒精味所掩盖的，夹杂着秋季寒意的，血腥味。

    正好碰上了刚刚下班的黑发少年。

    恶趣味。

    他已经把酒调好了。

    银发少年挑了下眉，刚刚摄入的酒精还不至于让他的大脑失去理智，但无疑混沌了少许，他伸出手。

    在他换下制服的时候，琴酒明显也没等他，而是点了一份真正的“琴酒”。

    黑发少年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我还以为你怕了呢。”琴酒毫不留情，一刀直指红心。

    琴酒第二十七次的闪过这个念头。

    琴酒眨了下眼睛，表情十足的敷衍。

    这个想法出现的突然，一股子意气灼伤着他的胸膛，盖过不断叫嚣的理智，黑发少年在这一瞬间抛开了自己一贯的沉稳，挑衅般的看着他。

    半晌，少年起身：“要什么？”

    琴酒祖母绿一般的眼中光华流转，因为酒精的影响带上了一些朦胧的水汽，然而目光深处却依旧透着清醒。

    “算是……”银发少年挑眉，似笑非笑道：“对你请我的两瓶酒的回礼？”

    一件米色的休闲宽领t恤，袖口到肘部，露出小麦色的、贴着薄薄肌肉的小臂，手腕有些细，但却很有力气。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的高腰紧身牛仔裤，勾勒出他劲瘦的腰和修长的腿。

    “这是……什么呢？”

    不过之前血战过后的阴郁倒真的因为这一插曲而消散不少，于是他心情不差的开口：

    “就这么看着我？”琴酒“好心”给出建议：“不去换件衣服吗？”

    透着倔强的熠熠星光的绿眸此刻却闪现出迷茫，两个人的距离令琴酒可以看到少年微微颤动的睫毛，以及眼下的褶痕。

    然后又被他给残忍镇压了。

    琴酒微微倾身，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是吗？”

    黑发少年：你不会自己去要吗？

    “不欢迎。”琴酒一点面子也不给，十分淡定的开口：“如果你帮我拿两瓶酒来，我想我会欢迎你一些。”

    “要花钱的啊……”

    这次的任务，是真的可以速战速决。

    不是时候。

    下一秒，琴酒起身离开。

    上次输了，但这次真的不想输。

    清醒而锐利。

    “不问问我的意见就拼桌吗？”

    黑发少年不服输的上前，绿墨般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透着一股倔强的意味。

    “没有，调班了，刚刚下班。”

    “拿来了？”在黑发少年去拿酒的时候，琴酒已经把自己的酒喝完了。

    黑发少年微微抿唇，当即转身，只留下一句：“我会看着你的。”

    他动手调和。

    在特意问了好几个人之后，名为赤井秀一的少年才终于在半个月后，从认识的一位调酒师那里，得知了这杯酒的名字。

    …………………………

    琴酒的动作很快，刚刚还在走神的黑发少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躲开了。

    “琴酒和苏格兰威士忌。”黑发少年有些戒备的看着他，递上这两瓶酒。

    黑发少年：…………

    这话说完，他果断的放下手，坐直了身体，拉开了距离。

    总觉得好累，好想跳槽。

    黑发少年挑眉反问道：“不欢迎我吗？”

    他转过头，看着桌子上的那杯酒。

    黑发少年穿着酒吧的制服，高领遮住了他的半个脖颈，有些收腰的上衣显出他硬朗的腰部曲线，裤子修身，衬出他修长结实的腿，穿起来有模有样的。

    然后，他觉得右脸一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过来，也许是因为不服输？又或许是因为对眼前的家伙莫名其妙的感到气场相合？

    他动作轻巧，速度很快，混好酒液后又十分自然的加了一些柠檬汁。

    瞎想什么呢？他警告自己，我怎么会和这种人气场相合。

    跟上一次不同，这一次他没有询问，直接坐了下来。

    琴酒忽然笑了下。

    “你被辞退了？”

    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虽然听上去有点怂，不过还是不要再来一次揪领子了——窒息的感觉可不好受。

    黑发少年闷闷的想。

    少年惊讶的睁开眼睛，墨绿色的眼中带着少有的、毫不掩饰的茫然与吃惊，酒吧的灯光散散的投进绿眸，他的眼睛被灯光衬得闪闪发亮，睫毛轻颤，好似有微光落在上面。

    他看着这杯剔透的、泛着白色的鸡尾酒，意有所指的说：

    他们两个的距离很近，近到黑发少年可以感受到他目光中那份凌厉带来的压力，但他毫无退让的意思。

    半透明的酒液带着杜松子的清香，银发少年摇晃下就被，能听到冰块与杯壁碰撞的声音。

    琴酒一脸淡然的继续喝酒，就仿佛旁边的大活人不存在。

    “苏格兰威士忌和琴酒。”银发少年面不改色，仿佛随口一说：“年份和品牌随你。”

    “并没有！”黑发少年面无表情的说。

    姿态十分悠闲。

    一来就怼。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即使他要做什么坏事自己也没能力拦’这个事实。

    他长得果然不错。

    “会合你的口味的。”

    不过不妨碍他这么说。

    然而——

    银发少年刚刚结束一场恶战，身上裹挟着夜色下冷冷的寒意与淡淡的血腥味，走进了酒吧的店门。

    “我说了……别多管闲事。”

    “说不定有员工价？”琴酒淡淡开口，他侧头看着黑发少年，挑眉戏谑道：“再说，你不请我喝两杯，我凭什么同意跟你拼桌。”

    等等，我自己好像也不是什么善茬。

    看到黑发少年猛然瞪大的绿色眼瞳以及下一秒就戒备起来的状态，琴酒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脸上划过一丝懊恼，绿眸也带了一丝不甘。

    他刚刚喝了一杯琴酒，只喝了一杯，但喝的速度快，而且这酒后劲不小——让他感觉有点上头。

    琴酒拿过这两瓶酒，开封醒酒，然后漫不经心的倒入不同的杯子。

    琴酒的左手抚上他的右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声音低沉，话语因为酒精的缘故显得含糊，却平添了几分慵懒迷蒙。

    银色子弹。

    黑发少年年轻俊朗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堪称憋屈的表情，不过他到底没有发作——真的要发作他也打不过琴酒，只是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他当然看得出黑发少年没有被辞退，估计只是因为今天值的班比较早——他身上还穿着被换下的乐队制服呢。

    在之前与少（碾）年（压）交（对）锋（方）的空隙里。

    少年俊朗的容貌流露出少许掩饰不住的震惊，眉头微微皱起，嘴唇微微抿起，他衬衫的领口宽大，露出性感的锁骨，气质是一种混杂着青涩与沉稳的矛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