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自然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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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出尾巴前我没想到一条鱼这么符合我的性癖，变出尾巴后……谢谢，我好了。】

    【污染度：8321】

    【救命不要啊！好不容易见到的人鱼！而且搞不好是世界上最后一条人鱼！怎会如此！怎么能就这样得污染病病死！！！】

    直播间人数不断蹿升。

    他整个身体仍旧蜷缩在水底。

    池愚一怔。

    “营养液是来自观众的打赏！可以转换为t哦！”

    鲜血混杂着内脏碎片，迅速在水里晕染开。

    宛若沉睡在母亲子宫中的胎儿。

    【同！！！我也觉得鱼尾巴好好看！！！3米长大尾巴！好想看他在深海里遨游！一定绝美！！！】

    【世界上居然还留存着活体人鱼吗？惊了，我以为他们已经全部灭绝了！】

    无论他怎么努力，喉头血腥却克制不住。他又咳出一大口血来。

    他抱紧自己的鱼尾，蜷缩在水底。背脊线条优美，却在微微颤抖。很显然正在忍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

    浴桶已经很大了，以正常人类的体型来看的话，同时容纳三个成年男性都绰绰有余。

    【艹，不愧是美人。就连污染斑块都被人当成纹身……绝了。】

    【前面的，你是打赏用完了还好……我是没注意月底，营养液清空了……我上个月几百瓶营养液现在都没了啊啊啊啊！我也要吐血了！】

    仿佛静静等待着，有谁将他从水中抱起。

    “队长……”

    【人鱼没有清洁剂了吗？继续喝啊！八千多的污染度肯定不行的！！！你这样明天早上说不定连床都下不了！还怎么打副本！！！】

    明明是呆在自己最为熟悉的水面下，人鱼却窒息般地张开嘴，鲜红舌尖吐露，像被看不见的手掐住喉咙。

    【呜呜呜为什么我现在才看到这个直播间，我的营养液刚刚用完啊！】

    青铜碎片及时出现，为他解说。

    池愚缓缓撑起身子，重新变出人类双腿。

    把玩着凭空出现在手里的清洁剂，池愚淡淡地想着。

    【而且他没有队友！艹，这条人鱼不会没有归属吧？？不然怎么没人给他治病，而且放任他一个虚弱人鱼自己进来打本？！】

    【等等，人鱼手里不会只有那一瓶清洁剂吧？还是f级的！……完了完了，我都忘了人鱼是新人！这是新手本啊！他哪有那么多t换清洁剂！】

    【卧槽卧槽卧槽！我才注意到，他的污染度有八千多！八千多！！！这特么……我之前不小心淋到一点黑雨，污染度210，我都高烧了十几天差点死掉！八千多！他得有多难受！】

    水花四溅，淡粉色的血水映着人鱼格外苍白的面容。

    他试图离开浴桶，却忘了自己仍是人鱼形态。

    【我的妈，我都要哭了！怎么这么惨！没有海水只能自己配盐水将就着泡泡也就罢了！结果还吐血吐到整桶水都变红！这是什么人间惨案！呜呜呜心疼死了！人鱼快来我们基地！我保证天天给你换水！！！】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这是人鱼？！】

    “恭喜您达成成就：【第一瓶营养液】。奖励积分点数10t，请玩家再接再厉！”

    【h：11120】

    池愚看不到弹幕，并不知道直播间里观众的反应。

    【冲冲冲！100瓶营养液我已经全部灌溉了，剩下的就靠你们了！】

    23号海岸线上，手持移动终端，闷在防护服里观看直播的队员们，终于忍不住开口。

    【恭喜玩家池愚，直播间观众首次突破万人！】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吐血了！】

    【啊啊啊啊这就是人鱼的魔力吗！入水之后颜值翻倍啊啊啊啊！】

    生理性的泪水晕湿了眼角，池愚随手一抹，看了眼属性面板。

    “怎么办啊……大家都知道他是人鱼了……”

    虚软的鱼尾支撑不住身体，他刚一起身，却又重重跌回水里。

    如果换做人类，早在污染度超过1000的时候就会浑身溶解而亡。

    【姐妹们冲鸭！继续打赏！不能眼睁睁看着绝美人鱼吐血身亡！】

    【卧槽开屏暴击！这锁骨！这胸肌！这人鱼线！卧槽我悟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部位叫人鱼线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啊啊啊！终端脏了让我舔舔rrrr】

    惊叹于池愚颜值的同时，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他身上渐渐浮现的黑色斑块。

    “……”白尽夜一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终端。

    【前面的，这个颜色或许可以叫银蓝渐层？】

    “提示，收到来自观众‘纯黑花朵’的营养液10瓶！“

    【啊啊啊这样不行啊！污染病太重了！内脏已经开始溶解了，照这样下去应该撑不了几天了吧！】

    【使用效果：减少污染度100】

    修长手指痉挛般地抓着浴桶边缘。

    池愚在水中睁开眼睛。

    污染度低于8500后，池愚感觉自己已经好多了。

    池愚蜷起身子，尽可能地让自己整个身体，浸泡在盐水里。

    池愚目前的污染度是8721。这种程度的污染，相当于无防护暴露在黑雨中承受数年侵蚀。

    【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池愚的直播间观众人数，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爆发式增长。

    噗通！

    【什么？！八千多的污染度？亏他还能活着！……他居然还在单人打本！】

    【奖励积分点数100t，请玩家再接再厉！】

    柔弱，无助。

    拧开瓶盖，池愚仰起头，把清洁剂一饮而尽。

    ……通过观众人数成就来刷t，效率有点低啊。

    忽然间，一股熟悉的灼痛感从内脏深处燃起。

    苍白绝艳的容颜折射着水光，仿佛在深海中封藏了一万年。

    他本来无意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奈何污染病发作起来毫无征兆。他这个吐血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

    “营养液？”

    整条人鱼从浴桶边缘滑落，重重砸在地面上。

    喉头仍然残留着血腥气，胃里不住翻涌，难受得很。

    【是否可带出副本：是】

    【物品分类：回复类道具】

    池愚皱眉，下意识地克制着痛楚。

    鱼尾溅出一大滩水渍。

    池愚变出鱼尾的瞬间，直播间就飘过去一大片弹幕。

    【天！他这是犯病了吗！】

    他随手捞过衣物，遮盖住湿漉漉的身体。

    池愚深吸一口气，慢慢从地上坐起来。

    【艹，全球大洋都污染成这样了，居然还有人鱼！……这人鱼是吃污染长大的吗？】

    【污染清洁剂】

    【咦？他怎么了？】

    不过，污染度的下降，多少让他好受一些。

    还好，污染病并不影响他在游戏里的h值……

    【！！！】

    若非人鱼体质特殊，池愚也早就死于重症污染。

    直播间里的观众正在发问，却见一丝血红，从池愚嘴角渗出。

    波光摇曳。池愚在水底闭上眼睛。

    【咦？是污染病？我还以为那是黑色纹身……】

    人鱼进入惊悚游戏的事，一传十，十传百。

    【啊……他身上好多伤。是污染病吗？】

    【还有这尾巴！好好看！这应该叫什么颜色？银白色渐变成深蓝紫色……啊啊啊我词穷了！太好看了太好看了！】

    【物品等级：f级】

    眉头紧蹙，薄唇微抿。俊美的容颜上，隐隐显出痛苦之色。

    浴桶里的水很快变成了桃花般的淡粉色。血腥气涌入鼻腔，污染腮膈，池愚被呛得不住咳嗽，被迫从浴桶里站起来。

    “营养液和t的转换比例是10比1，也就是说，10瓶营养液可以转换为1点t。转换后立即到账，宿主可以随时使用哦！”

    “咳！……”

    池愚不再犹豫，立刻把手头的营养液全部兑换成t。然后又购买了几瓶f级污染清洁剂。

    只是变出鱼尾，就吸引了这么多观众？

    屏幕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打赏记录，一旁的【营养液总数】，数字也在不断上升。

    池愚的扫了一眼他的个人界面。

    新的奖励100t入手，池愚毫不犹豫，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个f级的污染清洁剂。

    可池愚光是那条鱼尾巴就足有3米长。他不得不蜷起身子，抱住鱼尾，这才勉强蜷卧在浴桶里。

    他就这样，挣扎着从浴桶里爬出。

    有谁，将他从沉眠中拯救。

    池愚仍然紧闭着双眼，满脸隐忍神色。

    又是上辈子没听说过的东西。

    画面中，池愚整个身体都浸泡在盐水里。

    很快地，直播间标题后的小火苗，就变成了一个大火苗。

    f级清洁剂只能减少100点的污染度，对于他八千多的污染来说，聊胜于无。

    人鱼眼瞳里水雾弥漫。像是难受得狠了，又像是生理性的泪水。

    尽管已经用双腿支撑，身体却仍有些不稳。他摇晃了几下，不得不抓住浴桶边缘，这才没让自己摔下去。

    他再次打开物品栏，拿出那瓶f级污染清洁剂。

    身上还残留着血腥气，池愚脸色苍白，已经无暇去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