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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晕不晕啊？怎么摔的？小成没欺负你吧！”
“花饺子？”
高一良仰面颓废地靠在后座，只觉得胸口被一块大石头堵得喘不过气。为什么她会和郁城在一起？
“你看啊，馅放中间，这样折叠过来，先捏紧中间，从这边折，然后捏紧，好了！”
“老师，走不走啊？”郭珉握着方向盘问。他昨晚在车上过了一夜，早上婉莹打电话叫他回去呢，可这个老板又不知道哪里出毛病了，像做贼似的掩在车窗后面可劲地看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这老家伙不会是个偷窥狂吧！老色狼？卧槽，有钱人果然都很变态。
“哦，吃过饭了吗？”
难得郁城今天晚上比较清闲，他们陪着老人聊了许久。说得都是望里镇的山水、风俗、人情。华敏之惊诧于郁城仅仅在望里呆了几天，竟能对家乡的风物信口拈来，心里不免对他产生一丝好感。讲到有趣的点，她也跟着补充。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刺耳的铃声，下午第一节课结束了。
华敏之下意识地摸摸脸，手又忍不住要去摸头上的伤口，被郁城一把握住了手腕。
她能察觉的到老人家的孤独。作为“孙媳妇”，如果拒绝的话，那也太不懂事了。
“这是你包的？”
“老师，是我，陆英。”
“敏之呀你下楼去找张姨，叫她把药膏找出来，别忘了，睡前涂上，明天就会好很多的。”
“那什么时候要孩子呢。”
“嘟”地一声，电话断了。
“别扯了，我心里门儿清。小成啊，我看敏之呢，她不一定急着要孩子，你要主动些。咱们郁家啊，也不要什么女强人事业家了，你看你姑姑，过得是很自在快活，可终究少了份依靠，要叫我操心到死。唉，不说她了。咱们郁家呀，人丁不旺，敏之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对她，当时候如果生了儿子，像你，生了女儿，像妈妈，都好！”
“不不不，是我。这里，一点轻伤。”
是敏之！高一良看清了，确确实实是敏之！他还看到一个男人从车里出来，他对敏之说了几句话，朝商业街走去了，敏之紧跟着下车去买了两杯水，是两杯，他看得很清楚。她在等他。
“拉着我的手。奶奶来了。”
“你没有资格管这件事，好好做学问吧。”
“对，是我刚才包的，这面也是我自己和的，你看看。”
“上次不说了吗，要看她的意思。”
“老师，敏之和那个郁城——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郁家大观这边家里请了两个阿姨。年轻的那个，一个是上次华敏之在商场遇见的张嫂，这会儿正在厨房忙碌。年纪大一点的，也不到五十岁，都叫她陈姨，正和张嫂从老家带回来的女孩清清在平台上收衣服。
“嗯，我知道，那是有声望的人家。没为难你吧？”
“这就对了！”郁老太太乐坏了。
“那就好。跟奶奶说说，敏之好吗？”
”
“还没。老师最近安好？”
“放下！奶奶好不容易盼到你把孙媳妇给我带回来。不大办酒宴也就算了，你不能让我再盼望孙子盼个三年五载吧！你们耗得起，奶奶等不起啊。”
“等等，算了，回去吧。”
一个有模有样的月牙饺躺在手心。
“她在高校工作，不忙的。”郁城掏出手机。
“现在吗？”
“华家人对你还好吗？”
“很好。”
华敏之握住郁老太太的手，摇摇头，“奶奶，我已经看过医生了，不要紧。”
“啊？哪辆？”
郁城笑了笑，“对。”
我？
“好漂亮。”她低头观察砧板上一个个饱满的月牙饺。
华敏之的脚刚着地，手就被人牵住了，力道分明的冰凉触感，让她警觉地一缩。
额……如果说自己平地摔，好像挺傻……
“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婆咯。”
在温馨中吃完饭，华敏之主动帮忙收拾碗筷。张嫂连忙制止她，“哪里有这样的规矩，虽说现在是人人平等的民主社会，但我毕竟还要拿工资做事的，太太就别抢我们的饭碗了！”大家都被她一番实诚话逗笑了。她也不矫情，不让做就不做了。
“跟上前面那辆车！”
她用指尖轻轻戳华敏之的鼻头，又笑眯眯地问郁城，“我说的对不对？”
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张嫂又利落地包了元宝饺和四喜饺，最后重擀面皮卷了个玫瑰花饺。华敏之一个个拈起来放在
郁城浅笑，就知道她是这个回答。他心里暗爽，这个蠢女人，真不懂拒绝。
“哎呦，要小心哪，别留疤了。药就在二楼储物间门口的抽屉里，我去给你拿。”
“都好的。老师，我想问您一件事。”
“我不饿。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在家里包的饺子。”
“嗯，本来就打算留下来陪您的。”
“好，还好。你可好？”
“您身体好着呢，要长命百岁……”
“草木人家。”
“药膏，什么药膏？老太太怎么啦！”
他犹豫了？
高一良牢牢握着手机潸然泪下，心一点一点地裂开了。他明白了。老师依旧是当初的老师。他把孙女作为利益交换的筹码以获取望里镇的最大利益。他在潜园对这孩子的劝说和诱导，就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他亲手把自己的女儿送入狼窝。他再次成为罪人。
他心乱如麻。
“还行吗？”
“你说。”
彩铃响了很久。老师从去年开始就有些耳背了。
“别碰。昨天在家里磕到头了。”
郁城被问住了，很久才吐出两个字，“很好。”
“老师，回哪去？”
“奶奶，我肚子饿了。”郁城替她解围。
华敏之倒也没有多么热爱厨艺。一是她自己确实很喜欢吃饺子，但即使全家人都知道这件事，就胡月仙那么一个厨房能手，也从没在家里包过一次饺子，她吃的全是速冻饺子。二来，张嫂包的饺子像一个个银元宝，真的很好看。
张嫂看她一直盯着饺子看。“怎么，饿了吗？我下一碗让你尝尝吧！”
“没多久就开学了，你本来就忙，敏之一上班，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少了。听奶奶的话，趁她工作头一年，把孩子要了。”
张嫂是个热心肠的人，她在郁家也有十来年了，很为这个家的添丁纳福感到高兴。
“你知道抹摔伤的药膏在哪里吗？”
郁老太太一只脚刚下楼梯，就看见郁城和敏之手牵手亲亲密密地说着话，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前几天孙媳妇回娘家，她本想也去拜访亲家，但转念一想，他们南方人规矩大，自己身体也不好，便被郁雯劝下了。
“很快的。来，饺子皮给你。”
“哦，华小姐是南方人吧。那正常的，你们不太吃面食。你以后啊常来老太太这边，我做炸酱面给你吃！”
“敏之呀，要不你们今晚就留下来陪陪奶奶吧。你姑姑出差去了，家里怪冷清的。”
“漂亮吧。我年轻那会儿在饭馆里当过几年帮厨，别的不会，包饺子煮面条，炒几个菜还是很会的。”
郁城老太太本是个慈祥的老人，平日里身体不好不常出门。家里设了个小佛堂，平日里就念经礼佛。女儿郁雯在家时才热闹些。这个孙媳妇合她的眼缘。又是孙子所爱，她更是爱屋及乌，今天有这俩宝贝在身边，心中真有无限幸福。
“好，谢谢张嫂。
“呀，头怎么了！”
“喂。”
她怎么会在这里呢？也来找华明龙吗？那个男的是谁？很眼熟。在哪里见过？对了，大观集团，大观，是大观。华明龙和大观，老师和大观……他疯狂地找手机，终于翻到了郁城的照片。
“要不要试一试？我教你！”
“张嫂。”
“奶奶，你故意把她支开，有什么话要交代我？”
“敏之她，她现在住在哪里？”
华敏之不知该不该答应，只能望向郁城。郁老太太笑着拉过她的手，“不用看他，他呀，听你的。”
“老师！可，可她是我的女儿啊！”他喊了出来。
“不麻烦了，我自己去。咦，这是饺子。”
对方沉默了很久，手机那头尽是吵吵嚷嚷的杂音，学生清脆的欢笑声很刺耳。
郁老太太一阵心疼。“让奶奶看看，哎呀呀。小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照顾人的啊，啧啧啧，这么大一片，疼不疼呀？你这小子，真没用！你快去找陈姨，叫她把上次你姑姑从印尼带回来的药酒拿过来！”
“是呀，老太太和郁先生最喜欢吃饺子。现在啊正是吃茭白的季节，我这个是茭白肉馅的。张嫂把一大碗馅料端起来给她看。华敏之低头闻一闻，有茭白的清香，里面还加了点小葱和红萝卜丁。”
“啊，是太——华小姐。”
“没有。”
他回来了，她迎了上去。
“行，很不错！来，我再教你包花饺子。”
往事桩桩件件浮现在眼前，愧疚之情越发深重。到了这样不惑而未知天命的年纪，再崩溃，也只能找个没人的角落哭一场疯一阵，然后戴上面具，继续工作，生活，养家。他曾经以为自己比别人更高贵些，因为他有着自己的理想和人生的坚守，但此时此刻他幡然悔悟，他也不过是只卑微的蝼蚁，为一日三餐奔波，屈膝，挣扎……
“好。”
] “头晕不晕啊？怎么摔的？小成没欺负你吧！”
“花饺子？”
高一良仰面颓废地靠在后座，只觉得胸口被一块大石头堵得喘不过气。为什么她会和郁城在一起？
“你看啊，馅放中间，这样折叠过来，先捏紧中间，从这边折，然后捏紧，好了！”
“老师，走不走啊？”郭珉握着方向盘问。他昨晚在车上过了一夜，早上婉莹打电话叫他回去呢，可这个老板又不知道哪里出毛病了，像做贼似的掩在车窗后面可劲地看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这老家伙不会是个偷窥狂吧！老色狼？卧槽，有钱人果然都很变态。
“哦，吃过饭了吗？”
难得郁城今天晚上比较清闲，他们陪着老人聊了许久。说得都是望里镇的山水、风俗、人情。华敏之惊诧于郁城仅仅在望里呆了几天，竟能对家乡的风物信口拈来，心里不免对他产生一丝好感。讲到有趣的点，她也跟着补充。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刺耳的铃声，下午第一节课结束了。
华敏之下意识地摸摸脸，手又忍不住要去摸头上的伤口，被郁城一把握住了手腕。
她能察觉的到老人家的孤独。作为“孙媳妇”，如果拒绝的话，那也太不懂事了。
“这是你包的？”
“老师，是我，陆英。”
“敏之呀你下楼去找张姨，叫她把药膏找出来，别忘了，睡前涂上，明天就会好很多的。”
“那什么时候要孩子呢。”
“嘟”地一声，电话断了。
“别扯了，我心里门儿清。小成啊，我看敏之呢，她不一定急着要孩子，你要主动些。咱们郁家啊，也不要什么女强人事业家了，你看你姑姑，过得是很自在快活，可终究少了份依靠，要叫我操心到死。唉，不说她了。咱们郁家呀，人丁不旺，敏之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对她，当时候如果生了儿子，像你，生了女儿，像妈妈，都好！”
“不不不，是我。这里，一点轻伤。”
是敏之！高一良看清了，确确实实是敏之！他还看到一个男人从车里出来，他对敏之说了几句话，朝商业街走去了，敏之紧跟着下车去买了两杯水，是两杯，他看得很清楚。她在等他。
“拉着我的手。奶奶来了。”
“你没有资格管这件事，好好做学问吧。”
“对，是我刚才包的，这面也是我自己和的，你看看。”
“上次不说了吗，要看她的意思。”
“老师，敏之和那个郁城——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郁家大观这边家里请了两个阿姨。年轻的那个，一个是上次华敏之在商场遇见的张嫂，这会儿正在厨房忙碌。年纪大一点的，也不到五十岁，都叫她陈姨，正和张嫂从老家带回来的女孩清清在平台上收衣服。
“嗯，我知道，那是有声望的人家。没为难你吧？”
“这就对了！”郁老太太乐坏了。
“那就好。跟奶奶说说，敏之好吗？”
”
“还没。老师最近安好？”
“放下！奶奶好不容易盼到你把孙媳妇给我带回来。不大办酒宴也就算了，你不能让我再盼望孙子盼个三年五载吧！你们耗得起，奶奶等不起啊。”
“等等，算了，回去吧。”
一个有模有样的月牙饺躺在手心。
“她在高校工作，不忙的。”郁城掏出手机。
“现在吗？”
“华家人对你还好吗？”
“很好。”
华敏之握住郁老太太的手，摇摇头，“奶奶，我已经看过医生了，不要紧。”
“啊？哪辆？”
郁城笑了笑，“对。”
我？
“好漂亮。”她低头观察砧板上一个个饱满的月牙饺。
华敏之的脚刚着地，手就被人牵住了，力道分明的冰凉触感，让她警觉地一缩。
额……如果说自己平地摔，好像挺傻……
“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婆咯。”
在温馨中吃完饭，华敏之主动帮忙收拾碗筷。张嫂连忙制止她，“哪里有这样的规矩，虽说现在是人人平等的民主社会，但我毕竟还要拿工资做事的，太太就别抢我们的饭碗了！”大家都被她一番实诚话逗笑了。她也不矫情，不让做就不做了。
“跟上前面那辆车！”
她用指尖轻轻戳华敏之的鼻头，又笑眯眯地问郁城，“我说的对不对？”
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张嫂又利落地包了元宝饺和四喜饺，最后重擀面皮卷了个玫瑰花饺。华敏之一个个拈起来放在
郁城浅笑，就知道她是这个回答。他心里暗爽，这个蠢女人，真不懂拒绝。
“哎呦，要小心哪，别留疤了。药就在二楼储物间门口的抽屉里，我去给你拿。”
“都好的。老师，我想问您一件事。”
“我不饿。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在家里包的饺子。”
“嗯，本来就打算留下来陪您的。”
“好，还好。你可好？”
“您身体好着呢，要长命百岁……”
“草木人家。”
“药膏，什么药膏？老太太怎么啦！”
他犹豫了？
高一良牢牢握着手机潸然泪下，心一点一点地裂开了。他明白了。老师依旧是当初的老师。他把孙女作为利益交换的筹码以获取望里镇的最大利益。他在潜园对这孩子的劝说和诱导，就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他亲手把自己的女儿送入狼窝。他再次成为罪人。
他心乱如麻。
“还行吗？”
“你说。”
彩铃响了很久。老师从去年开始就有些耳背了。
“别碰。昨天在家里磕到头了。”
郁城被问住了，很久才吐出两个字，“很好。”
“老师，回哪去？”
“奶奶，我肚子饿了。”郁城替她解围。
华敏之倒也没有多么热爱厨艺。一是她自己确实很喜欢吃饺子，但即使全家人都知道这件事，就胡月仙那么一个厨房能手，也从没在家里包过一次饺子，她吃的全是速冻饺子。二来，张嫂包的饺子像一个个银元宝，真的很好看。
张嫂看她一直盯着饺子看。“怎么，饿了吗？我下一碗让你尝尝吧！”
“没多久就开学了，你本来就忙，敏之一上班，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少了。听奶奶的话，趁她工作头一年，把孩子要了。”
张嫂是个热心肠的人，她在郁家也有十来年了，很为这个家的添丁纳福感到高兴。
“你知道抹摔伤的药膏在哪里吗？”
郁老太太一只脚刚下楼梯，就看见郁城和敏之手牵手亲亲密密地说着话，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前几天孙媳妇回娘家，她本想也去拜访亲家，但转念一想，他们南方人规矩大，自己身体也不好，便被郁雯劝下了。
“很快的。来，饺子皮给你。”
“哦，华小姐是南方人吧。那正常的，你们不太吃面食。你以后啊常来老太太这边，我做炸酱面给你吃！”
“敏之呀，要不你们今晚就留下来陪陪奶奶吧。你姑姑出差去了，家里怪冷清的。”
“漂亮吧。我年轻那会儿在饭馆里当过几年帮厨，别的不会，包饺子煮面条，炒几个菜还是很会的。”
郁城老太太本是个慈祥的老人，平日里身体不好不常出门。家里设了个小佛堂，平日里就念经礼佛。女儿郁雯在家时才热闹些。这个孙媳妇合她的眼缘。又是孙子所爱，她更是爱屋及乌，今天有这俩宝贝在身边，心中真有无限幸福。
“好，谢谢张嫂。
“呀，头怎么了！”
“喂。”
她怎么会在这里呢？也来找华明龙吗？那个男的是谁？很眼熟。在哪里见过？对了，大观集团，大观，是大观。华明龙和大观，老师和大观……他疯狂地找手机，终于翻到了郁城的照片。
“要不要试一试？我教你！”
“张嫂。”
“奶奶，你故意把她支开，有什么话要交代我？”
“敏之她，她现在住在哪里？”
华敏之不知该不该答应，只能望向郁城。郁老太太笑着拉过她的手，“不用看他，他呀，听你的。”
“老师！可，可她是我的女儿啊！”他喊了出来。
“不麻烦了，我自己去。咦，这是饺子。”
对方沉默了很久，手机那头尽是吵吵嚷嚷的杂音，学生清脆的欢笑声很刺耳。
郁老太太一阵心疼。“让奶奶看看，哎呀呀。小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照顾人的啊，啧啧啧，这么大一片，疼不疼呀？你这小子，真没用！你快去找陈姨，叫她把上次你姑姑从印尼带回来的药酒拿过来！”
“是呀，老太太和郁先生最喜欢吃饺子。现在啊正是吃茭白的季节，我这个是茭白肉馅的。张嫂把一大碗馅料端起来给她看。华敏之低头闻一闻，有茭白的清香，里面还加了点小葱和红萝卜丁。”
“啊，是太——华小姐。”
“没有。”
他回来了，她迎了上去。
“行，很不错！来，我再教你包花饺子。”
往事桩桩件件浮现在眼前，愧疚之情越发深重。到了这样不惑而未知天命的年纪，再崩溃，也只能找个没人的角落哭一场疯一阵，然后戴上面具，继续工作，生活，养家。他曾经以为自己比别人更高贵些，因为他有着自己的理想和人生的坚守，但此时此刻他幡然悔悟，他也不过是只卑微的蝼蚁，为一日三餐奔波，屈膝，挣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