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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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到自己竟在少年面前无意识放松了状态并口头用出「猎物」这一词汇，术师立刻追加解释：“昔日的我，也是一名审神者。时间溯行军于审神者、刀剑而言是敌人、也是猎物。”

    刚到内部布局大改且添置了数多新家电的厨房，明石国行一眼扫过储物柜，正弯腰惊讶这里竟然还有更多之前储存后就未拆封过的面粉——忽然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注视！

    “最了解对手之人，当然是其「敌人」。”

    狐之助诧异看着明石国行离去背影，喃喃自语：“真是难以置信。”

    “竟有此事！”游毫不迟疑露出备受震撼的表情。

    “何况每一任就职的审神者都是经时政严格挑选而来，其在现世身份必定不存在危险性。”

    “历代审神者都未主动跟我们说过现世的事情，有关于审神者在现世身份，我们也从未过问。”明石国行缓声开口：“我们从未考虑过审神者在现世的身份会给独立在时空外的本丸带来什么影响。”

    “审神者大人的考量……果真角度清奇。”狐之助词穷了。

    它还是第一次听乔迁宴是可以用热水泡面对付过去的。

    “环境检测已符合健康居住标准，智能家电所需要的电能与水源都还需要审神者自行到万屋购买能量石。”工作员拿出厚厚一册本丸建筑使用说明递给游，“本丸全部家电使用方法与每个房间的布局都详细记录在这里了，审神者若是在居住时感觉到房屋或家电有什么质量问题还请通过狐之助联系时政。”

    他至今未知少年审神者的姓氏。

    “此前本丸审神者是驱灵师？”狐之助吃饱后有些昏昏欲睡的大脑在听到游话语中关键词汇后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凡能够照料到优秀的后辈之事，我等都会尽心竭力。不仅是我，还有我的同僚——大家都是非常热忱之人。毕竟像我们这样为了能够看到毫无阴霾的未来而艰苦前行的同行者……已数量不多。”

    「驱灵师」也可称呼为驱魔师，是游光听名字就忍不住对其心生厌恶的术师类型，因而他更习惯用「驱灵师」称呼这类术师。虽然他显世至今暂且都未遇到这类型的术师。

    “乔迁新居是不是一定得要下厨做饭？如果烧一壶开水泡面是不是也能算完成仪式？”游将厚得像法典的使用说明手册转交给明石国行，抬手抵在下巴就提出了骇人思索的问题。

    游打了个响指，通体漆黑的影子逐渐在空气中凝聚成形，它俯身朝游恭敬行完一礼就弯腰收拾桌面上的碗筷，而后抱着碗筷身影逐渐消散。

    “房屋免费维护时效自今日此时起至明年今日，一年有效。”

    “什——！？”听到时间溯行军，狐之助即刻拨动颈下铃铛探索——当看到面前荧幕界面上显示的密密麻麻红点，它再也没了困意，“审神者大人还请不要自我放弃！在下这就联系时政请求支援！”

    随着他的话音轻轻落下，明石国行已惊得起身。

    “审神者大人似乎与时政派来的结界术师聊得很融洽。”感觉到身侧有人接近，明石国行慵懒地抬了下眼皮。

    再次接收到少年审神者毫不保留的信任与敬佩，术师不得不承认自己此刻非常受用这名少年的追捧。于是他破天荒提前透露了一点关于本丸结界弊端之事：“为保护本丸与显现的刀剑，时政审神者多数都喜欢将保护结界设置范围拉到最大，然而这些独立建造于坐标上的本丸自身就存在很大的弊端——”

    看到对面位置上的明石国行完全一副被震到的呆滞表情，狐之助困惑仰头看向点明之前审神者职业身份的游，“审神者大人为什么这般笃定本丸之前的审神者是驱灵师？”

    驱灵师的敌人——

    “真是体贴。”游感慨之时，眼眸中的细竖线瞳仁又倏地变回与常人一般无二。

    狐之助小心翼翼开口：“审神者所在家族以世代承袭某一术式体系而闻名，但轮到审神者承袭时却选择了其它体系钻研。这种情况下的审神者虽然转变了职业，但仍还是能使用自己家族体系的术式……因此，这一类型审神者在现世职业都有可能被时政系统直接判定为其家族世代承袭类型的术师职业。”

    “原来如此。没想到竟还有顺着结界缺陷引诱敌方攻击、将计就计捕捉目标的作战方式。能想出这种办法的术师大人实在太厉害了！”游俨然一副未察觉术师话语异常的状态，依旧付诸所有信任保持敬佩态度与术师交谈，即便此时工作员前来邀他一同到结界外迎接施工队进入本丸改造建筑结构，他的注意力都没有被分走分毫。

    工作员跟在后面，直至与结界外的施工队碰面回到本丸拿起图纸还是一副神色恍惚的状态。

    游对狐之助温和地笑了下，然后在它旁侧阴凉处席地而坐。

    “倒也不用反应如此敏锐。”游抬手撑着下巴，神色悠哉：“就算前来的客人数量有点多，本丸都还能招待得下。”

    明石国行双手攥紧，语调冰冷提醒：“审神者大人已经上任一天，是时候去锻造室锻一振属于自己的刀剑了。”

    话到这里，明石国行已经转身朝向厨房迈步离去。

    没有审神者的许可，外人——包括本丸刀剑男士在内，谁都无法推开锻造室。即便工作员留意到本丸有一间打不开的锻造室，此时也只字不提。

    “正因为本丸与保护结界存在着这样的弊端，时政每次下派与本丸修建相关任务才会要求工作员身边必须配有结界师随行检测本丸结界状况，以免出现危险。”看到自己话语落下少年望向自己更加崇拜的表情，术师掩藏在狐狸面具下的表情满是得意。

    游抬眼笑意温和看向明石国行，“自己来锻造吗？”

    将使用说明手册交到游手中，工作员再三确认游对眼前建筑没有任何异议后，就带着施工队离开了本丸。

    “人类灵魂也可做式神？”游笑着反问明石国行，“我可不是驱灵师。”

    对上明石国行望过来的视线，游神色平静：“比起这些已成过去式的事情，当下亟需思考的应该是该怎么招待提前守在本丸结界外的时间溯行军？”

    游独自走进挂有「审神者」木牌的部屋，抬手轻敲了一下木质推拉门，魔力瞬间沿着其敲击一点漫布整个本丸。

    “岂不是……”狐之助猛地回神，闭上嘴巴谨慎端详此时的游面部表情，而后再肢体僵硬转向对面脸色比此前更加惨白的明石国行。

    “……”

    “审神者？”工作员连唤三声都没有得到游的回应，留意到对方注意力全在戴着面具的术师身上，他立刻用眼神向术师求助。

    “……”

    “确实聊得不错。”游嘴角笑容变得意味深长，“对方还特意挑了个离太阳最远的时辰与我碰面……”

    “当初是我最先发现这个弊端……”术师仰头注视着这座本丸结界显而易见的薄弱点，“且成功利用这个弊端捕捉到了猎物。”

    送走术师，游将本丸建造全权交给工作员与施工队后就循着气息找到背靠着树坐在树荫下休息的明石国行和狐之助。

    “……”

    “原来你们在这里。”

    -夜8时-

    “审神者大人若想吃面条直说便可，不需要用这么委婉的语句表达。”时政派来的人离去，明石国行又恢复之前对游的称呼，“我早上看到有一袋还在保质期内的面粉，如果他们装修没有把食材顺道处理掉的话……”

    “……”

    他起身面朝大门，却未发现门外有人。

    明石国行沉默片刻，“之前本丸的锻造师是审神者召唤而来的‘式神’。”

    『以「懒」著称的明石大人竟能在没有萤丸大人督促下，如此积极照料审神者大人！』

    “其实……也存在这样的情况——”

    “如果在这基础上还将结界的保护范围面积拉到越大，结界对应显露出来的可攻击薄弱点自然也就越多、越明显。”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原一直跟在游的身旁，但在他与术师交谈时明显察觉到游似乎不想自己继续留在那里，这才转身去找明石国行。

    “结界尚未被突破，这里的坐标暂且还能使用，请审神者大人马上使用便携转移装置离开这里！”明石国行皱眉紧盯至今仍神态悠哉毫无紧张感的少年审神者，态度强

    双眼注视着术师身上浓墨般的业障，游回以纯然无害腼腆笑容：“术师大人谬赞了，今夜我还有很多不解之事需要向您请教。”

    狐之助嘴巴越张越大，惊愕至失语怔怔地看着眼前一幕发生到结束。

    明石国行视线朝向锻造室，以往站在这个位置不需要认真注视都能清晰看到那个令刃感到浑身不适的黑暗房间……现在已经被完全遮挡起来了。

    时至傍晚，工作员与施工队如约将本丸建筑风格改造成了书院造，偌大的建筑空间终于有了固定分割布局、保证彼此隐私的各类功能房间。

    『都说审神者再如何慕强都会对自己行为、情绪稍以掩盖，可眼前这座本丸审神者……未免表现得也太过明显了吧？！』

    满足地吃完新鲜牛肉拉面，游和狐之助双双倚进后背木靠，舒服地喟叹。

    游挑了下眉。

    知晓狐之助必然没有往最危险方向思考，游也没有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他伸出被黑色手套紧紧包裹的右手在明石国行视线前晃了晃：“明石，回神。”

    “这座本丸的结界不会受改造建筑结构影响。我的工作已经完成，现在该回去了。”留意到同行工作员的视线，已经完成任务的术师片刻都不想继续留在这座本丸继续浪费时间。

    听完狐之助的解释，明石国行神色复杂看向同样未被时政检测出现世职业危险性的游——

    “我送您。”听到术师任务完成准备离去，游飞快行动——亲自将对方送到结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