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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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兆夜看着两人并肩而行的场景，突然有种身处异时空的荒谬感。

    孟饮冰点头答应，再次保证不会有下回。

    没想到世界意识和苏兆夜想法也就差不离。

    孟饮冰：【……】

    那他不得爽上天！

    孟饮冰想了想，将目光投向苏兆夜。

    【宿主，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搞清楚龙国的法律和外国不一样。】

    如此一来，保安们报了警，警察肯定就要按规定办事。

    苏兆夜说不出话，表情带着些猝不及防。

    骂他是无良商人、黑心资本家，怀疑他们公司还有其他被压榨的员工，质疑苏氏领导层的人品，乃至猜测苏氏集团产品质量有问题的都有。

    对它来说，龙国人类是人类，外国人类也是人类，都是人类，何必分得那么清？

    孟饮冰一点都没生气，他瞬间就抓住了重点：【有很多人来看热闹？那就是说，这件事已经传得挺广了？】

    顾云霆瞥了眼苏兆夜突兀黑下去的脸，语气平和：“那我们报警。”

    世界意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是有手，恨不得给孟饮冰表演个当场挠头。

    他们以为这种处理方式在业内心照不宣，再加上时间紧，就没知会苏兆夜，却没想到苏兆夜在E国呆久了，突然见到警察过来，也有点懵。

    顾云霆心头冷笑，面上却依然是那副温温柔柔的表情：“我在网上看到有关你的报道，有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半分钟后，它哭唧唧地回来了。

    孟饮冰打出一排问号：【你就听苏兆夜说的那些话，哪里像是被虐心了有所悔悟的样子？】

    捏了捏额角，苏兆夜压低声音，和为首的中年警察交涉：“这位警官，我们只是小冲突，我没有起诉他的意思。”

    世界意识：【啊？为什么？】

    虽然我实际上什么都没失去，也许根本没有被虐到，但我说我被虐了，你就得承认，毕竟我都口不择言骂你，用来掩饰我的不安了，你怎么能不承认呢？

    但谁能想到，顾云霆这么一个心狠手辣、权势日盛的人，居然认得孟饮冰？

    全国人民都该知道苏兆夜是个多么黑心的老板了。

    然而事实上，龙国可有条理了，连游行都要先交个表申请一下呢。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孟饮冰听得一头雾水，顾云霆出现的那一秒，他就已经把自己的脑子扔掉了，完全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什么都没思考。

    因此它看到外国那些人类不搞武.装斗争的时候，有什么意见通常都是拉个横幅举个牌子，搞搞游行示威什么的，就以为龙国也是这样的。

    不过瞧见警察和顾云霆的动作，他想都不想就跟了上去。

    欺负完对方，还不用道歉，再破口大骂一顿，你就得承认我是后悔了难受了被虐心了，这能不爽？

    网

    “你要是工资讨不回来，可以请求劳动仲裁部门的帮助，也可以寻求法律援助，或者拖欠的工资数额巨大，还可以来报警。正规办法有很多，以后做事别这么极端了。”

    世界意识弱弱道：【倒也不算……在龙国，其实有很多工人拿不到工资，拉横幅声讨房地产老板的事情。】

    孟饮冰理都没理他，反倒想起什么一般，凑近顾云霆：“你怎么来了？”

    世界意识茫然：【他难道不是在用愤怒和嘲讽掩饰自己的不安？】

    他努力控制着力道，上网看了下报道和热搜，整个人像是受到迎头一击。

    【资本家果然都不是东西，我就不信这种公司只在一方面有问题。】

    亏他还觉得世界意识肯定懂，信以为真。

    谁这么没眼色，居然报了警？

    再加上他拉横幅是为了讨要工资，情有可原，还没有造成恶劣影响，最终警察们只是对他进行了批评教育，并罚了他200块钱。

    不过除了这个……

    他喉头梗得慌，身体先大脑一步动作，猛地站起身往前两步，本能地发问：“孟饮冰，你要去哪儿？”

    报警的人不是他，而是苏氏集团的那些保安们。

    世界意识陷入呆滞。

    报警当然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它是世界意识嘛，往常鸡毛蒜皮的小事肯定不会往心里去，要关注也是关注人类间的大事，比方说闹个动.乱.打个仗什么的。

    “年薪50万，一分没给，算数额巨大吗？还有一部分承诺的提成也没给，至少30万。”

    【要不还是多查查吧，感觉这种公司都是惯犯居多，别是还有其他受害者吧？】

    违反管理条理的不是拉横幅，而是孟饮冰这么一通操作，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吸引了CBD许多员工来看热闹，影响到了一些小公司的正常办公。

    小伙计，我告诉你，你这个想法很危险的，知道吗？

    世界意识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是这样吗？我怎么感觉苏兆夜是被你虐心了？】

    是你小子不老实吧？还报警，是不是玩不起？

    孟饮冰和苏兆夜同时被带进派出所，不同的是，孟饮冰一个多月来一直坚持抓逃犯，整个警务系统都对他有所耳闻，自然知道他不会知法犯法，多半事出有因。

    听了警察的话，他还以为他们是冲着孟饮冰来的，颇有几分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孟饮冰耳力多强，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禁嗤地一笑。

    刚刚顾云霆走进派出所，他就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想了一会儿，才认出这就是这就是几年前给过苏家巨大打击的人。

    中年警察一脸莫名其妙，拧了下眉头，厉声说：“你在说什么？别以为这样就能减轻责任。你们几个，违反治安管理条例，都跟我们走一趟！”

    中年警察反问：“你不是当事人之一？”

    孟饮冰诚恳地认了错，缴纳了罚款，表示自己以后会多注意。

    他还没意识到警察话里的重点，从网上看到新闻、匆匆赶到的顾云霆已经冲苏兆夜冷笑一声，几步走到他身边，温声向警察询问。

    孟饮冰：【你可长点心吧。】

    一直安静呆在他脑海深处、生怕影响他发挥的世界意识也觉得好突然：【谁报的警？】

    “啧啧。”他不屑地咂了两下嘴。

    苏氏集团和苏兆夜的黑心抠门也已经被许多人知晓了吧？

    世界意识蔫巴巴地趴在孟饮冰脑海里，一下都不想动了。

    孟饮冰一边跟上警察，一边在脑海里询问世界意识：【打架斗殴这个我认，也算是聚众动了回手。】他一个人打一群保安那种聚众，【但关扰乱公共秩序什么事？】

    如果不是顾云霆突然狙击远在E国的苏氏集团，苏家也不会这么快回国。

    网络舆论目前对他非常不利。

    难道就因为他还拉了个横幅？

    脸色阴沉沉的苏兆夜：“……？？？”

    孟饮冰眼睛一亮，赶紧拉开虐渣系统的任务面板，果然看到任务进度增长了5%，顿时一阵舒坦。

    它说：【可能是我有什么疏忽的地方。你等等，我去查一下。】

    他固然对顾云霆没有好印象，换到前几年，说不定会做点什么，但如今的顾云霆已经彻底把整个顾家——那是个比苏家规模还大、根基还深的正经本土家族——握在手里，即使是他，也不能贸然行事。

    苏兆夜被两人的对话点醒，顷刻从微妙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伸手去掏兜里的手机，试了几次才拿稳。

    苏兆夜以为龙国的警察和E国差不多，虽然他和孟饮冰在人前闹得不怎么好看，孟饮冰还想对他动手，但这毕竟是他的家务事，他不需要外人插手，也没有把孟饮冰送上法庭的打算，警察的出现对他而言自然不算一件好事。

    那可是大喜事啊！

    早在孟饮冰挂起横幅、向路人宣传苏兆夜有多黑心时，保安们就打了110。他们确实不敢直接和孟饮冰发生冲突，可同样的，他们也害怕闹出意外。

    这个苏兆夜，怕不是把外国人那一套带回龙国来了。

    而且写字楼附近的街道被搞得有点乱哄哄，确实算得上扰乱公共场所秩序了。

    苏兆夜：“……”他一开始没听懂，十几秒后才反应过来，颇有几分错愕，“我也要去？”

    ……

    孟饮冰怔了怔，警察怎么来了？

    孟饮冰：【……所以，我拉横幅实际是违反管理条理的？】

    中年警察：“行，来这边登记。”

    不少人都在说这种公司肯定一查一个准，还有所谓的舅舅党，半遮半掩地放几个视频出来，说讨薪的这位身手特别好，没打老板都是人家脾气好。

    这么容易被人忽悠，难怪搞出这么大个bug。

    孟饮冰恍然大悟：“哦，这事都已经传到网上了吗？”

    其实这一点，倒是孟饮冰冤枉了苏兆夜。

    两人的关系看起来还不错。

    孟饮冰语重心长道：【如果唾骂和讽刺可以被认为是用来掩饰不安的，如果一点点动摇和害怕就叫被虐心，那以后我揍了你，再骂上你几句，根据这个逻辑，我是不是就算后悔了悲伤了良心发现了？】

    中年警察领着他走出笔录室，视线在同样出了笔录室的苏兆夜身上划过，没停留，转头就叮嘱孟饮冰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要冲动。

    可不是说普通人类拉横幅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吗？

    打击苏兆夜名声的计划，已经初具成效了。

    中年警察表情一下严肃起来：“算，当然算！超过咱们市平均工资的三倍就算，五十万远远超过这个界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