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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正握着这本书的神,无可挑剔的侧脸正专注地低头阅读羊皮纸上的内容,此时的气场宛如城南难以揣测的黑森林,不知是安详沉静还是正在酝酿着风暴的黑暗。

    对了,她还得上课。

    之前都是其他信徒羡慕他,现在轮到他羡慕“最虔诚的信徒”了。

    “因为只有学会魔法我才有可能解除魔镜里的封印。”她振振有词。

    他怎么像是在,羡慕她……?

    当斯丁顿说起,他们家历代都会摆放书籍时,芙兰只觉得贵族总有一些爱好,收藏古书这类高雅的活动不算稀奇。

    今日的这场小雨,从早上开始就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太阳就没能露过头。

    天气不错……?

    “那么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如果连着摔碎十几个茶杯是学得快的话……”黑暗神绕过了横在他们中间的古木写字桌,“恐怕其他人学不起魔法。”

    芙兰:?

    虽然斯丁顿很不愿意把“最虔诚信徒”的位置让出去。

    一旁的斯丁顿有些震惊。

    他的信徒们一直在等待他的归来,包括虔诚的斯丁顿家族。

    “是黑暗神大人旨意我带您来的。”斯丁顿解释完意识到女人依旧没有要移开目光的意思,又补充,“我从来没有说过,是我喜欢看书。”

    回会客厅的路上,芙兰发现斯丁顿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芙兰差点一个白眼翻给斯丁顿。

    他们避开光明神的耳目,把这些细碎的力量聚集在一起,偷偷贡献到传说中他被杀死的地方,也就是黑森林。

    “斯丁顿公爵,这本书能不能借我回去看,等看我我就派人来换给您。”

    芙兰想问的当然不是这些问题,她想知道为什么黑暗神会在这里。

    在漫长的岁月中,信徒们自发寻找黑暗神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力量,那些他曾经赋予和用于帮助他信徒们的力量。

    黑暗神:“……”明明他胜利了,怎么好像还是哪里不对

    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面前的这个神祇,在这栋房子内走着走着,忽然就拿起一本书架上的书本,靠墙看起来的场景。

    芙兰笑不出来了。

    他的祖父告诉过他,黑暗神大人曾经赐予过他一本魔法秘典,他一直当宝贝一样供在家中,只有斯丁顿家族的直系才有资格瞻仰学习。

    “两天后来找我,到时候希望茶杯是浮在空中,不是碎在沙发下。”

    “公主殿下,我非常抱歉,这是一本禁书,是不能借给信徒以外的人的。”斯丁顿的口吻略有遗憾。

    这说出去,大概也没几个人会信吧。

    “我已经看过了。”

    芙兰知道这个国家,虽然是黑森林国的邻国,但是马车来回需要近半个月的时间。

    白雪的表情刚露出遗憾,就听到斯丁顿公爵再次道:“但是这本书,如果芙兰殿下需要,可以借给芙兰殿下,若是她私下里偷偷借给您,我远在庄园的城堡内,应该是管不到的。”

    想到这里,芙兰的嘴角不自觉微微勾起。

    她安静地等着第二件事。

    “芙兰教母。”白雪欢喜又慎重地抚摸着手中的书籍,“斯丁顿公

    他的目光在如猫一般眯着眼睛露出笑意的女人脸上停留,平淡地开口:“你的魔法长进的太慢了。”

    黑暗魔法课程,才开了个头,还是全世界最顶尖的黑暗魔法领域专家授课。

    这里是童话世界,要不要这么真实?

    那他估计得捂住发疼的脑袋,撬开棺材板跳出来骂人。

    她能在上午顺利吓到那几人,也有这种阴暗的天气的助力。

    用芙兰的话重新归纳就是,身体被撕碎灵魂被封印后,黑暗神并没有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看着眼神坚定握拳的斯丁顿公爵。

    “两件事。”黑暗神再次开口,“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封印我灵魂的魔法道具。”

    只不过那上面的魔法古老又晦涩,至今没有哪位长辈真正学会过。

    推开会客厅的门后,白雪已经在这里等待很久了。

    “那个时候您原来在吗?”芙兰压下心底的惊异,问道。

    芙兰一本正经:“但是这句话反过来也成立吗?所有会黑魔法的人,都一定是您的信徒吗?”

    他这是生怕白雪听不出来,她这位被迫上岗的教母,已经被囊括进黑暗神信徒的队列了吗?

    在她看来,这是交易,不是信仰。

    黑暗神神色平静:“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的信徒会黑暗魔法。”

    他都看见了?!

    在推开会客厅的门前,斯丁顿忽然道:“芙兰殿下……请您不要辜负黑暗神大人的信赖,带着所有信徒的份,好好学习。”

    “大人想告诉您,如果有什么事情找他,可以来我这里。”回答芙兰的,是身后几步远立在门口的斯丁顿公爵。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外面逛街然后被同班同学逮去见老师,老师开口就是你的功课退步了。

    他听到了什么,黑暗神大人,亲自教芙兰殿下魔法?!

    老国王如果知道,他统领王国下的几个有势力的大贵族中,三个天天想着捞钱,一个是黑暗神的信徒。

    “啪”地一声,黑暗神合上了手中的古书,轻车熟路地将书塞进了身后书架上方空缺的一个位置。

    芙兰:“……”

    芙兰憋住问“为什么我要来找你”的冲动,问道:“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书的封皮上,用通用语写着《黑暗魔法起源与发展》。

    这一点芙兰无法反驳,黑暗神没有教过她黑暗魔法,她就不足以震慑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贵族。

    “芙拉教母,您终于回来了。”她的手中此时捧着一本书,“这本书非常有意思,我看了好一会。”

    就在不久前,这位神祇复活了。

    “……”芙兰想起了沙发底下被她藏起来的十几只茶杯的碎片。

    而距离黑森林最近的,方便藏匿的信徒,就是斯丁顿了。

    黑暗神有什么爱好?看书。

    小绵羊白雪还真没有听出来,她一脸期冀地用那对灵动如鹿的眼睛,看向芙兰。

    “行吧,我是您的信徒。”芙兰妥协了,她早就是恶毒继母邪恶女巫了,再加上了一个黑暗神的信徒,也不会有其他损失,“我回去城堡后,立马就让人在各处摆上书架和书本。”

    芙兰迷茫地眨了下眼睛。

    那当然是摆放在那些光明势力注意不到的地方,比如,床底下。

    难道这位神祇,一直住在人类公爵的家中?

    “黑暗神大人会愿意留在这里,还有一个原因。”斯丁顿说道,“大人告诉我,他最虔诚的信徒答应替他寻找封印灵魂碎片的魔法道具。”

    孤傲的黑暗神似乎并不愿意解释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于是这种事情就交给了斯丁顿来做。

    不小的房间里明明有写字椅和舒适的绒布沙发,却没有一个人是坐下的。

    “你让我教你魔法。”神祇亲自回应了芙兰的话。

    看过了?什么时候?

    只不过失去了全部灵魂的黑暗神除了神格、记忆和身形以外,他的黑暗魔法和灵魂被共同封印在了各地的魔法道具中。

    而他,也一定要更加努力,早日成为神明大人眼中“最虔诚的信徒”。

    “……好,我知道了。”

    “当然可以,芙兰殿下,至于这本书如何摆放,您应该也清楚。”斯丁顿补充。

    为了避免被光明神发现他重回这片土地,他藏于信徒的家中,避免在太阳底下活动。

    他本以为,所谓的“检查魔法”,只是检查书本上的内容学习得怎么样,原来是真正的亲自教导。

    她注意到,在黑暗神靠近的时候,原本站在身侧的斯丁顿公爵,低头弯腰,然后恭顺地退到了门口。

    但现在她意识到了,这个家族在家中随处摆放书籍,不是为了好看或者装饰,而是为了供奉信仰的神明。

    可能对神而言,才叫“不远”。

    黑暗神侧过身的同时,芙兰也看清楚了他手中的书籍。

    *

    离开斯丁顿公爵的古堡时,已经傍晚了。

    “……我想借这本书。”芙兰无法抵御。

    这位神祇,好像对“天气不错”有什么和她不一样的认知。

    “今天的天气不错,我就顺路去看了一眼。”

    芙兰有些无奈地看向站在身侧的斯丁顿公爵。

    “我自我感觉学得很快乐,明明您还未检查过呢。”要知道芙兰可是用魔法一举唬过了三个贵族和一个魔法士呢。

    那是一本暗红色封皮的古书,烫金色的纹路顺着书脊流淌向书的封角,中间用娟美的花体书写着古文字。

    被质疑的神祇今日意外的有耐心,他没有因为芙兰的质疑不悦,口吻依旧平淡:“确实如此,但是你的黑魔法是我亲自教的,我不教你,你的小伎俩不会奏效。我以为你们人类,对于师长会心怀感恩。”

    这本书是不能借给信徒以外的人的。

    “是缬尔曼国。”斯丁顿低声补充。

    “我会调查的。”芙兰没想到她都不需要自己找,黑暗神就把一件魔法道具的位置告诉了她。

    这本书可以借给芙兰殿下。

    芙兰扫过房间的书架,严重怀疑这里的每一本,都是有关黑暗魔法的禁书。

    “我只是答应帮您找那些魔法道具……”可没有说要成为什么信徒!

    如何摆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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