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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军不置可否。
“高利贷什么情况我还不清楚?当年我也放……”
叶军毫不留情地将盒子一把推开:“不用了,我是社会主义好青年,对封建社会的东西不感兴趣。还有……请你马上出去,不要打扰我工作。”
“我……”
说罢,拿起点心,拂袖而去。
“我……”程秀红着脸,半晌说不出去一句话。
周家遇当即不忿道:“就许他跟我生气?不许我有点脾气?”
叶军不置可否:“具体什么项目,你先别管,把手上的标书做好就行。”
程秀道:“五万。”
叶军怒道:“你闭嘴!”
程秀面色一怔,沉默下来,原本就苍白的脸愈发苍白,
叶军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朝他递过去。
吃过饭,叶军回到办公室,推开门便看到,自己那张办公椅上不知何时坐了个青年。
观察许久的陆宁,实在是看不下去,终于忍不住问道。
叶军:“本金?”
“哟,大学生这次还带了人啊?”打头的男人留着寸头,穿着黑西装,说话时眼睛也不正经看人,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叶军收起手帕,坐下来,淡声道:“有必要。”
程秀抿抿唇,试探问:“是城东那块地吗?”
周家遇又赶紧道:“但我现在已经跟他好了,我们俩厢情愿,你赶紧把你那心思收起来,别影响咱们兄弟感情。”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还。”
“放心吧,影响不了。”
但他也明白,这家伙吃软不吃硬,武力对他毫无用处。
程秀听他不停对服务员念菜名,小声阻止:“叶总,是不是太多了?”
“啊?”程秀没听明白。
周家遇决定不跟他一般计较,拿过桌上的一盒点心,推到他跟前,笑嘻嘻说:“大军,这是哥专门排队给你买的点心,京城老字号,以前宫里皇上后妃们吃的,你还没吃过吧?来,尝尝。”
程秀愕然地看向他。
叶军面无表情说:“不然怎么搞得跟借了高利贷一样。”
程秀说:“虎哥说在这里跟他会合。”
香浓软糯的滋味,在口中唇齿间化开。
他喉头滑动了下,放缓语气,改口道:“我是说我当年也见过高利贷怎么坑人的,利滚利,你一个月两千块工资,是打算要还一辈子?”
叶军因为憋了一肚子气,打算化悲愤为食欲,选了附近一家上等馆子,一口气点了六七样菜。
但他也是有脾气的,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觊觎,就算是好兄弟,也难免不爽。
叶军道:“我们什么关系跟你没关系,把欠条拿来就行。”
再是几个人一起吃饭,两人一句话都不说。
虎哥接过袋子,笑着从里面掏出那一沓厚厚的钞票,大拇指在舌头上沾了点口水,一张一张数起来,数几张,又在舌头沾一下。
周家遇嘿了一声,抱臂往办公桌一靠,居高临下看着对方,勾着嘴角,似笑非笑道:“大军,咱们真要这样吗?”
人生在世,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遇到点事?就像当初自己冲动闯进那间修配厂,如果不是三个好兄弟舍身来救,只怕早就折在里面,又哪里还会有现在的自己?
程秀嚅嗫着嘴唇,犹疑片刻,才小声道:“我妹妹之前重病动手术需要一大笔钱。”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三个男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叶军皱眉:“你不会真借了高利贷吧?”
陆宁失笑:“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你俩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要不然我叫他来,我们好好谈谈。”
大军随手关上门,黑着脸走过去,冷声道:“起开!别坐我椅子。”
周家遇是个好脾气,但这好也好得十分有限,他没了耐心,脸色微微一沉:“你从小就是这个逼样,有事都憋在心里不说,我他妈又不是你肚子里蛔虫,我从前哪里知道你喜欢男的,还喜欢陆宁?要是一早知道你喜欢他,我能跟他好吗?”
明明这肉微微带着甜。
他很是恼火,不是恼火大军生自己的气,而是恼火对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他牙痒痒,恨不得抓起来揍一顿。
叶军道:“别我我我了,我把钱借给你先还了人家,你要想谢谢我,就在公司里好好干。公司马上要做一个大项目,我们得好好准备了。”
“人呢?”叶军跟着程秀,来到了一条僻静的胡同。
叶军从裤子口袋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在椅子上仔细擦了擦。
叶军斥道:“高利贷怎么能碰?”顿了顿,又冷声说,“我想办法帮你把钱先还上,就当我借给你的。”
“兄弟爽快人!”虎哥笑着看向他,“你跟这大学生什么关系?”
周家遇赶忙站起来,将椅子扶正:“来来来,我们叶总坐。”
叶军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瞥了对方一眼,鄙薄地扯了下嘴角:“你胆子不小啊,什么人的高利贷都敢借?”
可他的鼻子却莫名有点酸。
陆宁奇怪道:“他也没生我气,怎么就跟你过不去?而且他生气就生气吧,你干吗跟他计较?”
更有一次,他无意间看到两人从小区门口进来,大概是不期而遇。猛然间看到对方,不仅灭打招呼,还不约而同将头一扭,像是撞见瘟神一样,立刻分道扬镳。
程秀眼眶会微微泛红,用力点头:“谢谢叶总。”
然而就在程秀准备伸手接过时,对方的手忽然又往后一缩,道:“咦?等等!我们打借条时是十三号对吧?”
叶军置若罔闻,又加了个汤,才将菜单还给服务员,待人离开后,他拿起程秀给他倒好的茶,呷了一口,撩起眼皮看着对面略显局促的人,淡声问:“你是不是赌钱?”
厚厚一叠蓝色钞票,终于点清,虎哥咧嘴一笑,将指间的借条,递到程秀跟前。
叶军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叶军本来是要说当年他也放过,这话倒也不算假,当初他们几个刚做生意,赚了笔大钱,想着随便花了不划算,不如鸡生蛋,他和三胖就学人家跑去放高利贷,后来被家遇知道,一通臭骂,才断了这条歪路。
程秀抿抿唇,夹起一块色泽红亮的红烧肉,送入口中。
*
小学那会儿,因为对方这臭石头一样的脾气,他伙同三胖没少揍过他,然而无论揍了多少次,第二天照旧又硬又臭。
周家遇点头,满不在乎道:“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
先是在楼梯遇到时,大军只跟他打招呼,连看都不对周家遇看一眼。
思及此,他语气缓和下来,道:“行了,等还了钱,你就好好工作,以后有什么困难跟我说。这钱是公司的,也不是我的,还得你努力工作慢慢还。”
程秀再次沉默。
叶军轻笑一声,自顾地抽出一根点上,站在墙边等着人来。
周家遇点点头,冷笑一声:“行,我闭嘴。”
虎哥在两人身上打量一番,露出猥琐的笑容,点点头道:“行。”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计算器,咔咔敲了几下,“本金五万,月利五千,大学生连续三个月只还了一千利息,那就得违约金,咱们都是爽快人,零头我也不跟你计较,连本带息总共是七万三。”
“我不抽烟。”程秀忙不迭摆手。
现在想来,之所以家遇一直是他们三个的主心骨,确实是因为他最明事理,从小到大那么多年,若不是他一直拽着自己和三胖,两人只怕早就混道上混进了班房,哪还能过上现在光鲜体面的生活。
“亲爱的大军军,你回来啦?”周家遇朝他咧嘴一笑,张开长臂做出一个迎接的姿势。
“不是,你俩这赌什么气呢?还是因为咱俩的事?”
虽然程秀已经跟他算过账,但听到这个数字,叶军还是在心中骂了句脏话。这些高利贷真是缺德冒烟儿了。
“哦。”
叶军抬头,对他怒目而视。
周家遇头冒黑线:“不是……有必要吗?”
他面无表情将纸袋递过去:“钱在这里,你点点。”
“我这不是怕你俩这样,影响感情么?”
说话间,菜已经上来,程秀到底是放不开,只敢夹自己面前那两盘菜,大军见状,也不说什么,只是将自己面前的菜,默默推到他跟前。
两人开启了人生中第一次冷战。
叶军不想自己随口一说,竟然猜中,想了想,又问:“借了多少钱?”
程秀点头:“嗯。”
程秀听出是两个老板闹了矛盾,他不敢多问,老老实实闭了嘴。www.baiwenzai.com
叶军没当兵去之前,到底也瞎混过,对这种人再熟悉不过,他将装钱的纸袋子拿出来,道:“行了,钱给你,借条还给我们,以后就两清了。”
虎哥嘿了声:“大学生这是哪里发财了啊?”
他决定不哄了,爱咋咋滴吧。
但陆宁却看出这两人的不对劲。
叶军望着他,一时觉得大学高材生原来也这么傻,一时又想大学生如何能不知道高利贷多害人,还不是因为没其他办法。
大军性格挑剔,一时半会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又搬去了楼下。三胖知道陆宁和周家遇的事已经被大军知道,以为他不想打扰那俩,敲锣打鼓地欢迎他搬下楼。
“别!”周家遇打断他,“还是等他这股别扭劲儿自己过去吧。”
程秀怯生生道:“虎哥,我今天把欠的钱都还给您。”
] 叶军不置可否。
“高利贷什么情况我还不清楚?当年我也放……”
叶军毫不留情地将盒子一把推开:“不用了,我是社会主义好青年,对封建社会的东西不感兴趣。还有……请你马上出去,不要打扰我工作。”
“我……”
说罢,拿起点心,拂袖而去。
“我……”程秀红着脸,半晌说不出去一句话。
周家遇当即不忿道:“就许他跟我生气?不许我有点脾气?”
叶军不置可否:“具体什么项目,你先别管,把手上的标书做好就行。”
程秀道:“五万。”
叶军怒道:“你闭嘴!”
程秀面色一怔,沉默下来,原本就苍白的脸愈发苍白,
叶军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朝他递过去。
吃过饭,叶军回到办公室,推开门便看到,自己那张办公椅上不知何时坐了个青年。
观察许久的陆宁,实在是看不下去,终于忍不住问道。
叶军:“本金?”
“哟,大学生这次还带了人啊?”打头的男人留着寸头,穿着黑西装,说话时眼睛也不正经看人,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叶军收起手帕,坐下来,淡声道:“有必要。”
程秀抿抿唇,试探问:“是城东那块地吗?”
周家遇又赶紧道:“但我现在已经跟他好了,我们俩厢情愿,你赶紧把你那心思收起来,别影响咱们兄弟感情。”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还。”
“放心吧,影响不了。”
但他也明白,这家伙吃软不吃硬,武力对他毫无用处。
程秀听他不停对服务员念菜名,小声阻止:“叶总,是不是太多了?”
“啊?”程秀没听明白。
周家遇决定不跟他一般计较,拿过桌上的一盒点心,推到他跟前,笑嘻嘻说:“大军,这是哥专门排队给你买的点心,京城老字号,以前宫里皇上后妃们吃的,你还没吃过吧?来,尝尝。”
程秀愕然地看向他。
叶军面无表情说:“不然怎么搞得跟借了高利贷一样。”
程秀说:“虎哥说在这里跟他会合。”
香浓软糯的滋味,在口中唇齿间化开。
他喉头滑动了下,放缓语气,改口道:“我是说我当年也见过高利贷怎么坑人的,利滚利,你一个月两千块工资,是打算要还一辈子?”
叶军因为憋了一肚子气,打算化悲愤为食欲,选了附近一家上等馆子,一口气点了六七样菜。
但他也是有脾气的,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觊觎,就算是好兄弟,也难免不爽。
叶军道:“我们什么关系跟你没关系,把欠条拿来就行。”
再是几个人一起吃饭,两人一句话都不说。
虎哥接过袋子,笑着从里面掏出那一沓厚厚的钞票,大拇指在舌头上沾了点口水,一张一张数起来,数几张,又在舌头沾一下。
周家遇嘿了一声,抱臂往办公桌一靠,居高临下看着对方,勾着嘴角,似笑非笑道:“大军,咱们真要这样吗?”
人生在世,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遇到点事?就像当初自己冲动闯进那间修配厂,如果不是三个好兄弟舍身来救,只怕早就折在里面,又哪里还会有现在的自己?
程秀嚅嗫着嘴唇,犹疑片刻,才小声道:“我妹妹之前重病动手术需要一大笔钱。”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三个男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叶军皱眉:“你不会真借了高利贷吧?”
陆宁失笑:“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你俩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要不然我叫他来,我们好好谈谈。”
大军随手关上门,黑着脸走过去,冷声道:“起开!别坐我椅子。”
周家遇是个好脾气,但这好也好得十分有限,他没了耐心,脸色微微一沉:“你从小就是这个逼样,有事都憋在心里不说,我他妈又不是你肚子里蛔虫,我从前哪里知道你喜欢男的,还喜欢陆宁?要是一早知道你喜欢他,我能跟他好吗?”
明明这肉微微带着甜。
他很是恼火,不是恼火大军生自己的气,而是恼火对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他牙痒痒,恨不得抓起来揍一顿。
叶军道:“别我我我了,我把钱借给你先还了人家,你要想谢谢我,就在公司里好好干。公司马上要做一个大项目,我们得好好准备了。”
“人呢?”叶军跟着程秀,来到了一条僻静的胡同。
叶军从裤子口袋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在椅子上仔细擦了擦。
叶军斥道:“高利贷怎么能碰?”顿了顿,又冷声说,“我想办法帮你把钱先还上,就当我借给你的。”
“兄弟爽快人!”虎哥笑着看向他,“你跟这大学生什么关系?”
周家遇赶忙站起来,将椅子扶正:“来来来,我们叶总坐。”
叶军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瞥了对方一眼,鄙薄地扯了下嘴角:“你胆子不小啊,什么人的高利贷都敢借?”
可他的鼻子却莫名有点酸。
陆宁奇怪道:“他也没生我气,怎么就跟你过不去?而且他生气就生气吧,你干吗跟他计较?”
更有一次,他无意间看到两人从小区门口进来,大概是不期而遇。猛然间看到对方,不仅灭打招呼,还不约而同将头一扭,像是撞见瘟神一样,立刻分道扬镳。
程秀眼眶会微微泛红,用力点头:“谢谢叶总。”
然而就在程秀准备伸手接过时,对方的手忽然又往后一缩,道:“咦?等等!我们打借条时是十三号对吧?”
叶军置若罔闻,又加了个汤,才将菜单还给服务员,待人离开后,他拿起程秀给他倒好的茶,呷了一口,撩起眼皮看着对面略显局促的人,淡声问:“你是不是赌钱?”
厚厚一叠蓝色钞票,终于点清,虎哥咧嘴一笑,将指间的借条,递到程秀跟前。
叶军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叶军本来是要说当年他也放过,这话倒也不算假,当初他们几个刚做生意,赚了笔大钱,想着随便花了不划算,不如鸡生蛋,他和三胖就学人家跑去放高利贷,后来被家遇知道,一通臭骂,才断了这条歪路。
程秀抿抿唇,夹起一块色泽红亮的红烧肉,送入口中。
*
小学那会儿,因为对方这臭石头一样的脾气,他伙同三胖没少揍过他,然而无论揍了多少次,第二天照旧又硬又臭。
周家遇点头,满不在乎道:“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
先是在楼梯遇到时,大军只跟他打招呼,连看都不对周家遇看一眼。
思及此,他语气缓和下来,道:“行了,等还了钱,你就好好工作,以后有什么困难跟我说。这钱是公司的,也不是我的,还得你努力工作慢慢还。”
程秀再次沉默。
叶军轻笑一声,自顾地抽出一根点上,站在墙边等着人来。
周家遇点点头,冷笑一声:“行,我闭嘴。”
虎哥在两人身上打量一番,露出猥琐的笑容,点点头道:“行。”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计算器,咔咔敲了几下,“本金五万,月利五千,大学生连续三个月只还了一千利息,那就得违约金,咱们都是爽快人,零头我也不跟你计较,连本带息总共是七万三。”
“我不抽烟。”程秀忙不迭摆手。
现在想来,之所以家遇一直是他们三个的主心骨,确实是因为他最明事理,从小到大那么多年,若不是他一直拽着自己和三胖,两人只怕早就混道上混进了班房,哪还能过上现在光鲜体面的生活。
“亲爱的大军军,你回来啦?”周家遇朝他咧嘴一笑,张开长臂做出一个迎接的姿势。
“不是,你俩这赌什么气呢?还是因为咱俩的事?”
虽然程秀已经跟他算过账,但听到这个数字,叶军还是在心中骂了句脏话。这些高利贷真是缺德冒烟儿了。
“哦。”
叶军抬头,对他怒目而视。
周家遇头冒黑线:“不是……有必要吗?”
他面无表情将纸袋递过去:“钱在这里,你点点。”
“我这不是怕你俩这样,影响感情么?”
说话间,菜已经上来,程秀到底是放不开,只敢夹自己面前那两盘菜,大军见状,也不说什么,只是将自己面前的菜,默默推到他跟前。
两人开启了人生中第一次冷战。
叶军不想自己随口一说,竟然猜中,想了想,又问:“借了多少钱?”
程秀点头:“嗯。”
程秀听出是两个老板闹了矛盾,他不敢多问,老老实实闭了嘴。www.baiwenzai.com
叶军没当兵去之前,到底也瞎混过,对这种人再熟悉不过,他将装钱的纸袋子拿出来,道:“行了,钱给你,借条还给我们,以后就两清了。”
虎哥嘿了声:“大学生这是哪里发财了啊?”
他决定不哄了,爱咋咋滴吧。
但陆宁却看出这两人的不对劲。
叶军望着他,一时觉得大学高材生原来也这么傻,一时又想大学生如何能不知道高利贷多害人,还不是因为没其他办法。
大军性格挑剔,一时半会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又搬去了楼下。三胖知道陆宁和周家遇的事已经被大军知道,以为他不想打扰那俩,敲锣打鼓地欢迎他搬下楼。
“别!”周家遇打断他,“还是等他这股别扭劲儿自己过去吧。”
程秀怯生生道:“虎哥,我今天把欠的钱都还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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