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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祝政，大抵就是处在这样的境遇。
—
他好像又站在了人生的分叉口，无论他选哪条路走，都将失去另一条路的风景，失去选择、后悔的机会。
唯一一次发脾气还是祝父要搬出去跟别的女人住。
？
安抚好赵娴，祝政精力不济，撑不太住，自己找了个空隙躺下床休息。
打最后一通，陈川已经取好登机牌。
—
“医院那边也还没出结果,恐怕有点严重。”
说她最近病情又严重了，还说半个月前有人找过赵娴，那人同她聊了半个多小时，聊天内容院长不清楚，只知道聊完，赵娴存了死意。
他深知是自己害死了柯珍，却又无法指认杀手。
即便发现祝父出轨，她那时也是很能忍，从不在孩子露情绪。
晚点十二分。
见到祝政，为首的医生走到他面前，笑着祝福：“手术很成功，病人还在昏迷，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出了国内到达，祝政站在路口，招手打了辆出租直奔医院。
她坐在床上，伸手摸了摸祝政削瘦的脸庞，满脸怜惜关心：“小四怎么这么瘦了？妈妈看着好心疼啊。”
到现在，他都承认他是自愿的。
也没说柯珍出车祸去世，他坐了两年牢。
这个她自然是指关洁。
陈川听懂祝政话里的意思，郑重其事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祝政恍惚两秒，忽然意识到赵娴的记忆还停留在几年前，她刚进精神病院的时候。
赵娴伤口割得很深，即便包上纱布，鲜红的血也从里透了出来，要不是抢救及时，恐怕救不回来。
自愿坐牢，自愿忍受牢里那些不为人知的辛酸，自愿这一辈子都做一个有罪的人。
他跟柯珍针锋相对十多年，倒是没见过柯珍朝赵娴恶言相向，甚至很少在她面前出现，怕惹她难过。
祝政晕了几分钟，坐起身，打开灯，拿过床头的手机瞥了眼时间。
那时候她精神还算正常，没现在这么严重，身上还存着几分理智、优雅，没有被生活折磨得不成人形。
说完,又交代一句：“你留在上海，我一个人回京。”
期间有护士跑来跑去，时不时往他身上瞥一眼，许是他面容太过阴沉，来来往往不少人，硬是没有一个敢上前搭话。
赶到机场，时间还剩不少。
烟雾缭缭而上，书房寂静无声。
祝政站在机场大厅打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没通。
祝政喉咙一紧，脑子转了一圈，很快做出反应，“订张最早的机票回北京。”
电话依旧没通。
赵娴回到老宅，第一件事就是找祝父，祝政哄她祝父在外出差，半年才回来一趟，赵娴发了几句牢骚，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没再问祝父的行踪。
差一点，只差一点就结束了。
祝政不愿去想，一把剪线头的小剪刀是如何划那么深的，也不愿想划出的伤口有多难看、有多痛。
等到凌晨五点半，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祝政与柯珍关系恶劣，一是心疼赵娴，故意疏远柯珍，二怕赵娴一个人难受。
要说祝政内心最柔软、最不能触碰的地方，一定不是周瑶，而是赵娴——
九点五十五分，航班准时起飞。
祝政没再打，摁断通话，接过登机牌、证件，转身，大步流星往检票口走。
见潘家伟毫无悔改，祝政这才气血上头，开车撞残潘家伟一条腿。
“你爸又没回家是吧，家里阿姨煮的饭菜是不是不合胃口？怎么这么瘦了呢。”
等到医院，已是四十多分钟后了。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跟潘家伟这庄生意会害得柯珍落得如此下场。
订的是晚九点五十五的航班，祝政什么都没来得及收拾，只匆匆换了套衣服便往机场赶。
赵娴还在抢救，icu的灯一直亮着，祝政裹着深灰色棉服，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结果。
一如17年末，他在天津得知柯珍去世时的场景。
“对了，柯珍人还在吧。小四你可千万不要跟柯珍生气。她母亲去世，她一直怪你，你也别太在意。她妈的事，是我跟你爸的事，跟你和她都没关系。你别去欺负她。”
醒来精神状态还不错，没往常那么糊涂，还一眼认出祝政。
醒来已是傍晚，屋里灰蒙蒙的，人也陷入浑浑噩噩。
一到北京，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压迫感将他严严实实包裹，压得他喘不过气。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祝政蹲在地上，颤颤巍巍点了根烟抽。
他还没从这场生死里走出来。
祝政没告诉赵娴祝父已经去世两年的消息，怕她承受不住。
祝政一直沉默不语地坐在副驾驶，即便面上情绪看着没什么起伏，可气氛烘托下，多少能看出几分他表皮底下的紧张。
评论区说得对,她确实生了一副好嗓子，无论唱歌还是其他用处,只要从她嘴里钻出来的声音都动听。
“小四啊，让你爸接我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待在这里，这里太可怕了。你看我好着呢，哪里有病呢。”
稍不注意就会面临不可挽回、甚至牢狱之灾的地步。
他向来不怎么喜欢玩手机,看什么微博、知乎、直播。
陈院长早上来了一趟，满含歉意的交代了几句赵娴最近的状态。
坐了整整一夜，腿脚早坐麻了，祝政缓了好几分钟才站起身。
后来得知车祸真相，祝政装着满腔怒火找到潘家伟对峙。
病房一大股消毒水的味道，祝政待不惯，拿了床头的烟盒、打火机，转身走了出去。
之前的老宅还留着，祝政将赵娴接回老宅，又挑了几个信得过的人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她。
警察找上门那刻，他心底的罪恶感、愧疚感忽然有了安放处。
见赶得上航班，陈川这一晚上的紧张、担忧缓解不少。
祝政无法形容他听到这些话时，心情是怎样的痛苦、挣扎。
祝政这才掀了下眼皮，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麻烦了。”
只见手术室的门打开，几个医生陆陆续续走出来。
——
抽了几口烟,祝政掐断烟头,站起身,索然无趣地走出书房。
连续三十几个小时没睡觉，祝政困得睁不开眼。
他曾拥有很多人羡慕、向往的财力、权力、地位，身旁还有一群呼之而来、挥之而去的狐朋狗友。
等赵娴情绪稳定点了，祝政又去跟赵娴心理医生交流了两个小时，最终决定把赵娴接回家照顾。
手机里有几
这样的情况发生过两三次，这次最严重。
电话里,陈川火急火燎道：“哥，听陈院长说,赵老师下午不小心拿剪刀伤了手腕，现在人在医院抢救。”
书房没开灯，只书桌角有盏阅读灯,明黄色的光打在桌面，并不刺眼。
她出身名门，平日教养极好。没发病的日子，说话总是很温柔。
车窗未关严实，风呼哧呼哧往里钻，祝政冻得浑身僵硬，嘴唇都泛白。
陈川对于这决定有些迟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结果犹豫几秒，还是没说出口。
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什么，祝政扭头情绪深沉地瞧了眼陈川。
“回家妈妈给你做饭，妈妈新学了几道菜，到时候你尝尝，叫上嘉遇、津南一块儿。”
陈川察觉到祝政有话要说，立马快步跟了上去。
柯珍葬礼前一天，他赶回京，跑殡仪馆门口偷偷望了几眼，没脸进去。
他一面要应对二叔陷害，防止祖业败在二叔手里，一面还要处理潘家伟给他丢的那堆烂摊子。
这两次直播,他倒是坚持到了最后，尽管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
“小四，除了爸爸，妈妈最爱你了，你一定要救妈妈出去啊。”
想来，他也不过是个非常普通、平凡的人，没有通天本领起死回天，也没能力停止悲剧上演。
一路上，陈川狠踩油门，跟开飞车似的，连闯好几个红灯，生怕赶不上航班。
祝政窝在座椅里，歪头静静看向窗口，窗外夜色深沉，伸手不见五指，分辨不清任何方向。
那个生他、爱他，却被祝父强行送进精神病院的母亲。
如今，他所拥有的，寥寥无几。
晚点，祝政刚洗漱完,正准备去睡觉就被陈川一通电话打搅。
事发地点监控好几个，祝政也没想逃。
祝政偏头，动作迟缓地看向手术室。
将所有证件递给祝政，陈川边嘱咐祝政注意安全边祝福他一路顺利。
等赵娴送到vip病房，祝政进去待了大半个小时。
祝政见人走近，滚了滚喉结，声调平缓交代：“我不在，她要有事，你看着帮衬一把。”
他那时也深陷两难，祝父去世，家产纠纷成了祝家上下难题。
也是这般无措、慌乱。
等院长离开，他瘫坐在座椅，抱头痛哭，难受到不能自已。
还好，赵娴第二天醒过来了。
王小波说：“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
直播结束,祝政退出页面，搁下手机，人瘫坐在深棕皮质沙发椅里,情绪浓稠地点了根烟。
凌晨十二点，飞机抵达大兴机场。人群窸窸窣窣离散，祝政也跟着下机。
] 如今的祝政，大抵就是处在这样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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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又站在了人生的分叉口，无论他选哪条路走，都将失去另一条路的风景，失去选择、后悔的机会。
唯一一次发脾气还是祝父要搬出去跟别的女人住。
？
安抚好赵娴，祝政精力不济，撑不太住，自己找了个空隙躺下床休息。
打最后一通，陈川已经取好登机牌。
—
“医院那边也还没出结果,恐怕有点严重。”
说她最近病情又严重了，还说半个月前有人找过赵娴，那人同她聊了半个多小时，聊天内容院长不清楚，只知道聊完，赵娴存了死意。
他深知是自己害死了柯珍，却又无法指认杀手。
即便发现祝父出轨，她那时也是很能忍，从不在孩子露情绪。
晚点十二分。
见到祝政，为首的医生走到他面前，笑着祝福：“手术很成功，病人还在昏迷，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出了国内到达，祝政站在路口，招手打了辆出租直奔医院。
她坐在床上，伸手摸了摸祝政削瘦的脸庞，满脸怜惜关心：“小四怎么这么瘦了？妈妈看着好心疼啊。”
到现在，他都承认他是自愿的。
也没说柯珍出车祸去世，他坐了两年牢。
这个她自然是指关洁。
陈川听懂祝政话里的意思，郑重其事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祝政恍惚两秒，忽然意识到赵娴的记忆还停留在几年前，她刚进精神病院的时候。
赵娴伤口割得很深，即便包上纱布，鲜红的血也从里透了出来，要不是抢救及时，恐怕救不回来。
自愿坐牢，自愿忍受牢里那些不为人知的辛酸，自愿这一辈子都做一个有罪的人。
他跟柯珍针锋相对十多年，倒是没见过柯珍朝赵娴恶言相向，甚至很少在她面前出现，怕惹她难过。
祝政晕了几分钟，坐起身，打开灯，拿过床头的手机瞥了眼时间。
那时候她精神还算正常，没现在这么严重，身上还存着几分理智、优雅，没有被生活折磨得不成人形。
说完,又交代一句：“你留在上海，我一个人回京。”
期间有护士跑来跑去，时不时往他身上瞥一眼，许是他面容太过阴沉，来来往往不少人，硬是没有一个敢上前搭话。
赶到机场，时间还剩不少。
烟雾缭缭而上，书房寂静无声。
祝政站在机场大厅打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没通。
祝政喉咙一紧，脑子转了一圈，很快做出反应，“订张最早的机票回北京。”
电话依旧没通。
赵娴回到老宅，第一件事就是找祝父，祝政哄她祝父在外出差，半年才回来一趟，赵娴发了几句牢骚，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没再问祝父的行踪。
差一点，只差一点就结束了。
祝政不愿去想，一把剪线头的小剪刀是如何划那么深的，也不愿想划出的伤口有多难看、有多痛。
等到凌晨五点半，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祝政与柯珍关系恶劣，一是心疼赵娴，故意疏远柯珍，二怕赵娴一个人难受。
要说祝政内心最柔软、最不能触碰的地方，一定不是周瑶，而是赵娴——
九点五十五分，航班准时起飞。
祝政没再打，摁断通话，接过登机牌、证件，转身，大步流星往检票口走。
见潘家伟毫无悔改，祝政这才气血上头，开车撞残潘家伟一条腿。
“你爸又没回家是吧，家里阿姨煮的饭菜是不是不合胃口？怎么这么瘦了呢。”
等到医院，已是四十多分钟后了。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跟潘家伟这庄生意会害得柯珍落得如此下场。
订的是晚九点五十五的航班，祝政什么都没来得及收拾，只匆匆换了套衣服便往机场赶。
赵娴还在抢救，icu的灯一直亮着，祝政裹着深灰色棉服，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结果。
一如17年末，他在天津得知柯珍去世时的场景。
“对了，柯珍人还在吧。小四你可千万不要跟柯珍生气。她母亲去世，她一直怪你，你也别太在意。她妈的事，是我跟你爸的事，跟你和她都没关系。你别去欺负她。”
醒来精神状态还不错，没往常那么糊涂，还一眼认出祝政。
醒来已是傍晚，屋里灰蒙蒙的，人也陷入浑浑噩噩。
一到北京，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压迫感将他严严实实包裹，压得他喘不过气。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祝政蹲在地上，颤颤巍巍点了根烟抽。
他还没从这场生死里走出来。
祝政没告诉赵娴祝父已经去世两年的消息，怕她承受不住。
祝政一直沉默不语地坐在副驾驶，即便面上情绪看着没什么起伏，可气氛烘托下，多少能看出几分他表皮底下的紧张。
评论区说得对,她确实生了一副好嗓子，无论唱歌还是其他用处,只要从她嘴里钻出来的声音都动听。
“小四啊，让你爸接我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待在这里，这里太可怕了。你看我好着呢，哪里有病呢。”
稍不注意就会面临不可挽回、甚至牢狱之灾的地步。
他向来不怎么喜欢玩手机,看什么微博、知乎、直播。
陈院长早上来了一趟，满含歉意的交代了几句赵娴最近的状态。
坐了整整一夜，腿脚早坐麻了，祝政缓了好几分钟才站起身。
后来得知车祸真相，祝政装着满腔怒火找到潘家伟对峙。
病房一大股消毒水的味道，祝政待不惯，拿了床头的烟盒、打火机，转身走了出去。
之前的老宅还留着，祝政将赵娴接回老宅，又挑了几个信得过的人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她。
警察找上门那刻，他心底的罪恶感、愧疚感忽然有了安放处。
见赶得上航班，陈川这一晚上的紧张、担忧缓解不少。
祝政无法形容他听到这些话时，心情是怎样的痛苦、挣扎。
祝政这才掀了下眼皮，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麻烦了。”
只见手术室的门打开，几个医生陆陆续续走出来。
——
抽了几口烟,祝政掐断烟头,站起身,索然无趣地走出书房。
连续三十几个小时没睡觉，祝政困得睁不开眼。
他曾拥有很多人羡慕、向往的财力、权力、地位，身旁还有一群呼之而来、挥之而去的狐朋狗友。
等赵娴情绪稳定点了，祝政又去跟赵娴心理医生交流了两个小时，最终决定把赵娴接回家照顾。
手机里有几
这样的情况发生过两三次，这次最严重。
电话里,陈川火急火燎道：“哥，听陈院长说,赵老师下午不小心拿剪刀伤了手腕，现在人在医院抢救。”
书房没开灯，只书桌角有盏阅读灯,明黄色的光打在桌面，并不刺眼。
她出身名门，平日教养极好。没发病的日子，说话总是很温柔。
车窗未关严实，风呼哧呼哧往里钻，祝政冻得浑身僵硬，嘴唇都泛白。
陈川对于这决定有些迟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结果犹豫几秒，还是没说出口。
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什么，祝政扭头情绪深沉地瞧了眼陈川。
“回家妈妈给你做饭，妈妈新学了几道菜，到时候你尝尝，叫上嘉遇、津南一块儿。”
陈川察觉到祝政有话要说，立马快步跟了上去。
柯珍葬礼前一天，他赶回京，跑殡仪馆门口偷偷望了几眼，没脸进去。
他一面要应对二叔陷害，防止祖业败在二叔手里，一面还要处理潘家伟给他丢的那堆烂摊子。
这两次直播,他倒是坚持到了最后，尽管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
“小四，除了爸爸，妈妈最爱你了，你一定要救妈妈出去啊。”
想来，他也不过是个非常普通、平凡的人，没有通天本领起死回天，也没能力停止悲剧上演。
一路上，陈川狠踩油门，跟开飞车似的，连闯好几个红灯，生怕赶不上航班。
祝政窝在座椅里，歪头静静看向窗口，窗外夜色深沉，伸手不见五指，分辨不清任何方向。
那个生他、爱他，却被祝父强行送进精神病院的母亲。
如今，他所拥有的，寥寥无几。
晚点，祝政刚洗漱完,正准备去睡觉就被陈川一通电话打搅。
事发地点监控好几个，祝政也没想逃。
祝政偏头，动作迟缓地看向手术室。
将所有证件递给祝政，陈川边嘱咐祝政注意安全边祝福他一路顺利。
等赵娴送到vip病房，祝政进去待了大半个小时。
祝政见人走近，滚了滚喉结，声调平缓交代：“我不在，她要有事，你看着帮衬一把。”
他那时也深陷两难，祝父去世，家产纠纷成了祝家上下难题。
也是这般无措、慌乱。
等院长离开，他瘫坐在座椅，抱头痛哭，难受到不能自已。
还好，赵娴第二天醒过来了。
王小波说：“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
直播结束,祝政退出页面，搁下手机，人瘫坐在深棕皮质沙发椅里,情绪浓稠地点了根烟。
凌晨十二点，飞机抵达大兴机场。人群窸窸窣窣离散，祝政也跟着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