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进柠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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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一会到了地方，你就按照你娘说的话好好当学徒，知道吗？我有空会来看你的。“临到之际，何平贵突然如此说道。

    “过去吧，这位大师傅就坐在那。“小伙计指引着何平安走向院中央。

    ......

    “安儿，到了镇上就靠你一个人了。你这个娃儿要坚强点。人家大师傅，掌柜安排你干啥你就干啥，不要置气；我知道安儿你是最听话的，能忍让就尽量忍让……”张氏掩面而泣，还不忘仔细叮咛着何平安。

    “好嘞，娃儿放心吧，俺一准将你们送到。“老者嘿嘿一笑，拍着自己那没有几两肉的胸脯保证道。

    “不过我们这里干活的伙计可不少，你们能来大抵都是因为不用交付工钱而已，所以干的不好，可是要被撵出去的。”

    “我知道，大哥你放心吧。“何平安重重的点点头。

    何平安紧紧跟在何平贵身后，一走入草堂，里外仿佛是两个世界一般。

    “对了，你去当学徒的时候注意点，那个王浩好像也去了草药铺当学徒，不过人家交了银子的，和你不一样。”一旁的张二毛突然一脑袋插嘴道。

    何平安看见母亲掉泪的样子，鼻子一酸，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了起来；但是他忍住了，他知道他要成为家里的男子汉。

    何平安抬头一扫四周，看见了柠草堂的匾额上写着“柠草堂“三个大字。何平安虽然只上过两年的私塾，但是草堂这两个字还是认识的。想到，就是这个地方。

    “爹，娘，那我和大哥走了。”何平安强忍着眼泪说道。

    “麻烦小哥了，我师傅是铁匠铺的徐铁匠，这件事他和刘大医师说过的。“何平贵连忙低下欠身道。

    他只得硬着头皮回一个嗯字。

    半炷香的功夫后，一座清幽院子映入何平安的眼帘。

    十二三岁的孩童，要独自与家人分开去镇上当学徒，心中除了担心，害怕，又剩些什么呢。只有想家罢了。

    “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一直像个闷葫芦的何旺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何平贵因为被铁匠铺的师傅当成助手弟子，伙食依然是比一般人要好上许多，身高八尺有余（一米八），甚至还有例钱拿，只不是聊胜于无罢了。

    “小兄弟，你是来当学徒的吧，我带你先去见师傅。“

    镇上，草药铺。

    王二看见何平安愣在原地，便向他招手说道:“跟我来吧，我先带你去寝舍。“

    杨小翠，张二毛也同样给他说了些话，让他自己一个人在镇上好好当学徒。

    王二一开始还以为他和刘师傅有啥关系，才讨好道。看这情况，刘医师可能只是想看看是否能干动活，依然是态度冷了下来。

    “其二，在我们柠草堂当学徒，有两种，第一种是花费了银两的，按照月例交付银钱，我们医馆的医师，药师会定时教授药理知识，如果受到了某位医师的青睐，被收为弟子，以后医术有成后身后有老师的支持，独自开一间医馆也不是问题。”

    还没等何平安道谢，杨小翠就一个人跑开了。

    “嗯，坐下吧。“那位老人头也没抬的说道。

    一柱香后，刘大师傅才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睁开眼睛朝何平安微微颔首。

    巳时一刻，这个时点按理来说田地里的农户还在干活，毕竟要趁着午时至少能多做点再多做点，村道上基本没啥人。

    毕竟虽然他是铁匠铺的助手，可现在终究还是地地道道的农户，待他出师之后自然是不用看着小二脸色。

    元光三十二年，六月廿三，何平安第一次离家。

    牛车缓缓的走动了起来，何平安突然听见身后母亲和妹妹突然嚎啕的哭声起来想过头去看，但是想起刚才母亲对他说的话，只能低着头坐在牛车上，只是眼眶里打转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是忍不住，从眼眶中一滴一滴的掉落在裤腿上。

    何平安不知道这刘大师傅是啥意思，他本来是来当学徒的。可是这刘大师傅这说的话着实让他摸不清头脑。

    何平安顺从的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一双黝黑的大眼睛紧盯着那位师傅，不敢随意乱瞟，生怕亵渎了这位大师傅。

    青石镇上的最大的草药铺便是最大医馆ー柠草堂，占地尤广，甚至还分有几个小分

    何平安看向院中的石桌，正好对面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精神抖擞的老者。何平安看见这位老人正端着一副茶具，在慢条斯理的泡茶喝。

    王浩是村保王大元的儿子，王大元老来得子，当然是对这个儿子十分的宠溺，因此王浩在村里一直瞧不起普通人家的孩子，性子十分高傲。

    何平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至于他到底听懂了没有，王二完全不在乎，只是把该交代给他的交代下去。

    “嗯嗯，爹娘，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何平安说着，背着包袱转身朝着村道上的牛车默默走去，走在前面的何平贵朝着牛车上的干瘦老叟喊道：“大爷，就麻烦您送我和小弟去镇上吧。“

    他们这种在镇上的百姓，不如乡下的农户纯朴，反而沾染了些许市侩的性子。

    当何平安踏上镇上官道的那一刹那，他的内心是忐忑不安的，同时心中又充斥着期待。他知道这和他以前去镇上不一样，这一次，他将要认识不一样的人，见识不一样的事物。

    张氏一边说着一边从何旺手里接过那厚重的包袱递到何平安手里。

    “那你就出去吧，院外的王二会待你下去。给你交代清楚的。刘大师傅说完朝何平安挥挥手就起身进入了屋内。

    “走吧小弟，一会时候晚了。牛车还等着咋俩呢。”一旁的何平贵催促道。

    何平安一家，张二毛，邻旁的杨小翠；今天是何平安跟着他大哥何平贵去镇上当学徒的日子。

    “喏，这个给你。”杨小翠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袖珍的黑布袋子递到何平安手上，转而又用细若蚊呐般的声音说道：“这是娘亲以前去寺庙里给我求的平安符，现在我用不着了，就给你吧。”

    就在这时候，一名二十来岁的小伙计走到何平贵身边的何平安面前询问道。

    “哥哥，你一路小心，记得多想我！”何平美拉着身边张氏的袖子，低落的说道。

    “换洗的衣服，都放在里面了，娘知道你脚长的快，又给你重新纳了一双新布鞋，也给你一并放在里面了。还有几个馍馍，你拿着路上吃。”

    ““谢谢！“何平安感激的点头道。

    “小伙子，你姓甚名谁？“刘大师傅朝着何平安问道。

    院子里栽种着一颗颗大树，每隔三五棵就有一块青砖围绕着，院子四周堆着一盆盆形状各异的草药，植株，甚至是有些还开始结出一些绿色的小果实。这些小果实看起来都比寻常的果实要圆润、晶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甜。

    “回禀刘大师傅，小子何平安。“何平安回答道。

    但白米村那三丈高的村牌外，本应该只有偶尔进出农户的地方却站着大大小小一堆人。

    院子里有着几个正在收拾草药的老妇人，她们手脚勤快，干净利索的做着自己手中的活计。

    何平安看见刘大师傅这样，顿时有些无措，不知所措。

    “行了，我知道了。”何平安只是一口答应，倒也未曾多想。

    何平贵在后面看着那个小伙计领着何平安进去，他在原地站了站就转身出院门去。只有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何平安。

    “嗯嗯。”何平安满口答应着。

    王二带着何平安离开院落，沿着交错相杂的青石小道走去。

    看着那比他低一个头的伙计小二，欠身说话只是因为担心弟弟，若那小二以为他傲慢，到时候暗地里为难他弟弟可就不好了。

    “嗯，何平安，这名字不错，想必你爹娘希望你这辈子能平平安安，稳稳当当的躲过去。“刘大师收回苍老干枯的大手，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王二咂咂嘴，顿了顿又继续说，“第二种就是你们这一种，你们的主要任务是来这里帮忙处理药材，或者接待来往的病人，至于能否学到些啥，要看你们自己。如果医师有空，也许会指点你们。”

    “你应该知道你这个学徒来我们柠草堂是要干嘛的吧，而且还要兼带着给我们柠草堂做白工；但是你知道为啥还有那么多贫苦百姓或者普通人家抢着要来吗？”领头的王二突然问道。

    何平安顿时一脸疑惑，哪里知道杨小翠的是咋了。之能归咎于今天人多，她抹不开面子。

    正向四周张望的何平安，哪里知道王二突然问他，只得小心的说一个不知。

    王二，似乎也知道他并不知晓，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其一，刘大医师是店铺里的医师之一，但是他的医术在整个镇上都可以排在前列，所以受到大家的尊敬，所以在我们这里当学徒也可以沾他的光。”

    外面炎日高挂，坐在街头的汉子们赤裸着上身，拿着蒲扇使劲的扇着，只恨扇的不够快；但是柠草堂里面十分清冷，何平安本来因为炎热而穿的短布衫，此时不由得抱紧了赤裸的双臂。

    ......

    “刘师傅好。“何平安恭恭敬敬地朝着那位老人鞠了个躬。

    只是何平安不曾知晓刘师傅回过头看向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不用跟我客气，跟我走吧，小兄弟，刘师傅已经在后院等你了。“小伙计笑呵呵的说道。

    何平安心里想着毕竟是一个村的，难道他还会故意为难我？

    何平安看见院子的门栏上挂着一幅大大的牌匾，上面写着“天然居“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那位老人闭上眼睛端着茶杯细细品味着那沁入心脾的清香，仿佛是忘记了何平安一般。

    刘大师突然伸手大手握住何平安的手腕，似乎是在查看他有啥病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