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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了吧……”周程程回想后,说,“哦,对了!有段时间,他们和我抱怨隔壁班的孙老师盯得紧,不知道高老师能不能拿到试卷。”

    江昔言抿了抿唇,“暂时不能保证,不犯法吧?”

    “他就应该断子绝孙的!”阿斌心中不爽,图一时嘴快,但想到警察正在向他问话,老老实实回答道,“我们有人前段时间看到一个人进出这里,就找人打听了一下,这个人是陈依伟在外地的私生子,准备卖掉老家变现。既然有这笔钱,必须把钱还我们!”

    周程程打量着杨钊,讽刺道:“哟,我之前就好奇,你怎么突然唱反调,合着抱上大腿了?”

    “你说的死去的人,是谁?”宋舟追问,他看向陈依伟的家门,又问,“和陈依伟有什么关系?”

    他虽然不理解这样的行为,但父母每次这么干,都能得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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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程程拳头微微攥紧,呵笑道:“你知道我讨厌你什么吗?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别人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你不屑一顾。到头来轻飘飘跟我说一句,你没有任何意思。江昔言,你这是在贬低我啊!”

    阿斌张了张嘴,但发现自己理亏,憋着嘴垂头道:“之前本来想说的,但是我们又怕闹开了,一分钱都拿不到。这年头,要债的反倒成了孙子。”

    他瞥了一眼江昔言,随后看向杨钊,确认道:“是他教你的?”

    周程程再次打断,“合着你是来算旧账的?我不找你,你反到来找我,别以为这里有监控我就不敢揍你。”

    周程程说着,扣着自己的指甲缝,犹豫了一会,低声道:“我……我告诉你们一件事,千万别说出去。”

    江昔言确定周程程有耐心听他说话后,开口低声道:“我是想问,你和那些高一的学生比较熟,有没有听他们提起过……花钱买考卷的事。”

    “借钱啊?”周程程嗤笑,“看不出来啊,你会找我借钱?”

    这件事宋舟也略有耳闻,据说这个案子是黄队带着警队的几个实习警员破获的,黄霖还因此受到了上级的嘉奖。

    宋舟歪腰将油漆桶提到一边,以防过路人踢到,随后抓住一脸愤然的阿斌的肩膀,见他反抗,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说说你,有问题不找警察,自己来这儿泄愤,有用吗?还承认自己人肉别人。小子,看来我们有必要给你普普法了。”

    周程程撇了撇嘴,蹙眉看着江昔言,就刚刚江昔言对他说的话,抵得过高中三年总和了。

    他承认自己好奇他们俩有什么话题好聊的,所以就偷听了一会,没想到周程程嘴这么欠。

    “24号取餐!”

    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儿子,是怎么回事?

    宋舟看了一眼时间,说:“林越,你和一然先把他送回警局,详细地做个笔录。”

    见周程程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杨钊气不打一处来,“程程,咱们之前玩过一段时间,我是什么人你很清楚。我不轻易低头的,但我服江昔言,你知道为什么吗?”

    “所以你好好配合警方,把之前没说的,全部告诉我们。这个案子,警方会继续查下去的。”宋舟就事论事,当年是因为缺少线索,案件难以推进,但既然找到查下去的可能,他们不能视而不见。

    阿斌点头。

    看到他的表情,江昔言就知道自己问对人了,“是高老师吗?”

    “打住。”江昔言制止住两人,看着周程程说道,“周程程,你觉得我端着,但是你真的和我接触过吗?”

    江昔言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屡次被打断的烦闷,再次开口:“周程程,我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我对你从来没有恶意,也对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没有任何意思,如果你对我还有其他误解,我都可以解释。”

    江昔言摇头解释:“不是,是我记得你之前拦住我的时候,身后带着几个高一的学生,他们……”

    周程程确实很好奇,杨钊怎么突然不和他们一起走了,成绩还突飞猛进,听说高考他考到了一本线。

    “是提到过几次,但没什么好话。”周程程总结了一下,“总的来说就是,高老师和孙老师明明是老乡,还是一个学校毕业,但差距怎么这么大。他们就偷偷去查了孙老师的底子,好像说他家里破产了。他们家长就给孙老师塞东西,但孙老师没收,抓得更紧了。”

    江昔言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问:“他们有聊过孙老师这个人吗?”

    杨钊不吃嘲讽这一套,上前一步抓着周程程的衣领一字一句道:“对,我就是抱大腿了,他江昔言对我有恩,你要是不服气,我跟你单挑!”

    他越想越气,抬脚对着门踹了一脚,大骂:“他对老人说,一年都能回本,结果没过多久,就说老家有事得回去两天,谁知道他再也没回来。这个崽种骗了很多人,所有人都血本无归。有老人听说了这件事,气得没缓过来,活生生被憋死。”

    宋舟没有着急回答,很是在意男子刚才所说的话,“你刚才说,陈依伟还有儿子?”

    只是他们全然没想到陈依伟所谓的大事业竟然就是传|销。

    周程程按照地址找来,犹豫着在门口兜了两圈,但还是好奇江昔言找自己的原因,于是硬着头皮走进了KFC。

    周程程撇了撇嘴,坐回了位置上,看了一眼江昔言,清嗓子后说道:“你猜的没错,那几个人仗着家里有钱,提前拿到试卷,所以每次都考得很好。”

    林越恍然想起旧事,低声对宋舟说道:“宋队,八年前警方确实在渔坝镇发现了多个传|销窝点,而且陈依伟的尸体也是在渔坝镇的一户人家家门口发现的,凶手会不会是冲着传|销案来的?”

    想到陈依伟,阿斌咬牙切齿,恶声道:“这个崽种跑我们那儿搞传|销,专门逮着老人骗,多少人把养老的钱都砸进来了。我在外面工作,回家以后就觉得不对劲,我爸妈支支吾吾,我问了半天才知道有这件事的。”

    “来啊!”周程程怒瞪。

    戴楠的死会不会和这个私生子有关系?

    江昔言见周程程进门,招了招手,“抱歉。我最近不好走太远,所以只能拜托你来找我了。”

    周程程抬眼,眼神中带上几分惊愕,“你怎么知道的?”

    他打量着江昔言,总觉得这个人哪儿看哪儿不对劲,“行吧,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儿?”

    林越闻言,立即给警局的苏眠打电话,调查这个私生子。

    看着队长和副队带着一个人回来,陶一然从石墩上跳下来,好奇问道:“这是怎么了?”

    周程程看着江昔言别扭且僵硬的表现,突然觉得这个人还是有点意思的,他看着面前的托盘,低笑了一声,其实少年人的争执,也不是什么大事。

    江昔言娓娓劝说,见周程程的表情有松动的迹象,继续说下去,“周程程,我们是同学,虽然之前接触不多,你对我似乎也有误解,但我知道你本心并不坏。”

    “你以为我有多大能耐啊,能无师自通?”杨钊冷哼一声,“反正我觉得江昔言挺好的,是我们之前不爱搭理他。孤立了人家,还倒打一耙,我至今还觉得脸疼。”

    听着他的话,江昔言注视着他沉默良久,沉声说了句:“我没有。”

    阿斌气愤,明明是他们受了委屈,警察竟然还拦着他,声讨道:“我们想讨个说法怎么了?他人是死了,但他儿子还在,这笔钱必须还我们!”

    “啧。”周程程突然觉得江昔言又可恶了起来,但话到嘴边,他不说又憋得慌,只好说道,“可能犯法吧,但我没再去了……我之前在赌场打工的时候,看见过孙朝阳。”

    他将托盘推到了桌子中间,“一起吃吧!”

    江昔言上半身笔直地坐着,看着周程程恳切道:“麻烦你过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我之前听你提起,你家里挺有钱的,所以……”

    “没有?”周程程笑了笑,“江昔言,咱们毕业了,之后都不一定会再见面,就别装了吧!端了三年,架子该放下了。”

    陶一然看着队长给自己发的地址,迅速明白队长要去的地方,颔首示意:“是!”

    公安系统中,陈依伟没有结过婚,户口登记也是无子女,当年黄队也曾来常坪村问询,村里的人都说陈依伟是个单身汉。

    “我去个地方。你们回去以后,让沈恕来这个地址找我。”

    江昔言紧接着问道:“除了这些,他们还和你说过什么?”

    他将包甩在椅子上,大大咧咧地坐下。

    -

    “传|销?”林越想了想,再问道,“你是渔坝镇的?”

    周程程咽了口水,抓了抓自己的脖子,没有说话。

    他嘴硬说自己不在乎成绩,也能仗着自己家里衣食无忧,就是模仿了那几个高一学生。

    他的语调故意升高,引得旁人眼神。

    听到声音,江昔言起身走向取餐台,带回了一托盘的食物,留了一个汉堡给杨钊,其余的推到了周程程面前。

    陶一然眨了眨眼,“队长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听说江昔言出事后,他总觉得放心不下,反正他家离这里不远,就想着过来逛一逛,没想到会碰到他俩。

    周程程愣在原地,疑惑地看着江昔言,“你没毛病吧!莫名其妙把我叫来,然后又跟我道歉,干嘛啊?”

    “周程程,高老师出事的新闻你应该知道了吧。其实没必要隐瞒的,我会想到你,警察也迟早会找到你,如果他们真的有问题,瞒着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你说什么呢你!”杨钊说着,冲进了店铺,站在了江昔言身边。

    他不想让父母太担心,所以选了这个地方,加之这里有监控,更安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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