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及笄愿长乐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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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胭胭这样打扮很美。”姜暮笙笑着，语气不舍，“小丫头到底长成了大姑娘了。”

    宇文崎点了点头。

    “胭儿，这是出秞姑姑。”姜问之给姜幼胭介绍。

    出秞突然就激动起来，看着姜幼胭的目光也愈发喜爱，目光却带着追忆。

    出秞一怔，她仔细观察着眼前的豆蔻少女，伸手抚上她的眉眼、琼鼻还有唇，她点头，“像。”

    助手将托盘奉上，出秞接过发钗，走到姜幼胭面前；高声吟颂祝辞：“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姜暮笙与宇文崎看向姜幼胭，打量着她。

    宇文崎把玩着总管送来的金凤钗，纯金的簪子镶着珍珠宝石，刻着松竹灵寿纹。

    她抿了抿唇，伸手拉了拉出秞的袖口，“那姑姑便多看看胭胭吧，能与姑姑想念的人有几分相像是胭胭的福气。”

    姜幼胭立刻否定，“不，我很喜欢。”她噙着泪水，有些哽咽，“很漂亮。”

    余音袅袅中，宇文崎静心凝神等待笄礼开始。

    出秞“接下来，便为小姐加钗冠了。”

    二加。

    柳汀儿也伸手轻轻地捏了捏姜幼胭的脸蛋。

    “王府相距不远，”宇文崎给自己斟酒，闻言挑眉道，“日后大可常来探望。”

    那些并不华丽，样式也非时兴的款式，但很精致，不繁复的花纹有着精巧的雕工，任谁见了都会赞叹一句美丽。

    母亲很是珍惜。

    出秞走近姜幼胭，净手拭干。

    但出秞姑姑的目光似在透过她思念什么人。

    礼加一拜。

    “汀姐姐！”姜幼胭嘟嘴不依。

    “我瞧见了，是没瘦，还胖了呢，不过倒是长高了。”柳汀儿挑眉，打趣地伸手比了比她的个子。

    “时间飞逝，一晃已多年。”出秞轻声。

    柳汀儿摇头失笑，伸手刮了一下姜幼胭的鼻梁，“你呀，本来年岁就小，再怎么打扮，也显得小，再说年轻有什么不好，你这话真叫人嫉妒。”

    三加。

    “今日，小女行笄礼，姜问之在此感谢诸位宾朋佳客荏临!”

    宇文崎也在。

    出秞的语气淡如烟水，平复着情绪想要平静，姜幼胭能感受到其中的哀伤和怀念。

    吟月奉上钗冠，出秞走近，低头为姜幼胭正钗冠，姜幼胭弯唇迎上出秞的目光，“劳烦姑姑了。”

    出秞为姜幼胭戴上发笄。

    姜幼胭在小姐妹的陪同下出东房，拜了父亲和出秞道长落座。

    出秞道长小心地将姜幼胭的长发绾成一个髻，然后用一块罗帕将发髻包住，随即拿起那支凤尾簪插定发髻。

    姜幼胭接过，跪着将酒撒些在地上，而后执酒，象征性的沾了沾唇

    金底的冠子上装饰着珍珠翡翠，流苏隐进姜幼胭的发间，露出她完整的一张脸来，柳眉杏眸，眸若求水，珠光宝气的冠子更显得脸愈发精巧，唇红齿白，尤带着七分稚气。

    单看姜幼胭，其实并不会联想到那位，毕竟她他们的眼型都不大相同，可熟悉那人的人若是见到姜幼胭便会觉得眼熟，亲切。

    明明是不大像的眼型，眸光的澄澈却如出一辙。

    出秞伸手抚了抚姜幼胭的长发，“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母亲贵为长公主，及笄之日便办得格外盛大，那日大赦天下，与民同乐。

    “姜大姑娘，我进来了。”来人敲了敲门，是姜幼胭昔日的小姐妹，出秞和姜问之便对姜幼胭点了点头出门去。

    姜问之肯定了她的猜测，动作很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和地开口，“这是你母亲为你备着的，款式有些旧了。”

    姜问之从吟月手中接过酒具，递给出秞道长，出秞具到席前，祝福：“执酒祭亲，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这只金凤簪便是皇祖母赠予母亲的及笄礼，愿她傲然如凤，潇洒如风。

    总管心下惊诧，“是。”看来王妃在王爷心中果然不一般，他心下将王妃的地位一提再提。

    柳汀儿见礼，这才推门，“小胭儿，我瞧瞧看你，可曾瘦了。”

    入了东厢房，吟月展开深色的曲裾深衣，淑雅娴静，端正典雅。

    “安好，”出秞看着眼前的豆蔻少女，恍惚了一下，她仿佛见过她，又好像不曾见过，突然想到了什么，若是那位小姐还活着，便该是这般模样。这般想着，她多年向道而古井无波的心忽而波动起来, 她惊诧地看向姜问之。

    广袖礼服穿在身上，肩膀都沉了几分，看起来，倒有些不像自己了。

    “出秞姑姑安好。”姜幼胭福神问好，出秞姑姑看着很是亲切。

    宇文崎举杯跟他碰了一下，戏谑，“便是拦着，你就不来了吗？”

    纵然长公主不喜他, 她的嫁妆依旧留给了他，加之父亲是镇国将军，他们留给他的财富富可敌国。

    出秞一怔，看着她与那人肖似的目光，温柔地笑了，“姜小姐纯善。”

    出秞姑姑想念的人是不在世了吗？

    姜问之将出秞道长迎入东厢，身穿明艳采衣的姜幼胭正端坐在梳妆台前。

    姜幼胭疑惑地看向出秞道长，不掩饰好奇心，直白地开口，“出秞姑姑，胭胭是和姑姑认识的人相像吗？”

    宇文崎抚着凤凰的那对红宝石做眼睛，不知为何，在思考送予姜幼胭什么及笄礼时，他下意识地想到了这只发钗。

    出秞道长已是知天命之年，许是情绪少有波动，面上的苍老痕迹浅，为人随和，语调平和，让人见了便觉岁月安好。

    “如此这般，到时莫嫌我叨扰了。”姜暮笙莞尔，端起了茶杯。

    仿佛时间倒转，她又见着了那惊才绝艳的人。

    出秞道长的侍女与吟月和文秋捧着托盘，三人立于场地南端西侧从西向东依次排列，近了便能瞧见托盘上分别盛着的发笄、发簪和钗冠。

    宽大的腰封勾勒出少女玲珑的腰线，眉眼愈发端丽雍容。

    及笄？那个小丫头原来还未及笄，难怪还一团孩子气。

    说来奇怪，姜幼胭不曾见过这位道姑，却感到格外亲切。

    姜幼胭回了东厢才瞧见自己现在的发型，吟月为姜幼胭换了素色的襦裙。镜子中稚嫩模样姜幼胭退去了天真烂漫，豆蔻青涩初初绽放，她眨了眨眼睛，镜子里的自己也眨了眨眼睛。

    姜幼胭怔怔地看着这些发饰，她猜测是否是自己素未谋面的母亲为她准备的。

    宇文崎欣赏地看着她。

    在姜暮笙等人的期待中，姜幼胭的及笄日悄然而至。

    “是连云庵的出秞道长。”姜暮笙给宇文崎倒了杯茶，“父亲请她来为胭胭主持笄礼。”

    吟月轻轻地笑了笑，“小姐很可爱。”

    来人中有位身穿素净道袍的道姑, 气质淡泊，眉目平和。

    但姜幼胭对着镜子左看右看，鼓了鼓腮，伸手戳了戳自己的婴儿肥，不大满意，“怎么看起来还是好幼稚啊。”

    “那位是？”宇文崎问向姜暮笙。

    姜府祠堂。

    姜幼胭的及笄礼办规模并不盛大，只请了相熟的人来。

    脸上飞起红晕，姜幼胭垂了眸。

    想了想, 宇文崎又道, “我记得母亲有一支金凤钗。”

    吟月眉眼含笑地拿着广袖长裙，“换上礼服，小姐许会觉得成熟些。”

    出秞注意到姜幼胭的目光，微微别过头拭去泪水。

    出秞道长颔首，“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景福。”

    宇文崎记得母亲有一匣珍爱的珠宝首饰，那时并未与母亲一同下葬，是宇文崎留作念想，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留在库中蒙尘。

    “王爷，王妃的生辰便在下月初三。”总管禀告完府中事宜后提到，“是库中按规格选些礼物吗？”

    见状姜幼胭没有出声。

    “好孩子。”姜问之拍了拍她的脑袋，他看向出秞道长，“麻烦出秞道长了。”

    双手置于身前，姜幼胭在出秞的陪同下向外走去。

    姜幼胭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出来时不期然发现出秞道长已经双眼含泪。

    宇文崎愣了一下，点头，“那便按规格来——”

    她梳着垂杨双髻，上裳下群，看不出曲线，模样稚嫩天真烂漫。

    姜幼胭佯装呼痛，“好姐姐，是我说错了。”吟月掩唇轻笑。

    “汀姐姐。”姜幼胭弯唇笑，“胭胭没瘦呢。”

    女儿家的及笄礼似乎格外重要，即便宇文崎不曾参加过女子的及笄礼，也知道一二。

    姜问之在一旁与出秞道长说道，“胭儿小时候头发便很茂盛，如今已经这般长了。”

    柳汀儿将姜幼胭的垂杨双髻散了下来，接过侍女手中的梳子为姜幼胭梳理长发，长发及腰，如手清如水。

    姜幼胭生母已逝，姜问之便与姜暮笙作为父兄待而招待来宾。

    出秞道长亲手为姜幼胭加冠笄。

    “喏。”总管应声便要退下，关门之际却又听见宇文崎问道, “我记得库中有番外进贡的血珊瑚和一斛珍珠。”

    对上她的问询，姜问之弧度很小地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所想。

    姜暮笙佯装思考，晃了晃手指，“自然不会。”

    再出来时，落在姜幼胭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细带束腰带出些许身段，少女的纯真美好如秀美的花苞初初绽放。

    身穿裙裾的姜幼胭再走出来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多了些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