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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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司年半支着脑袋，含笑看着他，侧颜看起来很温柔。

    笑得许落嘉心腔猛震，脑海中只有傅司年的指尖和嘴唇。于是，他也笑，只是显得傻乎乎的。

    菜很快送上来，金黄色的披萨香喷喷地冒着香气，意面沙拉一列摆开，然而更吸引人的是两杯酒。

    许落嘉听话地吃了两块披萨，一点意面，然后得到允许以后，才小心翼翼地捧起百利甜，喝了一口。冰淇淋依旧耸在上面，因此喝酒的时候沾了一点冰淇淋在嘴角边，凉凉的。

    最终，他轻轻地摇摇头。

    许落嘉努力睁大他的圆乎乎的眼睛，就看见傅司年再次用指尖指了指嘴角，眉眼间皆是耐心又宠溺的笑。

    傅司年的心根本不在落嘉身上，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心，又怎么会察觉身边人的情绪。

    “……”

    许落嘉有点不好意思，坐正了一点身体，安静了一会，不唱了。又一会，闷闷地说：“我还会唱粤语呢。”声音听起来，有点羞涩，又有点小孩子般的得意。

    许落嘉摇摇头，昂起脑袋，脸色潮红，笑得天真浪漫：“没有哦。”

    这回许落嘉没有犹豫，眨巴着眼睛说：“冰淇淋。”

    许落嘉想了一下，说：“甜的，不要苦的。”

    “很甜！”

    “小孩子口味。”傅司年含笑道，“那么就百利甜？你能吃多甜？”

    可是要是细细说起到底是许落嘉是什么类型的，倒也很难说得清，清纯么？倒也不是。他长得很清秀，看起来规规矩矩的，一副三好学生的板正，相处久了，又呈现出一种稚气，纯粹。

    过了几秒钟，许落嘉轻轻扯扯傅司年的衬衫袖子，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眼神纯真而胆怯，讷讷说：“你可以陪我吗？”

    “确定？这个酒我喝过，很齁，所以你要加热牛奶还是冰淇淋？或者别的都行，杏仁浆，咖啡，斯里兰卡红茶，都可以。”

    傅司年见他安分了，才拿起威士忌喝了一口，旋即侧头，专注地看着许落嘉，发现他正在低声哼哼唧唧，凑近了听，才发现他在跟着舞台上的人唱歌。

    他继续翻着手里的餐单，说：“我帮你点吧，你喜欢什么味道？甜的，酸的，还是偏苦？”

    本来以为他只会唱一首，或者两首，然而一杯威士忌喝光了，酒馆里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还在唱。

    “你喝什么呀。”落嘉问。

    他在许落嘉面前挥了两下，柔声问，“喝醉了？”

    傅司年：“……”

    “威士忌。”

    他便隐隐有些吃惊，喉咙里溢出笑意，逗身旁的人：“你怎么会怎么多歌，中文日文韩文你都会。”

    许落嘉又连续喝了几口酒，放下酒杯的时候，百利甜少了一大半。

    傅司年没有料到，许落嘉喝个百利甜都能上头，便按住他还要捧酒杯的手，把他的酒推开，附在他的耳边慢慢说：“不许喝了，还要回家的。”顺便拿纸巾，替他擦掉了嘴唇边的冰淇淋。

    傅司年先把酒摆一边，说：“先吃点东西再喝，不然容易难受。”

    冰淇淋还在融化着。

    百利甜的冰淇淋被手心捂热，底部已经融化了一些，像一场沉沉日落，正是被夜幕消融的残阳。

    许落嘉的视线落在舞台上，歪着脑袋，像是在思考，他思考的时候睫毛总是会颤动，像振翅欲飞的雨蝶。

    傅司年莞尔，忍不住再次伸手揉揉他的脑袋，这倒没有什么别的出于爱恋亲昵的意思，纯粹是出于一种狎玩的心态，跟在夜店里亲吻旁人发梢的心情是差不多的。

    他平时更喜欢骚一点的，玩得开的，才更加有激情。高冷的，清纯的虽然一开始玩起来很有意思，但是很容易会腻，尝得多了，最后发现还是热辣一点的更省事。

    忽然产生这样的心情，是他从来没有跟这许落嘉这种人相处过。

    这是落嘉第一次见调好的酒，上面驮着五个圆滚滚的冰淇淋球球让他知道这是百利甜，旁边的威士忌却更吸引他的目光。

    不如百利甜精致甜美，褐红色的酒液包裹着方形的冰块，像一颗沉寂千年的宝石，在灯光下幽幽地闪着光芒。

    “那你要上舞台吗？可以上去的。”

    可惜傅司年是个人渣，丝毫没有维护这份难得的纯粹的意思，反而有种顽劣的念头。

    即使晕乎乎的，许落嘉依旧很听话，温顺这两个字或许是刻在他的骨头里的，再也没有伸手去碰酒杯，安安静静地吃着披萨，吃累了就抬头看舞台上的人，偶尔小声地，跟着两句。

    傅司年抬眸，看见许落嘉的脸，无声地笑笑，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