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8 章 画：明亮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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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移开停留在太宰治身上的视线，接着寻找熟悉的人。很快，他看见织田作之助不知何时脱离了那些找他攀谈的人，正在向他走来。

    布布有点嫌弃：【……算了吧，长得有点像我天天训练用的怪。】

    眼镜链接的虚拟空间就像真实的拍卖会场，但不同于在真实世界中的拍卖会,会场里的一切操作都最大限度智能化了。拍下商品后，眼前展开的提示界面提示他拍下的画会按照拍卖者意愿送去指定的地方,在界面上操作着,输入地址和联系人,白仓望选择把它在指定时间送回横滨的白仓宅。利用操作的空隙，他通过系统联系了诺亚方舟。

    把这件事情暂时放在心里，白仓望打开拍卖品的展示界面，打开的展示界面上，属于他的刚才拍下的画作已经以电子藏品的方式先被保存在这里了。他打开那幅画端详着，画作的作者是谁，他已经有了想法。

    【我和太宰先生是合作伙伴，他正在查看这场拍卖会的动向。】诺亚方舟回复道，【弘树和他的合作有坚村先生把关,我给他的权限也只有会场情况。为了保护个人隐私，包厢内部的权限目前不对他开放。】

    白仓望读出了他几乎微不可查的唇语——【随便去玩。】

    他快步跳入隐蔽的角落，顺着墙根攀爬向上，翻身藏入一处居民楼的楼顶。他把盖在头上的帽子移开，长长的兔耳从帽子下弹出来。灵敏的听觉正在关注着楼下，他一边看着楼下的情况，一边跟白仓望现场播报着：【琴酒醒了！巡逻的黑手党过来了……这个基地好像不太高级？感觉来的黑手党有些普通呢……咦，他们居然认得琴酒。】

    【琴酒对组织来说，是干部。】白仓望说，【港口在这里对他动手，相当于两个组织在横滨宣告开战。】

    【港口黑手党的基地里好像没有什么干部呢？把那个男人丢给他们真的没事吗？】

    【勇者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收集同伴。】

    仅有自己能听到的消息提示音突然响起，在合眸重睁开的眼中，浮现出的是游戏系统的虚拟界面。为了方便玩家，【新世界】游戏系统中的消息输入方式和呈现方式都是多种且可设定的，现在白仓望把消息设置成了模式，显示的信息文字在对话框中一句接着一句被发出。

    也就是说,他感觉到的注视并不来自太宰治。目光也不是来自Alcor的。Alcor的关注虽然确实如之前所说的那样“一直在看着”,但他向来是作为旁观者的立场,除非他想登上舞台，不然他不会主动彰显强势的存在感。

    诺亚方舟也没有利用拍卖会的虚拟空间向他传递信息，而是把信息发到了之前添加过游戏好友的系统,由系统用好友信息的方式显示，从而转告。

    【他们在请琴酒跟他们去港口黑手党？】布布惊讶地说，【等等等等，这样很不妙吧！他们要达成合作了啊！还是说，他们的目的是限制人身自由？】

    【送出的礼物都已经被接收啦~】

    会是外界的身体感受到的注视吗？

    在操作结束时，外界的景色逐渐进入了黑色的隔板中。原来是隔板正在透明化，在会场众人惊叹的目光中，这些升起的隔板和脑机连接设备一起重新通过升降机关在打开的地面空间中下沉。原先的地面在眨眼间恢复，舞台上又拉起了小提琴演奏的乐曲。

    心里对那两人暗暗说了句抱歉，白仓望关掉了眼前的展示界面。

    布布半抱怨半撒娇着，想到消息框背后那张委屈的脸，白仓望忍俊不禁。

    白仓望在会场中寻找着熟悉的身影们，中岛敦就在身边不远处茫然看着四周，太宰治还在会场中挂着彬彬有礼的笑意与他人攀谈着。注意到他的目光，太宰治向他弯了弯唇角。

    聊了一会儿，琴酒的昏迷时间也快要到了。布布匆忙把他放在地上，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枪型武器，向着天空打出一发子弹。

    没想到当初从血泊中救出的男孩，还记得他随口说来哄孩子的话。那之后也过了十年，当初的小孩子现在也已经长大了。

    被当做“有趣的跟宠”的，当然是被塞到驯养栏里的咒灵们。白仓望暂时还没有把它们放出来玩，【有一些咒灵可以。】

    从跟着进入会场开始,他就没有再拿手机出来跟其他人联系。在进入拍卖会的虚拟空间后，他也一直保持着对周围的关注。这样被关注着的感受，从进入虚拟空间后更强了。白仓望相信自己的直觉：即使是现在,也有人在看着他。

    虽然在拍卖会结束后，第二会场的参加者可以随时离场回到第一会场，但对于在场的大多数人来说，现在是属于他们的交流时间。

    【对，布布还是这么聪明。】白仓望顺口夸着，【在他们完成工作之前，就麻烦你保护一下了。】

    也就是说，那两人在试探他的同时，还保留了共同的退路，并且把选择权和主动权都交给了他。

    在主持人的提示中，他摘下链接脑机的虚拟眼镜，视野中的画面从摆放着商品的拍卖会场转为黑色的隔板。在隔绝了画面后，周遭一切都寂静极了。拍卖会还没有结束，隔板没有落下，他们谁也不能从这片空间中离开，自然也不可能有谁穿过这个隔板来注视他。

    他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坐姿端正，脊背挺得很直，像是不会被摧折的树。他沉静的眼中倒映着虚拟世界中的拍卖场,在如影随形的被注视感中神态自若。

    白仓望看着他。

    ……你这样说，我真的要随便去外面玩了。

    【无所谓，他不在BOSS身边就行。】白仓望笑道，【让他和港口的人玩吧，别让他“回家”。】

    【没事，他能逃走是他的本事。】白仓望的精神体连接着系统，给布布回着消息，【把人丢在那里就好，接下来藏在周围看看情况。我已经锁定了BOSS的定位，但还不能打BOSS。等拉文德上线，他会去帮我盯BOSS。】

    为了避免他们联系不上人等急了，白仓望编辑好信息按下发送键。等信号连接上，信息就能第一时间发送到群里。

    “勇者……”

    看着眼前的黑色隔板……与其说是为了保护安全，保护隐私，白仓望更觉得这像是某种禁锢。他打开手机，解开屏幕锁。红色的信号格此刻是未连接状态。

    后，他的应对方式要根据他们的态度来决定……但对现在的白仓望来说，在解决身体情况之前，他不想打破现状，拍下那幅画已经是他的让步。在这之后的事情，还是要等处理眼前的麻烦之后再说。

    【知道了，我有在关注他们的情况……话说，你身边那只小老虎什么时候走？果然你还是更喜欢白色系吗？】

    结束了和布布的联系，白仓望给拉文德留言通知情况。在离开东京前，拉文德和他说过这段时间要去荒星谈生意。按照约定好的时间，他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按照时间，五条悟他们应该已经在宴会开始的同时登船了。但可惜他忙着处理中岛敦的事情，紧接着又进入了拍卖会场，到现在都还没有跟五条悟几人联系。

    【好耶！……等等？这里也能收跟宠？！】

    是布布发来的信息，之前他让布布去干了两件事情，把伏特加和琴酒分别送到了降谷零、港口黑手党那里。按照布布反馈的信息，昏迷的伏特加已经被降谷零带走了。现在，布布在他提供的港口黑手党的其中一个基地外潜伏着，琴酒还在他手上。

    收起飘得越来越远的思绪，白仓望把眼前的拍卖会当成余兴节目。拍卖的速度不慢，整场拍卖会在半个小时后结束了。

    从东京回来，解决这个世界的污染、唤醒其他的平行世界之后，系统里的任务就已经清完了。Alcor没有发布新的任务，熟人们也没有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大-麻烦……要不是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些小麻烦，现在的他本应该进入休假期的。现在看来，只能把休假的希望寄托在月末的连休上了。

    【临时成员们还挺靠谱的嘛！】

    【他们居然在自报家门……为什么？不打起来吗？】

    某些人却总是不来呢……

    一只头顶冒着问号的棕色小兔子，在表情图片中无辜地眨着眼睛。

    拍卖还没有结束，一般来说，拍卖会结束前客人们不能离场。在拍卖品被处理好后，他还是继续留在这处虚拟空间中。虽然接下来的商品他都没有出价的打算，但他仍然“参与”着这场拍卖会。此时，无论是主持人对商品的介绍还是随之而来的喊价声，都变成了他思绪的背景音，仅仅分了几分神去留意。

    【谁说的，其他色系我也很喜欢。最近我收了一些有趣的跟宠，到时候放出来给你玩。有冰系、火系……】

    虽然说拍卖会结束

    不对，在更换衣物的时候,他自我检查过。目前身上没有窃听设备，房间没有监视设备……

    如果没有发现家人的另一面，这一切看起来也只像是个恰巧遇到了画着长得很像的人的画的偶然。在这场拍卖会结束后，他们交谈的内容也可以是“偶然看到的，感觉很像，很有趣吧”之类的普通日常对话。

    【好哦！我知道，为了给临时成员们时间，还不能打草惊蛇，对吧？】

    出现在基地外的陌生人绝对会引起黑手党们的警惕，更何况是伴随着枪声出现的男人。布布本来以为黑手党们还会进行一番盘查，没想到才看到琴酒，靠近的两人就已经认出了他。

    不知道这幅画是怎样流到拍卖会的，但从结果来看，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都已经在藏品里提前注意到了它。这场无声的交流就像平静的无风湖面，不起波澜。只有深入其中才能察觉暗流涌动。在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不明说的情况下，这幅被发现的画作被推到了他的眼前，再由他拍下。

    白仓望暗暗想着。

    之前Alcor说的话意味深长，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在等着他探索。但是，如果以之前在神社抽到的签文来看，结果也不会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