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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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说但凡是个被强权欺凌和糊弄过的普通人，就会自然而然地站在施莺莺的一方。

    没错，施莺莺的确嫌事不够大，不过那也是截止女配到来之前。

    “子悦，别怕，已经没事了。”

    “顾城同学，我注意你好久了，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如果遇到什么问题的话，尽管来问我，我不光是莺莺的好朋友，也是你的好朋友呀。”

    于是她方才的一言一行，都围绕着“仗势欺人”展开，字字句句都是含着泪带着怨的控诉，这可比区区高中生的爱情更能引发所有人的共鸣：

    她的长睫上还缀有一点晶莹的泪珠，直看得人心里发软，想要倾尽全力去保护她；可她唇边的笑容却又这样温柔，让人觉得只要有这个笑容在，那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怕了，只会楚楚可怜的赵子悦在她面前刹那间便落于下风：

    施莺莺选定的这个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却正好能让顾城听见她们所有的交谈！没看见他的脸色都开始发青了，都在狠狠地用看叛徒的眼神瞪着赵子悦了吗？！

    为了让自己说的话更有说服力，她甚至也飞速红了眼眶，摆出一副要和施莺莺相拥而泣的架势来：

    赵子悦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飞速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她的表情裂开了：

    “我弟弟回家跟我抱怨过说有个姓顾的小混混总是在学校里欺负人，虽然没欺负到他头上，但是他还是很害怕，而且总觉得有点对不住那个被小混混欺负得吸引了全部火力的女生……该不会？”

    然而系统死活没想到施莺莺根本不想走爱情路线。

    顾城：好感度up。

    在如此深刻的愤怒共鸣面前，谁还管赵子悦的少女心？大家又不是顾城，谁还受她一身茶艺本事的控制？

    好家伙，茶香四溢，芬芳扑鼻，微/信卖茶女看了都得心生退意，掩面而泣。

    退一万步讲，就算再没有，那日后毕业进入社会参加工作后，总会遇到不讲理的上司，遇到一无所长却偏偏能凭着关系加塞的关系户吧？

    “一丘之貉，果然没个好东西。”

    ——如果说处于热恋中的人智商会骤降到盆地高度，那么处于单方面苦恋、更要看着暗恋的人喜欢的竟然是自己“朋友”的人，智商就会跌到海平线以下。

    别看赵子悦的学习成绩稀巴烂，但是在踩一捧一的时候，这一手对比别提用得多熟练了，连语文课代表都要自愧不如：

    赵子悦茫然地后退了一步，心想，怎么回事？难道顾家的名号已经没办法吓跑这些人了吗？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她今天成功结识了顾城后，立刻就在他面前把施莺莺好一通说，还不忘暗中抬自己一手。

    不得不说赵子悦能有这个自信，是因为她其实长得还可以。虽然比不得施莺莺花颜靡丽，但也清秀得很，要不然顾城也不会被这张小家碧玉的脸给蛊惑，直到原主死前都没发现真相，以为赵子悦是天底下第一纯洁善良的好妹妹。

    就算日后顾城把原女主搞到了手，囚禁在自家的别墅里，他也没有和赵子悦断绝联系。两人依然有所往来，赵子悦还以男主贴身秘书的身份出现在原主的面前耀武扬威，很难说原主最后一尸两命里没有女配的手笔。

    可问题就在这里，赵子悦来的时间太不巧了，刚好卡在警方正准备带走顾城的前一秒。

    也不能说赵子悦说的话没道理：

    顾家在H市虽说不能一手遮天，但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传承悠久，有钱有势，哪怕近些年来已经败落了不少，可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普通人乍一听见“顾家”，也要下意识避一避。

    ——从道理上来说，赵子悦便已先落下风。

    来的果然是赵子悦，是原主最好的——或者说是原主自认为最好的——朋友，也是偷偷在背后败坏原主名声，更在她落魄的时候从背后狠狠捅了她一刀的人。

    “你是她的好朋友？那你为什么要帮这个小混混说话？！”

    顾城：好感度upup，同时觉得施莺莺真是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

    但凡施莺莺要走“和男主解除误会继续纠缠不休”的爱情路线，在这条路线上，赵子悦就是相当大的一块拦路巨石，撞上去就会粉身碎骨的那种！

    还有什么时机比现在更适合一箭双雕呢？

    因此之前系统在看到施莺莺一无所动的时候，才会那么心急如焚：

    ——原主的三个愿望之一，就是让曾经校园霸凌过她的人们得到应有的惩罚，这里面自然包括女配赵子悦。

    如果女配不来的话，施莺莺固然可以另想办法让她的真面目暴露，可终归麻烦了点，终究不如一次性解决完毕来的畅快。

    “你一定也是被顾城胁迫了，才说这些话的吧？没关系，我已经报警了，我相信警察姐姐们一定可以帮我们讨个公道！”

    赵子悦的绿茶言论会起作用，因为她的目标是顾城，因此她的一言一行都围绕着“顾城”展开，可施莺莺根本不在乎顾城是谁。要不是兢兢业业的系统还给她开着人物提示，她连顾城的全名都不记得。

    “就算你们之间有误会，你这么优秀，肯定不是顾城同学的错，你现在就去找她吧，她在市中心图书馆，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说开的！千万不要生气，没有什么比你的好心情更重要了。”

    赵子悦惊慌失措地看了一眼被警察带走，越来越远的顾城，拼命大声解释道：

    与信心满满的赵子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十分担忧的系统，然而它所有的提防在下一秒就都喂了狗——

    “年纪轻轻就不学好，仗势欺人得这么熟练，世界上怎么能有这样的人？”

    ——从情绪和气势上来说，赵子悦就又落了下风。

    有不少人都在学生时代遭遇过校园霸凌吧。就算运气好，能躲得过明面上的暴力，那就没有被人顶替了出国名额奖学金名额、被小团体孤立和说坏话之类的冷暴力存在？

    赵子悦：？？？？？？

    更别提周围的吃瓜群众被施莺莺哽咽的控诉声调动起了全部的怒火，一时间所有人的指指点点竟然都避开了施莺莺，冲着还被押着的顾城与刚跑上来，气都没喘匀的赵子悦去了：

    但赵子悦的难度是所有人里面最高的，因为直到原主死后，她才暴露了真面目，在此之前，赵子悦一直都是所有人眼中的原主的好姐妹。

    “我没有被胁迫，是我主动带他来见你的，你不要乱说啊，莺莺！顾城没有胁迫我，都是我自愿的！”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还真有这么一码事！”被提醒了的这个人陡然间灵光一闪，想起了不久前刚发生过的事情，立刻站在了施莺莺的这一边帮她说话：

    这也是系统和之前做这种任务的所有宿主，都把赵子悦这个绿茶之王当成首要戒备对象的原因：

    顿时周围的人看赵子悦的眼神都不对了，窃窃私语的声音一

    “我是怕你被他报复，我才这么说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肯定要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难道你不相信我了吗？”

    想要摆脱赵子悦这块狗皮膏药，就要让所有人都认识到她的真面目，才能干脆利落地把她给甩脱。

    顾城：好感度upupup。

    然而赵子悦不愧是能凭一己之力贯穿一本书的女配，功力了得，立刻就换了个目标，对施莺莺发起进攻：

    赵子悦：？？？

    如果真的要在这里互飙演技的话，保不准真的会有人被她给骗到。

    在赵子悦哭出来的前一秒，施莺莺飞速握住了赵子悦的手，用一种“比亲姐妹还要亲”的语气道：

    赵子悦恶狠狠地心想，虽然不知道施莺莺这家伙今天干了什么，竟然有这么多人帮她说话，但不就是装可怜吗，不就是扮惨吗？你会我也会！

    “你没听见这个小女生刚刚说了什么？他可是顾家的人呢，人家有靠山，含着金汤勺出生，不管干什么都有人帮忙擦屁股，哪里是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比得上的。”

    自信爆棚的男主顾城，或者说绝大部分直男，都真的很好这一口啊！

    正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想找到施莺莺的顾城被这一番话打动，停下了脚步。

    施莺莺立刻趁热打铁，收起了所有的眼泪，露出了一个“哪怕刚刚遭遇过不好的事情却也要坚强起来”的笑容。

    ——天降陨石降维打击，把赵子悦这块拦路巨石砸了个稀巴烂，渣都没剩下。

    于是施莺莺保持着泪盈于睫的姿态，楚楚可怜地对那名穿着跟她同款式校服的女生伸出手，卡顿了几不可查的一秒钟后，柔声道：

    施莺莺对顾城的控诉引发了所有人的共鸣，在这么多人的愤怒和不平之下，赵子悦的那点少女早恋的小心思，简直不堪一提：

    “什么，你想追莺莺？那太好了，我真的很想看到我最要好的两个朋友在一起，这样大家就都可以开开心心的了。以后说起来，我还是你们的红娘呢！”

    就好比刚才为了在顾城面前挽回自己形象，口不择言说出了大实话的赵子悦。

    “莺莺好像并没有那么讨厌你。但我们女生都要矜持一下的嘛，再加上她觉得自己漂亮，所以要格外矜持……是不是她没注意到分寸，惹你生气了？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替她向你道歉好不好？”

    因为不爱，所以不在意，所以更冷静，更犀利，更一针见血。

    “我看这家伙有点眼熟……这好像是圣三一中学的学生？你弟弟是不是就在圣三一中学来着，可要小心离这种学生远一点啊。”

    “子悦，你来啦？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顾家又怎么样？再有权有势，法律也不会给他让路的，这是原则问题！”

    “莺莺，大家都是同学，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