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双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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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吧。”

    一干大号小号纷纷在这一刻取得了画风上的一致与回复上的共鸣：

    当所有科目都成功考完后，没能等到出分的施莺莺决定像老师嘱咐的那样，就近买点东西就回来，在考场里继续等着。

    “我和我初恋是在超市里认识的。”

    她一摸口袋，确认谢成芳在出门前给她放进去的校园卡还在口袋里乖乖地带着后，就出门去了——

    谢老师工作太忙了，没有办法回到H大附属学院和自己的儿子见一面，所以她一定是想借助自己的手把校园卡还给谢北辰，这不就安排了谢北辰来接自己嘛。

    “我作证，这是真的，我和他当了两年同学，他那张脸上半点‘面无表情’之外的表情都没有。”

    还在校内就读的学生只能访问教学版块和灌水板块, 毕业后就可以访问其他所有的版块了, 这也是H大附属学院出来的毕业生们交换内部资源的途径之一。

    谢成芳从H大附属学院跳槽的时候，走的是正常的离职程序，这样一来，她能拿出来给施莺莺的，必然不是她自己的教职工卡，而是还在H大附属学院就读的学生的卡，也就是谢北辰的。

    但凡是个在校生, 就不会让自己的形象在同学和老师们的面前跑偏得太夸张。

    “想在一模的时候查漏补缺，有没有哪位原本在谢老师班里的朋友可以把参考书书单给我一份？要是有高一高二的全部笔记就更好了，我请你吃饭，全市餐厅随便挑。”【大号，已实名】

    刚上任就折服了绝大部分族人的谢家掌权者谢北辰：只要这个办法有用，我能当场买下H市所有的奶茶店。

    “他说‘四舍五入一下我们也有同学情谊’，好家伙，咋对我们从来就没这么和颜悦色过呢！”

    他以为施莺莺是觉得这个不够正式，于是他不光把校园卡又推了回去，甚至还拿出了自己的随身钱包，在施莺莺的面前打开，郑重道：

    他上一秒还在脑海里上演“莺莺拿了我的东西太好了换算一下就约等于我们已经在一起了”的谢北辰式四舍五入·施莺莺限定版，下一秒施莺莺就打算物归原主，用恋爱脑折合一下的话，就约等于他被施莺莺给婉拒了：

    游戏与追星起飞，日常共学习一色，五花八门却又泾渭分明。

    “不管是谁，反正肯定不是咱们学校内部的人就对了。”

    “好巧啊，要不要一起去买午饭？”

    在他为数不多的关于父母的共同回忆里，虽然他的爸爸不用真的像普通工薪族那样上班，但每个月都会把自己的工资卡——是的没错，堂堂前任谢家当家人为了对老婆示好，专门办了张工资卡

    有些人特别擅长放大爆炸式的新闻, 引起所有人注意后再功成身退离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徒留被震惊到的人们兵荒马乱一地鸡毛。

    “开水房的水今天没有烧热，申请校工处理。”【大号，已实名】

    于是这帮人顶着世界观被重塑的混乱感，度秒如年地挨过了第一门考试，便迫不及待地上来吐槽：

    为了更好地检验学生们有没有在暑假把学会的东西全都还给老师，再加上施莺莺和谢北辰全都是应届高三生，再过不到一年就要上高考考场实打实地跟所有人拼个你死我活，H大附属学院就把高三生的开学考试时间, 和其余所有年级的学生专门岔开了。

    “朋友们把‘保护白菜’打在论坛上，不知道谁这么倒霉……等等，话说回来究竟谁这么倒霉？”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于是为了避免社会性死亡，在他们仅能访问的两个版块，大号和小号的发言就十分画风割裂：

    不少人觉得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考试，在这个空当玩玩手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他们快乐地忙里偷闲打开了校内论坛，就看见一个眼熟得要命的名字明晃晃地挂在论坛首页：

    更关键的是谢北辰去接人的时候，哪怕再怎么想避着人、保护施莺莺避免受到看热闹的学生们的打扰，可是101教室和102之间只隔着一面墙，他的那番话还是落在了某些人耳中。

    “这就顶不住了，不是吧不是吧，你们是没见过他在跟人家漂亮女生说话时候的样子吧？”

    因此, 为了保证信息的真实性，所有注册用户的大号都和学籍实名注册挂上了钩, 也就是大号默认实名。

    结果这一岔开, 就给大家创造了个近距离吃瓜的机会。

    虽说这个论坛是半开放性的，人人都能访问这个论坛，但能成为注册用户并发言的只有H大附属学院自家的学生：

    “大家四舍五入一下都有同学情谊，为什么对我们的四舍五入是无论如何都要退一位约等于零，对漂亮女生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进一位约等于满分！”

    “这是我的银行卡，一起给你。”

    “说出这句话的那一瞬间，他就从和颜悦色进化成了茶颜悦色。”

    ——反正放眼望去，明明全论坛被都在讨论这件事儿，可是个个都要么在难以置信地吐槽，要么在津津有味地看热闹，真没多少人帮他出谋划策。

    “？？？我没看错的话，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眼熟？”

    “他之前请过病假？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现在的进度，高二高三的时间都这么紧张了，要不就先别想谈恋爱了吧兄弟？”

    施莺莺想了想，觉得自己隔空领悟了谢成芳的意思：

    “哎怎么说话的呢，咱们摸着良心说，谢北辰条件还差了？不就脾气差了点人木了点脸冷了点思考方式偏激了点……等等，这么一想，那他还剩什么嘛。”

    这个名字其实也不算奇怪，“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很好听，很有文化底蕴，但是跟“恋爱”这个词放在一起，就足以令人瞳孔地震，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精神污染：

    H大附属学院的内部论坛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当时我们也在高三A栋，楼下超市里有卖咖啡，刷题刷累了的话去买一杯很提神，结果当天她忘了带校园卡，身上也没有现金没有手机无法付账，我就帮她买了杯咖啡，然后我们的恋爱就开始了。”

    真可谓是某种意义上的夫妻相了。

    “要不你也从请人喝奶茶之类的小事开始？”

    “来人，把这个知乎走狗给我叉出门去。天天利益相关匿了匿了，答应我，下辈子做个不装逼的人好吗？”

    “脸 10086。”

    比如引发了全国范围舆论狂潮后，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坐在H大附属学院教室里准备考试的施莺莺；再比如在自个儿学校论坛上发完了这个帖子，就把手机一扔专心考试，完全不管看到了发帖人究竟是谁的人有多震惊的谢北辰——

    施莺莺立刻看向手里的校园卡，果然上面的持有者签名处带了个小小的“辰”字。

    谁？干什么？是我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对还是其实我根本就没睡醒，我是不是其实还在考场上，再不醒过来就要交卷了？快醒过来啊！

    可想而知，当谢北辰开着实名的大号，在全校师生的面前发了这么个帖子后，引发的讨论度是何等爆炸性级别的，无数小号倾巢而出，吐槽起来如万马奔腾：

    走投无路的他决定一试。

    这帮人多半和谢北辰不熟，最多只听说过他的故事而已，不知道他真人的脾性，因此再怎么惊讶，也不会超越“竟然有人敢在老师们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宣称自己要早恋”这个范畴——

    谢北辰。

    “别想了兄弟，你不可能成功的，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愿意把自己发配去北极常驻。”

    立刻新一波吐槽大军抵达了战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直到高三生们结束了第一门考试。

    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的谢北辰立刻对施莺莺挥了挥手，把一场谋划已久的守株待兔装得可像“我也刚过来”的巧遇了：

    前后落差之大，宛如从天堂坠入地狱。

    “好家伙，铁血真男人，头铁好汉子，真正的勇士就该在全校师生的眼皮子底下早恋？！佩服佩服，这波操作我们是学不来的。”

    幸好还有人良心未泯，对谢北辰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很可惜，谢北辰的脑回路很明显和她不在一条线上。

    施莺莺也没多想，便点头答应道：“好。”

    “我出于工作原因听说过这个小学弟，利益相关，不能详说，匿了。反正他挺厉害的，真不只有一张脸能看。”

    “同校五黑团缺辅助，要求一区钻四往上，周末冲分，冲完就散绝不纠缠，有意者留联系方式和段位截图，我去找你。”【小号，已匿名】

    “谢老师，谢老师你在吗，泪目，你的猪仔学会拱白菜了，快把你几十年的教学经验用出来！”

    高三生的开学考第一门还没考完呢，论坛里的衍生贴就蹦出来了足足五页，连带着相当一部分的毕业生都兴致勃勃地抽空来看热闹了：

    “啊啊啊啊我女神出新专辑了！姐姐的腿不是腿，是塞纳河的春水，我愿意溺死在姐姐的眼波里下辈子做漂亮姐姐的足下走狗, 汪汪汪！强烈安利, 入股不亏！”【小号, 已匿名】

    “脸吧。”

    自觉反应了过来的施莺莺把校园卡推过去，试探道：“那物归原主？”

    然后她迎头撞见了谢北辰。

    当两人一齐站在超市里，施莺莺刚打算拿杯咖啡提神的时候，谢北辰眼尖地看到了施莺莺手里的那张校园卡。

    顿时他的内心响起了贝多芬的《欢乐颂》，三百六十度环绕高清无损音质交响式播放的那种，要不是他自控力了得，生怕表现得太热情吓到别人，现在肯定已经化身忠犬吧嗒吧嗒用尾巴狂甩地面了：

    “啊，这是我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