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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走,我不想呆在这里。

    当时南晚意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如果是我,我宁愿他亲手拔掉呼吸机,让他记着我一辈子,也不要像个活死人一样看着他之后再娶别的女人,再到我面前说自己会幸福。”

    萧靳寒侧目,望着南晚意那张苍白而平静的脸,缓缓开口:“南晚意,我要拔了。”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昏迷这么长的时间,记忆中那么死缠烂打一个人,就算是天上下刀子都能爬来见他的人现在就悄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是。”原本以为苏小姐现在至少算的上是萧总的未婚妻了,现在一看,比原先做情人的时候还不如。

    靳寒,靳寒,娇的能出水来。

    “还有什么事?”萧靳寒瞥了欲言又止的成渝一眼,淡淡问。

    手艺差么,他从没吃过。

    成渝微微叹气。

    成渝扫过床上躺着的南晚意,斟酌着开口:“萧总,苏小姐怕您吃不惯医院的饭菜,做了餐食带过来。”

    “倒掉。”

    萧靳寒沉重的呼吸平复下来,好像方才那个情绪失控男人从未存在过。

    南晚意的眼皮似乎动了动,萧靳寒看得清晰,立刻松开了捏着氧气管的手,俯身低头紧锁着他,低沉的声音有些发颤。

    南晚意……南晚意!

    她虚弱的身体没有任何力气,但却本能地往远离萧靳寒的那一边退缩着,眼见男人要靠近她,她瞳孔都在震颤,房间里监测体征的设备更是发出刺耳的警报。

    她从没生过病,就算是生日那天被他晾在萧氏大门口吹了一晚上冷风,她第二天也能起个大早把早餐准备的妥妥当当,满脸笑意地递到他跟前,就像冬日寒夜中被冻的瑟瑟发抖的是另外一个人。

    南晚意惊慌失措,惊惶地缩到陆向阳身边,双眼全是恐惧。

    她是最怕孤单的,那就让南家所有人都去陪她。

    “萧萧,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疼?”

    婚后他很少回家,每次留宿不过为了履行夫妻义务,可就算这样,每次南氏夫妇来看南晚意的时候,她也能一脸甜蜜地说他对她真好,从来不嫌她的做饭手艺差。

    他们不敢得罪萧靳寒,只能把话题往已经跌落云端的南晚意身上引,谣言到后都不堪入耳。

    萧靳寒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成渝内心虽然疑惑,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照做,只偷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微微叹气。

    在他眼里,南晚意一直都是无坚不摧的。

    他捏着氧气管的手微微收紧,就连心脏也跟着被扯的生疼,他咬着牙,眼底是压抑至极的情绪,又继续说。

    病床上的女人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入目一切都是白茫茫的,良久,她才适应了久违的光线,看清楚眼前的虚影。

    每次都是面无表情地倒进垃圾桶,看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挤压变形,看着她眼底笑意的僵滞,看着她自欺欺人的美梦被打破,心底有扭曲的快意。

    病房重归安静,萧靳寒垂眸看着已经被自己摩挲的有些红润的手,眼底的冰凉才稍许缓解。

    萧靳寒握着南晚意的手,一点一点地将掌心的冰凉焐热,连眉眼都没抬一下。

    成渝一愣,没想到萧靳寒居然会这么果决,这是要和云市其他所有豪门为敌,就为了南晚意。

    或许是病房的空气太干,萧靳寒觉得眼睛有些涩,连鼻腔都是难言的酸意,撕扯的难受。

    “……”

    除了治疗时间,女人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

    萧靳寒……是萧靳寒……

    如果南晚意死了,南沐晨还有什么资格活着?

    他顿了顿,低头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补充:“你不会孤单,我会找到南沐晨,让你们一家团聚。”

    想起很久以前南晚意坐在他旁边,因为一部愚蠢的爱情电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这个女人不是南晚意,而是披着南晚意皮囊的一具行尸走肉,否则怎么会和他记忆中的南晚意完全不一样。

    “我会让南沐晨去陪你,当然,不用等太久,我也会去找你的。”

    “南晚意。”

    他呼吸微滞,盯着病床上的女人不说话,只是原本就已经布满血丝的双眼越发猩红,此刻像是能滴出血来。

    南晚意不是安静的性子,随时都是张扬热烈的,漂亮的脸上时常洋溢着笑意,无论他对她如何冷漠,都能笑眯眯地挽着他的胳膊叫他的名字。

    电影的女主人公因为事故成了植物人,只能靠呼吸机维持生命,她还活着,但永远都无法再于爱人相守。

    “萧氏不和长舌妇做生意。”

    “南晚意,”他看着病床上无知无觉的女人,沉沉地说:“我再给你一天,如果一天之后你醒不过来,我就拔了你的氧气管。”

    记一辈子吗?

    此时,秘书成渝敲门而入,手里拿着急需萧靳寒处理的文件。

    两个月,南晚意是怎么做到整整两个月像个死人一样的躺着?

    订婚典礼那天闹的太大,虽然媒体舆论封的快,不至于传的满城皆知,但云市上流圈子里依旧将当天的事引为谈资,尤其是那段在订婚典礼上播放的南晚意伤人的视频,传的十分难听。

    萧靳寒又熬了一晚上,清晨醒来的时候南晚意依旧没有动静。

    他走到呼吸机的旁边,修长的手指落在那条维系生命的管道上,一下又一下地轻点着。

    至少以前南小姐还是萧太太的时候,萧总还经常留宿在苏小姐那儿。

    不过几秒陆向阳就已经跑了过来,看着已经清醒过来的南晚意,呼吸都有些凌乱。

    他自萧靳寒发家时跟着他,或许连萧总本人都没有察觉,能让他失控的只有南晚意。

    南晚意很累,眼皮就像灌了铅,她费劲力气才能睁开一条缝。

    但现在床上的女人苍白的脸不见半点血色,除了氧气罩那几乎能忽略的白雾,她安静的像不存在。

    南晚意在重症监护室待了多久,萧靳寒就在医院待了多久。

    萧靳寒心情不佳,成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只交代了近期处理媒体舆论的情况。

    希望这次南小姐和萧总不会像五年前那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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