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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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花金弓出发前，薛笑人死了的消息传到了施家庄。少庄主施传宗畏惧妻子薛红红如虎，私下里与丫鬟樱儿相好，听到消息暗戳戳的打起了休妻的主意。

    他回到了自己这几天住的客栈。在大厅有人议论，说今日松江府衙门接到一起丢失尸体的报案。一位女子告二叔将她姐尸体卖了。

    楚留香道:“丁如风？”

    薛衣人对弟弟的死心存愧疚，不愿再干涉儿女的嫁娶，但和掷杯山庄的恩怨是世仇，不是哪一个姓薛的人说放下就能放下。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楚留香道:“他在哪儿？”

    姬冰花道:“也行。我戌时前回去。”

    一个永远优秀强大的人，他越独挡一面越会衬托的身边人无能。越有情有义越会显得旁边的人自私无情。时间久了，身边人原本普通的私念在阴影下就成了恶念。

    薛笑人或许不是装疯，他是真疯了。毕竟只有疯子才会在‘病因’出现时完全没有理智，只有暴怒和自残。这是压抑是绝望，是一切努力变成徒劳的自我厌弃。

    小火神面露尴尬，当日楚香帅请他帮忙让丁瑜离开掷杯山庄，他引丁如风对丁瑜不告而别弄走了丁瑜。以为从此不再相见，没想会再到见对方。“丁公子也是为了杀手组织的事而来？”

    丁如风道:“什么杀手组织？”

    两家仇恨会在他这辈结束，解除了儿子和施茵的婚约，让薛斌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婚事。

    丁如风向四周看了看，除了薛家庄的下人再没有其他人。“香帅认得我？”

    楚留香自己不说并不会拦着别人不说。不过事实和小火神说的有些许出入，薛笑人自杀是因为薛衣人出面顶罪。

    楚留香有马，丁如风也有马。小火神极有眼色的主动提出去给李秋他们报信。两人骑马赶去东阳小庄。在路上却碰到了牵着马回来的姬冰花。“香帅。”

    这些人脸上表情沉重，仿佛刚才找上薛家庄寻仇成功的不是自己，而是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李秋带着几个下属跟着丁如风却没进薛家庄，就在石门楼处等着消息。

    胡铁花不爱洗澡，说他随意多半是委婉。肯定又是邋遢模样。楚留香心情喜悦，暗想这家伙一双眼睛长的好显出几分模样，出手又大方，平素才没被人当做乞丐赶出去。

    楚留香愿意帮助两对小情侣。爱情不该禁锢在父辈的固执思想之中，只是看着左轻侯这些日子生出的白发与皱纹，还有琼华夫人为丁如风的不平出头。他发现自己无法生出成全有情人的快乐。

    掷杯山庄的事情完了。楚留香心里想找着蝙蝠岛的消息。

    今日姬姑婆回院不见姬冰花，一听她跑出来立马让人去找。姬家的那些护卫不敢违背姬冰花的命令，赵小东就出了主意找上丁如风。

    “蝙蝠岛。”

    小二形容是脸上许久没收拾长着胡茬，衣服随意身上酒气重的大汉，楚留香一听就知道说的是胡铁花。

    丁如风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向里面走去，亲眼目睹了血衣人白袍染血，薛笑人的尸体就躺身后门内的青石板地上。

    对于薛家庄发生的事他没有回答。或许明日这里的事会被人传出去，但眼下楚留香并不想跟人议论。

    “小胡。”楚留香刚开口，就被胡铁花扒住腰，听他满嘴酒味叫喊道:“老臭虫，你说女人的心是不是都特别善变。之前哭着喊着非你不嫁，现在居然见面当做看不见。”

    最后还是薛衣人出面结束了这一切。

    楚留香暗中跟着假姬冰花去了姬家在松江府的府邸，那里无人质疑冒牌货的身份。常跟在姬冰花身边的几人却都不见了踪影。一群人很快收拾行装离开。

    楚留香知道姬冰花收留丁如风的事，在她的院子见过人。“姬冰花去了东阳小庄。我正要去寻她，丁公子要不要跟我一起。”

    胡铁花整个人竟十分颓废。

    丁如风自然不会推辞，道:“没问题。”

    蝙蝠岛是什么地方？楚留香不知道。

    死亡成了唯一的解脱。

    ‘姬冰花’点点头。“她要去一个地方。奴家帮她在姬家坐镇。”

    本以为让薛衣人看清薛笑人的真面目，事情就可以得到结果。谁知来了一群亲人被杀手组织害过的江湖人。薛衣人当着所有人面承认事情是他做的。

    ‘姬冰花’道:“你不是和姬冰花很要好，怎么不刚才就拆穿奴家。”

    令左轻侯失望至极，他表示也不再管左明珠的婚事。关闭掷杯山庄准备跟薛衣人的决斗。

    楚留香心想你什么都没说，我怎么知道人家姑娘为什么不理你。好在胡铁花终于撒手，可以坐下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左轻侯对左明珠的爱毋容置疑。女儿用那样陌生的眼神欺骗他，罔顾他的身体健康，就为逼迫他相信借尸还魂这样的虚妄之事。

    眼前的人虽然和姬冰花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动作步伐也很相似，可她不是姬冰花。楚留香也笑道:“姬冰花不会无视丁如风。”

    薛笑人可以狡辩可以逃跑，可以伺机杀了楚留香和在场所有人，可薛衣人不许。他不仅不许还要替薛笑人认下这事。他高风亮节，自己任性妄为，这是薛笑人无法接受的。

    ‘姬冰花’笑道:“奴家哪里露馅儿了？”

    薛笑人刚死，薛斌近期无法成亲。左明珠有再多的计谋也无法施展。几方人各自有各自的目的，闹得鸡飞狗跳。

    左明珠不敢相信自己爱人在最后背叛了自己。琼华夫人见状，默默拉着丁如风退出人群。她怕左明珠没人要又找上丁如风。

    薛笑人有自己万般的恶人行径，能接受薛衣人的大义灭亲，他人诅咒谩骂，唯独不能接受清高傲气的薛衣人为他去折腰受辱。

    结果薛斌跪在薛衣人面前，低着头没有说出自己和左明珠的事。

    小二此时凑上来对楚留香道:“有您位朋友来找您。”

    正巧小火神牵着楚留香的马过来，看到丁如风下意识就遮住了脸。可丁如风已经认出了他。“你不是那个跟我递消息的小乞丐？”

    倒是琼华夫人留了下来。姬琼花十分欣赏丁如风品性。左明珠假做借尸还魂变成施茵的事，琼华夫人不信，打算找机会给他帮忙。

    丁如风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走上前道:“我是姬家主的护卫。阁下可知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家主现在在哪里？”

    若是女人哭诉情伤，投欢送抱楚留香或许还能高兴下。换成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大庭广众下抱着自己耍酒疯，楚留香就剩下头疼。

    而薛笑人不愿接受薛衣人这份好意，直接自爆了身份。

    薛衣人依旧扮演着好哥哥的角色，让他多年的谋划成了不懂事小孩玩闹，还给薛衣人带来灾祸。薛笑人一辈子活在薛衣人的光环之中，所有的成就都被压制无法显现，不能最后还没有自己世界自己的名字。

    精瘦道士模样的人在一旁冷嘲热讽几句，被个慈眉善目的和尚出言劝住。拿着双刀的几位姑娘似不愿跟他们为伍先一步离开。

    丁家能与掷杯山庄结亲，对薛家庄也是有所了解。这兄弟二人落到这个下场让人惊疑可惜。楚留香出来，示意丁如风不要靠近了。

    另一边花金弓在粱妈的暗示下慢慢得知左明珠的事，心中动摇到确定左明珠就是自己女儿时间并不长，她亲自上掷杯山庄要人。

    在后面的日子里，他会发现江湖上许多人都不知道它在哪里。而现在楚留香只是想这应该是一个兴起不久的地方。

    小二道:“在您的客房旁边开了一间客房等着。”

    丁如风看两人似在打什么哑迷，要求先走一步回去报信，给他们腾出单独谈话的时间。丁如风一走，楚留香就对姬冰花道:“你就没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算计一圈，兜兜转转左薛两人又回到了起点。只有施茵已和叶盛兰离开松江府，算是成全了一对儿有情人。

    楚留香和丁如风下马。丁如风率先关心道:“姬家庄没事就好。琼花婆婆听说你走了许久未回，十分担心。”

    借尸还魂的事到此急转而下。

    丁如风摇头叹息，逝者已逝。一个杀妻杀女装疯卖傻的人死去，他也不会像小火神一般骂句痛快。应了一句小火神，就跟楚留香说要一起去找姬冰花。

    姬冰花的马认主。假扮姬冰花的人要是恶意，完全可以赶走这匹马而不是牵着它。

    ‘借尸还魂’是个借用亲情支撑的谎言。越爱的亲人才会越相信。

    假姬冰花态度和善没有半点攻击性，楚留香没有动用武力难为她。“去哪？”

    楚留香突然道:“你还是回去一趟。别让琼华夫人担心，我们的事可以迟些。”

    小二回来查看，楚留香告诉他没事，让他关了门再送些菜来。胡铁花还在说着自己的苦闷。“她怎么能不理我呢。”

    小火神转移丁如风注意力的迫切，解释道:“薛家二爷薛笑人多年来装疯，暗地里创建了一个杀手组织。中原一点红便是他手下的杀手。幸得楚香帅拆穿他的真面目，令他以死谢罪大快人心。”

    胡铁花丧气道:“是高亚男。”

    “我还与香帅还有事。麻烦帮我带个平安，说我今晚不回去了。小尘过来即可。”

    楚留香道:“她要是不知道这事，你不会牵着这匹马。”马和人只用眼睛看人不一样，它还能从气味分辨出是不是主人。

    小二领着楚留香到客房门口就离开。楚留香打开门。一股冲天的酒气扑面而来。

    ‘揽麻烦’的心又起，可假的姬冰花并不给楚留香打听的机会就走了。

    薛家庄出来了一群江湖人，他们从大门一拥而出，有几个粗糙的汉子挥着手中兵器嘴上骂骂咧咧。m.wannengw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