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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生活,又被打破了。

    他们家庭的生活很和谐,根据他们的说法,我的生母把我卖给了他们,以后我就是他们的孩子。

    男人回忆起妻子的微笑,他更坚定了离开的决心。

    我变得世俗起来,因为跟我打交道的活人,都是以一种需求的姿态跟我讲话,我很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于是我赶紧跑去讲给那群孩子们听,因为那个时候谁有故事可以讲,是非常受欢迎的。

    我只记得那天我的亲生母亲化了妆,其实我不懂什么叫化妆,我只知道她比平时要漂亮很多。

    上学的时候我很少说话,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我一个人的时候就算很孤独,但没有人拿石头砸我。

    再后来到了上小学的年纪,我妈总对着小学的费用账单在晚上唉声叹气。

    孤独有时候很致命,但有时候又是个不错的东西。

    再次清醒的时候,一对中年夫妻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也就是我的养父与养母。

    或许是我吓到他们了,我被打的抱头鼠窜,我一边哭喊着别打了,一边忍受疼痛地飞奔着。

    “但是他们不走,我有点忘了,但是他们当时说了更多不好的话,从窗外那条大道走到家里,只需要几分钟,我突然拿起那把无数次想要捅死自己的小刀,瞬间朝第一个捅了过去,剩下两个惊讶又恐惧地呆看着我,我不能给他们喊叫的机会,他们站的很近,接连一刀划死了他们。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事情有一个月了,听说那三个混混的家里知道了,昨天报了警,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警察会来找我,或许就明天,或许还以后,我得走了,跑去一个很远的城市,如果我赚到了钱,我一定都寄回来,这也是我对你们母女微不足道的补偿了。”

    零零碎碎的回忆录,它们以被告知的形式记录在我的日记本上。——入殓师,王

    “而你妈也要上楼了,我把他们三个人的尸体藏在床底下,飞快地去拖了地板,紧接着开了门,迎你妈回来。”

    而公车站坐着入睡的乞丐,是他们心中人被甩出去的样子,也是他们口中的失败者。

    ”你妈的眼神还是那么温柔和单纯,她从来没有埋怨过我,总说些支持我的话,那天我忍住了没有哭。我趁你妈去赶晚集的时候,我把他们的尸体都埋在了后山。”

    或许这就命运。

    晚风安吹人心冷,愁苦一生落凄凉。

    大概又是两三年吧,那天下着暴雨,很大很大很大的雨,大到我记不清那天发生了什么。

    这跟学校期间那群放低姿态接近别人的傲慢家伙可不一样,我仿佛从很多死者亲属含着悲痛的诉求和一笔笔费用中,提取到这种必不可少的感觉,让我重新找到了活着的意义。

    爱到超越生命。

    “直到那一天,赌场的人问到了我的地址,那天刚好你妈不在家,他们找到了我,我开了门,就是被一顿乱骂,后来我靠在窗边,耳边骂骂咧咧的声音已经成为习惯,我很烦躁,但又无奈,我没有钱还给他们。”

    男人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可能他的行为不是什么有善心的好男人,但他是一个还算有点良心和自知的男人。

    我没有兴致参加他们的八卦娱乐,我像一个机器人,每天几乎保持一个表情上学放学,没有跟任何人握过手,甚至连句你好和再见都没有说过。

    后来我因为没有钱支付学费而辍了学,找了一份特别适合我的工作,入殓师。

    人群在早八晚八两个时间段聚集在路上,那时的车喇叭响个不停,大街上不难听到些骂骂咧咧的声音,每个人都很着急,害怕被逐渐变快的生活节奏甩出去。

    我在这里长大,大城市多的只有喧嚣吵闹,没有人认识我,路边的行人匆匆,没人顾及你是谁,也没人在乎你曾经经历了什么,这种环境其实还不错。

    我就连吃饭都很不一样,我吃饭会先把其他菜吃完,然后再吃米饭,很奇怪,对吗。

    有些人向死方生,就有些人向生方死,而我就是属于后者。

    再后来,我有一次看见了鬼一样的东西,他还朝我招手,我吓得跑了十里地,那天我以为我遇到了一个特大号的新鲜事。

    说真的,我直到工作了才第一次感受到被需要的感觉,那种感觉其实很不错。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我的一生浑浑噩噩,骗了你妈,说我在创业,我把挣得钱都赌没了,最终还赌了一屁股债,我瞒着你妈,每天早出晚归,白天呢,我就坐在大街上,晚上呢,就喝酒解闷,我骗你妈那是应酬,那时候我时常带着一把刀,我想一走了之。”

    也有人出于好奇,跑来东问西问,后来吃了我的闭门羹,很快就也加入了把我排斥在集体外的行列。

    痛苦的是养父养母在我高中的时候双双去世。

    当警察同志跟我说完,里面居然是一个人头的时候,我开始陷入无限的恐惧当中。

    往后我就成了他们嘴里的又野路又骗人的坏孩子,连村里的大人看见我也会把头转过去,从那时候起我就一个人在屋子里玩。

    今天挽着手还说笑,明天又聚在一起勾心斗角,每个人都拼命地寻找自己的亮点,然后毫不顾忌地把它炫耀给所有人,我没有什么长处,也不愿意称赞别人。

    中年男人前面躺着的,也是房间里唯一一个婴儿,他的孩子。

    男人擦了擦眼泪,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才不会被他胖揍一顿。

    这就是我,一个姓王的野孩子,不是我这么厉害定义的,而是小区里的人都叫我野孩子。

    我从来没有瞧不起这些乞丐,我坚信他们的背后是一个大帮派,他们一定在做更重要的事。

    如果这里不是婴儿房,那么一定会充斥些烟酒味。一个中年男人低着头,双手交叉,略显驼背,呆滞的目光却又难藏一丝冷淡,嘴巴微张,像是要说点什么。

    自我有记忆起,我妈就已经有了白发,我没有父亲,街上的小孩都笑我是野孩子,后来我每天躲在我的屋子里自己玩。

    这是一份给死去的人画身体的学问,我生物学的黄金第八页也是在这份工作里领会到的。

    于是我活的就像透明人,但是这也是我的追求,我宁可永远不跟其他活人打交道。

    我还记得一个身着西装的大叔把车停在了我们家门口,我毫不知情地被我妈送上车,我很困,我睡着了。

    我不是装高冷,我是完全不会和别人相处。

    男人回忆起不堪的往事,心里知道自己给这个家里带来了多少沉重的负担。他知道妻子很爱自己,也很爱和自己的孩子。

    我作为透明人有时喜欢观察周围的人群,我经常观察着。

    我有一次还把信封丢给一个乞丐,信里写到了我的身世以及我对丐帮存在以及谋划大事的猜测。

    它们没有发出嘶哑地叫喊声,它们仿佛在有意地观察些什么。

    好像很多人都很嫌弃,但我很喜欢它。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你妈,你妈要回来了,我叫他们快走,他们硬是要钱,我跟他们说,我的老婆快回来了,要是她知道了我欠钱,我就更完了。”

    中年男人的眼泪已经润湿眼眶,很快他又平静下来,他哽咽了几下,继续对着熟睡的婴儿道着:

    夜深了,人也静。只有电线杆的乌鸦还没有入眠,它们的眼睛发出亮光,静静地等候着什么。

    但是当我一脸认真地讲完这件事之后,其中有一个小孩突然抓起地上的石头就朝我的脸上砸,其他小孩也照着他的样,捡起石头就是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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