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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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秋的这个疑问把自己都逗笑了。

    她怎么那么爱笑呢？应该是从一出生就被宠着，一点烦心事都没，才能笑得出吧。

    “也不知夫人是怎么治家的。”

    这个小公主的口味与众不同，好像越不搭理她，她便越殷勤。那以后自己绷着脸不理她就是了。

    那直接扔下自己离开不就行了？在侯府里没人会信自己说的。

    侯夫人听到周围窃窃私语，脸都绿了。这个小野种和她娘一样该死！当年就不该心慈手软的允了侯爷的求情放过她。虽如此，还要咬牙打圆场：“小孩子们玩闹，手上不知轻重伤了公主，我代她给您赔罪了。”

    范宁宁在心中大喊不要，表面还要维持一个被害者人设，窝在乳娘容秀怀中小声抽泣：“我和她说话，她不理我......我好奇......就弯腰在洗衣盆边上看......呜呜呜......”

    姜秋下意识的想要拦下她，但刚刚追打姜春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姜秋追了几步便体力不支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范宁宁消失在转角。m.liulanwu.com

    既然上天给了自己一个机会，那就一定要把握住。

    若过去了，自己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范宁宁一骨碌从容秀怀里滚出来，假装焦急的四处寻找：“那个小姐姐呢，我记得刚刚好像说过要带她回宫的！”

    容秀被范宁宁骗了过去，心疼的把她搂在怀里：“没事啦，都过去了。”

    公主的伴读向来是贵族嫡女，姜秋自然是不可能的。可看小公主期待的眼神，容秀也不好拂了她的意，更何况姜秋刚刚还救了公主呢。

    如果对别人说，公主是疯病犯了，自己扑到水中的，会有人相信自己吗？

    她想不明白，这个小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普通女子来说，公主的贴身侍女已经是很好的出路了。更别说是姜秋这种不清不楚的身份。若她以后做得好，还会获封女官。不论从哪个方面，这都是最好的选择。那个侯府容秀看的很清楚，姜秋若是回去，早晚会死在里面。

    范宁宁见姜秋来了，很是欣喜：“你来啦？奶娘不是给了你十天假吗？你的伤好些吗？”她想起初见时姜秋手腕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便捧起姜秋的手，小心翼翼的查看。

    小太监把姜秋绑缚起来，塞入侯府提供的马车之中。

    姜秋已经醒了过来，此刻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女子同样可以活得精彩。

    “真是没教养，竟敢对公主动手！”

    有人认出了姜秋：“这好像是侯府的三小姐啊？”

    容秀一一答应了。

    直到容秀过来向她道谢，并恩威并施的告诉她，小公主要留下她，从此以后她便是小公主的贴身宫女了。

    姜春见侯夫人竟然给姜秋求情，生怕那自己白挨了那顿打：“娘，姜秋就是个疯子，她是故意的！不仅打公主，她还追着我打来着！”

    手腕处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在书中没有女主手腕残疾的相关描写，应该是无碍的。

    姜秋心中酸酸的。

    在现在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天天山珍海味的生活中等上三四年，倒也不是很难熬。范宁宁甚至觉得很快活！

    当然没有。

    家丑不可外扬。侯夫人平日最好面子，姜秋担着侯府小姐的头衔，此刻自己就是再厌恶她，也得捏着鼻子护着，否则便是不能容人，苛待庶出子女。

    姜秋警惕的盯着每一个人。

    姜秋深吸一口气，开始细细筹划起来。

    小公主刚刚一身狼狈，说话又颠三倒四的，她就先入为主，以为小公主被欺负了。现在想想，小公主的话里的确没说过姜秋欺负她呀！

    范宁宁自来到这个世界，最喜欢做的就是趴在亭边的栏杆上，吃着葡萄赏着鱼，别提多快活了。

    在场的人都脑补出了画面。小公主养尊处优，没见过人洗衣服，觉得新奇，便在旁看了一会，不知怎的，却被洗衣服的人推进了盆里！

    侯夫人会意：“是我教子无方，您尽管处置，要杀要剐我也绝不会有异议。”能借宫中之手解决了这个小野种，自己在侯爷那也有了交代，这一举多得的事，何乐而不为？她巴不得姜秋能被带走。

    姜秋做了个万福：“给公主请安。”

    因着姜秋身上有伤，容秀便让她先学规矩，等规矩学好了，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再去公主身边伺候。

    侯夫人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狠狠瞪了姜春一眼，示意她闭嘴！然后转身郑重的向范宁宁表示，她一定会查清此事，给公主一个满意的交代！

    她曾经计划，等自己再长大些，就带母亲的遗物离开侯府。隐姓埋名，寻一个书院读书。成年之后，便女扮男装去参加科举，挣得功名，实现母亲的理想。

    姜秋的母亲并非是青楼中人，而是一个有抱负的大家闺秀。

    渊朝礼制，皇子与公主年满十二岁赐府衙，搬出皇宫居住。

    她知道留在公主身边有多少好处。



    容秀彻底尴尬了。

    姜秋大老远就看到范宁宁一脸傻笑的掰着手指头数数。

    范宁宁忍着不笑出来，脸上保持着遗憾之色：“那好吧。但她不是普通的宫女，吃住都要给她最好的！”多刷刷女主好感没坏处。

    容秀想了想，犯人好歹是侯府名义上的三小姐，难保定北侯会为了面子偏私放过。如此说来，把她带回宫处置是最稳妥的。“不必劳烦夫人，伤害公主者，还是交予宫内处置比较合理。”说罢冷冷扫了侯夫人一眼。

    想到母亲，姜秋的眼眶红了。

    “刚刚我在水盆周围玩，一不小心就绊倒摔进水里了。我吓死了！还好那个小姐姐把我拽了出来。我和她说，我要带她回宫好好谢谢她。然后就跑来找你了。”

    这倒是有可能。也许这个小公主是个征服欲很强的人，看自己不理她，反而产生了兴趣，甚至不惜花大力气把自己弄进宫。

    回到寝宫，容秀让小宫女服侍范宁宁休息，自己亲自去安置姜秋。

    ——是因为自己意外发现了她的疯病，所以她要许给自己好处，让自己不说出去？

    宫人进进出出，有些拿来新衣服，有些拿来外伤药，有些拎来热水倒入浴桶。没人与她说话，像是她不存在一样。

    母亲在侯府中郁郁而终。临终前，母亲告诉姜秋，无论多难，都要努力活下去。

    容秀见小公主的神情没有害怕，反而带着几分焦急和担忧，隐隐觉得事情有什么不对：“公主找她做什么呀？”

    范宁宁实在挤不出眼泪了，只得低下头，抱着奶娘的脖子干嚎。

    夜里，姜秋躺在松软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可此事也不能全怨自己。那个侯府大小姐要和公主套近乎，想尽办法支开了自己，却又不照看好公主，让她一个人乱走，才发生了后面的事。这么算来，还是侯府的责任大些。

    自从母亲去世后，很久没人这样的关心她了。

    容秀的提议正中范宁宁下怀。

    定北侯府的人倒吸一口凉气。殴打公主，这是多大的罪名？！大小姐是不是傻？！主子顶多被训斥几句，但下面的仆人恐怕都要被扒一层皮。侯府的下人敢怒不敢言，只能愤恨的盯着姜春。其他被邀请来赏花的贵妇们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反正不管怎样，今天她侯夫人是丢了大脸了。

    可以离开那个地狱一般的侯府，可以在侍候公主读书之时暗中学习。若是幸运，甚至还能接触到政务。

    若想让晏青以侍卫身份全须全尾的跟在身边，怎么也要等她搬入公主府后才行。

    “带她走......我要带回去......呜呜呜......”

    范宁宁带人来的时候，看见姜秋躺在地上，吓了一跳，以为她出什么事了。身边的小太监手疾眼快，跑过去探了探鼻息：“没死。”顺手拿起一旁的木桶，打了水把她泼醒。

    见人已经被成功带走，范宁宁心中暗喜。也随着奶娘上了自己的马车。

    姜秋本以为会被扔进黑暗的牢中，如同一只蜱虫那般无声无息的死去。没成想下了马车就被松了绑，还被引入一间装潢不错的屋中。

    她倒不着急把男配拉到身边来。谁让现在能留在自己身边的男子都是太监呢。

    终于可以停下演戏了。范宁宁脸上露出一副受惊过度，刚刚回神的样子：“刚刚怎么啦？”

    “奶娘，你说赏她什么好呢？我喜欢她，干脆让她留下做伴读好不好呀？”

    姜秋看着范宁宁，觉得心中涌出一股热流。

    母亲认为女子同样可以进入朝堂为国效力，便一路女扮男装考至举人，却在进京之时被定北侯发现真身。

    思考片刻，容秀试探的询问：“姜秋小姐做伴读怕是不行，不如留她在身边做个贴身侍女如何，如此也能陪着公主。”

    定北侯爱其美色，便以告发此事连累家人相威胁，强纳了她。

    这倒好，错把恩人当仇人了。

    ——是逗弄宠物的成就感？

    容秀是看着范宁宁长大的，心中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恨不得狠狠揍一顿姜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但也不能一直绷着脸，要适当给她个笑脸，欲拒还迎，让她欲罢不能......姜秋思绪越飘越远，沉入梦乡之中。

    姜秋觉得可悲又可笑。

    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姜秋反而觉得轻松了。索性躺在院子正中晒太阳，等待着最后的审判。深秋的太阳并不暖和，她被冻的哆哆嗦嗦。可精神一旦放松下来，身体的劳累也渐渐浮了上来。不知不觉间，她还是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容秀轻咳一声，提醒她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