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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
从前楚熹和薛进拌嘴吵架, 冬儿定是要劝和的, 只今晚，她有几分坏心:“姑爷作妖，小姐该把他撵出去才是，怎么自己灰溜溜的跑出来。”
权衡再三，最终将安置江南王的住处定在林苑。林苑离荆霖湖很近，又面朝着凤合山，冬日可在荆霖湖冰嬉，春日可在凤合山围猎，夏日避暑纳凉，秋日坐看麦浪，是极好的玩乐之所。
通透。
“嗯……没有。”
“还有楚楚，那么乖巧，那么聪颖，任凭谁见了都打心眼里爱，纵使小姐在外面遇上什么不如意的事，回到家里，瞧见这一大一小，也就舒坦了，设身处地的想，奴婢若是小姐，也盼着身旁人能早些成婚生子。”
周文帝眼底只有柔柔的情意:“都好，你与朕的孩子，不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朕都喜欢。”
烛光落在冬儿白净的小脸上，将她那边脸染得似血一般红，眼睛是明亮温暖的，嘴角那抹笑意是柔和甜净的，平凡的容貌，此刻竟有种难以言喻的动人。
“其实姑爷这般，也在情理之中, 若姑爷身边有个红颜知己，一心一意想着姑爷, 小姐会半点不气吗？”
不过这些年朝廷风波不断，皇帝也无心玩乐，林苑就随之荒废了。
薛进率两万大军前来朝觐，自是不得入帝都皇城，就如何安置这一行人的问题，文武百官在朝堂上争执了数月。
“即便姑爷有点小心眼，说话有点不太中听，可对小姐没得挑，这些年来，姑爷每每拈酸吃醋，阴阳怪气，小姐都拿约法三章钳制他，提从前他在安阳做统领的那些事，可姑爷何曾提过自己的眼睛和身上那道疤？他若提了，小姐还能在他跟前抬起头吗？”
驿使顶着炎炎烈日，快马进宫禀报。
彼时周文帝正随着皇贵妃在蟒山行宫避暑，皇贵妃已有八月身孕，眼看就要临盆，正是金贵的时候，天子不惜抛开国事，终日在这小小行宫陪着她。
薛进翻了这么多年的旧账，却从来不提老爹谋划的那场刺杀，以至于楚熹都快要把这件事给忘了。
“没有，没有，小姐睡得晚，一时半刻还不会醒呢。”
“咳，薛添丁作妖，我不爱理他, 和你挤一晚上, 不介意吧？”
仇阳之所以让手下把冬儿叫来此处，便是怕军中有人瞧见他们在一块，生出不必要的闲言碎语，故而点点头:“好。”
“嗯！等回了安阳，没什么事了，我再好好同她说。”
“怎么会呢，朕愿意一直陪着你。”
“难道这一桩小事，朕也做不得主了？”
冬儿觉得自己实在配不上这两个字。
只叫薛军在城外立寨，一来有些侮慢，二来显得朝廷小家子气，太寒酸，可要为此大费周章，一来国库空虚，难以支撑，二来有股子曲意奉承的味道，好像帝军打了败仗，要巴结他们似的。名义上分明是招降。
冬儿忍不住笑:“姑爷又怎么作妖？”
冬儿摩挲着指尖，缓步走上前去，声音低如蚊蝇:“将军……”
冬儿仰起头，很从容地看着他:“将军仍是认为不妥吗？”
楚熹来到冬儿营帐时, 冬儿正坐在凳子上盯着烛火发呆。
“啧啧, 我就知道，薛添丁有时候跟小孩似的，别人还没怎么着呢, 他自己先气的要死。”
“这么快就到了。”周文帝倚着软枕，任由惠娘将冰凉的葡萄送入他口中，轻轻咬开，用指尖抹掉溢出的汁水，含混不清地说道:“那朕该亲自出城相迎才是，张德，传旨下去，命礼部筹备。”
“突然觉得咱俩好穷酸啊。”眼瞧着帝王銮驾越来越近，楚熹莫名有点小紧张:“怎么搞，待会我说点什么？”
饶是安阳富可敌国，楚熹也被这超出认知范围的泼天富贵所迷倒。
……
“他踢了臣妾一脚……”
“薛添丁就是这一样让人省心, 所以啊, 我没道理撵他, 只有自己灰溜溜跑出来的份, 不过……”楚熹敛起笑意, 不禁叹息:“仇阳还真叫我发愁, 虽说你也不愿成婚吧，但你在府里好歹是总有人陪着，不至于太孤单，他呢，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
仇阳转过身，笑道:“这么早叫你来，没有耽误你的事吧。”
“你昨晚同我说的那些话，我回去仔细考虑了一整夜，觉得可以给你答复了。”
“楚熹。”
薛进被她逗笑:“你把嘴合上就足够了。”
“你觉得这样好
“谁晓得他呢，估计是和仇阳闹不痛快了, 你去的时候可瞧见仇阳了？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哇哦——”
冬儿垂眸，轻声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兴许小姐觉着苦闷的日子，于仇将军而言却是好的。”
或许是因为知晓对方太多的秘密，仇阳对冬儿格外的坦诚:“况且，我心里的确装着少城主，与其假意放下她，以好友的名分在她身边，倒不如离她远一些，好歹光明磊落。”
“把嘴合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仇阳认真道:“你家小姐并非不通情达理的人，你只管把自己的心意说与她就是。”
可翌日清早，仇阳便派手下来寻她了。
兵士传完话就走了，冬儿临要出门，下意识的转过身来，看向案几上的小铜镜，理了理发髻和衣裳，随即略有些苦涩的笑。
她长大了，能为自己的人生做主，能为自己的将来负责。
冬儿远远见仇阳站在树荫底下，清晨的曦光穿过枝叶，落在他深蓝色的布衣上，他是个喜洁且节俭的人，深蓝布衣已经洗得隐隐泛了一层细绒，摸上去应当是极为柔软温热的。
薛军一路北上，于九月中旬抵达帝都。
仇阳轻轻应了一声:“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此事对你我都百利而无一弊，可……所谓假夫妻，终究是个谎言，倘若用一生来圆这个谎，未免太辛苦了。”
冬儿和仇阳约定三日之期。
薛进揽住她 的腰，心里的烦闷一扫而空。
“臣妾可不敢拘着陛下，其实，在行宫这么些日子，别说陛下，臣妾也有些烦闷了，横竖这几日还算凉爽，出去转转也好。”
周文帝抬手捏捏她的鼻子:“好眼力，这都被你瞧出来了，你若不愿朕去，朕不去便是。”
“陛下……”惠娘娇声道:“陛下总这么陪着臣妾，不嫌闷吗？”
时过辰初，营中响起军号，待饭毕便开拔启程，一刻也不得耽误。
于是这天夜里，因冬儿自我反省一番的楚熹又回了薛进的营帐，薛进免不得阴阳怪气:“怎么，人家不留你？”
“定是个活泼的小公主。”
冬儿转身，飞快的跑回军营。
惠娘手抚着肚子，轻轻“哎呦”一声。周文帝便顾不得那跪在地上的内侍了，他坐直身，关切的看向惠娘:“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对，你这话很对，想想真是奇怪，我原来最烦那些非要把自己心意强加于人的事精，如今不知怎么了，竟也犯起这毛病，像个，像个传统封建的大家长。”楚熹自嘲的摇摇头:“你倒是比我更通透。”
“嗯？”
“他可不比元儿，好顽皮呢。”
“欸，对啊。”楚熹轻拍了两下额头，颇为懊恼道:“都把我给气糊涂了。”
“那肯定的，我不能砸了楚霸王的招牌啊。”
“嗯？”
“想什么呢？”
可薛进一定不会忘。
……
楚熹没有回嘴。
但劳民伤财的面子工程还有最后一环，天子要亲自出城迎接江南王。
“哎……我这就去。”
楚熹盯着冬儿，忽然间意识到，她早不是曾经那个跟在自己身后一起犯傻的赵冬冬。
“冬儿姑娘，我们将军有要事与你相商，他在营外那边的山坡上等你。”
帝王仪仗起于皇城，经长乐街，过永宁门，跨金陵桥，绵延两三里，周文帝与皇贵妃共乘銮驾，九重华盖，高有九尺，上缀金羽明珠，在盛阳之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前头十六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后头两扇迎风翻飞的大纛旗，一边彩鼓震天响，一边金狮伴圣驾。
冬儿道:“那奴婢先回去，还请将军在这多站会。”
惠娘睨了眼张德，笑道:“臣妾倒盼着给元儿添个弟弟。”
“启禀陛下！薛军已在城外三十里处安营扎寨！”
“小姐是尝到甜头了。”
正值盛夏，草木繁茂。
张德忙跪地:“陛下恕罪！老奴绝无此意！”
“奴婢早知将军会这样说。”冬儿摇摇头，很遗憾的长叹口气:“奴婢就是看准了将军是个靠谱的，才想找将军帮忙，哎，看来得另想办法了。”
他看向几步之外，必要将眼睛眯起来，每逢阴雨天，手臂上的疤痕就痛痒难耐。
“我还是想和你一起睡。”
“小姐……”
“臣妾还当陛下想出城迎接薛军，是觉得在这行宫里太无趣，要出去透透风。”
工部加紧修葺，礼部负责陈设，掏空了户部为数不多的钱财，终于赶在薛军来朝前将林苑再塑往日辉煌。
周文帝这才转头吩咐张德:“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内侍张德小声问:“陛下可要与瑜王商议一番？”
九月十八这日，帝都百姓几乎倾巢而出，只为一观这平生不曾见过的大场面。
“朕摸摸。”周文帝兴致勃勃的撩起袖子，抚摸惠娘圆鼓鼓的孕肚:“还真是，动来动去的。”
] “哼。”
从前楚熹和薛进拌嘴吵架, 冬儿定是要劝和的, 只今晚，她有几分坏心:“姑爷作妖，小姐该把他撵出去才是，怎么自己灰溜溜的跑出来。”
权衡再三，最终将安置江南王的住处定在林苑。林苑离荆霖湖很近，又面朝着凤合山，冬日可在荆霖湖冰嬉，春日可在凤合山围猎，夏日避暑纳凉，秋日坐看麦浪，是极好的玩乐之所。
通透。
“嗯……没有。”
“还有楚楚，那么乖巧，那么聪颖，任凭谁见了都打心眼里爱，纵使小姐在外面遇上什么不如意的事，回到家里，瞧见这一大一小，也就舒坦了，设身处地的想，奴婢若是小姐，也盼着身旁人能早些成婚生子。”
周文帝眼底只有柔柔的情意:“都好，你与朕的孩子，不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朕都喜欢。”
烛光落在冬儿白净的小脸上，将她那边脸染得似血一般红，眼睛是明亮温暖的，嘴角那抹笑意是柔和甜净的，平凡的容貌，此刻竟有种难以言喻的动人。
“其实姑爷这般，也在情理之中, 若姑爷身边有个红颜知己，一心一意想着姑爷, 小姐会半点不气吗？”
不过这些年朝廷风波不断，皇帝也无心玩乐，林苑就随之荒废了。
薛进率两万大军前来朝觐，自是不得入帝都皇城，就如何安置这一行人的问题，文武百官在朝堂上争执了数月。
“即便姑爷有点小心眼，说话有点不太中听，可对小姐没得挑，这些年来，姑爷每每拈酸吃醋，阴阳怪气，小姐都拿约法三章钳制他，提从前他在安阳做统领的那些事，可姑爷何曾提过自己的眼睛和身上那道疤？他若提了，小姐还能在他跟前抬起头吗？”
驿使顶着炎炎烈日，快马进宫禀报。
彼时周文帝正随着皇贵妃在蟒山行宫避暑，皇贵妃已有八月身孕，眼看就要临盆，正是金贵的时候，天子不惜抛开国事，终日在这小小行宫陪着她。
薛进翻了这么多年的旧账，却从来不提老爹谋划的那场刺杀，以至于楚熹都快要把这件事给忘了。
“没有，没有，小姐睡得晚，一时半刻还不会醒呢。”
“咳，薛添丁作妖，我不爱理他, 和你挤一晚上, 不介意吧？”
仇阳之所以让手下把冬儿叫来此处，便是怕军中有人瞧见他们在一块，生出不必要的闲言碎语，故而点点头:“好。”
“嗯！等回了安阳，没什么事了，我再好好同她说。”
“怎么会呢，朕愿意一直陪着你。”
“难道这一桩小事，朕也做不得主了？”
冬儿觉得自己实在配不上这两个字。
只叫薛军在城外立寨，一来有些侮慢，二来显得朝廷小家子气，太寒酸，可要为此大费周章，一来国库空虚，难以支撑，二来有股子曲意奉承的味道，好像帝军打了败仗，要巴结他们似的。名义上分明是招降。
冬儿忍不住笑:“姑爷又怎么作妖？”
冬儿摩挲着指尖，缓步走上前去，声音低如蚊蝇:“将军……”
冬儿仰起头，很从容地看着他:“将军仍是认为不妥吗？”
楚熹来到冬儿营帐时, 冬儿正坐在凳子上盯着烛火发呆。
“啧啧, 我就知道，薛添丁有时候跟小孩似的，别人还没怎么着呢, 他自己先气的要死。”
“这么快就到了。”周文帝倚着软枕，任由惠娘将冰凉的葡萄送入他口中，轻轻咬开，用指尖抹掉溢出的汁水，含混不清地说道:“那朕该亲自出城相迎才是，张德，传旨下去，命礼部筹备。”
“突然觉得咱俩好穷酸啊。”眼瞧着帝王銮驾越来越近，楚熹莫名有点小紧张:“怎么搞，待会我说点什么？”
饶是安阳富可敌国，楚熹也被这超出认知范围的泼天富贵所迷倒。
……
“他踢了臣妾一脚……”
“薛添丁就是这一样让人省心, 所以啊, 我没道理撵他, 只有自己灰溜溜跑出来的份, 不过……”楚熹敛起笑意, 不禁叹息:“仇阳还真叫我发愁, 虽说你也不愿成婚吧，但你在府里好歹是总有人陪着，不至于太孤单，他呢，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
仇阳转过身，笑道:“这么早叫你来，没有耽误你的事吧。”
“你昨晚同我说的那些话，我回去仔细考虑了一整夜，觉得可以给你答复了。”
“楚熹。”
薛进被她逗笑:“你把嘴合上就足够了。”
“你觉得这样好
“谁晓得他呢，估计是和仇阳闹不痛快了, 你去的时候可瞧见仇阳了？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哇哦——”
冬儿垂眸，轻声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兴许小姐觉着苦闷的日子，于仇将军而言却是好的。”
或许是因为知晓对方太多的秘密，仇阳对冬儿格外的坦诚:“况且，我心里的确装着少城主，与其假意放下她，以好友的名分在她身边，倒不如离她远一些，好歹光明磊落。”
“把嘴合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仇阳认真道:“你家小姐并非不通情达理的人，你只管把自己的心意说与她就是。”
可翌日清早，仇阳便派手下来寻她了。
兵士传完话就走了，冬儿临要出门，下意识的转过身来，看向案几上的小铜镜，理了理发髻和衣裳，随即略有些苦涩的笑。
她长大了，能为自己的人生做主，能为自己的将来负责。
冬儿远远见仇阳站在树荫底下，清晨的曦光穿过枝叶，落在他深蓝色的布衣上，他是个喜洁且节俭的人，深蓝布衣已经洗得隐隐泛了一层细绒，摸上去应当是极为柔软温热的。
薛军一路北上，于九月中旬抵达帝都。
仇阳轻轻应了一声:“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此事对你我都百利而无一弊，可……所谓假夫妻，终究是个谎言，倘若用一生来圆这个谎，未免太辛苦了。”
冬儿和仇阳约定三日之期。
薛进揽住她 的腰，心里的烦闷一扫而空。
“臣妾可不敢拘着陛下，其实，在行宫这么些日子，别说陛下，臣妾也有些烦闷了，横竖这几日还算凉爽，出去转转也好。”
周文帝抬手捏捏她的鼻子:“好眼力，这都被你瞧出来了，你若不愿朕去，朕不去便是。”
“陛下……”惠娘娇声道:“陛下总这么陪着臣妾，不嫌闷吗？”
时过辰初，营中响起军号，待饭毕便开拔启程，一刻也不得耽误。
于是这天夜里，因冬儿自我反省一番的楚熹又回了薛进的营帐，薛进免不得阴阳怪气:“怎么，人家不留你？”
“定是个活泼的小公主。”
冬儿转身，飞快的跑回军营。
惠娘手抚着肚子，轻轻“哎呦”一声。周文帝便顾不得那跪在地上的内侍了，他坐直身，关切的看向惠娘:“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对，你这话很对，想想真是奇怪，我原来最烦那些非要把自己心意强加于人的事精，如今不知怎么了，竟也犯起这毛病，像个，像个传统封建的大家长。”楚熹自嘲的摇摇头:“你倒是比我更通透。”
“嗯？”
“他可不比元儿，好顽皮呢。”
“欸，对啊。”楚熹轻拍了两下额头，颇为懊恼道:“都把我给气糊涂了。”
“那肯定的，我不能砸了楚霸王的招牌啊。”
“嗯？”
“想什么呢？”
可薛进一定不会忘。
……
楚熹没有回嘴。
但劳民伤财的面子工程还有最后一环，天子要亲自出城迎接江南王。
“哎……我这就去。”
楚熹盯着冬儿，忽然间意识到，她早不是曾经那个跟在自己身后一起犯傻的赵冬冬。
“冬儿姑娘，我们将军有要事与你相商，他在营外那边的山坡上等你。”
帝王仪仗起于皇城，经长乐街，过永宁门，跨金陵桥，绵延两三里，周文帝与皇贵妃共乘銮驾，九重华盖，高有九尺，上缀金羽明珠，在盛阳之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前头十六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后头两扇迎风翻飞的大纛旗，一边彩鼓震天响，一边金狮伴圣驾。
冬儿道:“那奴婢先回去，还请将军在这多站会。”
惠娘睨了眼张德，笑道:“臣妾倒盼着给元儿添个弟弟。”
“启禀陛下！薛军已在城外三十里处安营扎寨！”
“小姐是尝到甜头了。”
正值盛夏，草木繁茂。
张德忙跪地:“陛下恕罪！老奴绝无此意！”
“奴婢早知将军会这样说。”冬儿摇摇头，很遗憾的长叹口气:“奴婢就是看准了将军是个靠谱的，才想找将军帮忙，哎，看来得另想办法了。”
他看向几步之外，必要将眼睛眯起来，每逢阴雨天，手臂上的疤痕就痛痒难耐。
“我还是想和你一起睡。”
“小姐……”
“臣妾还当陛下想出城迎接薛军，是觉得在这行宫里太无趣，要出去透透风。”
工部加紧修葺，礼部负责陈设，掏空了户部为数不多的钱财，终于赶在薛军来朝前将林苑再塑往日辉煌。
周文帝这才转头吩咐张德:“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内侍张德小声问:“陛下可要与瑜王商议一番？”
九月十八这日，帝都百姓几乎倾巢而出，只为一观这平生不曾见过的大场面。
“朕摸摸。”周文帝兴致勃勃的撩起袖子，抚摸惠娘圆鼓鼓的孕肚:“还真是，动来动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