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瓦伦丁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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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戴平安摆正脑袋：“里面也包括我吗？”

    “但是，在加入之前，我想我应该先弄明白一个问题，你总得让我知道你们，或者说你们的组织是谁吧？”

    带着迷茫的眼神，

    当着贝克特上校的面，戴平安抽出了一根香烟，但他并没有马上点燃，而是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呵呵，您很幽默，戴先生，我知道您还在生气。”面对戴平安的再次挑衅，上校依旧很淡然：

    “抽一支，请随便抽一支，只要持有这块烟盒，说明您已经加入了我们，以后就是我们的人。”

    戴平安的食指轻轻地叩打着天鹅绒的桌面：

    烟盒很精致，边缘泛着纯银的光芒，打开烟盒，里头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两排米利森特牌的高级香烟。无论是雪白的烟身，还是金黄的烟丝，都跟他平日里用来打发时间的普通货色有着天壤之别。

    贝克特上校不紧不慢地介绍着，但得意的神情已经溢于言表。

    贝克特上校不明白戴平安说的是什么。

    “当然不，你跟他们不一样！从你出现我面前的这一刻开始，你就跟他们再也没有关系。其实我很欣赏你，能再短短的几天内接连两次破坏我的计划，已经证明了你自身的价值。”

    “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适合的共同话题，”戴平安歪着脑袋一边冷笑着，一边继续打量着对面的上校：

    “不，应该说是互相欣赏，戴先生，难道你就没有发觉，你和我很像，我们才应该是同一类人吗。”

    184，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好像一直都看不起我们这种人，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清虫’？还是‘黄皮猴子’？”

    “是这样吗？我以前还真没这么想过。”上校的这番言论让戴平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我只是在正确的时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当时我再留在犰狳镇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戴先生，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我今天之所以冒险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你。”

    “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我们没必要因为以前的一些小事影响现在的决定。戴先生，只要您愿意，我现在就可以您想要的，华国公主的信息分享给您。”

    戴平安嘴上很硬气，身体却很老实，在吐掉嘴里的烟头之后，就连插在腰间的左轮手枪也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既然警长身上都缠着炸药，那其他地方肯定也有问题，他可不想因为胡乱开枪而死个不明不白。

    “容我为你介绍一下，最新式的拉发引信，无需点火，只要轻轻一拉就能引爆。”

    那是他刚来时待着的地方，也是他最难忘的一段时光：

    而在那张身份证明上，不仅贴着他的照片，还有化名为安平的名字，以及一连串的证明信息。

    “戴先生就是戴先生，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被揭穿身份的贝克特上校再度鼓起了掌：

    “很抱歉，这是现实问题

    “强大而又神秘，好吧，是有不少人死在了我的手上，但既强大又神秘，还跟我有关系的组织好像也没有几个。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就是你们，你们也就是‘他们’吧。”

    “加入你们，不是不可以，杀人放火受招安嘛，不寒碜！”迎着上校期待的眼神，戴平安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脑袋：

    “可以，第二条呢？”

    马掌望台的篝火营地，第一次抢劫作案的犯罪现场，还有瓦伦丁的小镇内，那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的音乐和永远喝不完的威士忌。

    “当然是这样，戴先生，我都说过了，和外面那帮蠢货废物不同，我们才是同一种人。”

    “当然有！你跟我一样，我们都是那种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但这并不是我们的问题。”

    “能让你，一个副镇长还军队上校亲自出面邀请，几个镇，甚至多半个州的地盘你们说让就让，你们这个组织的实力一定很雄厚，很强大，对不对？”

    “有吗？”

    一份文件飞了过来，戴平安接住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份身份证明，以及几张名额空白，却由政府颁发的委任状。仔细一看，仙人掌清泉的犰狳镇，豁牙岭的风滚草镇，还有新奥斯汀州的其他地方都有多包含。

    “还有，您现在虽然控制力犰狳镇，但并不稳定，我还可以把风滚草镇的情况分享出来，把整个新奥斯汀交到您的手中。当然，还有邓巴警长，有他在手，以你们之间的关系，相信您很快就能控制黑水镇以及西伊丽莎白的南部地区。”

    “白人？”

    “等一下！这么近的距离，爆炸难免也会波及到你，上校您就不担心吗？”戴平安指了指警长身上的炸药：“这好像不符合上校您日常的人设吧？”

    戴平安微微思考了下：

    “既然您已经猜到了，我也不必再隐瞒，我们已经为您安排好了新的身份，只要您同意加入，之前的条件立刻兑现。”

    “强大？又神秘？”

    “目中无人”的邓巴警长依旧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但两只眼睛却看向了贝克特上校的那一边，他抬起的手里也多了一根炸药。

    “我？”

    “但是呢，又从来没有人跟我提过，也好像没有人知道你在这个组织的身份，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所以，你们一定也很神秘，我说的没错吧。”

    贝克特上校放下抬起的手指，警长眼看着就要拉响炸药的两只手掌也跟着再度合在了一起。只需一根手指，就能操纵一个人的生命，这就是贝克特上校确定戴平安不敢轻易开枪的底气。

    “这么简单？”

    贝克特上校兴奋的挥起了手掌，却在警长注意到之前，又赶紧压了回去。这一插曲并没有打断上校的兴致，很快调整好心态接着说起来：

    看着对面的贝克特上校，戴平安嘴上笑着，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在我的眼里, 不管是你们修建铁路的华人，还是那些待在棉花田里的黑鬼, 以及那些只知道开枪，不知道动脑筋的红脖子野蛮人，统统都是废物！当然，也包括被你鼓动，今天堵在银行门口的那些蠢货。”

    “什么意思？”

    可以说，只要拿出这几份文件，往日里的通缉犯戴平安就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获得政府支持，以合法手段控制新奥斯汀的安平先生。

    “这么好？”

    “故地重游啊，这是我第二次来黑水镇。上一次来的时候我很狼狈，虽然我最后逃了出来，黑水镇该死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但我总觉得有些事情过于巧合，就好像有一只大手在背后推动着，想要碾死我一般。”

    “拿了这么多好处，我肯定得付出一些代价，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

    “在犰狳镇，我把你的人抓进地牢关了几天，作为报复，你也黑水镇拖进了混乱的地狱，我们做的事情没有区别。但是，这并不是我们的错，是他们蠢，活该被我们利用而已。”

    高级香烟裹着的烟丝果然不一样，轻轻一闻就能闻到烟丝里带来的醇香和浑厚，如同一杯酿造多年的老酒。除此之外，一根根的烟丝之间，还牵连这一股淡淡的香味，让戴平安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远在新汉诺威的瓦伦丁。

    “哼哼，那种无处不在的危险，那种如履薄冰的小心，真的很难受。”

    “二，”

    只听一声长叹：

    戴平安表现得很吃惊：

    “就是这么简单。”上校点点头：“只要您同意加入，华国公主的信息马上就能交给您。当然，您也选择什么都不做，赎金算您一份，等交接完成，直接交给您。”

    炸药的一头没有引线，却多了一个带线的拉环，套在另外一只手的手上。两只手掌间的距离有限, 只要稍有动作就会把拉环从炸药里拔了出来，后果不言而喻。顺着抬起的双手，戴平安发现还有一排同样的炸药绑在警长腰间。

    “我们……”

    “对，你，其实我一直在期待我们的相见，我早就想跟你聊一聊，好好的聊一聊。”

    贝克特上校从怀里掏出一件事物远远的抛了过来，戴平安伸手接住，却发现是一块外面镶着黑色鳄鱼皮的金属烟盒。

    “犰狳镇, 哼……”上校冷笑一声, 并没有被戴平安所激怒：

    “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情，戴先生，我没有看不起你们华国人，应该说，是我瞧不起所有的人，所有的废物！”

    “我知道，没什么了不起的。”

    “请等一下，不妨让我先试着猜一猜。”拦住了想要开口的上校，戴平安像只猫一样眯起了眼睛：

    “都可以，我不着急。”

    “人设？什么人设？”

    “也没什么，就是我记得，您在犰狳镇的时候，并不喜欢把自己处在危险的境地，一有事情，好像走的就挺快。”戴平安嘴上揶揄着，目光却紧盯着坐在十米之外上校的表情。

    一幕幕的往事，终于让紧张了整晚的戴平安轻松了下来。他已经摸出了口袋里的火柴，但在即将点燃的时刻，手上的动作又停了下来：

    “很简单，两个条件，一，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不要再继续与我们作对。”

    说着话, 上校整理了下自己的蕾丝袖口：

    “原来是这样，那我心里就舒服多了，我还真得谢谢您对我的欣赏。”戴平安不咸不淡地说着。

    “不，我觉得区别还是有的。”戴平安抬起自己的手掌，左右看了看：“虽然我以前也曾白过，但我并不喜欢脸上黏糊糊的感觉。上校先生，有话请直说，擦那么多粉，您不觉得热么？”

    “很好，看来我们在交流方面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始。”贝克特上校笑的很满意。

    唯一的问题，就是身份证明上种族一栏所填写的内容让戴平安看得有些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