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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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动到都差点忘了下午霍克斯大人突然提来的那一袋沉甸甸的金币，以及他沉甸甸的命令。

    “加油。”他对她说。

    魔女最后的绝招是当然是魔药。她打算在向老师讲述宝石功效时，往自己身上喷些可以混淆人神智数秒的魔力药水，届时哪怕她说这两种石头是用来搓巨怪脚泥的，玛卡老师也会相信。

    她向王子示意。

    如果没吃，他可以让霍克斯去外面买。

    看他心情。

    --

    “我告诉你，”那声音徐徐道，“蓝珊瑚兔石的作用是抑制28%光魔法；灰犀牛龙石则比较特殊，你查不到是正常的，因为它是用来提高龙息概率的罕见龙宝石。”

    拿到魔龙教师给的课堂奖励，她想要走下去，可右脚尖原地顿了一下，陆茜忽然偏头朝男生举起了左手。

    “我以为你会爱吃鱼，”王子露出沉思的表情，“会活蹦乱跳的那种森林鱼。”

    阿希尔德看着桌上多余出来的那两根胡萝卜，他回忆着今早自己吃了什么。

    甜食？是指萝比送她的白糖蛋糕？

    于是顺利的对话就突然结束了。

    大概是一碗奶油蘑菇汤，两块香草焗牛扒，几片黑胡椒恰巴塔——实际上都是加了魔力营养剂的药膳，它们并不好吃。

    “不过有一点事先需要申明：你们可以查阅课本资料，也可以上学校论坛讨论——但绝对禁止作弊！”

    “玛卡老师说的是真的吗？如果谁能说对，都可以任意挑走一枚宝石？！”

    穿上斗篷前，她没忍住回头看，一举一动就像画出来、她气质高雅的后桌正好整以暇地半支着头望着她。

    朝座位走去的陆茜压根不理他。男生站在她身后双手叉腰，“喂，我叫道格·肖！”

    难得向来讲究冷静礼仪的三年级A班教室此刻像炸开了锅，看到孩子们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额生两角的魔龙老师满意地点头，他抬起左爪拍了拍讲桌，很快教室又安静下来，他强调道：

    想起那软绵细腻的口感，陆茜点头，“我也有回礼给你。”

    陆茜摘掉斗篷，扭头看向他。

    那只左手正拿着那块宝石水晶。

    金发男生蔚蓝色的眼睛分外清透，他朝她打了声招呼，“早上好，陆茜同学。”

    她家里的田地除了胡萝卜，其实还种有许多南瓜，如果魔女需要，她可以每天再摘一颗过来。

    “……”

    但看见她苍白消瘦的小脸，阿希尔德又觉得，她每天早上的早餐应该再加一点有营养的东西。

    “还差两种，蓝珊瑚兔石和灰犀牛龙石，”大概是教室讨论的气氛太火热，身上开始不停出汗的魔女摘掉了斗篷，反正也不会有人看她，“你也不知道，”她自言自语，“那不得不使出最后的绝招了。”

    “啊，我们排了二十分钟，你让她过去干嘛？”

    “叫我陆茜，”陆茜皱起眉，又很快放松，“你喜欢祛味香包吗？”

    “艹我不要！”

    ……

    王子殿下不能参加这种比赛的理由谁都知道：身着金白色打底的魔法学科院长袍，戴雪白手套的他——袖口，胸针，肩章。流苏，领结，佩剑。还有那和眼睛同款颜色的美丽胸链，项链戒指，上面都堆满了各式各样不同效用的名贵宝石。

    “切，”一个不屑的喷鼻声自身后传入耳，对方像是在和自己的同伴闲聊，又像是故意说给陆茜听，“不就是召唤了邪灵之类的卑鄙巫术作弊嘛，有什么了不起。”

    所以每逢有这样的鉴赏课，他都会被任课老师客客气气请出赛道。

    论起对这些工具石的了解，想必在座的学生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陆茜大人，既然你喜欢吃甜食，让萝比请你吃好不好？萝比知道有个地方做的甜点非常美味！”

    陆茜像一只企鹅般沉稳地抖了抖自己的斗篷，她朝魔龙老师伸手，“老师，那么我要紫巫水女晶——”

    “看到这块魔法宝石了吗？”魔女纤细雪白的手腕摇了摇，“我的，不给你。”

    怎么搞的，开学第三年，第一次早上有三个人（加上系统是四个）主动和她开口说话。

    “胡萝卜就很好。”陆茜回答。南瓜多重啊。

    阿希尔德的视线从那个似乎很为这场无聊比赛雀跃的兴奋小斗篷上移开，他礼貌颔首，“当然。”

    魔女站着的周围自然出现了一圈真空。

    陆茜从她什么都能掏出来的书包里将她的丰盛早餐拿出来，叠放在课桌上。

    陆茜摇摇晃晃地走上去。

    “黄橄榄石，明亮视野；海蓝宝石，水魔法变形；沙弗莱石，让小动物更加亲近你……”

    “听你这么形容，”仇富系统说，“突然好想冲上去给他一拳。”

    “没有。”陆茜淡淡地说。系统确实帮了她大忙。

    他的话音刚落，全班都沸腾了。

    高魔力的人会给人压迫感。阿希尔德虽说只有十七岁，但已经是必须得佩戴的魔力降幅器的年龄了。

    于是小兔子得了一枚有她兔脑袋那样大的香包。

    今天这只兔子看起来似乎没那么惧怕魔女了，她先是小心翼翼和陆茜打了声招呼，然后跟上她，探头问道，“大人，您或许比起胡萝卜更爱吃南瓜？”

    但不吃的话，那些服侍他的宫人会被父亲事后惩罚鞭刑，所以他全部吃光了，说实话现在胃里还有些犯恶心。

    “嗯？”陆茜不知道两人的对话怎么能进行的如此顺利，她迷迷糊糊地回答，“鱼我并不讨厌，但我更喜欢吃糖。”

    但这也有好处，她并不需要排队，前面的人就自动苦着脸给她让行。

    “——魔魔魔女大人给我的回礼？！”

    “这样。”

    --

    现在教室热火朝天，没人注意他们俩在说话。

    “另外，”他乌紫色的长指指向教室里坐姿最优雅的那个学生，“你们不可以问法兰特先生任何问题！还有法兰特先生，”老师的目光挪向班里最优秀的尖子生， “您能向我保证不打扰这场比赛的公平性吗？作为奖励，您也可以得到一颗宝石。”

    “你看。”

    她声音细如蚊吟，好在魔龙天生听力极佳，魔法炼器鉴赏课老师花了大概五分钟听完她的陈述。

    大概是盯着魔女的时间太长被诅咒了的缘故，男生的毛发从脖颈开始一路发红。

    “哼汪，”他其实已经害怕，但还故作不屑，“反正你就是要用它去做些邪恶的坏事，跟我炫耀有什么了不起！”

    原因是快到了下课时间，玛卡老师的身边已经堆了一群嚷嚷要回答宝石问题的学生，陆茜毫无犹豫也站起了身。

    男生：“………”

    阿希尔德很满意地看见魔女用了他的药膏。

    “那你站我这里，离她近可以早排到你。”

    她回避着周遭的任何眼神交流，抵触的，好奇的，打量的，开始像报菜名一样依次说出各种宝石的作用。

    伟大的魔女并不会因这等夸奖骄傲自满。

    他一站稳，便将怀里捧着的名贵宝石噼里啪啦全倒在面前，“今天这节课谁回答对了这42种宝石对魔力增幅和抑制的具体不同效用，下课就可以从里面挑一枚拿走！”

    陆茜撇撇嘴，她要求道，“帮我作弊。”

    “那大人，请问您喜欢吃甜食吗？”萝比继而引入正式话题。

    魔女转过头去。

    “哼嘁，”陆茜睨他一眼，下一秒，她张口血盆小口，把那颗宝石吃进嘴巴里。

    至于为什么并不爱美的他会戴这些东西——它们是为了抑制他过于强大的魔力。

    男生并不敢和她对视，他把脑袋偏到一边，“怎怎么了，我难道哪里说错了！”

    他梗着脖子，“你牙口挺好啊魔女！”

    魔女没有可以一起讨论的同学，却有系统。两人通力合作，很快便在课上的第三十分钟，查出了40种宝石的具体功效。

    宝石被咀嚼时发出的脆响声令男生目瞪口呆，占了上风的魔女傲慢扬起下巴，“吃进我肚子里，也不给你。”

    他惊讶地赞美道，“很棒！陆同学，你做到了全班第一个全对！”

    男生下意识抬手肘护住自己的脸。

    陆茜跟着萝比穿过几座含有尖顶的渐变橙色房子。

    如果不吃，那这段对话便可以直接结束。

    陆茜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又遭遇了萝比。

    好一会，魔女才沉默地摇了摇头。

    “随便挑？真可以随便挑？我第一次知道魔龙是这么财大气粗的种族，耶太棒了我想要那颗黑钴尖晶石好久了！”

    第一节铃声响了十来分钟，魔法炼器鉴赏课的玛卡老师才急匆匆捧着一大堆五光十色的魔法宝石走上讲台。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亮低沉的少年音。

    “不用那么麻烦。”

    她这是要人气翻身了吗？

    比拉索魔法学院的中等部建筑物是橙，高等部是黑，这很好区分。两人路

    在其他同学为了一块魔法石头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王子却在为他身上过多的沉重宝石而叹息。

    男生：“……”

    陆茜被突然向自己搭茬的后座惊得全身僵直，一瞬间很多他会同自己主动开口的奇怪猜测迅速流过大脑，造成她暂时的思维凝滞。

    “嘎嘣嘎嘣”

    王子殿下礼貌询问道，“你吃早餐了吗？”

    “我有一块白糖蛋糕了。”和两根胡萝卜。

    陆茜在学科老师的面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