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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秋荻和男友找到方漓，找位置坐下。
程秋荻笑说:“你表情好搞笑——可以呼吸的，不用憋气。”
“你们去吗？”
陆西陵瞥她一眼，觉得奇怪。
方漓犹豫，“要不改天吧？今天挺冷的，也不早了。”
赵钰洁继续说:“上回去买衣服，她买不起，直接跟店员说贵。你会这么说吗？……对吧，我们一般不都会说看看再说吗，导购又不是不懂。而且，她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买不起，就干脆别试啊……还有，我们聚餐过三次吧，每次都为了迁就她的贫困生身份选人均四五十的，今天也是，又准备去吃学校门口的烧烤，那个才人均三十……我当时不是跟她一起参加了院学生会宣传部的面试，她进了，我没进，后来她还老在宿舍讲宣传部的事，不就是故意炫耀……还有，你都听烦了对吧？她这个人真的很恶心，这次服设系有个学姐找人走秀，也是她抢了我的机会……她真的很会故作直爽，邀买人心，我们宿舍有个性格超好超漂亮的妹子，名字里面有个秋，她有天大惊小怪地说，原来有首歌叫《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拜托，哪里的贫困生连范玮琪都没有听过啊，是21世纪的人吗？……”
“有吗？”夏郁青承认城里人的审美好“返璞归真”，她确实弄不懂。
她拿起手机，迫切想要找个人聊聊。
夏郁青准备打声招呼，又一下顿住——
“怎么了？”陆西陵问。
陆西陵开门见山:“在学校？”
夏郁青对整个走秀过程毫无实感，稀里糊涂开始，稀里糊涂结束。
程秋荻说，“那就下次吧。”
“没有，她说不想来。”
她此刻一分钟也不想在宿舍久待——等下赵钰洁回来，她应该拿什么表情面对她。
程秋荻连连拍照，“好贵，是我高攀不起的青青的了。dior下季度就请你走秀。”
窗户落下，驾驶座的人冲她招了一下手，她等人行横道变绿灯，飞快跑过去。
“青青你要出去？”
化妆师并没有将夏郁青的皮肤刷白，只用合适色号的粉底液均匀肤色，骨相凸起处刷上古铜高光，深蓝至黑色渐变的眼影，浅灰色美瞳，深咖色口红，鼻梁和面中特意点上雀斑，一头长发用夹板拉直。
今天这笑容和语气明显电量不足。
“她没来。”方漓说。
“怎么样？”
“嗯。”
“吃夜宵吗钰钰？”程秋荻笑问。
赵钰洁跟别人说的话，有些已经不仅仅是成见，而是恶意扭曲。
偏偏这时候程秋荻已经离开后台，去和方漓会和。
“还好……”
夏郁青没再继续听下去了，抱着洗衣盆，动作轻缓地转身回到了宿舍。
“对呀。”
“哦我想起来了，先有人给你打了个电话，我忘了告诉你。你那个陆叔叔是吧？”
启动车子之后，陆西陵看着她，又问一句，“遇到什么事了。”
夏郁青反常地沉默。
“……好多。”夏郁青背脊往后靠去，也不像平日坐得那么直了，“好多烦心事。”
荻带了她男朋友去后台玩，时不时拿手机给夏郁青录制上妆过程的小视频。
程秋荻打开一看，是夏郁青拜托她帮忙保管的手机来了个电话，备注是“陆叔叔”。
夏郁青默默地上了车。
赵钰洁在宿舍看电影，开门的时候她按了暂停，回头时目光略过了夏郁青，对程秋荻和方漓打招呼，“你们回来了。”
夏郁青没有过多解释，“嗯。我走啦，明天见。”
赵钰洁洗完澡，去洗衣房洗衣服。
“最近怎么样？”
她一直觉得自己跟赵钰洁的关系算不上最好，但也一定不差吧。
然而她从来没想过，其实赵钰洁会这么厌恶她。
“钰钰呢？”
她拿撑衣杆把晾衣架上的衣服拨拢，腾出来一些位置，机械地晾着衣服，心里很是茫然。
“还没有，十一点熄灯。”
夏郁青第一次化妆，化妆师给她画眼线时，她一边眼皮颤抖一边流泪。
“嗯，有点事。”夏郁青冲程秋荻笑一笑，“今天晚上应该不回宿舍了。”
解锁一看，发现通话记录有个红点提示，点开，才发现将近一小时前，陆西陵给她打过电话。
这似乎……是在说她？
程秋荻打发走了男友，跟夏郁青和方漓一道回宿舍。
夏郁青有些胃痛，也不大想去。
是赵钰洁，听语气，对面可能是她的朋友。
提包振动。
下台后学姐跟他们挨个握手道谢，她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离开后台时腿是软的，胃也莫名绞痛。
她看了看，程秋荻正听着歌，和男友聊微信；方漓也似乎正在跟戏剧社里的人沟通演出的事。
“那出来吧。”
她赶紧回拨过去。
“那我不去了。”赵钰洁笑容很淡，“老吃垃圾食品不健康。”
“说来听听。”
镜中的一张脸，是利刃舔血的冷淡与野性。
拉开车门，夏郁青微笑打声招呼，“陆叔叔晚上好。”
陆西陵说:“你上车。这儿不能久停。”
电话响了三声，接通。
程秋荻从男友手里拿过微单相机，揭开了镜头盖，先行测光，调节参数。
“……不是啦，是去亲戚家借宿。”
“有事？”
彩排时夏郁青自信满满，然而此刻候场时偷瞄了一眼台下，眼前一黑——怎么会这么多人。
到的时候，对面路上一辆车亮着双闪灯。
夏郁青收拾好盆，回书桌前坐下。
“就门口烤串？”
她不好擅自代接，考虑是不是把手机送到后台去，但那电话响了大概七八秒就挂了。
从宿舍走到学校大门口，要十分钟时间。
方漓也在。
刚要迈过阳台门，听见外头的角落里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她会帮赵钰洁带饭；有时候赵钰洁值日那天来月经，她也会主动跟她换，说是换，其实也没真的让她换回过来过；课程小作业她跟赵钰洁一组的时候，因为不擅长做ppt，就会主动承担更多搜集、整理和撰写的任务，最后实际除了ppt，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
夏郁青换了衣服，背上包，想了想，把笔记本和电源也带上了。
“明天见！”
“我在南城理工跟人谈事情，马上结束。陆笙给你买了条围巾，你到校门口来一趟——熄灯了吗？”
“哇！404寝大事件，四有青年夏郁青夜不归宿！”
赵钰洁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她打算跟陆西陵打声招呼，去清湄苑借宿一晚。
“……真的受不了，英语讲得那么烂，每次读课文全班哄堂大笑，我都替她尴尬，她自己一点没感觉。”
夏郁青借程秋荻的卸妆油卸了妆，洗过澡，洗了衣服，端着盆，走往每栋公用的晾晒阳台。秋天-衣服干得慢，宿舍的独立阳台已经挂满了。
“你们想吃什么？”
在门口和室友汇合。
这通电话简直拯救了她。
两人相邻站着，各自搓洗衣物，赵钰洁忽问，“漓漓，你们今天晚上去看夏郁青走秀了？”
“青青今天晚上很漂亮。秋秋拍了视频，你可以看看。”
] 程秋荻和男友找到方漓，找位置坐下。
程秋荻笑说:“你表情好搞笑——可以呼吸的，不用憋气。”
“你们去吗？”
陆西陵瞥她一眼，觉得奇怪。
方漓犹豫，“要不改天吧？今天挺冷的，也不早了。”
赵钰洁继续说:“上回去买衣服，她买不起，直接跟店员说贵。你会这么说吗？……对吧，我们一般不都会说看看再说吗，导购又不是不懂。而且，她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买不起，就干脆别试啊……还有，我们聚餐过三次吧，每次都为了迁就她的贫困生身份选人均四五十的，今天也是，又准备去吃学校门口的烧烤，那个才人均三十……我当时不是跟她一起参加了院学生会宣传部的面试，她进了，我没进，后来她还老在宿舍讲宣传部的事，不就是故意炫耀……还有，你都听烦了对吧？她这个人真的很恶心，这次服设系有个学姐找人走秀，也是她抢了我的机会……她真的很会故作直爽，邀买人心，我们宿舍有个性格超好超漂亮的妹子，名字里面有个秋，她有天大惊小怪地说，原来有首歌叫《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拜托，哪里的贫困生连范玮琪都没有听过啊，是21世纪的人吗？……”
“有吗？”夏郁青承认城里人的审美好“返璞归真”，她确实弄不懂。
她拿起手机，迫切想要找个人聊聊。
夏郁青准备打声招呼，又一下顿住——
“怎么了？”陆西陵问。
陆西陵开门见山:“在学校？”
夏郁青对整个走秀过程毫无实感，稀里糊涂开始，稀里糊涂结束。
程秋荻说，“那就下次吧。”
“没有，她说不想来。”
她此刻一分钟也不想在宿舍久待——等下赵钰洁回来，她应该拿什么表情面对她。
程秋荻连连拍照，“好贵，是我高攀不起的青青的了。dior下季度就请你走秀。”
窗户落下，驾驶座的人冲她招了一下手，她等人行横道变绿灯，飞快跑过去。
“青青你要出去？”
化妆师并没有将夏郁青的皮肤刷白，只用合适色号的粉底液均匀肤色，骨相凸起处刷上古铜高光，深蓝至黑色渐变的眼影，浅灰色美瞳，深咖色口红，鼻梁和面中特意点上雀斑，一头长发用夹板拉直。
今天这笑容和语气明显电量不足。
“她没来。”方漓说。
“怎么样？”
“嗯。”
“吃夜宵吗钰钰？”程秋荻笑问。
赵钰洁跟别人说的话，有些已经不仅仅是成见，而是恶意扭曲。
偏偏这时候程秋荻已经离开后台，去和方漓会和。
“还好……”
夏郁青没再继续听下去了，抱着洗衣盆，动作轻缓地转身回到了宿舍。
“对呀。”
“哦我想起来了，先有人给你打了个电话，我忘了告诉你。你那个陆叔叔是吧？”
启动车子之后，陆西陵看着她，又问一句，“遇到什么事了。”
夏郁青反常地沉默。
“……好多。”夏郁青背脊往后靠去，也不像平日坐得那么直了，“好多烦心事。”
荻带了她男朋友去后台玩，时不时拿手机给夏郁青录制上妆过程的小视频。
程秋荻打开一看，是夏郁青拜托她帮忙保管的手机来了个电话，备注是“陆叔叔”。
夏郁青默默地上了车。
赵钰洁在宿舍看电影，开门的时候她按了暂停，回头时目光略过了夏郁青，对程秋荻和方漓打招呼，“你们回来了。”
夏郁青没有过多解释，“嗯。我走啦，明天见。”
赵钰洁洗完澡，去洗衣房洗衣服。
“最近怎么样？”
她一直觉得自己跟赵钰洁的关系算不上最好，但也一定不差吧。
然而她从来没想过，其实赵钰洁会这么厌恶她。
“钰钰呢？”
她拿撑衣杆把晾衣架上的衣服拨拢，腾出来一些位置，机械地晾着衣服，心里很是茫然。
“还没有，十一点熄灯。”
夏郁青第一次化妆，化妆师给她画眼线时，她一边眼皮颤抖一边流泪。
“嗯，有点事。”夏郁青冲程秋荻笑一笑，“今天晚上应该不回宿舍了。”
解锁一看，发现通话记录有个红点提示，点开，才发现将近一小时前，陆西陵给她打过电话。
这似乎……是在说她？
程秋荻打发走了男友，跟夏郁青和方漓一道回宿舍。
夏郁青有些胃痛，也不大想去。
是赵钰洁，听语气，对面可能是她的朋友。
提包振动。
下台后学姐跟他们挨个握手道谢，她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离开后台时腿是软的，胃也莫名绞痛。
她看了看，程秋荻正听着歌，和男友聊微信；方漓也似乎正在跟戏剧社里的人沟通演出的事。
“那出来吧。”
她赶紧回拨过去。
“那我不去了。”赵钰洁笑容很淡，“老吃垃圾食品不健康。”
“说来听听。”
镜中的一张脸，是利刃舔血的冷淡与野性。
拉开车门，夏郁青微笑打声招呼，“陆叔叔晚上好。”
陆西陵说:“你上车。这儿不能久停。”
电话响了三声，接通。
程秋荻从男友手里拿过微单相机，揭开了镜头盖，先行测光，调节参数。
“……不是啦，是去亲戚家借宿。”
“有事？”
彩排时夏郁青自信满满，然而此刻候场时偷瞄了一眼台下，眼前一黑——怎么会这么多人。
到的时候，对面路上一辆车亮着双闪灯。
夏郁青收拾好盆，回书桌前坐下。
“就门口烤串？”
她不好擅自代接，考虑是不是把手机送到后台去，但那电话响了大概七八秒就挂了。
从宿舍走到学校大门口，要十分钟时间。
方漓也在。
刚要迈过阳台门，听见外头的角落里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她会帮赵钰洁带饭；有时候赵钰洁值日那天来月经，她也会主动跟她换，说是换，其实也没真的让她换回过来过；课程小作业她跟赵钰洁一组的时候，因为不擅长做ppt，就会主动承担更多搜集、整理和撰写的任务，最后实际除了ppt，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
夏郁青换了衣服，背上包，想了想，把笔记本和电源也带上了。
“明天见！”
“我在南城理工跟人谈事情，马上结束。陆笙给你买了条围巾，你到校门口来一趟——熄灯了吗？”
“哇！404寝大事件，四有青年夏郁青夜不归宿！”
赵钰洁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她打算跟陆西陵打声招呼，去清湄苑借宿一晚。
“……真的受不了，英语讲得那么烂，每次读课文全班哄堂大笑，我都替她尴尬，她自己一点没感觉。”
夏郁青借程秋荻的卸妆油卸了妆，洗过澡，洗了衣服，端着盆，走往每栋公用的晾晒阳台。秋天-衣服干得慢，宿舍的独立阳台已经挂满了。
“你们想吃什么？”
在门口和室友汇合。
这通电话简直拯救了她。
两人相邻站着，各自搓洗衣物，赵钰洁忽问，“漓漓，你们今天晚上去看夏郁青走秀了？”
“青青今天晚上很漂亮。秋秋拍了视频，你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