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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当寒酥和沈约呈的身影都看不见了，封岌收回视线，才发现大夫人和三夫人都小心翼翼地睥着他，似乎在等他发话。
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寒酥，笑着说：“前几日在书院的时候就得了，才有机会拿给你。”
离开时，寒酥远远看见了沈约呈。他立在堆雪的青松下，时不时望向梅园。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正在等寒酥。
封锦茵凑过来，追问：“表姐真的有心上人啊？”
应该是个小灯吧？捏一下会微弱地亮一下，同时又会嘎嘎鸭子叫。沈约呈捏得慢些，鸭子叫得闲适。沈约呈捏得快些，鸭子好似被掐住了脖子喊救命。
大夫人喜出望外：“哪里哪里，是这孩子自己争气，我可不敢揽功！”
她蜷了蜷发麻的手指，再将左手的纱布拆开，伤口果然又渗出了血。她唤蒲英进来送了温水，清洗一遍再重新上了药。
她在书案后坐了太久，也该起身走一走，便唤了兜兰跟她出去重新折两支红梅。
四目相对那一刻，寒酥心里徒然一紧。她迅速收回目光，垂首道：“寒酥告退。”
封岌将擦手的巾帕随手置于一旁，望着寒酥离去的背影，眼前仍然是寒酥刚刚看着沈约呈的目光。
寒酥确实没有想到沈约呈会是这个反应, 她有些怔然地望着他。
翠微迈出门槛，关门时望一眼寒酥挺然的身姿，由衷敬佩与羡然。她想好了，得闲时，她也要读书认字。下次寒酥教笙笙写字时，她也跟着学一学。
翌日清晨，翠微进来服侍，瞧一眼桌上灯台，知道寒酥又一夜未眠，她压下劝阻的话，脚步也轻浅，默默送来早点和一壶提神的茶。
翠微尚未出府，迎面遇见从外面回来的封锦茵和苏文瑶。封锦茵瞥她一眼，问：“不是刚出去一趟？”
大夫人在心里猜着封岌是因为她挑人不利而气愤, 还是怪沈约呈贪恋儿女情长？她嘴上碎碎念叨着：“这杯子怎么就碎了，赶快将这一套都撤下去, 别再伤了人……”
封锦茵也不再多问，挽着苏文瑶的手朝花园那边走。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嘀咕着寒酥和沈约呈亲事吹了。
“我听说表姐和三哥不成了？”她问。
三夫人强打起精神，问：“锦茵有什么事情吗？”
沈约呈越说越坚定，星眸中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长舟传话：“将军说表姑娘和三郎八字不合，这亲事成不了。”
大夫人也反应过来了, 她第一反应是自己没好好挑人。这是寒酥自己说出来的，若是特意隐瞒呢？她叹了口气：“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你也是个诚实的。”
翠微笑着回话：“奴婢办事迷糊，给表姑娘买错了书，得再跑一趟。”
大夫人立刻“哎呀”了一声，急道：“二弟的手怎么划伤了！快拿巾子来！”
寒酥迟疑了一下，才敢抬眼望过去。
清风吹拂檐下的灯笼，聚在上面的一小撮积雪慢悠悠地掉落。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之后，封锦茵在门外探头探脑了好一阵才迈步进来。
在寒酥望过去的那一刻，封岌抬眼望过来。
她是寒酥从牙子里买下来的。和她一起的那些人，模样好的去了窑子，规整的被买走当丫鬟，甚至还有被买去当童养媳。她一直觉得能跟在寒酥身边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他将东西再往前递，寒酥接过来，温声道：“我替笙笙谢过三郎。”
沈约呈缓缓舒出一口气, 亦从初闻的惊愕里缓过来些。他再朝寒酥走近一步，望着寒酥的眼睛, 认真道：“你可以因为觉得我不够好而拒绝，也可以因为不喜欢我而拒绝。但是不能因为你说的原因拒绝我。”
屋内侍从们无不膝颤，齐声应“是”时，语气里藏着一丝惧意。
三夫人顿时头疼。这婚事不成了该怎么对外解释？若说沈约呈这边不愿意了，寒酥要被说成是被嫌弃了。若说寒酥这边不愿意了，她还是要被议论不知好歹。
一直等寒酥选完红梅要走了，他才笑着迎上去。
沈约呈眸底的星光渐次温柔下去。他低声：“寒酥，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
侍女已经走到门口了，三夫人又将人叫回来：“罢了，不用去了。”
日落前，寒酥提前完成了活计，让翠微将书送回去。
三夫人心口狂跳，她望着寒酥的目光几经变幻, ：“小酥，你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
封锦茵站在一旁，看看三夫人又看看长舟。八字不合？真的因为这个？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是活在今天, 还要珍惜未来！”他眉眼间染上往日的笑容，还有几分春风化雨的温柔。
夜深人静，雪也无声。窗台上摆着一瓶红梅。寒酥坐在窗下抄书，她清瘦的影子和红梅一起，嶙峋而挺拔地映在窗上。
回去之后，三夫人令人去叫寒酥过来。
东西圆圆的，好似木质，外面又镶着些金丝银饰。沈约呈伸手一捏，圆圆的东西突然亮起来，与此同时发出“嘎嘎”的鸭子叫声。
看见她笑了，沈约呈唇角灿烂扬起。
寒酥去梅园摘了两支梅，尚未修裁随意插放在白瓷细口花瓶，抱在怀里。然后又选了两支，让兜兰拿着。这两支是给笙笙挑的。虽然笙笙看不见，可她总是将笙笙的住处布置得温馨又精致。
灯火彻夜而明。
三夫人长长舒出一口气。她正犯难该怎么对外解释，赫延王可真是及时雨！
今日她确实有些累，尤其是手上疼得厉害，不太想出门，才让翠微自己去。
封锦茵抿抿嘴：“今天早上表姐过来的时候，我不小心听见一两句。”
翠微悄悄在心里感慨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她有些不舍地望了一眼盒子，才转身往外走。
她重新拾了笔，继续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我看同窗买来回家给弟妹，我也买了个。”沈约呈一边说着，一边又捏了两下。
封岌看着那撮积雪落了地，沉声开口：“今日之事谁也不可向外传出半句！”
他想了想，说：“大嫂将约呈养得很好。”
寒酥福了福身，也不并等屋里的人应，转身往外走。
兜兰不懂这些闲情雅致，只觉得外面冷，给寒酥找了个厚厚的银斗篷裹身。
“这次要的书特别急，明日晚上就要。您这手上伤着，我就没给您拿。”翠微解释。
寒酥这才将目光落在沈约呈手中的东西上。
鸭子叫声突兀地在梅园响起，寒酥吓了一跳。她重新去瞧那个东西。
侍女来禀告封岌身边的人来了，三夫人赶忙出了内寝。
封岌面无表情地垂着眼，接过丫鬟递来的巾帕动作缓慢却力度不轻地擦了擦指上的血。他放在指间的瓷杯不知道怎么碎了，此时正四分五裂地躺在桌上。
沈约呈想也没想就追出去。他还有些话想单独和寒酥说。
他说：“如果说起过去的经历让你难过、难堪, 那你就不该说。是我的错，我不该追问……”
三夫人心里咯噔一声，事情传出去了？她皱眉问：“你听谁说的？”
他还说：“你是迫于无奈，这不是你的错啊！我、我……我只会觉得你很坚强很勇敢！”
等翠微再次进来时，手里多了个盒子。
三夫人略松了口气。婚事可以不成，路上失身这种事情却万万不能传开，太损名声了。
寒酥怀抱红梅，并不伸手接。
三夫人长叹了口气。大夫人又与她说了几句话，她努力应付着，实则什么也没听进去，最后匆匆回去。
屋内的几个侍女个个低着头, 面上不显，实则个个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
“姑娘，衔山阁那边送来了药。说是给笙笙的。”翠微道。
甚至寒酥是为了避难仓促逃往京城, 来前也未来得及告诉姨母。
一口气抄完书，寒酥身上虽有一股疲惫袭来，心里却放松了不少。她抬眸望向窗台的那瓶红梅，几朵已枯。
——让她自己待着吧，别再一遍遍逼问这孩子了。三夫人去博古架上取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个小孩子佩戴的璎珞。她拿着这个璎珞坐在窗下，微微出神。这璎珞是在她小的时候，姐姐送给她的。
寒酥沉默地将盒子盖好，推给翠微：“退回去。”
暖日将落时，她将抄好的书收进箱笼交给翠微，让她送去青古书斋，再拿来新的活儿回来。抄书这活儿，李叔经常要叮嘱些注意事项。翠微没读过书不识字，寒酥总不放心让她自己去，担心出纰漏。
沈约呈陷在惶惶不敢置信里。www.boaoshuwu.com直到这个时候, 他似乎才意识到那么远的路走过来要多辛苦。“应该派人去接你的……”沈约呈有些语无伦次，还有些后悔。可那时候他并不认识寒酥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有派人去接的机会。
沈约呈并不意外，他说：“笙笙现在行动不方便，一个人在屋子里怪无聊的。我买来给笙笙玩的。”
寒酥眼前浮现妹妹玩这个东西时将会有的笑脸。她望着这个小玩意儿，慢慢眼尾微弯唇角轻抬，扯出一个温柔娴雅的浅笑来。一笑生春不过如此。
寒酥回到朝枝阁后，心情异常平静。陪了一会儿妹妹，就回到房间窗下抄书。
“呀……”翠微意外出声。
大夫人话还没说完，封岌已经起身，大步往外走。他人将要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
寒酥迟疑了一下，这才放下笔。她打开长条小木盒，不见什么药材，只见厚厚一叠银票。
翠微欲言又止，背上书箱往外走。
“去拿。”寒酥坐在书案后，仔细研磨着墨汁。
] 良久，当寒酥和沈约呈的身影都看不见了，封岌收回视线，才发现大夫人和三夫人都小心翼翼地睥着他，似乎在等他发话。
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寒酥，笑着说：“前几日在书院的时候就得了，才有机会拿给你。”
离开时，寒酥远远看见了沈约呈。他立在堆雪的青松下，时不时望向梅园。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正在等寒酥。
封锦茵凑过来，追问：“表姐真的有心上人啊？”
应该是个小灯吧？捏一下会微弱地亮一下，同时又会嘎嘎鸭子叫。沈约呈捏得慢些，鸭子叫得闲适。沈约呈捏得快些，鸭子好似被掐住了脖子喊救命。
大夫人喜出望外：“哪里哪里，是这孩子自己争气，我可不敢揽功！”
她蜷了蜷发麻的手指，再将左手的纱布拆开，伤口果然又渗出了血。她唤蒲英进来送了温水，清洗一遍再重新上了药。
她在书案后坐了太久，也该起身走一走，便唤了兜兰跟她出去重新折两支红梅。
四目相对那一刻，寒酥心里徒然一紧。她迅速收回目光，垂首道：“寒酥告退。”
封岌将擦手的巾帕随手置于一旁，望着寒酥离去的背影，眼前仍然是寒酥刚刚看着沈约呈的目光。
寒酥确实没有想到沈约呈会是这个反应, 她有些怔然地望着他。
翠微迈出门槛，关门时望一眼寒酥挺然的身姿，由衷敬佩与羡然。她想好了，得闲时，她也要读书认字。下次寒酥教笙笙写字时，她也跟着学一学。
翌日清晨，翠微进来服侍，瞧一眼桌上灯台，知道寒酥又一夜未眠，她压下劝阻的话，脚步也轻浅，默默送来早点和一壶提神的茶。
翠微尚未出府，迎面遇见从外面回来的封锦茵和苏文瑶。封锦茵瞥她一眼，问：“不是刚出去一趟？”
大夫人在心里猜着封岌是因为她挑人不利而气愤, 还是怪沈约呈贪恋儿女情长？她嘴上碎碎念叨着：“这杯子怎么就碎了，赶快将这一套都撤下去, 别再伤了人……”
封锦茵也不再多问，挽着苏文瑶的手朝花园那边走。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嘀咕着寒酥和沈约呈亲事吹了。
“我听说表姐和三哥不成了？”她问。
三夫人强打起精神，问：“锦茵有什么事情吗？”
沈约呈越说越坚定，星眸中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长舟传话：“将军说表姑娘和三郎八字不合，这亲事成不了。”
大夫人也反应过来了, 她第一反应是自己没好好挑人。这是寒酥自己说出来的，若是特意隐瞒呢？她叹了口气：“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你也是个诚实的。”
翠微笑着回话：“奴婢办事迷糊，给表姑娘买错了书，得再跑一趟。”
大夫人立刻“哎呀”了一声，急道：“二弟的手怎么划伤了！快拿巾子来！”
寒酥迟疑了一下，才敢抬眼望过去。
清风吹拂檐下的灯笼，聚在上面的一小撮积雪慢悠悠地掉落。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之后，封锦茵在门外探头探脑了好一阵才迈步进来。
在寒酥望过去的那一刻，封岌抬眼望过来。
她是寒酥从牙子里买下来的。和她一起的那些人，模样好的去了窑子，规整的被买走当丫鬟，甚至还有被买去当童养媳。她一直觉得能跟在寒酥身边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他将东西再往前递，寒酥接过来，温声道：“我替笙笙谢过三郎。”
沈约呈缓缓舒出一口气, 亦从初闻的惊愕里缓过来些。他再朝寒酥走近一步，望着寒酥的眼睛, 认真道：“你可以因为觉得我不够好而拒绝，也可以因为不喜欢我而拒绝。但是不能因为你说的原因拒绝我。”
屋内侍从们无不膝颤，齐声应“是”时，语气里藏着一丝惧意。
三夫人顿时头疼。这婚事不成了该怎么对外解释？若说沈约呈这边不愿意了，寒酥要被说成是被嫌弃了。若说寒酥这边不愿意了，她还是要被议论不知好歹。
一直等寒酥选完红梅要走了，他才笑着迎上去。
沈约呈眸底的星光渐次温柔下去。他低声：“寒酥，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
侍女已经走到门口了，三夫人又将人叫回来：“罢了，不用去了。”
日落前，寒酥提前完成了活计，让翠微将书送回去。
三夫人心口狂跳，她望着寒酥的目光几经变幻, ：“小酥，你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
封锦茵站在一旁，看看三夫人又看看长舟。八字不合？真的因为这个？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是活在今天, 还要珍惜未来！”他眉眼间染上往日的笑容，还有几分春风化雨的温柔。
夜深人静，雪也无声。窗台上摆着一瓶红梅。寒酥坐在窗下抄书，她清瘦的影子和红梅一起，嶙峋而挺拔地映在窗上。
回去之后，三夫人令人去叫寒酥过来。
东西圆圆的，好似木质，外面又镶着些金丝银饰。沈约呈伸手一捏，圆圆的东西突然亮起来，与此同时发出“嘎嘎”的鸭子叫声。
看见她笑了，沈约呈唇角灿烂扬起。
寒酥去梅园摘了两支梅，尚未修裁随意插放在白瓷细口花瓶，抱在怀里。然后又选了两支，让兜兰拿着。这两支是给笙笙挑的。虽然笙笙看不见，可她总是将笙笙的住处布置得温馨又精致。
灯火彻夜而明。
三夫人长长舒出一口气。她正犯难该怎么对外解释，赫延王可真是及时雨！
今日她确实有些累，尤其是手上疼得厉害，不太想出门，才让翠微自己去。
封锦茵抿抿嘴：“今天早上表姐过来的时候，我不小心听见一两句。”
翠微悄悄在心里感慨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她有些不舍地望了一眼盒子，才转身往外走。
她重新拾了笔，继续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我看同窗买来回家给弟妹，我也买了个。”沈约呈一边说着，一边又捏了两下。
封岌看着那撮积雪落了地，沉声开口：“今日之事谁也不可向外传出半句！”
他想了想，说：“大嫂将约呈养得很好。”
寒酥福了福身，也不并等屋里的人应，转身往外走。
兜兰不懂这些闲情雅致，只觉得外面冷，给寒酥找了个厚厚的银斗篷裹身。
“这次要的书特别急，明日晚上就要。您这手上伤着，我就没给您拿。”翠微解释。
寒酥这才将目光落在沈约呈手中的东西上。
鸭子叫声突兀地在梅园响起，寒酥吓了一跳。她重新去瞧那个东西。
侍女来禀告封岌身边的人来了，三夫人赶忙出了内寝。
封岌面无表情地垂着眼，接过丫鬟递来的巾帕动作缓慢却力度不轻地擦了擦指上的血。他放在指间的瓷杯不知道怎么碎了，此时正四分五裂地躺在桌上。
沈约呈想也没想就追出去。他还有些话想单独和寒酥说。
他说：“如果说起过去的经历让你难过、难堪, 那你就不该说。是我的错，我不该追问……”
三夫人心里咯噔一声，事情传出去了？她皱眉问：“你听谁说的？”
他还说：“你是迫于无奈，这不是你的错啊！我、我……我只会觉得你很坚强很勇敢！”
等翠微再次进来时，手里多了个盒子。
三夫人略松了口气。婚事可以不成，路上失身这种事情却万万不能传开，太损名声了。
寒酥怀抱红梅，并不伸手接。
三夫人长叹了口气。大夫人又与她说了几句话，她努力应付着，实则什么也没听进去，最后匆匆回去。
屋内的几个侍女个个低着头, 面上不显，实则个个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
“姑娘，衔山阁那边送来了药。说是给笙笙的。”翠微道。
甚至寒酥是为了避难仓促逃往京城, 来前也未来得及告诉姨母。
一口气抄完书，寒酥身上虽有一股疲惫袭来，心里却放松了不少。她抬眸望向窗台的那瓶红梅，几朵已枯。
——让她自己待着吧，别再一遍遍逼问这孩子了。三夫人去博古架上取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个小孩子佩戴的璎珞。她拿着这个璎珞坐在窗下，微微出神。这璎珞是在她小的时候，姐姐送给她的。
寒酥沉默地将盒子盖好，推给翠微：“退回去。”
暖日将落时，她将抄好的书收进箱笼交给翠微，让她送去青古书斋，再拿来新的活儿回来。抄书这活儿，李叔经常要叮嘱些注意事项。翠微没读过书不识字，寒酥总不放心让她自己去，担心出纰漏。
沈约呈陷在惶惶不敢置信里。www.boaoshuwu.com直到这个时候, 他似乎才意识到那么远的路走过来要多辛苦。“应该派人去接你的……”沈约呈有些语无伦次，还有些后悔。可那时候他并不认识寒酥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有派人去接的机会。
沈约呈并不意外，他说：“笙笙现在行动不方便，一个人在屋子里怪无聊的。我买来给笙笙玩的。”
寒酥眼前浮现妹妹玩这个东西时将会有的笑脸。她望着这个小玩意儿，慢慢眼尾微弯唇角轻抬，扯出一个温柔娴雅的浅笑来。一笑生春不过如此。
寒酥回到朝枝阁后，心情异常平静。陪了一会儿妹妹，就回到房间窗下抄书。
“呀……”翠微意外出声。
大夫人话还没说完，封岌已经起身，大步往外走。他人将要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
寒酥迟疑了一下，这才放下笔。她打开长条小木盒，不见什么药材，只见厚厚一叠银票。
翠微欲言又止，背上书箱往外走。
“去拿。”寒酥坐在书案后，仔细研磨着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