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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鞭三响,殿内外瞬间变得安静,皇帝先行下车,伸手将沈氏扶下车,殿前身着朝服的文武百官清晰的看到了沈氏的样貌。

    洪佑四年盛春,新城侯张弼上疏皇帝请求立后,群臣附议,皇帝便顺水推舟,册立沈氏为皇后,封其父左都御史沈逸舟为荣国公,其母为一品诰命,荣国夫人。

    因为皇帝的赦令,加上比常人更能吃苦,不少人通过自己的双手获得了温饱。

    京城的街道上不仅有汉人,还有不少来自西方诸国的使者与商人都在围观这场盛事,也被场面所震撼。

    洪佑四年春,皇帝纳妃,五千良家子最终只一人入选,而后便有流言传出,皇帝独留的沈氏像已故的晋阳长公主。

    “陛下出来了,陛下。”

    皇后的仪仗队领着沈氏从内院走出,掌扇闭扇走在最前。

    此刻,没有人知道沈逸舟的心中在想什么,是愧疚还是欣慰与激动。

    沈氏便忆起了二十几年前,还是世子的皇帝,第一次见面时也说了这样一句话。

    而由皇帝自己,乘坐玉辂亲临皇后家中接亲。

    ——坤宁宫——

    而后又派遣亲信太监与锦衣卫用轿送沈氏回家,命吏部尚书至宗庙及天坛地坛进行祭祀,告慰天地、祖宗。

    迎亲队伍抵达沈府门前,车架刚停,禁军连忙上前驱赶围观的人群,隔绝出一块安全的地方,皇帝这才从彩舆内弓腰走下。

    合卺酒喝完,皇帝挥了挥手,宫人们便识趣的行礼退下。

    此举先是遭到礼部一些文官反对,以帝后是君臣、夫妻,等纲常为由,后遭皇帝所斥。

    民间百姓多不见晋阳公主尊容,故不知其貌,就连朝中的一些文武大臣与新科进士,皆信以为真,只当沈氏是酷似晋阳,就如先帝的贤妃一样并未生疑。

    皇帝换上衮冕从大殿内走出,明章瞧见后笑眯眯道:“皇爷今日格外精神。”

    沈氏连忙替其拭泪,“如若不这样,妾又如何能正大光明的陪在陛下身侧,成为陛下的妻子呢?”

    “老爷,陛下赐宴沈府……”沈夫人不敢打搅,只于身后小声说道。

    皇帝抱合着衮服宽大的袖子进入沈府,左右太监提着双燕与彩礼,前院内荣国公领府内众人跪迎。

    纵使万般思念与不舍,但赵希言还是问了一句,“这里就像一座没有上锁的牢笼,有万般束缚,门就在那儿,可你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了,你……”

    【作话】

    “帝后大婚,竟是陛下亲自出宫迎亲么?”百姓们纷纷疑惑,“这可是千百年来的头一遭。”

    起初沈禾还不知道她的用意,“什么?”

    “开扇。”

    也使她们不禁感叹,“这位皇后殿下究竟是何许人也,能让陛下如此看重。”

    听得解释后,沈禾捂嘴笑了笑,觉得众人跟前不怒自威的皇帝在她眼里,仍像一个孩子,笑止后,她认真的对视着赵希言,随后扑进她的怀中,喃喃了一句,“怎舍得走呢。”

    就这样,皇帝将沈氏带出了沈府,沈父跟在后面,目送着车架离去,泪水从眼里夺眶而出。

    掌扇将闭合的两把大羽扇拿起,沈氏着凤冠霞帔端庄立于皇帝跟前。

    天明时分,尚服局送来衮冕,赵希言几乎一夜没睡,心中激动丝毫不觉困倦,左右太监也都换好了新的朝服朝冠等候在殿外。

    “听闻将要册封的沈氏长得极像已故的晋阳长公主。”

    地方使臣与诸国使者送来的贺礼皆摆在奉天殿前展示。

    如今皇帝大婚,百姓们为之高兴,便还有人跑到鸡鸣寺等京城各大寺庙道观替皇帝祈福,以求帝后百年好合,子嗣延绵。

    “说不定不是因为样貌,而是陛下与这位沈氏相识,毕竟沈国丈可是陛下潜邸内的属臣。”

    “听说也是一位美人儿。”有女子道,“左都御史家的千金,名门出身。”

    皇后的加封礼在谨身殿举行,由尚服局女官为沈氏戴九龙四凤冠,宣册官宣读加封诏命,受金册、宝之后,沈氏正式为皇后,接受殿内众人叩拜。

    皇帝力排众议,在大婚当日亲乘玉辂出宫,这也成为千百年来,首位天子大婚时,不设使代替而真正亲迎。

    尚服局新送来的衮服有熏香的味道。当然,还有皇帝身上独有的气息,熟悉,而让人依恋。

    “捏捏我。”赵希言拿起妻子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主婚官张九昭便捧誓词,高声念道:“朕承天序,钦绍鸿图,经国之道,正家为本,夫妇之伦,乾坤之义,今……”

    未选上后妃被遣送回家的少女与家人,看着彩舆内稳重,气宇轩昂的皇帝,纷纷涌起羡慕之情,“都说当今陛下乃是京城男子中最好看的,而今见了,岂止是京城啊。”

    “可没有听说京城美人里有沈这一号人物。”

    由于皇帝登基之前未曾娶妻,立后大典之时也是帝后大婚之日,遂命钦天监择吉日,礼部造皇后宝、册,命六局二十四司及十二监备齐六礼,昭告天下,以锦衣卫指挥使顾千澜为使,提雁至沈府告期,并安排尚服局尚仪入府教导皇后礼仪。

    “你真好看。”只听见皇帝轻轻道了一句话。

    晚霞照耀着仪仗队伍,打在皇帝的侧脸上。

    明章遂叉手弓腰,便随着赵希言离开了内廷,奉天殿前将皇帝的玉辂设为了亲迎的彩舆,禁军为前导,鼓乐齐鸣,仪仗队随于车驾前后,驾前的锦衣卫都换上了赤色的织金飞鱼服。

    帝后乘坐车舆回宫,路上围观的人更加多了,街道两侧临街的窗户几乎没有关着的。

    她们亲眼看见彩舆内坐着的正是身着衮冕的皇帝,于是引来一阵热议。

    赵希言笑了笑,也不觉得冠冕沉重,眯眼笑道:“今日是吾与禾儿大喜之日,吾高兴。”

    “陛下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跪伏山呼万岁。

    至太阳西落,始亲迎之礼,太监扶着皇帝登上彩舆,里面放着制案和节案,亲迎队伍从午门出宫,御道两侧尽管有禁军在维护秩序,但仍然挤满了围观的百姓。

    然朝中一些与晋阳公主相熟的老臣却能够看明白,当沈氏出现于众人跟前时,新城侯张弼,锦衣卫指挥同知周康都为一惊,但没有一人敢言破此事。

    皇帝刚下车舆,只见数十步外便有一群百姓屈膝叩拜。

    赵希言越发的哽咽,“以为你不要我了。”

    洪佑四年盛春,诸国闻讯纷纷派遣使者赴京祝贺,皇帝行亲迎礼,这一日,繁华的京城无比热闹,张灯结彩的街道上聚满了围观的百姓,沈府门前更是堵的水泄不通。

    沈逸舟便连忙擦了眼泪,转身回府招待宾客。

    与先帝宽猛适中的政策有些许不同,吃过苦的皇帝,更多的是为底层百姓着想,对于大臣也是施以宽容,对于不法之臣,皇帝也从不杀人只诛其心。久而久之,群臣渐生敬畏之心,朝中上下也是一片和睦。

    赵希言起身,将旒冕摘下,抻了抻宽大的衮服走到沈禾身侧坐下。

    沈氏的话让赵希言自觉的靠近将人搂入怀中,“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帝后相对而坐,女官奉上合卺酒、两只青玉杯,西侧斜入穿内的霞光稍稍爬走,天色渐晚。

    帝后大婚,钦命内阁学士张九昭为主婚官,彩舆经御道入午门再入奉天门,沈氏还未被正式册封为皇后,却与皇帝同乘,从紫禁城各大正门进入,尽管不符合礼制,但朝臣也不敢说什么。

    这些人当中,亦有皇帝熟悉的面孔,那是来自辽东沿海的穷苦百姓。

    在中和韶乐的奏响下,皇帝牵着沈氏的手踏着玉龙梯登阶入殿。

    百姓们都好奇日后的大明皇后究竟是何模样,又是怎样的人,能让皇帝如此青睐。

    “晋阳已经死了。m.wannengwu.com”沈氏说道,“这一次,心甘情愿留下的是沈氏。”

    “国朝已数十年没有举行这样盛大的婚礼了。”

    沈氏先行礼,皇帝随后抱袖回礼,而后伸手,沈氏便伸出一只手搭在皇帝的掌心上。

    沈氏稍稍抽身,抬头看着泪眼婆娑的赵希言,全然没有了先前的帝王模样,“二郎还以为什么,以为妾不回来了?”

    皇帝带着新册立的皇后身着衮服与祎衣前往宗庙谒拜,而后才回坤宁宫行大礼。

    而后礼部官至奉天门城楼上宣读册封的制谕,“洪佑四年三月二十七日,册皇后礼……”

    皇后拿起酒壶斟满一杯酒递给皇帝,皇帝接过浅浅抿了一口再交由皇后,皇后将其饮尽,随后再由皇帝斟酒递给皇后,流程如旧。

    “我怕是梦。”赵希言解释道,“梦醒了,你就又走了。”

    是日清晨,天还未亮,整座紫禁城灯火通明,皇帝大婚的亲迎礼并未设正副使来代替天子亲迎。

    “已许久没有看见这样眉目俊秀的男儿了,不知陛下看中的沈氏,是何模样。”

    孩童们唱着文人赞颂皇帝仁德的歌谣,百姓们争相顾盼,对经过的帝后议论不止,仔细听,无不是称颂赞贺。

    明皇帝大婚流程很繁琐,所以简单写了一丢丢,但大多还是虚构的哈,皇帝登基前娶妻了的只会行册封大礼,所以这种盛世不是每朝都能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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