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霜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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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穆离借着这个气息交错的位置，微微向后移动了下眸子，看着江月白的侧颜，轻声说，“带师尊回魔界......”

    只有一瞬的痛苦。

    冷风呼啸，哀嚎遍野，凶猛的腥风血雨瞬间淹没过了这句话。

    “做我的，”他用极低的气声，一字一顿，“仙奴。”

    “师尊要活着啊，”穆离渊放缓了声音，别有深意地说，“我对着一具尸体能做什么呢。”

    太阴魔蚀凝结成星月结界，夜晚寒风不止，飘荡的发丝绕在江月白的眉眼。

    “自今日起，”江月白没有躲开向着心口而来的魔鞭，任凭身前血雾四溅，“你我两不相欠。”

    “况且......”穆离渊微微停顿，忽然贴近江月白的耳侧，“我不想杀你。”

    江月白的单薄的双唇间有隐隐的血色:“你还想如何。”

    但这样耳鬓厮磨的距离，江月白还是清晰地听到了每一个音。

    用传世魔武炼铸的九霄魂断剑，让三界闻风丧胆，威力足以毁天灭地。

    “好，我等着那一天。”

    剑落见血，身死魂灭。

    在魔界深渊煎熬的每一个夜晚，他都靠着这句话支撑着剧痛的身体。

    穆离渊看着江月白的眼睛——多年过去，这双眼眸依旧如昔年诀别那日一样。

    “谪仙台。”穆离渊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冷笑道，“那是你们仙门的地方，若到时二十六家布设圈套，我岂不是又要栽跟头。”

    ......

    江月白:“况且什么？”

    直到穆离渊的赤羽魔鞭劈裂了院内千年紫藤、布满倒刺的鞭尾刺进江月白胸口，风雪夜归才一剑霜寒，破开了他周身魔气。

    他不想要这样的复仇。

    “怕啊。”穆离渊故作无辜，“我心思单纯，以前总是上师尊的当，一上就是好多年，如今杯弓蛇影，看谁都没安好心。况且......”

    淡漠，无情。

    江月白道:“魔尊手眼通天无所不能，还怕区区几个仙家么。”

    江月白没有转头，握剑的手细颤了一下:“你想做什么？”

    “我要当着仙门二十六家的面，将仇人千刀万剐！”穆离渊通红的双眼盯着江月白，一字一句地说，“报仇雪耻人之本性，师尊不就是这样教我的吗！”

谱、折断了江月白亲自为他炼铸的佩剑......

    可当这日真正到来的时候，穆离渊却觉得，就这样杀了江月白，太仁慈了。

    从头到尾，江月白都没有拦他，甚至屏退了所有峰主和弟子。

    江月白收回了风雪夜归，语气无波无澜 :

    风雪夜归并没有伤到穆离渊，剑锋只停在他颈前。

    他疯了一般在江月白的房内找自己父母留下的血珀，却一无所获。

    穆离渊也等着这一天。

    但他只想用这把凶剑，杀一个人。

    穆离渊咬牙说:“不可能！”

    冷剑归鞘，一声颤然轻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