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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校挑眉,温柔地抚摸我的头:“你也会遇见的,小莱茵,但我希望你遇见的时候,能够勇敢地抓住,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真实的莱茵·穆勒,一个看似玩世不恭却极重感情的爱流泪的男孩儿,敏感善良,梦想着在东方寻觅神秘的未知,然后在战争结束后成为一名可以边听古典乐边做手术的医生。

    多么可笑的理由,然而那时我却觉得理所应当。真不敢相信莉莉丝送我上战场的心情,直到多年后我都一直感到愧疚。

    夏洛特笑着在我脸上落上一吻,然后目光就和下面的罗恩相触,她热情地送上了一个飞吻。

    罗恩少尉的回来让营地里有了片刻的生机,战士们纷纷围了上来,为他们长官的归队而庆祝。

    我问罗恩:“你呢?”

    “不需要!”我站起身,涨红了脸:“我不需要特殊对待!”

    “那我们可得好好仰仗你啦,穆勒医生。”

    我开心地笑起来,在维克多少校棕色的眼眸里,我看到了真实的自己。

    罗恩笑得两眼弯弯,神情突然变得落寞起来。他年轻却老成的脸上充斥着对战争的无望,那种情绪他似乎只敢在我面前表现。他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是一个对战争充满信心的热血少年。

    “就是,这可是难得的好货!”

    有时我也会帮营队去打水,在一次被人骂小瘸子时我给了对方狠狠一拳,然后赢得了战友们的尊敬。总的来说,只要那些该死的伊万不打过来,我在营地里的日子还不错。大家渐渐接受我,我没事还会帮他们看看那些陈年老伤。

    罗恩摇晃了一下见底的威士忌酒瓶,喝下了最后一口。晚上,我们坐在战壕里,仰望着罗马利亚上空的星辰。这里的星星似乎特别近,和柏林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就像一双双眼睛,罗恩说,人死后就会变成星星,这上面是我们死去的战友在看着我们呢。

    “看见没,他还是个瘸子。”

    后来维克多少校要出院,临走前他叫来了一名名为罗恩·基尔的陆军,我认出他就是和夏洛特打情骂俏的那个少尉。

    我笑着点头,心想能被罗恩罩着真是太好了,这时我无比感谢维克多少校。

    “我遇见了,是莉莉丝姐姐!”我骄傲地跟他说莉莉丝有多么美,多么温柔,而他只是恬淡地笑。

    “我还会开自己的诊所!”我骄傲地脸红起来:“绝对不收你们一分钱,埃利奥,你的钱我也不收!”

    他会和我讲述他小时候在巴伐利亚和那位死在海里的将军的故事,我每次都听得很着迷,原来男人之间的感情也会这么细腻和温柔。直到有一天我不自觉地发出感慨:“真羡慕您会遇见这样的人!”

    “好了我亲爱的罗恩,不必这样拘礼。如果你要还我一个人情的话。”维克多少校笑了笑,就像巴伐利亚原野上的晴空那样灿烂,顿时整个病房都亮了几度,叫我和罗恩都看愣了:“照顾好他,尽量让他活着。”

    维克多少校很赞赏地看向这名年轻的少尉,然后再看了看我:“他分配到了你们营里,是吗?”

    我向他投过去一道感激的眼神,别看我在柏林的街区里是个和米夏不相上下的小霸王,但当面对这样真正在生死场上滚了一圈儿回来的老兵们时,我可怂成了一个软蛋。

    我扯开嘴角笑了起来,似乎这里因为我变得欢乐了。罗恩说他们有的人在家里都有兄弟,看到我他们就想起自己的亲人。

    然而那都是很将来的事情了,1944年的小莱茵还是个天真浪漫的小男孩儿,尽管擦着边儿经历了一场血腥的战役,但他依旧充满了善良与希望。

    “你们好。”我有些拘谨地和他们打招呼,敏锐地注意到他们的目光瞬间有些暗淡。

    “长官。”他在维克多少校面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看起来恢复得不错,我想夏洛特的梦想可以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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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可以理解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深陷痛苦之中,有时候真正的爱是那么难以言说,仿佛只要一张开嘴,眼泪就会比声音先到来。

    战壕后简陋的营地里,我所待的猎鹰营一片沉寂。士兵们歪歪扭扭地靠在破落的营房外,搂着枪支顶着他们掉漆的深绿色钢盔,伸长了双腿抽着闷烟,年轻的面庞上攀附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与麻木。

    罗恩笑得开心,我委屈巴巴地看向维克多少校,然后冲上前去拥抱了他。

    我有些诧异,我可不是一个需要被人保护的小孩子!

    可我不是的,我知道我们的帝国快输了。莉莉丝的眼泪我看到过很多次,尽管国内的新闻报纸如何渲染我们在外的辉煌战绩,连我这种小孩子都要上战场了,是个头脑清醒的人都明白现在帝国所面临的是什么处境。

    维克多少校目光温柔:“这可不是特殊对待,我亲爱的小莱茵,你活着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你可不能指望苏联人对我们拥有仁慈和善良。”

    “莱茵,有时候真正的爱情会让你说不出口的。”

    我抓住了罗恩的手,对他说:“我会努力地让大家活下来的。”

    苏联人没打过来时,我就和战友们驻守在营地里。罗恩时常呆在我身边,我们几乎形影不离,他才24岁却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军官了。他为人慷慨热情,会教我怎么使用枪械,会把营里最好的面包留给我吃。我每天都会维护好营队里的医疗设备和器械,总是细心检查我所拥有的那些药剂,每天不看上几眼心里就不放心。那都是救命的玩意儿,况且现在医疗物资哪里都缺。

    1944年7月,我告别了维克多少校和战地医院,去了前线。临走前夏洛特站在医院的灰色大门前背过头去抽烟,她微抖的肩膀出卖了她正在哭泣的事实。这个被战争折磨到有些神经质的漂亮女人是真的喜欢我,而我也是真的喜欢她。

    “走了!莱茵!”罗恩呼唤我,我跑到他的身边,登上了前往前线的卡车。

    骂过我小瘸子被我狠狠揍了一顿的埃利奥耸肩笑道:“我可害怕你把手术刀落在我的肚子里!”

    我嬉皮笑脸地说:“那你有时间教我玩玩撕布机。”

    罗恩笑了笑,眼眸突然闪烁起来:“其实我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妹妹,但在轰炸中死了。”他摸了摸我的头:“至少你还比较幸运,只是伤到了脚。如果有机会做手术还是有康复的可能的。”

    “看我带了什么?”罗恩举起手里的一瓶威士忌:“这可是维克多少校给我的!”

    莱茵虽然年纪小,但又不傻。我上战场的理由很简单,无非有二,不要输给我的那些朋友们,来到东方看一看。

    我大手一挥:“我可不会死!英军的轰炸都没炸死我呢!”

    罗恩挑眉:“像个男人!”

    “指望他来救我们,还不如指望俄国佬的子弹不长眼儿。”

    夏洛特笑得眯起了湿润的眼睛:“小莱茵,你可别死了。”

    我低下了头:“可现在没有为我们这种普通人做手术的机会了……”

    雅西,这个罗马尼亚边境的城市,我从未听说过,也不曾想过第一次来到这里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当看到战壕如同可怖的虫子虬结在灰黄色的大地上,杂草丛生的平原被坦克履带压出的痕迹就像纵横的伤疤,我难以想象这座城市原本的美丽。

    他们言语中充满了鄙夷,我羞愧地低下了头,抓紧了医疗包棕绿色的带子。

    罗恩扫视了我一眼:“应该是的,长官。”

    我冲回去拥抱她,跟她说战争结束后一定会去找她。

    “哈哈,这下就算死了我也瞑目啦!”

    “他才多大?”

    我有些破坏氛围地说:“那上面也有苏联人了。”

    “战争结束后,我们大家找你看病你可不能收钱啦!”罗恩笑得开心:“我们的小莱茵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医生的,我相信!”

    “等战争结束后,我还可以见到您吗?”

    维克多少校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我很快就和他成为了好朋友。www.qiweishuwu.com他热情洋溢的性格让我们之间没有军阶之分,至于他喜欢男人这件事在我这里也完全没了问题。像他这样的人喜欢谁都不过分。

    士兵们气焰被挫败了,但看向我时依然冷冰冰的不怀好意,罗恩拍了拍我的肩:“别在意,他们都是好人,只是战争总是能把人最坏的一面给逼出来,要是下次有人再骂你小瘸子,你可以狠狠地给他一拳,男人嘛!要学会用拳头来维护自己!”

    “嘿!你们说话注意点儿!”罗恩有些不悦,语气变得严肃:“莱茵可是被维克多少校指名要他照顾的医疗兵,别看他年纪小,人家的水平可一点都不赖!”

    罗恩笑着将胳膊搭在了我的肩上:“好啦!穆勒医疗兵,少校说得对,你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哪一个中枪的士兵不想在倒下时看到冲向自己的医疗兵呢?你就接受他的好意吧!”

    原来战争可以摧毁一切,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

    “以后会有的。”

    我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地低下了头。

    他们围着酒兴奋地叫嚷着,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存在。罗恩转身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我推了过来:“莱茵·穆勒,新来的医疗兵。”

    话语刚落,我心爱的喀秋莎又开始奏响了炮火的

    “我会邀请你参加我和莉莉丝的婚礼。”我笑着说:“当然,你和罗恩的婚礼我也回去参加。”

    我的语气坚定,带上几分不属于我这个年纪的成熟,罗恩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我。

    那时我年纪还太小,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直到多年后我才知道少校说的有多么对。

    维克多少校凝视我的眼睛:“当然,我的小莱茵,你是我的好朋友,没有任何理由能阻挡朋友之间的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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