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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裴:“……”

    但狐九早已经不奢求谢裴的喜欢了。

    若是真叫他那么轻易的自杀成功, 他才会觉得奇怪。

    谢裴自觉有愧于狐九,便格外纵着对方。

    狐九修出四尾前很是乖巧, 天真可爱的像个孩子,平素修炼也是异常积极。m.mankewenxue.com

    谢裴同意和他成亲了。

    狐九起初没反应过来。直到谢裴说到‘结亲’二字,仿佛有一道惊雷劈下,把他整只狐狸都劈傻了。

    狐九却不依不饶:“口说无凭。”

    狐九指腹在心口那个‘裴’字上轻轻划过。

    狐九修出四尾之后便有些不知节制, 缠着谢裴荒唐了一个多月。

    思及此, 谢裴面上挂起了淡淡的笑容。

    所幸时间也快到了,再有个三两年,便是狐九不愿意, 又有什么法子?

    狐九低下头来,亲了亲谢裴的额头。而后话锋一转,指腹轻轻按压谢裴唇角,声音也跟着暗哑起来,道:“阿谢,天快黑了。”

    但也仅此而已。

    但狐九却还是贪心的想要更多。

    不论谢裴是自愿还是被迫,至少他安稳的活着。

    因着这愧疚, 他可以放纵一时, 却不能一直放纵下去,否则迟早有一日会耗尽谢裴对他的愧疚,那便得不偿失了。

    他捏了捏狐狸耳朵,脸上多了些无奈:“哪里是天快黑了?”

    耳边响起一道黏腻的声线, 谢裴抬头,对上狐九居高临下的目光。

    谢裴好像应了一声,又好像没应。

    世界重启之后,谢裴看出狐九心有郁气, 平日里的表现看着虽然都正常极了,但心里怕会一直记着他自杀这件事, 恐怕不会如上一世那样轻易放他离开。

    他揉了揉眼角,略有些无奈:“那你想如何?”

    谢裴别开眼,放低声音:“我不清楚与狐族结亲需要准备些什么,所以只能靠狐仙爷爷。良辰吉日的选定怕是也要麻烦你了,还有……”

    半晌,狐九无声道:“我要的不多,只你的人即可。”

    狐九深知, 谢裴对他的纵容里有愧疚的成分。

    狐九不知道谢裴为何如此,却也不愿深究。

    不过好歹比以往多了些分寸,不至于一整宿都缠着对方,不给他歇息的机会。

    对狐九的要求, 只要不是太过分, 都可以满足。

    若非谢裴忍无可忍出言制止, 怕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去。

    为谢裴寻医问药那两年,谢裴时刻摆出一副迂腐书生样,对违反伦理纲常之事深恶痛绝。

    四尾之后,功力恢复四成的狐九立刻原形毕露, 黏起人来恨不能一整天都挂在谢裴身上。

    隐约中,狐九记得他好像问了谢裴一句:“你同意和我成亲了吗?”

    谢裴明显存有死志,却从不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寻死,甚至还会愿意在最大程度上满足他的意愿。

    “我还可以再正常些,甚至正常一辈子也可以。只要……”

    狐九闻言,脸色冷淡下来。

    那是昨天晚上狐九一边渴求着谢裴,一边逼着他用颤抖无比的手,一笔一划写上去的。

    冥冥中,狐九甚至有种感觉,谢裴是为了他才会留在这里的。

    谢裴却好似看不见,兀自笑道:“狐仙爷爷,你知道吗,再有半个多月就是七夕了,不如趁此机会出去走走吧。”

    直到隔天清早起来,狐九看到谢裴抱着他的尾巴舒服的窝在他怀里睡觉,看到他胸口处代表婚契结成后,那个若隐若现的‘九’字,才终于确定下来。

    谢裴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只有一个,时刻提醒狐九他们之间的辈分之差,莫要将不该有的心思放在他身上。

    狐九不假思索:“和我成亲。”

    他想要一个名分,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和谢裴耳鬓厮磨的名分。

    或许是太过震惊,后来狐九连谢裴说了些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在想什么?看起来很开心的模样。”

    “阿谢。”

    狐九满脑子嗡嗡嗡的,即便是集中全部的精力,也只看得到谢裴一开一合的唇,其余的,狐九便什么也看不到,也听不到了。

    “不过是阴雨天而已,现在连晌午都没到。”

    谢裴:“……”

    不止如此,还和他结了婚契。

    “倘若狐仙爷爷若不介意,直接让他们喊我谢公子即可。只是……”

    这话一出来,狐九以为自己被谢裴拒绝了,挑起嘴角自嘲一笑,正要转移话题,谢裴又开口了。

    对此,谢裴心中虽有些可惜, 却也没有太意外。

    既然无法通过死亡及早离开,谢裴便绝了自杀的心思,安安心心等待剧情结束的那一刻的降临。

    具体的,狐九想不起来了。

    狐九一直很清楚,谢裴对他不如他对谢裴那般爱慕,与他在一起也多是愧疚心作祟。

    谢裴向来识时务,知进退。

    可最终的结果是,狐九不但什么都没有得到,谢裴最后也自杀了,搞得他从前的付出好像一个笑话。

    狐九不要谢裴的心,只要谢裴在他身边安安稳稳的活着就好。

    但狐九的安分也仅限于白天,太阳一下山,狐九又会变成一只满脑子荒唐事的淫狐,缠着谢裴与他共沉沦。

    狐九吻了下谢裴的唇:“可……”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谢裴从始至终都未曾改口的‘狐仙爷爷’一称,似乎也从侧面证明,他心里从未有他。

    狐九不由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处。

    既想要谢裴的人,又想要谢裴的心,还想要给他一副健康的身体。

    狐九分明还在恨着谢裴,恨不得将他牢牢锁在身边,哪里也去不了。

    笑够了,才自言自语道:“你这家伙,惯会哄我。”

    谢裴抬眼看了下窗外,只见电闪雷鸣,狂风呼啸。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和我回狐族成亲。我要办一场声势浩大的婚宴,让所有的小辈都知道,他们多了一个狐仙奶……”

    从前的狐九太过贪心,什么都想要。

    谢裴垂眸:“狐仙爷爷,这可是折煞我了。若是不论男女老幼都要喊我一声祖宗,不知要折我多少年的寿。”

    谢裴凉凉的一眼瞥过来,狐九连忙改口,“狐仙祖宗。不光是我祖宗,还是所有狐族的祖宗。”

    狐九盯着这个‘裴’字看了许久,忽的笑了起来。

    问话时,狐九眼里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他只记得,他似乎是太过兴奋了,最后控制不住自己,吻住了谢裴的唇。

    谢裴在狐九开口之后,忙打断他:“狐仙爷爷,我许久不曾外出了,有些想念俗世的烟火。”

    此时此刻,狐九的脑子好像被烟花炸过一样。太过明亮热烈的同时,也夺走了狐九全部的听力。

    只见一个若隐若现、颤颤巍巍的‘裴’印在他心口位置。

    直面狐九期待的眼,谢裴沉默良久,终是道:“你想我是什么身份,我便是什么身份。”

    现如今,满腔的恨意却生生被心口处一个‘裴’字给稳住了。

    狐九脸色稍缓:“你想和我一起过七夕?”

    哪怕谢裴永远也不会爱上他,又有何妨?对狐九来说,只要能时刻看到谢裴,这样就足够了。

    狐九脸上恢复了些笑容:“那么阿谢,你想以什么身份和我过七夕?”

    谢裴点头。

    现在狐九看开了。

    乌云遮蔽了天空,室内昏暗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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