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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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释意味着想要被理解。你想要被理解，你不肯承认别人对你的指责，你不认为自己的行为与人们描述的一致，你在乎他人的看法，你想要辩解。就像小孩子会说自己打碎餐具不是出于刻意。”
“不，你真的在害怕。”
屋里的其他人都惊愕地望向她。
塔兰深吸一口气。
可是暗红的魔女忽然哑口无言了，她不能理解，怎么能以这么平静的口吻说起这些事情，既不感到愤怒也不感到罪恶……好像说的是一件，再普通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暗红的魔女已经不知何时轻轻战栗起来，脸色苍白，口气甚至有些惊惶，嘴唇开合。
玛丽听到有声音迟疑地响起。
她的脑子说，不要再说了，你不害怕吗？
她的嘴慢慢地张开，疑惑又茫然:
玻璃珠一样的眼睛，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极致的平静，和她的语气一样。
“教廷在魔女焚烧的烈焰中，救世主般降临，将作乱的魔女吊死，得到了人们的信仰，重铸了神的荣光，你们呢，失去了数不清的同伴，依然流离失所，依然东躲西藏，依然像老鼠一样，在下水沟里发抖。甚至，对曾经最信任的人也失去了信心，宁肯眼睁睁看着她死去，也绝不出面营救。”
“我还以为，你是明白前路的黑暗，才杀掉那么多人的。”
“……什么？”
“住口！”仿佛是无法忍耐一般，暗红的攥紧拳头，尖利地叫喊道，“你懂什么，少用这种谴责一样的语气对我说话！魔女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怎么可能会懂？人类不也一样吗？一旦怀疑城市与魔女有勾结就会下达净血令，派出圣殿骑士将所有初生的魔女吊死，难道只有人类能够杀死魔女吗？”
“抱着伟大的理想行动，最后却犯下自己也无法接受的罪行，就这么让你痛苦吗。”
“安静。”
可能是听了太多不可理喻，也不可理解的事情，她的大脑就像做梦一样，轻飘飘的，忍不住地，喃喃自语。
“没有要说的话了吗。那就出去。我要睡了。”
好像她再多说一句话，就会自己溃散。
就好像那把刀本来就长在血肉里，她只是把它找到了一样。
然后抚摸着亲手切割出来的伤口，问，痛吗，为什么呢。
黑发少女眉目安静，她众所周知都保持着同一个动作，甚至连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可是不知不觉之间，可是原本气焰嚣张的入侵者，却忽然软弱到了谁也看得出色厉内荏的地步。
玛丽浑身发软，倚着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厚丝绒地毯上。
“我……”
她端详着魔女的表情，平静地做出结论:“没有。”
然后，似乎是无话可说了，她对伊斯特提起裙摆，行了一个和第一天见面时一样，优雅标准异常的礼，对已经呆在一边的玛丽笑了笑，阿诺德早已不见踪影，她环顾房间，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关门的声音轻轻的响起，一切再度沉浸在寂静里。
“可以选择的答案，并不是很多。”
只剩下变形魔女塔兰，依然站在原地，仔细地打量着伊斯特的表情。
“为什么要创造自己无法接受的罪，为什么要畏惧自己做过的事。”
只有伊斯特看见，当她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漂浮在烛火与月光里，一直大吵大闹的，喋喋不休的魔女，带着一种惊恐的表情，迅速地消失在微薄的月光里。像一块被抹掉的，玻璃板上的奶油。
又像是疑问，又像是陈述的语气。
“不……”
“战争？这不是战争，不会有这么可笑的战争。”她说，好像有点累了似的，停了停，才慢慢吐出最后一句话。
“小姐，或许您认为我说的很可笑，但是，魔女即使有罪，那也是我们有罪，更多的魔女，她们其实只是挣扎着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而已。就像您说的，老鼠，也有咬人的老鼠，和在一直下水沟里瑟瑟发抖，出生就没有见过太阳，不知道世界上原来有没有腐烂的食物的老鼠，对吗。”
伊斯特盯着喘着气的暗红魔女，很久之后，慢慢地说:
“这只是复仇。”
而年轻的女王没有停下。
因为小姐，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快乐。
她张了张嘴，依稀是阿丝忒尔的口型，然而到底没有发出声音。
如果真的有人能够从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里，顺藤摸瓜出八年前……那绝不是正常人，简直就是怪物！
她父母死的很早，从童年时期，就一个人活在世上，但是也有母亲给她读书的记忆，邪恶的魔女蛊惑人心，最后终于被正义的骑士杀死，魔女是那么强大可怕，她们野心勃勃，始终与黑夜与死亡相伴，会随心所欲的挖走小女孩的心脏，一边发出快乐的笑声。
“你闭嘴，我们才没有逃走，那场战争是魔女赢了！“暗红的魔女猛地站起来，几乎失控般大喊。
直到女主人慢慢地转过头，浅紫色的眼睛看向她。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原来是自己的声音。
但是，也不一样。
“付出了这样沉重的代价，你们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为什么要对自己犯下的罪感到如此的害怕。”
黑发的贵族少女说过很多类似于疑问的话，但是没有一个是真的在发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只有这一次，她抬起浅紫色的眼睛，真的在提问，也真的想要知道回答。
黑裙魔女皱着眉，她不理解强调三个人到底是什么意义，然而她一股微微的发寒，从心里涌起
说出第一句话后，她感到喉咙里的干涩微微消退一些，继续说了下去。
“你并不认为自己做过的事真的问心无愧，你认为那是罪，你很害怕。”
可是，她如今终于见到了真正的魔女，却又好像不是那样的，可怕是真的很可怕，但是，和那种哄小孩子的故事书里的魔女，好像又不太一样。
黑发少女带着一种很奇异的眼神望着虚空之处，就仿佛那里存在什么。
临走之前，短发的魔女似乎不肯靠近伊斯特，从窗户翻身离去，而原本在窗边的女人，也早已消失不见。
……好像她忽然发现这里还有别人在似的。
太怪异了。
“怕什么？怕我？不止，还有别的。怕教廷的折磨，不是……你到底在怕什么？”
—
你们得到了什么吗。”
一片沉默里，黑发少女脸上也没有不耐烦的表情，她看上去好像对答案也失去了兴趣，很礼貌地对今夜作出结论。
“很可惜。我并不知道人类祝福别人的咒语，那么请您原谅我的粗俗和不学无术，祝您幸福，小姐。”
始终平静的黑发少女忽然开口，语气里第一次有了波折，很轻的厌烦。
“小姐，我们真的十分的感谢您，在两天之后，皇帝的生日那天，是整个城市戒备最松懈的时刻，我们将潜入罗斯蒙德大教堂的地下，将威斯汀带走，地下街有一条通道距离那里很近。我们离开皇都之后，大抵再也不会再回来了。请您相信，我们绝不会泄露任何与您有关的事情。”
“少胡说八道！”
“你在对我解释。”
烛台的光似乎暗了些，于是少女停下来，出神地望着烛火，浅紫色的眼睛像是笼上一层金色的纱帘。
然后用她身体里长出来的，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存在的这把刀，把她慢慢切成碎片。
平静的，毫无恶意的。
“不要这么大声说话，我会以为你在害怕。”
她偏头看了一会儿，很轻很轻地皱了一下眉。
然后她将视线转过来:“你刚刚想说什么，继续。”
“想要被理解，无法直面自己做过的事，会愤怒，也会以愤怒掩盖自己的恐惧。你有罪恶感。为什么。既然不是人，也不认为自己是人的话。”
“魔女东躲西藏，很少群体行动，而且，并不是所有的魔女都能够战斗，那次是记载里，魔女最后一次，也是规模最大的行动。”
“但是，也只有那一次。似乎这片大陆上，所有能够投入战争的魔女，都集体出现在了同一座城市里，然后，魔女再也不曾主动出现于人前。”
“是什么让离群索居的你们团结一心呢？是什么让匿影藏形的魔女大张旗鼓地出现在城市里，让一整个城市都化作灰烬，然后狼狈逃窜。毫无理由，毫无逻辑，毫无好处，也毫无意义。”
“小姐……是想要做什么呢？”
她最开始很害怕，手背上的伤口让她时刻警醒，她觉得伊斯特小姐是会随意地
“小姐，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奇怪又危险的事情呢。”
她脑子一片空白，本能的，求助似的望向了年轻的女主人，女主人依然静静坐着，望着烛火，一圈薄薄的光晕笼罩住了她，像给她披上了一层圣洁的白纱，织进了黄金的丝，落了泛黄的灰，像是神像，一百年，两百年，安静的，无人问津的。
好像从身体内侧刺出来的刀，那么冰冷，那么锋利，甚至因为没有恶意，于是无法以保护的本能回击，无法躲藏，无法回避，战栗发痛。
她很认真的端详着，看她是否感到愤怒，然而没有，那双眼睛，甚至没有回望她，只是垂着眼睛盯着眼前的烛火，她的睫毛很长，微黄的烛光烟雾般漂浮在她长长的睫毛上。
比起来的话，比魔女更加强势也更加聪明，根本不会有丝毫害怕的，甚至能够让魔女都哑口无言的小姐，其实更像魔女吧。
“……你在怕这件事本事。”
“损失了珍贵的，将近一半数量的同伴，陪葬了整整一个城市，和成千上万的平民的生命，
] “解释意味着想要被理解。你想要被理解，你不肯承认别人对你的指责，你不认为自己的行为与人们描述的一致，你在乎他人的看法，你想要辩解。就像小孩子会说自己打碎餐具不是出于刻意。”
“不，你真的在害怕。”
屋里的其他人都惊愕地望向她。
塔兰深吸一口气。
可是暗红的魔女忽然哑口无言了，她不能理解，怎么能以这么平静的口吻说起这些事情，既不感到愤怒也不感到罪恶……好像说的是一件，再普通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暗红的魔女已经不知何时轻轻战栗起来，脸色苍白，口气甚至有些惊惶，嘴唇开合。
玛丽听到有声音迟疑地响起。
她的脑子说，不要再说了，你不害怕吗？
她的嘴慢慢地张开，疑惑又茫然:
玻璃珠一样的眼睛，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极致的平静，和她的语气一样。
“教廷在魔女焚烧的烈焰中，救世主般降临，将作乱的魔女吊死，得到了人们的信仰，重铸了神的荣光，你们呢，失去了数不清的同伴，依然流离失所，依然东躲西藏，依然像老鼠一样，在下水沟里发抖。甚至，对曾经最信任的人也失去了信心，宁肯眼睁睁看着她死去，也绝不出面营救。”
“我还以为，你是明白前路的黑暗，才杀掉那么多人的。”
“……什么？”
“住口！”仿佛是无法忍耐一般，暗红的攥紧拳头，尖利地叫喊道，“你懂什么，少用这种谴责一样的语气对我说话！魔女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怎么可能会懂？人类不也一样吗？一旦怀疑城市与魔女有勾结就会下达净血令，派出圣殿骑士将所有初生的魔女吊死，难道只有人类能够杀死魔女吗？”
“抱着伟大的理想行动，最后却犯下自己也无法接受的罪行，就这么让你痛苦吗。”
“安静。”
可能是听了太多不可理喻，也不可理解的事情，她的大脑就像做梦一样，轻飘飘的，忍不住地，喃喃自语。
“没有要说的话了吗。那就出去。我要睡了。”
好像她再多说一句话，就会自己溃散。
就好像那把刀本来就长在血肉里，她只是把它找到了一样。
然后抚摸着亲手切割出来的伤口，问，痛吗，为什么呢。
黑发少女眉目安静，她众所周知都保持着同一个动作，甚至连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可是不知不觉之间，可是原本气焰嚣张的入侵者，却忽然软弱到了谁也看得出色厉内荏的地步。
玛丽浑身发软，倚着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厚丝绒地毯上。
“我……”
她端详着魔女的表情，平静地做出结论:“没有。”
然后，似乎是无话可说了，她对伊斯特提起裙摆，行了一个和第一天见面时一样，优雅标准异常的礼，对已经呆在一边的玛丽笑了笑，阿诺德早已不见踪影，她环顾房间，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关门的声音轻轻的响起，一切再度沉浸在寂静里。
“可以选择的答案，并不是很多。”
只剩下变形魔女塔兰，依然站在原地，仔细地打量着伊斯特的表情。
“为什么要创造自己无法接受的罪，为什么要畏惧自己做过的事。”
只有伊斯特看见，当她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漂浮在烛火与月光里，一直大吵大闹的，喋喋不休的魔女，带着一种惊恐的表情，迅速地消失在微薄的月光里。像一块被抹掉的，玻璃板上的奶油。
又像是疑问，又像是陈述的语气。
“不……”
“战争？这不是战争，不会有这么可笑的战争。”她说，好像有点累了似的，停了停，才慢慢吐出最后一句话。
“小姐，或许您认为我说的很可笑，但是，魔女即使有罪，那也是我们有罪，更多的魔女，她们其实只是挣扎着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而已。就像您说的，老鼠，也有咬人的老鼠，和在一直下水沟里瑟瑟发抖，出生就没有见过太阳，不知道世界上原来有没有腐烂的食物的老鼠，对吗。”
伊斯特盯着喘着气的暗红魔女，很久之后，慢慢地说:
“这只是复仇。”
而年轻的女王没有停下。
因为小姐，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快乐。
她张了张嘴，依稀是阿丝忒尔的口型，然而到底没有发出声音。
如果真的有人能够从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里，顺藤摸瓜出八年前……那绝不是正常人，简直就是怪物！
她父母死的很早，从童年时期，就一个人活在世上，但是也有母亲给她读书的记忆，邪恶的魔女蛊惑人心，最后终于被正义的骑士杀死，魔女是那么强大可怕，她们野心勃勃，始终与黑夜与死亡相伴，会随心所欲的挖走小女孩的心脏，一边发出快乐的笑声。
“你闭嘴，我们才没有逃走，那场战争是魔女赢了！“暗红的魔女猛地站起来，几乎失控般大喊。
直到女主人慢慢地转过头，浅紫色的眼睛看向她。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原来是自己的声音。
但是，也不一样。
“付出了这样沉重的代价，你们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为什么要对自己犯下的罪感到如此的害怕。”
黑发的贵族少女说过很多类似于疑问的话，但是没有一个是真的在发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只有这一次，她抬起浅紫色的眼睛，真的在提问，也真的想要知道回答。
黑裙魔女皱着眉，她不理解强调三个人到底是什么意义，然而她一股微微的发寒，从心里涌起
说出第一句话后，她感到喉咙里的干涩微微消退一些，继续说了下去。
“你并不认为自己做过的事真的问心无愧，你认为那是罪，你很害怕。”
可是，她如今终于见到了真正的魔女，却又好像不是那样的，可怕是真的很可怕，但是，和那种哄小孩子的故事书里的魔女，好像又不太一样。
黑发少女带着一种很奇异的眼神望着虚空之处，就仿佛那里存在什么。
临走之前，短发的魔女似乎不肯靠近伊斯特，从窗户翻身离去，而原本在窗边的女人，也早已消失不见。
……好像她忽然发现这里还有别人在似的。
太怪异了。
“怕什么？怕我？不止，还有别的。怕教廷的折磨，不是……你到底在怕什么？”
—
你们得到了什么吗。”
一片沉默里，黑发少女脸上也没有不耐烦的表情，她看上去好像对答案也失去了兴趣，很礼貌地对今夜作出结论。
“很可惜。我并不知道人类祝福别人的咒语，那么请您原谅我的粗俗和不学无术，祝您幸福，小姐。”
始终平静的黑发少女忽然开口，语气里第一次有了波折，很轻的厌烦。
“小姐，我们真的十分的感谢您，在两天之后，皇帝的生日那天，是整个城市戒备最松懈的时刻，我们将潜入罗斯蒙德大教堂的地下，将威斯汀带走，地下街有一条通道距离那里很近。我们离开皇都之后，大抵再也不会再回来了。请您相信，我们绝不会泄露任何与您有关的事情。”
“少胡说八道！”
“你在对我解释。”
烛台的光似乎暗了些，于是少女停下来，出神地望着烛火，浅紫色的眼睛像是笼上一层金色的纱帘。
然后用她身体里长出来的，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存在的这把刀，把她慢慢切成碎片。
平静的，毫无恶意的。
“不要这么大声说话，我会以为你在害怕。”
她偏头看了一会儿，很轻很轻地皱了一下眉。
然后她将视线转过来:“你刚刚想说什么，继续。”
“想要被理解，无法直面自己做过的事，会愤怒，也会以愤怒掩盖自己的恐惧。你有罪恶感。为什么。既然不是人，也不认为自己是人的话。”
“魔女东躲西藏，很少群体行动，而且，并不是所有的魔女都能够战斗，那次是记载里，魔女最后一次，也是规模最大的行动。”
“但是，也只有那一次。似乎这片大陆上，所有能够投入战争的魔女，都集体出现在了同一座城市里，然后，魔女再也不曾主动出现于人前。”
“是什么让离群索居的你们团结一心呢？是什么让匿影藏形的魔女大张旗鼓地出现在城市里，让一整个城市都化作灰烬，然后狼狈逃窜。毫无理由，毫无逻辑，毫无好处，也毫无意义。”
“小姐……是想要做什么呢？”
她最开始很害怕，手背上的伤口让她时刻警醒，她觉得伊斯特小姐是会随意地
“小姐，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奇怪又危险的事情呢。”
她脑子一片空白，本能的，求助似的望向了年轻的女主人，女主人依然静静坐着，望着烛火，一圈薄薄的光晕笼罩住了她，像给她披上了一层圣洁的白纱，织进了黄金的丝，落了泛黄的灰，像是神像，一百年，两百年，安静的，无人问津的。
好像从身体内侧刺出来的刀，那么冰冷，那么锋利，甚至因为没有恶意，于是无法以保护的本能回击，无法躲藏，无法回避，战栗发痛。
她很认真的端详着，看她是否感到愤怒，然而没有，那双眼睛，甚至没有回望她，只是垂着眼睛盯着眼前的烛火，她的睫毛很长，微黄的烛光烟雾般漂浮在她长长的睫毛上。
比起来的话，比魔女更加强势也更加聪明，根本不会有丝毫害怕的，甚至能够让魔女都哑口无言的小姐，其实更像魔女吧。
“……你在怕这件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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