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太子妃之死

[    【作者寒栖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公主，多有冒犯请你见谅，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救救李誉，就是李朝太子，你未来的夫君。」

    他看向我，「太子死了，你们夫妻二人就能团聚，我也算是成了一段姻缘，太子妃，你应当谢我。」

    「对！死人！」我突然想到，既然那刺客也死了，那我直接去问他就好了。

    皇

    公主仍是犹豫，我知道自己是在强人所难，可我现在没别的办法了，我向她跪了下来，「公主，他毕竟也是你未来的丈夫。」

    她见到我时吓了一跳，连手上的马头琴都摔在了地上，后退了几步贴着墙，结结巴巴地问我:「你是……你是……」

    「你！」我气得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李誉要是死了，我绝不饶你！」

    徐良娣跌跌撞撞走了进来，泪眼婆娑地对皇后哭道:「姑母，刺客的事侄儿实在不知情啊！侄儿不过……不过是觉得太子身边能用的人太少，想为太子分忧而已啊。」

    公主抬了手，让宫女们先退下，她看了我半晌，才终于开口:「你真是前太子妃？自杀的那个……」

    我突然有点感叹，幸亏我死了，若我还活着，这样的美人进宫做了良娣，那真是暴殄天物。

    刺客抬眼见到了我，险些吓破了胆，结结巴巴说:「太，太子妃……原来东宫真的有鬼！」

    黑无常将伞收好，从身后拿出了一串糖葫芦递给我，「这是燕王祭给你的，吃完了就跟我说一起回冥界吧。」

    「可李誉要是死了，我如何能安稳投胎？」我吸了吸鼻子，抓住了白无常的手，「你在地府当差这么久，你应该有法子的，是不是？」

    皇上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东宫，皇后让太医都下去研究疗法，转头看了眼还在帘外跪着的徐娉婷，恨铁不成钢地说:「还跪着干吗？还不快进来照顾太子。」

    李誉从小到大运气就好，这次也一定会没事。

    「乌鸦嘴！你才凶多吉少！」我狠狠剜了他一眼。

    虽然我和徐良娣一直对付不来，但我觉得这事或许她是真的不知情，她这个人虽然喜欢斗喜欢争，但总不至于拿自己夫君的性命做赌注。

    后也安慰正在气头上的皇上:「誉儿身体向来康健，这次必然也能挺过去，娉婷在外殿已经跪了半夜了，想来应该知错了，如今太子身边无人照料，不如让娉婷……」

    「你为什么要杀李誉？」我冲上去质问他，「是谁指使你的？」

    白无常当头给我浇了一盆冷水，「眼下太子病危，你觉得阿布作为贴身侍卫他睡得着觉吗？」

    十六

    我上前一步，「别那么多废话，快告诉我，你用的是什么毒药？」

    刺客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珠帘后躺在床上的李誉，突然大笑起来，「就算我死了，能拉上太子垫背，也不枉大将军照顾我一场！再说——」

    刺客不服，指着我说:「她也是鬼，你们怎么不抓她！」

    她这样坐着仿佛是一张静止的美人图，一颦一笑皆是动人，也难怪李誉会见异思迁。

    黑无常抬起了伞，刺客的魂魄哆哆嗦嗦地出现在了伞下。

    十七

    没想到北狄公主竟直接被我吓晕了过去。

    东宫里的太医们忙活到半夜，才将李誉的血止上。

    白无常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将手忙脚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的我拉了过去，摇了摇头说:「你夫君看样子凶多吉少，看来你注定是投不了胎了。」

    刺客高昂着头，讥讽我道:「你以为你还是东宫太子妃吗？不过同我一样是只鬼而已，我难道会怕你？」

    黑无常刚抬起伞，刺客便吓得向殿外跑去，却还是被白无常一把抓住扔到了伞下

    良

    「生死有命，逆天改命都没有好果子吃，你要是还想安安稳稳投胎，就别插手这件事了。」

    「我虽然自小能看见一些东西，可他们从来都不敢和我说话，你是第一个。」

    「行了！人还没死哭什么哭！」皇后喝了她一声，「你先照顾好太子，刺客的事本宫会调查清楚。」

    他将糖葫芦塞进我手中，然后带着刺客离开了太子寝殿。

    宫女们纷纷看向我的方向，其中一个宫女吩咐其他人拿出跳神帽戴着，几个人将公主团团围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

    我没考虑到这一层，想了想说:「那你先去找太子的侍卫阿布，你实话实说，就说是我说的。」

    百日散？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不过既然是北狄的毒药，我想得赶快告诉阿布，他算是半个北狄人，兴许有办法。

    白无常猛地拍了下脑子，「你不说我都给忘了，收魂的正事还没做呢！」

    「现在整个宫里只有你能看见我，我想求你把这个消息告诉太医院，好让他们对症下药救活李誉。」

    「东宫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太子李誉遇刺受了重伤，我问过那刺客了，刀尖被涂了百日散。

    「我是怎样的下场，与谁都没有关系，但你怎样的下场你自己选。」我走到他跟前，用咄咄逼人的眼神压着他，「救人还是杀人？是永坠地狱还是要投胎转世？你自己想清楚。」

    现在管不了什么燕王不燕王投胎不投胎的了，我转身将糖葫芦塞给了白无常，跟着黑无常的后脚出了寝殿。

    「你就惦记着你侄女！」皇上横了她一眼，「刺客是她送进来的，这件事她难辞其咎！要是誉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朕要你们徐家都陪葬！」

    李誉瘫坐在太子椅前，大片大片的鲜血从他的胸口流出，我想去扶起他，可手怎么也碰不到他，只能急得直哭。

    那北狄公主此刻正在殿外的长廊上弹奏着故乡的乐器，乐声呜咽，在京城的月色下细细流淌。

    屋内的烛火摇摇晃晃，和着潇潇的秋风声。

    太医们吓得一个个都跪了下来，惶恐地说:「刺客的剑虽未伤及心肺，但刀尖有毒，卑职……卑职一时之间也不敢断定是何毒物，无法对症下药，只能保险治疗，但皇上放心，卑职必会拼尽全力护住太子性命！」

    「你去找北狄送来和亲的公主，她有。」站在一旁的黑无常突然开口，「先前不小心撞见过她一次，她能看见我，还有——」

    刺客面露惊色，愣在原地。

    刺客这才反应过来，茫然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地问我:「我死了……我死了？」

    「你别害怕，我不是人，我是……我是东宫已故的太子妃。」

    「你们这是徇私枉法！」刺客大喊，「我，我要去告发你们！」

    我着急往外走，白无常一把拉住了我，「就算你知道了是什么毒药，你一个鬼，又如何告诉别人？」

    「等一下！」我叫住了正准备收伞的黑无常，问那刺客，「你刚刚说你是为大将军做事，可你却穿着北狄才能制出的鹿皮短靴，你左手虎口和掌心都有茧，是常年骑马缚缰绳所致，你不是中原人，但又能准确认出我是已故太子妃。所以，我猜你并不是为大将军做事，你的主人，应当是当年宣和之变中被斩杀的堇王李享。」

    我问白无常:「你之前说宫里的鬼魂都是你和小黑接走的，那今天那个刺客的鬼魂，你们是不是也见到了？」

    「别吵别吵了。」白无常拉开了我们，「小黑，你先带他走，带他去地府瞧瞧什么才是应该怕的。」

    「对，」我说，「不过现在你也是鬼了。」

    「你别过来——就站在哪儿说。」她仍是很怕我，只让我在三尺外站着。「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太子是中了百日散，就算我去告诉太医院了，又如何能让太医院的人信我？」

    「我……」我一时语塞僵在原地，低头思忖许久终于想出来个法子:「那我，那我像之前那样托梦给阿布，他最听话了，一定会明白的。」

    十八

    白无常挑了挑眉，「你在教我做事？」

    没时间再想许多，我深吸了口气走到了她跟前，朝她恭敬地行了礼。

！」阿布大喊道。

    「那到底要怎么办！」我头一

    「不用了，魂魄我带来了。」黑无常撑了把红伞穿门而入，我认得那伞，是他收魂的法器，之前我就是这么被他接走的。

    白无常递了块手帕给我，说:「你一个死人想那么多干吗，赶紧擦擦脸吧，满脸血痕，不知道的以为你是脸着地摔死的。」

    宫女们七手八脚地将她抬了进去，她们都是公主从北狄带过来的女侍，说着我不懂的语言，其中一个似乎懂点医术，从药箱里给公主拿出了几粒药丸吃下，又喂了些水，公主这才渐渐醒了过来。

    「我……」

    次感觉到身为一只鬼的力不从心，「小白，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李誉死掉。」

    十五

    太子妃未进东宫前，住的是明华殿，好在我在宫中待了三年，找到北狄公主的住处并不困难。

    我知道，我猜对了。

    「当年堇王曾说乐家小女儿聪慧过人，若他为君必会让你母仪天下，如今见了确实不假。」刺客叹道，「如果太子是堇王，你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良久，刺客终于松了口，告诉我说:「我用的是北狄的百日散，中毒者昏迷百日，全身溃烂而死，你要想救他就在这几日，过了时辰神仙也难救。」

    她虚弱地靠在宫女肩上，抬手虚虚指着我，「你……你想干什么？」

    「你们那儿的驱鬼对我没用的。」我走到公主榻前蹲下，「你别害怕，我并不是想伤害你，我只是想求你去救救李誉。

    血虽然止住了，太医却都不敢保证人什么时候能醒，只说一些「太子吉人自有天相」之类的空话，气得皇上当即要拉他们出去斩首。

    「抱歉，我只是看太……」

    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