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关于我从替身干到皇后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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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辞从我床边小桌上，端起我吃了一半的桂花糕，「那这是钰婕妤吃的？」

    拿蜜饯来，苦死了。」

    我的声音和故事是不是有催人入睡的功能？潇潇这个样子，皇上这个样子，两个人听不得一刻钟就睡着了。

    小太监过来倒了杯水，露出一张白净的面庞，「你这怎么弄的，三四天了都没见好。」

    入冬的时候，皇上终于又到了我这里来，那日正是纷纷扬扬的大雪落下，我躲在屋子里同潇潇烤着火盆，往里头扔栗子烤着吃。

    等我晚上再次醒来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坐在我桌边，我喊声:「来人。」

    字体标在下方:竹于平昌十年七月。

    哼，白浪费我当初给你送的那些吃的，小孩大了，翅膀硬了，不服老父亲管教咯。

    不过以前天天来串门的美人们都不太愿意来我这了，连带着精致糕点也没有了，我就只能吃吃桂花糕解馋。

    因着他每日过来，那些姐姐妹妹也每日过来看我，哦不，看皇上。

    「啊？」我尴尬笑笑。

    我打开盒子，吓得差点尖叫出声。里面是一只玉蝉，雕工华丽精美，玉质温润，流光转换。

    我连忙摆手，「不不不，能与陛下同游，实乃是臣妾福分。」

    皇上眉眼如画，穿白衣甚是好看，如今着青衣也是好看得紧。

    我受宠若惊，不知道何德何能让贤妃娘娘如此关心我，这么温柔好看的姐姐，爱了爱了。

    她拍拍我的手，温声道:「入秋之后，凉了许多，以后多注意些。」

    我讪讪笑着，「这只玉蝉真是极好的。」

    那日之后，皇上没再来过，只不过赏赐了些珠宝之类的，我很开心。毕竟钱财是个好东西呀！

    皇上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不喜欢？」

    皇上摸摸我的头，把手里的木盒递过来，笑道:「说起来白白也是因为朕才感染了风寒，送个礼物给我家白白，别生朕的气。」

    我拍拍他肩膀，附耳过去，「辞啊，说话的时候别老往人心口扎啊！」

    傻姑娘睁大眼睛，怕泪珠滚下，「我知道的，你也是。不对，我和陈辞，啊不四皇子，哪个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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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刚醒来还不太清醒，又多喝了几杯，眼下便昏昏沉沉地坐在那里。

    「臣妾小时候随母亲与姨娘去山上踏青，姐姐们坐在一起吟诗赏景，臣妾对于这些不算精通，便和母亲姨娘一起听寺庙里的师父诵经祈福。但是年幼贪玩，就到了后山……」

    夜间大雪，窗外天寒地冻，屋里温暖如春。新酒、美景正是相和之时，只缺一知己尔。

    我喜欢这些，只是想看看天下的大好河山以及人文风情，但是往往是泛读而过，这人倒是我的楷模。

    我就做个安静的背景板，烤栗子，烤栗子，烤栗子，一直到栗子烤完了，我才作罢。

    我随手叫来丫头，给皇上披上薄毯，冬日严寒，还是小心点好。

    「嘿，你还专门来扎心？」我挥挥拳头。

，快走快走！」

    潇潇还是笑着，「没事，咱俩什么关系，你承宠了我替你开心。」说完，傻姑娘还故意笑笑。

    原本带着彻骨寒意的皇上突然柔和下来，接过栗子剥皮，我就继续坐在火炉旁边烤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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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日，终于好了个七七八八。我下床练了一会儿功夫，感觉神清气爽。

    翻到最后，一行秀气的

    「谢贤妃娘娘。」

    皇上每日午后过来看看我，怕过了病气，稍坐一会儿公公便催着他回去了，临走之前他还要给我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

    等皇上清醒过来，我正招呼着小丫头们准备晚饭，原本停了的雪下得愈发大了，昏暗光景里，只看得见雪与月光两相白。

    「行了，这看也看过了，本宫就先回去了，你安心养病。」

    「喜欢就好，朕先回去了。」皇上依旧不开心，拂袖离去。

    阿辞眉目间满是担忧，「按时吃药了吗？」

    午后，我翻看着贤妃娘娘送的书籍，这本书像是从一位对山河经注很有经验的人那里拿过来的，字里行间颇有见地思考。

    「呸，净说好听的，蜜饯我自己吃了。」潇潇端起蜜饯离开，留我一人对镜空叹:「妈耶，太苦了吧！」

    后来偶尔碰见陈辞，他还问我是不是失宠了。

    「不是，潇潇，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先给我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话不假，自那日算起，这都是第四天了，我还有点昏昏沉沉的感觉，整日躺在床上听潇潇的絮絮叨叨。

    潇潇为我操了不少心，眼下正心心念着要给我做吃的补补身体。嘿，拿我练手，然后做给皇上吃？这没良心的。

    我捂住她的嘴，「小祖宗，你带他过来干什么，传出去我们都别要脑袋了。」

    阿辞递过一个盒子，怎么今日都来送盒子啊，我莫名其妙又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些点心。

    「喜欢喜欢，怎么不喜欢。」啊，帝王心真的不可揣测，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

    皇上却不再说话，静静地盯着火焰。

    皇上带着一身寒气掀开门帘的时候，我正替潇潇扒栗子，喂给小姑奶奶。

    「是。」

    毕竟药汤太苦了。

    我吓得一激灵，「阿辞，你怎么又过来了，我不是不让你来吗？」

    我抿了抿嘴，「潇潇，我……」

    陈辞眉目舒展开来，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欣喜，「桂花糕少吃点吧。」

    说罢，她还让丫头拿过盒子来，抚着盒子上的雕饰，笑着说:「听闻悦婕妤素来喜爱读山川游记，我这恰巧有些本子，放在我那也是无用，不如送给珍爱它的人。」

    见皇上来了，我们起身行礼，潇潇借故退下，我替皇上拍打着斗篷上的积雪。

    「不准有下次了。」我瞪眼。

    「还不是说起你不吃药，他当时眼圈就红了，我这不是看不得人家苦嘛，就带他来看看你。你放心，这一路上他就打扮得和小太监似的。」

    「行了吧你，你昨晚偷偷和皇上出去，我都没来得及问你呢。」

    我摸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快回去吧，我没事，过两日就好了。」

    皇上用手支了头，侧过来看我，「讲个你的故事给朕听吧。」

    我也乐得自在，每日读读书，锻炼身体，甚至高兴了还会替潇潇做个小玩意哄她玩。

    我阿娘说过，说话吞吞吐吐的人就很让人讨厌，我觉得也是。

    看着阿辞出门，我松了一口气，皇子擅自与嫔妃相交，流传出去可是大罪，潇潇莽撞了。

    「诶？这不一样，阿辞和我弟弟一样，你可是我的小心肝！」

    「是。」讲啥呢？！

    「回皇上，这陶杯是从钰婕妤那里拿过来的，正好配着梨花白。」我烧着小火炉温酒，给皇上斟满。

    潇潇知道我断不会因为这些东西吃味，于是稳定而神奇的局面出现:皇上的赏赐源源不断地送往西院，东院寂静冷清，连小丫鬟都乐意往西院跑。

    皇上似乎回过神来，瞅着我笑，「少吃一些吧，栗子吃多了容易积食。」

    让丫鬟挂好斗篷，我也没话说，憋了半天，我掏出栗子来，「陛下吃吗？」

    潇潇很快回来，指着鼻子问我:「四皇子来你就乖乖吃药了？」

    我年幼时被姐姐欺负，她曾将一只夏蝉放在我脸上，细细密密的触感让我慌乱不已，连着做了几晚的噩梦。

    陈辞躲过去，「我怎么瞅着你还胖了些。」

    我竖起耳朵，准备听皇室秘闻。

    我连忙起身跪下，「恭送皇上。」冷汗出了一身，回头看时，玉蝉还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这点心甚得我意，这几日潇潇拘着我。都没有大饱口福。」

    他们不知道的是，西院正得宠的潇潇，有时候读了话本子害怕，还要跑到我这来与我同睡。

    「打开看看。」

    陈辞送完了糕点就匆匆离开了，走之前还叮嘱我按时吃药，小阿辞啊，不瞒你说，我就吃过你盯着的那一顿。

    我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是些前朝徐行之的孤本，徐行之自二十岁起，便立志游遍大好河山，每到一处，便记下当地山川河流的描述以及人文特点。所著二十三本。只不过随着战乱波动，现在流传于世的只有十本，如今贤妃娘娘送我的便是我未曾碰见的三本。

    午后，皇上又来了，我无话可说，就笑着掩饰尴尬。

    过了一日，贤妃娘娘也过来了，坐在我床边淡淡地看着我，颇有些岁月静好的味道，只不过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着我，又不是在看着我。

    就这么冷落了我一个月，皇上都没对我说过一星半点的话。

    我感动地接过来，嘤，这么多年，送过我礼物的只有阿娘和潇潇，贤妃娘娘真是好人，还特意打听了我的喜好。

    等蜜饯入嘴，我才抓着潇潇的手，「潇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在这宫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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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陶杯烧得好。」皇上白皙的手指间转着一只陶杯，淡淡出声。

    皇上自那日赏赐过后，就没再来过我这里，倒是去了潇潇那里几次，后宫都传着说潇潇踩着我上位获得了皇上宠爱。

    他可能意识不到:是因为他，我才不能吃香的喝辣的。

    这份大礼，让人欣喜。

    皇上把剥好的栗子递给我，像是被热气围绕，声音软得不像话，「朕以前也碰见过一个爱吃栗子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