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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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喜急了，和小二争辩道:「你怎么说话呢，又不是少给你银子，管得那么宽呢你。」

    那鱼突然离开了水，在网兜里挣扎不已。

    江庭目光转向窗外，心思也随着飞回到初遇她的那一天。

    他们俩动静大到周围的人都转过头来看我们，我看着江庭也转过头来，赶紧低下了头，扯着二喜就要走。

    江庭觉得他现在的行为很幼稚，他居然真的跟着那小女娃来烤鱼了。

    「你别管那么多，照做就是。」

    走近了才发现是个着粉衣的女娃娃。

    我压低声音道:「都不要，给我来一壶茶。」

    「等一下，这位兄台，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这天太子又偷跑出来玩，江庭走慢了两步，就看不见太子的影子了。

    我顿时支棱起来了。

    江庭点了点头，接着又咬了一口。

    我低着头走进去，坐在他们不远处，听着他们的动静。

    「二喜，你去把八宝叫来。」

    那时江庭方才十岁，便当上了太子的伴读，跟着太子一起在国子监读书。

    ……就是想把鱼捞起来看看，一会就放回去。」

    八宝摇了摇头，「江公子坐姿行走皆无错可挑。」

    江庭这边又坐回了桌旁，徐子卿给他倒了杯酒，挑眉道:「那丫头怎么突然到酒肆来了，怕不是来找你的？」

    可是那天他明明靠我靠得那么近，近到我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这女娃娃真有意思，看她还能编出什么瞎话来。

    既然他没有错可挑，那我便让他犯错！

    她从怀里掏出个小网兜，慢慢地伸进水里，把一条通体金黄的鱼捞了起来。

    断袖好啊，这样我就不用嫁给他了。

    江庭靠在门边，看着我狼狈逃窜的背影，轻笑出声。

    我从被子里钻出来，看着刚进门气喘吁吁的二喜道:「二喜，你让八宝给我盯紧了江庭，一旦他和哪个男子有亲密举动，你就快来向我汇报。」

    讨小姑娘喜欢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他江庭要做就做了不得的大事。

    女娃娃急忙把网兜攥紧，低声道:「小鱼你别乱动，别被别人发现了，你放心，很快你就没有痛苦了。」

    我耳尖红得滴血，甩开江庭就往外跑。

    我提前定了个包间，正好可以看见上来吃饭的人。

    那小二也是个犟的，和二喜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来。

    两个人吃完了鱼，收拾好了现场，又来到了御花园的池塘边。

    小二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还以为是个富家公子，来酒肆不喝酒只喝茶，您还不如去隔壁茶馆呢。」

    江庭:「……」

    「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了？」江庭试探着问，毕竟这鱼也算是御前之物，就那么几条肯定会看出来少了的。

    「好了，我该回去了，这么久不回去，姑母会担心我的。」女娃娃摆摆手，一颠一颠地往外跑。

    我心累地摆了摆手，让八宝回去继续盯着。

    小二走过来，笑着道:「爷，咱们这有上好的竹叶青，还有刚出的桃花酿，您看是要哪个？」

    他看着埋头苦吃的女娃娃，问出了心底的疑问，「你到底是谁啊？能随意进出御花园，还不怕别人发现。」

    我低着头就想跑，江庭一把扯住我，凑到我耳边道:「那兄台身上这铃兰香可否推荐给我，我闻着这味十分好闻。」

    二喜追在后面，喘了口气道:「小……公子，你等等我呀。」

    「胡……胡说，」女娃娃紧张地眼珠子乱瞟，「我就是

    「没有了，绝版了。」

    江庭咳嗽一声，板着脸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见你抓了御花园的鱼。」

    江庭忘了动作，只感觉嘴上有一片软绵绵的触感，还夹杂着淡淡的鱼腥气。

    八宝为难道:「小姐，江公子不曾有失礼的行为啊，莫说男子，便是女子也没有。」

    这个江庭，居然这么油嘴滑舌！见着个男人都这么殷勤，怕不是个断袖！

    现在不是争强斗胜的时候啊喂！

    我逃回房间，把头埋进被子里，心还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我在家等了好几天，也没等来八宝的消息，愁得我头发都掉了好几根。

    「你这跟了江庭好几天了，没发现他和男子有什么亲密举动吗？」

    呢喃的话语消散在风里，带着少年的心事一同流逝，散在时间的长河里。

    「成交。」

    「我叫苏觅彤。」女娃娃的声音顺着风传到江庭的耳朵里。

    想到这，一股热意涌上了脸。我赶紧喝了口凉茶压下去。

    我心里乐开了花，这次真没白去，可算让我逮到把柄了。

    天干物燥，想个男人居然也能上火。

    「不会，」江庭抿了口酒，悠悠道，「应该是听了什么风声来抓我把柄的。」

    这女娃娃正看着池塘里的鱼念念有词:「小鱼啊，小鱼，你不要怪我，要怪只怪你看起来太好吃了。」

    太子幼时顽劣，不喜读书，经常偷跑出去玩。

    那蓝衣男子走到江庭身边，打趣道:「这便是你那想了许久的未婚妻了？」

    我粗着嗓子答:「不认得，不认得，大人想必认错人了。」

    「为何这么说？这婚事不是你俩都同意的吗？」

    「欸，你叫什么啊？」江庭冲着她的背影喊。

    江庭以为是太子，打算给他来个出其不意，吓他一吓。

    好家伙，还质问起他来了。

    江庭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虽然没有放佐料，但是还保留着鱼的鲜味。

    该死，这个江庭怎么眼神这么好。

    女娃娃一惊，手中的网兜差点掉到地上，转过身来看着江庭，还不忘把网兜藏在后面。

    不应该啊，难不成是我搞错了？

    江庭应了一声，看着我的背影笑弯了眉眼，「很快就不是未婚妻了。」

    二喜叉着腰像个护崽子的老母鸡，把我扯着她袖子的手扒拉下来，给我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怎么样，好吃吧？」女娃娃吃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这可是原生态无污染的鱼，就算不放佐料也很好吃的。」

    我急忙扯住二喜的袖子，咱们得低调，低调，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嗯。」

    「怎么不能，我都烤了好几条了。」女娃娃把鱼递到江庭手里，自己拿了一半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我……我叫江庭啊。」

    进宫陪太后陪到去池塘边抓鱼吗。

    欸，断袖？！

    江庭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是真这样就好了，她十分不满这婚事，只是我一厢情愿。」

    江庭看着那烤得黑乎乎的鱼，一脸嫌弃，「这真的能吃吗？」

    八宝急匆匆地走进来，行礼道:「小姐，你找我？」

    八宝那边是行不通了，我琢磨了半宿，终于想出个好法子。

    「我爹是当朝丞相，太后是我的表姑母，我进宫就是陪她解闷的。」女娃娃又咬了一口鱼，含糊不清道。

肆。

    我不死心，追问道:「勾肩搭背也行啊。」

    「你别说出去，我把鱼分你一点怎么样？」女娃娃的眼睛黑得像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奇异的光。

    谁知这女娃娃竟一个箭步上来，肉肉的手掌捂上了江庭的嘴。

    刚到门口，就看见江庭正在和一个蓝衣男子聊得正酣。

    「我不需要。」江庭老神在在道。

    我:「……」

    这一看就没少干这事，家伙什带的还挺齐全。

    正想转身走，就听见池塘边有人在窃窃私语。

    这句话江庭没敢说出来，毕竟吃人家的嘴短，他怕女娃娃跳起来打他。

    二喜听得一头雾水，「小姐，怎么是男子不是女子？」

    「不会的，」女娃娃一边撅着屁股生火，一边答道，「我都算好了，一个月吃一条，这小鱼很能生的，不会被人发现的。」

    「你……你是谁，怎么擅闯御花园。」

    「好了好了，你快尝尝。」女娃娃拿着鱼递到江庭嘴边，一脸期冀地看着他。

    「那我怎么听着你还想吃了它？」江庭继续板着脸，心里却是笑个不停。

    他去了太子最常去的御花园，却没看见太子的影子。

    鱼能不能生江庭不知道，他只知道那池塘被她逮得快见底了。

    「嘘，你小点声呀。」女娃娃瞪着眼睛看着江庭。

    我和二喜乔装打扮了一番，去了江庭常去的满香楼堵他。

    徐子卿笑得前仰后合，「江庭啊江庭，你何时还有这般挫败的时候？」

    「苏觅彤。」江庭轻轻念着这三个字，刚想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就发现已经看不到她的背影了。

    江庭总是板着脸教育他，太子一见他板着脸便有些害怕，「江庭，你这板着脸的样子可真像江太师，什么时候你也有点别的表情嘛，这样才招小姑娘喜欢。」

    虽然江庭看不惯太子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德性，但是也是不屑于去打小报告的，毕竟太子对他还算是不错。

    江庭看着看着失了神，过了半天才觉察过来，退后两步道:「那……你得分我一半。」

    女娃娃显然对御花园的构造了如指掌，带着江庭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熟练地从怀里掏出了火石。

    江庭实在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