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黄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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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也好！”王隐用手托了托眼镜框，说，“那你们也别和我客气，叫我“老王”。”

    糖厂有一个孤独的大门，门口有士兵，和他们那晚来时一样，从大门进去，要走几百米才到主车间，主车间很是高大，约六层楼高，在主车间的顶上有一支巨大的烟囱树立着，约有三倍于主车间那般高，一直不停地往外吐着白烟。车间后面是一排排的设备房，再往后是一片树林，有一条河从厂区后面蜿蜒而来，林雨田判断后面应该有个码头，是水路运甘蔗来的路径，而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陆路通道，想必在码头也会有军警驻守。

    胖子面露尴尬之色，伸出手来，准备与林雨田和廖欢握个手。

    “两位专家，休息得可好，今天让你们过来，不是上班，就是先熟悉一下环境，今后好开展工作！”王隐客气地说道。

    “在下黄锦书，是厂里的副厂长，呵呵呵。”胖子傻笑道。

    “科举害人，封建礼教害人，本人才不肖这些！”黄锦书撇撇嘴说道，“我现在做的事，就是实业兴国！”。

    这次，林雨田和廖欢才有机会认真地看一下他们工作的地方。

    只见那来人五短身材，一身白色洋服，料子和做工都是上乘的，只是衣服在袖口和领口处，有少许污迹，那个圆圆的大脸上，有一对小小的圆圆的眼睛，头发油头中分，身上有一股香水的味道。

    “是哩，是哩，要不是大清朝没了，你现在肯定是状元！”不知什么时候王奶奶拖了一圈地，又回来了。

    “喔，就是那个‘云中谁寄锦书来？’那个锦书，我父亲希望我能高中状元，所以给起了个文雅的名字。”

    “为了不影响工厂的生产，我们这都是三班倒，也没开大会的习惯，机器不能停下来，人永远齐不了。”王隐说道，于是他将厂里的主要管理人员一一叫过来介绍，并在隔壁办公室为林雨田和廖欢安排了办公桌。

    “来了，两位专家，”王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请坐！请坐！”

    “怎么？想对我发火不成？”谁知王奶奶又不依不饶地继续数落他。

    那胖子脸色一沉，似要发作的样子，但又马上忍住了。

    早餐刚过，周正就开着一台墨绿色的吉普车在下面按喇叭，两人下楼坐上了车子，一路飞奔到了糖厂，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卡车、马车源源不断地往糖厂运甘蔗，声势浩大。

    “锦书？”廖欢不解问道。

    到了第三天，一大早，王隐打来了电话，让两人到工厂来一趟，说是周正会开车去接他们。

    “来贵人了喟！”一个大胖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高声叫着，“我开会来晚了！”

    “骗谁？！你开个什么会！”不知什么时候厨房那个王奶奶已走到边上，手握拖把正在拖地，“你一定是昨晚上又喝多了！”

    这时日头已近晌午，林雨田心中好奇，一直在等待着另一张办公桌的主人出现。林雨田判断这张办公桌是有主人的，这个人没人提起，证明他并不重要，至少不是做实际工作的人，但这副邋遢相，连王隐都不管他，证明他是“重要”的人，是个不能得罪的人。

    “王厂长，您太客气了，”林雨田说道，“您别总是专家专家地叫，我们不好意思了，您叫我们‘小林’和‘小廖’吧。”

    王奶奶还是满脸不高兴，一边走一边高声说道：“你爹来了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你这年青人就是不学好，你看看新来的两个后生仔，我看就不错，你要好好学习学习别人！”

    办公室里放着两张办公桌，王隐这张收拾得井井有条，另一张上面堆满了杂物和旧报纸，还有半本庸俗的爱情小说，另一半本不知去向，桌下，还有几个新鲜的骆驼香烟的烟头。

    胖子挤出一副笑脸，硬生生地把王奶奶给哄走了。

    “这个，我刚睡……，不不，我刚开完会，听说省里来了人，我就马上赶回来了！”黄锦书说着，用白手帕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一阵刺鼻的香水味充满了整个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