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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放拉开椅子坐下，道声：“谢谢爷爷。”
“知道！”老爷子干脆过来提溜起俩孩子，直接拎进屋里。
第二天来的人更多，小娃娃一早起来，摇摇晃晃自己出去跪在了遗像前。
他扭头一瞥，小孩背着手坐的端正，就是不吭声。
人没动，眼都不转。
比谁都看得开。
宁放问：“我在这儿站站行么？”
考完当天宋亦就把试卷做了复盘，大概算出成绩，等成绩真下来，前后就差1分，作文分。
老爷子缓缓点了点头：“爷爷……遇到点麻烦，不过爷爷相信，一切都会好的，放啊，你觉得呢？”
“快过来，吃饭！”岳老爷子乐呵呵招招手，敞着门。
小哥俩嗦着面条，暖呼呼落进肚子里，发现碗底还有两枚黄澄澄煎鸡蛋！
经了唐老师允许，他们俩留在这一隅守着妹妹。宁放直接跪行到她跟前，从下往上寻着这丫头藏了一天的脸，瞧得真切，哭懵了，眼里认不得人。
宁小爷嗤了声，心想可真够呛。
他就老老实实坐在书桌边，很快做完了考卷。
宁放从妈妈走的那天起，就知道，死了，家就没了。
唐老师看看表，再看看考卷，不用改，心里就能估分，这小子不算作文，其他题没一个错的。
这里这么多大人，也不需要他做什么。
唐老师挥手让宁放好好过暑假，却逮着小闺女上课，想在开学前把简单的东西先教她一遍，等到了学校，怕生是怕生，该懂的咱都懂，心里有底，就不慌。
他转身抱起小娃娃：“以后我们佳佳上学了，爷爷也给你做，好不好？”
...
唐老师放弃了那些说教，只有一个要求：“小升初你必须得和小亦考一个学校，他离不开你。”
唐老师一顿，点点头。
她也乖，每天安安静静挨着唐老师，说什么都好好听着，除了不爱说话，其他没得挑。
几天后，他目睹了这棵香椿带来的灾和喜。
唐老师实事求是：“我们也没管他，全靠他自己。”
“凑合。”
宋老师也是一身黑，胳肢窝里夹着一条烟，见人就发，唐老师抚了抚头发，松开两个男孩，让他们进屋写作业，她得去帮忙。
这院儿，原来挺好的，唐老师自搬过来，与宁放妈妈最谈得来，那是个知足的人。
刘珊不愿意出去，和熬了一宿眼袋都挂上了的宁山河抱怨：“冲着我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蒲团上的小娃娃一点一点脑袋，跪不住了。
宁放刚要说话，被宁山河踢了一脚：“边儿切，甭碍事。”
宁放摇摇头：“不知道。”
唐老师性子爽利，宁放妈妈温柔顾家，每天张罗俩孩子吃饭，就是身子最差的那段时间也没落下，唐老师念着这份情，在她病床前发誓会把孩子照顾好。
“咱这些老哥们，走了不少。”
刘珊转身瘪瘪嘴，
宁山河是踏实办事的人，回来换了件衬衫，胸口别着白条，出去前跟刘珊说：“那也得露个脸，街坊邻里都看着，老爷子平日里待儿子不错，咱们不能不记着恩情。”
宋亦重重嗯了声，宁放不说话，老爷子看着他，苍老的大掌又呼噜一下：“尽力就行。”
唐老师说：“老爷子从前单位的人，过来帮忙。”
宁放一扭头，看到了红着眼眶明显是哭过的宋亦。
倒是岳老爷子把话听进去了，挨着小寸头，面上的表情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宁放：“您最近难得早回来。”
宁放拍拍衣兜：“唐阿姨让我和宋亦……”
一般高的男孩跪在蒲团上，硬扛着没哭。
宋亦紧紧拉住他的手：“你怎么才回来！岳爷爷没了！”
“不用谢！”老爷子催促着，“快吃，别迟到。”
宁放拉着宋亦迈了一步，唐老师说：“小放，别过去，妹妹就得在那。”
“人呐，转眼就这几年，快着呢。”
宁放身后站了俩白发苍苍的老人，凑头低语：“听说是他孙女发现的，喊了半天没醒，哭着出来找人。”
宁放听了，点点头。
唐老师一身黑，牵着两个小少年，也是哭过了。
“老岳这辈子命苦啊，走的时候眼都阖不上。”
宁放碰碰宋亦，宋亦轻轻将她抱起来，岳爷爷的屋不能进，就这么直接端回家，放在他床上。
晚上回家，宁放把书包里满是红叉的试卷拿出来，与宋第一的摆在一起。
唐老师从头到尾看一遍，把错题全讲明白，再让宁放做一套题，没做完不许走。
班主任是直接致电唐老师的，很高兴地宣布宋亦又考了年级第一，全市排名也第一。
说着，唐老师心疼地抚了抚他的肩膀。
“是，你看这会儿哭都不会哭了。”
岳老爷子仍旧早出晚归，把小孙女寄存在宋家，但没忘自己的承诺，给小哥俩买了北冰洋。
...
宁放抿着唇，没碰她，一屁股坐下，院子里闷热，他背后衣服全湿透，偶有一阵清风拂来，刮得香椿树沙沙响，像在说话，香椿花的味道渐渐盖过了这一天的烟熏火燎，一时间竟又像是回到了那天晚上，岳爷爷蹲在他身边，说他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想到这儿，唐老师睖了眼站在香椿树下的刘珊，再看看热心张罗的宁山河，觉得没有更讽刺的事了——
“哎哟喂，这孩子以后怎么办？肯定吓坏了。”
她常常探出脑袋的那扇窗户也蒙了白布。
岳老爷子的黑白照片被白花团团簇簇包围着，他仍旧那样和善地笑。他曾经呼噜少年脑袋的温度，手掌的大小，那碗鸡汤面，都不曾从这两个孩子心里抹去。
“前段时间总是在厂里遇见他，张罗着给他孙女找个好人家。估计也是知道自己不行了。”
宁小爷护着书包，不给瞧。
院里的香椿是棵七八年的老树，岳老爷子亲手栽的，年年三四月都能得好些香椿芽，这会儿突然就开花了，花儿是白色的，一串一串，有种说不出的香味，有人说香椿过房，主人恐伤，也有人说香椿开花少见，这院儿要有喜。
“考试前吃碗面，兆头好。”老爷子说着，卸掉了两人书包，放在小床边。
最后，宁放是穿着一身孝，在火葬场把他妈送走的。
宋老师和唐老师不再每天早晨急忙忙出门、顾不上孩子吃饭，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学校食堂也放假，又到了两位人民教师每年梅开二度的磨练厨艺之旅。
那些他以为是扯淡的话，都应验了。
宋亦朝她笑，她却没敢过去，偷偷望了眼宁放。
宁放下午从台球馆回来，就发现小院搭了白棚，人来人往的，甚至是成天不着家的宁山河此刻也在里头，换了身黑色衬衫。
“吃了考一百分。”老人呼噜男孩的脑袋，期许着。
孩子的心还伤着呢，有人就又做一回新郎。
他们已经不会天真无知地询问大人，人死后会去哪里。
香蕉，芭娜娜，佳佳，跟我读。
“他们是谁？”宁放颤着声问。
她走到岳佳佳身边，不知在说什么，孩子不愿抬头，她就帮着往火盆里烧纸钱。
唐老师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叹了口气：“小放……”
宁放望着郁丛丛的大树，不理那些人扯淡，听唐老师一遍一遍教小孩——
宁放听了，折好试卷出来，朝宋第一同学抬了抬下巴，宋亦追着他：“给我看看你最后大题，我看看你解题思路。”
人是在医院走的，辛辛苦苦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到九岁，为一个家付出了自己的所有，没单位没收入，到头来连个追悼会都没有。
灿烂的暑假，就这么开始了。
此刻，八仙桌上有两个冒热气的大海碗，用鸡骨吊的汤头，干干净净一把细面，两碗都没撒葱花。
“您身子骨硬朗。”
这是个套间，里屋有小桌子小板凳，外头把原本的客厅改造过，放了两张床。靠窗边摆着八仙桌，两把老木头椅。
俩男孩正商量吃什么呢，齐齐回头。
“哎……半路的情分。”
他瞧见岳爷爷心尖上的宝贝疙瘩不知被谁穿了一身麻布，小小一个跪在火盆前，不肯抬头。
宋亦躲在门后偷听，唐老师回头看了眼，挥挥手：“考都考完了，专心过暑假吧。”
抱着爷爷，不知说什么悄悄话，老爷子笑得脸上皱纹全挤在一起，答应道：“成，爷爷也给买大书包。”
这一天吵吵闹闹，到了夜里总算安静下来，宋老师牵着两个男孩过去给老爷子磕头，白日里都是外人，现在才是自己人。
“谁说不是呢，我都不敢往后想……”
刚进来还没注意看，原来小床边躲着个小女孩，好奇地看看书包，又看看据说今天要考试的哥哥们。
宁放垂着眼。
他弯腰伏在地上，重重地给岳爷爷磕头，哐哐哐三响，除了这些，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岳家老爷子是在夜里没的。
小孩听了，很憧憬地点点脑袋。
宋亦唤她：“佳佳。”
...
六月底，北城所有小学都在进行期末考试，唐老师和宋老师是重点中学教师，没空管孩子，在考试那天照旧是骑着摩托车走。而岳家的厨房一早就热气蒸腾，老爷子围着围裙出来，喊了声：“小放！小亦！”
] 宁放拉开椅子坐下，道声：“谢谢爷爷。”
“知道！”老爷子干脆过来提溜起俩孩子，直接拎进屋里。
第二天来的人更多，小娃娃一早起来，摇摇晃晃自己出去跪在了遗像前。
他扭头一瞥，小孩背着手坐的端正，就是不吭声。
人没动，眼都不转。
比谁都看得开。
宁放问：“我在这儿站站行么？”
考完当天宋亦就把试卷做了复盘，大概算出成绩，等成绩真下来，前后就差1分，作文分。
老爷子缓缓点了点头：“爷爷……遇到点麻烦，不过爷爷相信，一切都会好的，放啊，你觉得呢？”
“快过来，吃饭！”岳老爷子乐呵呵招招手，敞着门。
小哥俩嗦着面条，暖呼呼落进肚子里，发现碗底还有两枚黄澄澄煎鸡蛋！
经了唐老师允许，他们俩留在这一隅守着妹妹。宁放直接跪行到她跟前，从下往上寻着这丫头藏了一天的脸，瞧得真切，哭懵了，眼里认不得人。
宁小爷嗤了声，心想可真够呛。
他就老老实实坐在书桌边，很快做完了考卷。
宁放从妈妈走的那天起，就知道，死了，家就没了。
唐老师看看表，再看看考卷，不用改，心里就能估分，这小子不算作文，其他题没一个错的。
这里这么多大人，也不需要他做什么。
唐老师挥手让宁放好好过暑假，却逮着小闺女上课，想在开学前把简单的东西先教她一遍，等到了学校，怕生是怕生，该懂的咱都懂，心里有底，就不慌。
他转身抱起小娃娃：“以后我们佳佳上学了，爷爷也给你做，好不好？”
...
唐老师放弃了那些说教，只有一个要求：“小升初你必须得和小亦考一个学校，他离不开你。”
唐老师一顿，点点头。
她也乖，每天安安静静挨着唐老师，说什么都好好听着，除了不爱说话，其他没得挑。
几天后，他目睹了这棵香椿带来的灾和喜。
唐老师实事求是：“我们也没管他，全靠他自己。”
“凑合。”
宋老师也是一身黑，胳肢窝里夹着一条烟，见人就发，唐老师抚了抚头发，松开两个男孩，让他们进屋写作业，她得去帮忙。
这院儿，原来挺好的，唐老师自搬过来，与宁放妈妈最谈得来，那是个知足的人。
刘珊不愿意出去，和熬了一宿眼袋都挂上了的宁山河抱怨：“冲着我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蒲团上的小娃娃一点一点脑袋，跪不住了。
宁放刚要说话，被宁山河踢了一脚：“边儿切，甭碍事。”
宁放摇摇头：“不知道。”
唐老师性子爽利，宁放妈妈温柔顾家，每天张罗俩孩子吃饭，就是身子最差的那段时间也没落下，唐老师念着这份情，在她病床前发誓会把孩子照顾好。
“咱这些老哥们，走了不少。”
刘珊转身瘪瘪嘴，
宁山河是踏实办事的人，回来换了件衬衫，胸口别着白条，出去前跟刘珊说：“那也得露个脸，街坊邻里都看着，老爷子平日里待儿子不错，咱们不能不记着恩情。”
宋亦重重嗯了声，宁放不说话，老爷子看着他，苍老的大掌又呼噜一下：“尽力就行。”
唐老师说：“老爷子从前单位的人，过来帮忙。”
宁放一扭头，看到了红着眼眶明显是哭过的宋亦。
倒是岳老爷子把话听进去了，挨着小寸头，面上的表情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宁放：“您最近难得早回来。”
宁放拍拍衣兜：“唐阿姨让我和宋亦……”
一般高的男孩跪在蒲团上，硬扛着没哭。
宋亦紧紧拉住他的手：“你怎么才回来！岳爷爷没了！”
“不用谢！”老爷子催促着，“快吃，别迟到。”
宁放拉着宋亦迈了一步，唐老师说：“小放，别过去，妹妹就得在那。”
“人呐，转眼就这几年，快着呢。”
宁放身后站了俩白发苍苍的老人，凑头低语：“听说是他孙女发现的，喊了半天没醒，哭着出来找人。”
宁放听了，点点头。
唐老师一身黑，牵着两个小少年，也是哭过了。
“老岳这辈子命苦啊，走的时候眼都阖不上。”
宁放碰碰宋亦，宋亦轻轻将她抱起来，岳爷爷的屋不能进，就这么直接端回家，放在他床上。
晚上回家，宁放把书包里满是红叉的试卷拿出来，与宋第一的摆在一起。
唐老师从头到尾看一遍，把错题全讲明白，再让宁放做一套题，没做完不许走。
班主任是直接致电唐老师的，很高兴地宣布宋亦又考了年级第一，全市排名也第一。
说着，唐老师心疼地抚了抚他的肩膀。
“是，你看这会儿哭都不会哭了。”
岳老爷子仍旧早出晚归，把小孙女寄存在宋家，但没忘自己的承诺，给小哥俩买了北冰洋。
...
宁放抿着唇，没碰她，一屁股坐下，院子里闷热，他背后衣服全湿透，偶有一阵清风拂来，刮得香椿树沙沙响，像在说话，香椿花的味道渐渐盖过了这一天的烟熏火燎，一时间竟又像是回到了那天晚上，岳爷爷蹲在他身边，说他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想到这儿，唐老师睖了眼站在香椿树下的刘珊，再看看热心张罗的宁山河，觉得没有更讽刺的事了——
“哎哟喂，这孩子以后怎么办？肯定吓坏了。”
她常常探出脑袋的那扇窗户也蒙了白布。
岳老爷子的黑白照片被白花团团簇簇包围着，他仍旧那样和善地笑。他曾经呼噜少年脑袋的温度，手掌的大小，那碗鸡汤面，都不曾从这两个孩子心里抹去。
“前段时间总是在厂里遇见他，张罗着给他孙女找个好人家。估计也是知道自己不行了。”
宁小爷护着书包，不给瞧。
院里的香椿是棵七八年的老树，岳老爷子亲手栽的，年年三四月都能得好些香椿芽，这会儿突然就开花了，花儿是白色的，一串一串，有种说不出的香味，有人说香椿过房，主人恐伤，也有人说香椿开花少见，这院儿要有喜。
“考试前吃碗面，兆头好。”老爷子说着，卸掉了两人书包，放在小床边。
最后，宁放是穿着一身孝，在火葬场把他妈送走的。
宋老师和唐老师不再每天早晨急忙忙出门、顾不上孩子吃饭，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学校食堂也放假，又到了两位人民教师每年梅开二度的磨练厨艺之旅。
那些他以为是扯淡的话，都应验了。
宋亦朝她笑，她却没敢过去，偷偷望了眼宁放。
宁放下午从台球馆回来，就发现小院搭了白棚，人来人往的，甚至是成天不着家的宁山河此刻也在里头，换了身黑色衬衫。
“吃了考一百分。”老人呼噜男孩的脑袋，期许着。
孩子的心还伤着呢，有人就又做一回新郎。
他们已经不会天真无知地询问大人，人死后会去哪里。
香蕉，芭娜娜，佳佳，跟我读。
“他们是谁？”宁放颤着声问。
她走到岳佳佳身边，不知在说什么，孩子不愿抬头，她就帮着往火盆里烧纸钱。
唐老师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叹了口气：“小放……”
宁放望着郁丛丛的大树，不理那些人扯淡，听唐老师一遍一遍教小孩——
宁放听了，折好试卷出来，朝宋第一同学抬了抬下巴，宋亦追着他：“给我看看你最后大题，我看看你解题思路。”
人是在医院走的，辛辛苦苦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到九岁，为一个家付出了自己的所有，没单位没收入，到头来连个追悼会都没有。
灿烂的暑假，就这么开始了。
此刻，八仙桌上有两个冒热气的大海碗，用鸡骨吊的汤头，干干净净一把细面，两碗都没撒葱花。
“您身子骨硬朗。”
这是个套间，里屋有小桌子小板凳，外头把原本的客厅改造过，放了两张床。靠窗边摆着八仙桌，两把老木头椅。
俩男孩正商量吃什么呢，齐齐回头。
“哎……半路的情分。”
他瞧见岳爷爷心尖上的宝贝疙瘩不知被谁穿了一身麻布，小小一个跪在火盆前，不肯抬头。
宋亦躲在门后偷听，唐老师回头看了眼，挥挥手：“考都考完了，专心过暑假吧。”
抱着爷爷，不知说什么悄悄话，老爷子笑得脸上皱纹全挤在一起，答应道：“成，爷爷也给买大书包。”
这一天吵吵闹闹，到了夜里总算安静下来，宋老师牵着两个男孩过去给老爷子磕头，白日里都是外人，现在才是自己人。
“谁说不是呢，我都不敢往后想……”
刚进来还没注意看，原来小床边躲着个小女孩，好奇地看看书包，又看看据说今天要考试的哥哥们。
宁放垂着眼。
他弯腰伏在地上，重重地给岳爷爷磕头，哐哐哐三响，除了这些，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岳家老爷子是在夜里没的。
小孩听了，很憧憬地点点脑袋。
宋亦唤她：“佳佳。”
...
六月底，北城所有小学都在进行期末考试，唐老师和宋老师是重点中学教师，没空管孩子，在考试那天照旧是骑着摩托车走。而岳家的厨房一早就热气蒸腾，老爷子围着围裙出来，喊了声：“小放！小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