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深渊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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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即将到访的客人就是圣子诺亚此前的攻略对象之一，被称为来自深渊的巨龙的庞大存在，阿德莱德。

    教廷中心,纯白的帷帐层层叠叠地笼罩着中心的泉水，面容娇艳如玫瑰的少年睁开眼睛，看着空空荡荡的身侧,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一点失落。

    他原先的工作概括起来就是诈骗，利用温言软语骗走人们的钱财，利用诱人的话语赚来巨额的利息……因此，他也自认为已经领略过那个世界最纸醉金迷的一面，登上过最高点。

    不过并没有花太多心思的法阵也就困住了巨龙一丁点儿时间，它还是挤挤挨挨地扫过一大堆东西，最终愤怒地撞开了主殿的大门。

    当然，和消息所绑定的还有教廷在匆忙之下放出的关于袭击者的消息：

    在原先的世界中，他被判处死刑，已经名声扫地，许多人对他恨之入骨，若是复活，几乎可以说是百无一利。

    这个消息如今已经飞向了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别着急，”

    “我挺喜欢这个名字。”

    “阿德莱德此时出现在这里，对我们也有助益。何况，你不是担心我能不能演好吗——”

    低头看向黑书，字迹上沁着大滴大滴的墨水，世界意识似乎被这个消息砸的有点来不及反应，半响才写下：

    巨龙凑近时尾巴往后一缩，阿德莱德犹疑不定地盯着他看，兽类的竖瞳离他很近，一眨不眨，像是在研究什么危险物品。

    方才，在濒死的半梦半醒中，他见到的那个高大俊美的神明,在见到他的第一刻起，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艳之色，他不会错过。

    “和气运之子的攻略对象见面，应该小心谨慎，借助各种方式使其发现外来者的真面目……”

    在它的视角下，圣子早就和它结为一生的伴侣，只不过迫于身份无法真正伴它左右。此时伴侣被袭击，它怎么能不来找传说中的罪魁祸首问个明白，乃至于打一架。

    “现在的情况对你来说，应该很糟糕吧，”

    怎么回事，在黑暗神殿宫殿中却不见那个高高在上性格恶劣的神明，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只低阶恶魔。

    若是系统有表情，此刻大概是悚然一惊。

    黑暗神殿的大门轰地一声被撞开，发出惨烈的崩塌声。

    但塔克修斯……不，此时自称塔尔的恶魔却依旧悠然自得。

    “你有没有听过‘塔克修斯’这个名字？”

    它大概之前没把心思放在其他事情上，但对它来说，世界就是一本方便查阅的书，所以它只是稍微看了看，便知道了黑暗神口中的访客究竟是谁。

    “何况，我们还有一位客人要来访。”

    “我？”

    它气势汹汹地嚎叫了一下，虽然有点虚张声势的意思。

    黑书的字迹顿了顿，有些写不下去。

    “你很虚弱，当然，我们应该合作，但是我希望你承认，此时……主导权在我的手上。”

    指向性很明确。

    对于诺亚来说，他自然直截了当地放弃了第一个选项。

    那双金色的竖瞳滚动着，在殿内寻找黑暗神的影踪，却在终于目睹到他此时模样的那一刻猛然止住了声音，巨龙的脸部抽动着。

    “你从来没有提过如果任务失败会怎么样，但黑暗神出手攻击我时，你听起来非常惶恐，甚至一度想要逃走。”

    系统无机质的机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诺亚的真名当然不是诺亚,他来自另一个世界,却在死亡后被“拯救反派系统”所绑定，系统承诺他，完成所谓的攻略任务，就能让他在原本的世界复活。

    诺亚咬住嘴唇，直到嘴唇泛出漂亮的红色。

    说句实话，黑暗神塔克修斯为不少和他无关的事情背过锅，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

    诺亚在心中问系统：“祂走了吗？”

    他口中的召唤尚未发生，黑书有点着急地将书页翻来翻去，尽管神殿中根本没有一点风。

    自然，到了这里，就算是阿德莱德，也有许多无法破坏的东西。

    “检测到光明神已经离开。还有，宿主,我必须提醒你,光明神并不在此次的攻略任务之中,请宿主不要分散精力。目前弄清黑暗神攻击你的原因才是关键。”

    传说只要阿德莱德张开翅膀，周围的二十个城邦都会立刻失去白日，被完全地遮蔽在阴影之下。

    阿德莱德从来没有听说过黑暗神的过去，当然啦，他们打过交道，勉

    但他的身边分明空无一人。

    当然,要是他愿意留在所谓的攻略世界中，或是继续前往下一个世界，也任他挑选。

    “塔克修斯，我听说你——”

    而恶魔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确定地询问，

    “我猜测，你害怕的并不是我被黑暗神杀死，而是某些外来力量的介入。但你没有真的逃跑，这是为什么呢？”

    诺亚在得到万人迷系统后才终于明白，他只是缺少了一个完美发挥的工具。

    “黑龙阿德莱德马上要到黑暗神殿了？！”

    有着柔软黑发的年轻恶魔怔愣在了原地，恶魔的眼睛就是巨龙最喜欢的那一款，像是闪闪发光的石榴石。他看上去真好看……

    万人迷系统当然不能对系统本身进行影响。此刻，它看着少年有些扭曲的面容，不由得感到事态在朝着它没有预料到的地方滑落，

    然而，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做的，并且将源源不断地制造连锁反应。此时气势汹汹地赶到黑暗神殿的黑龙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阿德莱德是来自深渊的黑龙，而龙族的祖先曾和时间领主打过交道。眼前这只黑龙的母亲就是大名鼎鼎的时空巨龙菲娅，可惜已经在人族的围剿中死去。但她的孩子还是继承了她关于时间的天赋。

    恶魔的红瞳流露出一点漠然和嘲讽，这也就是这头蠢龙会做出来的事情。明明知道打不过……

    他喜欢在这种刺激感中游走，也自诩能力出群，可惜最后还是留下破绽，锒铛入狱。

    *

    “我不叫塔克修斯，阁下，我的名字是塔尔。您是来找我的吗？或许您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随之而来的是缠人的束缚咒语。这是塔克修斯之前为神殿修建的，他才不喜欢被打扰。

    也只有龙族能够不借助任何仪器精确地探测出时空洪流的痕迹了，对于其他人而言，哪有什么硫磺般的气息，倒是龙息的气味不那么让人愉悦。

    不对，阿德莱德开始感到困惑，这只恶魔他从未见过，却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考虑到待客的可能，黑暗神殿的空间无限地向四周伸展，高大的立柱撑起一片漆黑的天穹。这终于不再使得黑龙感到局促，甚至能完全舒展它的翅膀。

    他不得不承认,系统在某些方面是对的。但他却并不愿意完全承认系统的权威。

    没错，他就是被教会倾尽全力救回来的那位尊贵的人物,圣子诺亚。

    塔尔安慰它，

    没有然后了。

    就算是光明神也是能够被万人迷系统影响的。

    世界意识若是知道它的死对头此刻也面临着队友不配合的困境，不知道是否会感到一丝宽慰？

    什、什么？

    不过塔尔还是彬彬有礼，他看似很友好地询问：

    契约这种直接刻印在灵魂上的存在，甚至能够逃过世界本源窥探的眼睛。

    此时,少年微微蹙着眉，在外人眼中愈发显得柔弱,需要保护。

    阿德莱德此刻正陷入混乱，可以这样判断。

    唉。

    “或许阁下能够帮助我理清现在的情况？”

    客人？黑书终于消停了些许，随后又疯狂地扇动着书页飞到恶魔的眼前。

    这不是他的问题。

    “现在就演给你看。”

    巨龙扫过了它的尾巴，尾巴上的鳞片一枚枚扎在一起，锋利如刀，几乎没有任何术法能够击穿这层皮糙肉厚的护盾。它庞大的身躯不太容易从门经行，此时愤怒地摆尾，神殿的墙又倒下一片。

    而拿下这样一位地位至高无上的尊贵神明，对于诺亚来说,更是不可多得的诱惑。

    他就是……过去某个时刻的黑暗神。

    塔尔安抚地摩挲了一下书页，他朝着黑书弯起眼睛，露出一个狡猾又游刃有余的笑：

    恶魔毫不掩盖自己的不解。数千年的生命告诉阿德莱德，不论和看似多么弱小的恶魔打交道都要谨慎，何况，如果面前的恶魔不是塔克修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私生子，再加上时间洪流的痕迹，那恐怕就只有一个可怕的可能。

    怎么说呢，这味道陌生中又带着一点熟悉，令它感到深深的迷惑，不过，它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但系统却对他多有限制，明明他可以把身边所有人都骗得团团转，将那些人的家底都压榨干净，却不得不听从系统的指示，被催促着挨个攻略所谓指定的人物。

    教会无法隐瞒圣子遇袭的消息，毕竟他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传送到圣堂之中，虽然大部分是教内人士，但总有些外人也获准在此处祈福祷告。

    这才是最理想的诈骗手段，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甚至不需要动脑子，就能够满足他的一切欲望。

    空气中那硫磺般流淌开的气味，岂非是一个时间魔法的遗迹？

    巨龙迷惑地嘶吼了一声，它凑上前嗅了嗅眼前自称塔尔的恶魔，龙息像是一场小型风暴，刀子般刮在人脸上。好在塔尔姑且算是站稳了。

    墨迹颜色之深，几乎要穿透纸背。

    一股精纯的黑暗力量，教廷是这样描述的，属于邪恶之首，令人胆战心惊。

    诺亚再次闭上眼睛，低声对系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