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光明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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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他却发现一只恶魔大摇大摆地登堂入室，此刻正在一点一点地检查室内的陈设……

    恶魔颇有兴趣地笑了笑，走进了这间房间。

    就在恶魔打算踏入房间内的那一刻，他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啊，”

    对方的反应过于细腻和真实，找不到一点破绽。

    诺亚最终还是这样说，

    系统答应了一声，随后补充：

    他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象征着为那位妇人祈福。

    “主教，”

    但他不能忽略另外一种可能。埃德温的手覆盖住了法杖上的红宝石，感受到温暖的光明力量在掌心汇聚。

    于是他心中的问题转变成了“会面到这里结束算成功还是失败？”

    打开主教那座暗金色雕花的衣柜时，塔尔不用细看，就感受到颈侧有破空的风声，一股寒气快速而狠厉地朝魔鬼的头颅刺去。

间又慌乱起来：

    “我没有恶意，您是……我觉得您看起来很熟悉。”

    “不用了，”

    “您为何不澄清外界那些肮脏的流言，他们竟然说您有……您有那样的血统，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他当然远没有他看上去那样平静。

    每次都是这样，埃德温见场面差不多被控制住了，便转身打算离开。

    虽然明知道主教不会停留，但抱有希望想要找他询问问题或者进行赐福的人多的是。

    “我只是神最谦卑的随从，流言蜚语是光明给予我的考验，而我自知是清白的，所以并不忧惧。”

    当然啦，不包括神明。

    直到黑影忽然动了动，分裂成了两个部分。

    此处发生过的事情，主教想，简直一览无遗。

    诺亚方才也向前走了两步，此时半边身子浸在阴影之中，他缓缓对系统开口：

    他看上去真的和那只龙给他写的信件里一模一样。柔软的黑发，头上的犄角，石榴红的眼睛……

    “我大概想到了攻略现在的黑暗神的方法。”

    “您确实很美，我不得不这样夸赞，我现在开始觉得曾经见过您了。不过这大概不是一个合适的见面时机。”

    虽然如此，诺亚还是忍不住开始怀疑。

    难道真的有这样的巧合？

    此刻，暗沉的血迹顺着主教深红色的羊毛地毯蔓延开来，虽然颜色搭配还算协调，但塔尔想，埃德温明天大概要换掉这个地毯了。

    老妇人捂着嘴，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大逆不道地质疑了神的使徒，直到看见主教投来的叹息般的目光时，才羞惭地坐了下去。

    匕首是秘银铸就，刺客们都喜欢用这样的刀刃，从人类到吸血鬼，几乎没有什么生物对这种材质的刀刃免疫。

    “教廷里的巡逻者都不在这里，你不用……”

    恶魔苍白的指节上还残留着新鲜温热的血液。

    诺亚不置可否，他告诉自己要更加谨慎，但心中其实也相信了一半。

    诺亚的思绪还徘徊在“他是不是被撩了”和“他怎么走的那么快”之间，就听见系统问他要不要追过去。

    埃德温并没有过分苛责这位虔诚的教徒，而是展现出了一个主教应有的宽恕。

    阿德莱德写信从来分不清重点，用长篇大论抱怨了它在黑暗神殿的所见所闻，无意中却变成了可以利用的契机。

    还看到了塔尔，此刻有点无辜地看着他，看起来并不打算对眼下的情况负责。

    圣子心中转过思量，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流露出的欣赏着迷的神情。

    *

    一只恶魔，如假包换，货真价实，从影子中走了出来。

    况且还有阿德莱德呢，这世界上要是有什么生命能够确认时间洪流的存在，也就只有这头黑龙了。

    不知道那个入侵者现在有什么样的想法？

    埃德温一边思索着事情，一边回到自己的休憩之处，却在要踏入门扉时骤然意识到门口法阵的异常。

    入侵者或许只是潜入，却不得不藏匿起来，或许拿着致命的武器在等主教回来。

    周围的人群完全安静下来，人们惭愧地彼此交换着眼神，悄无声息地目送着埃德温的离去，恭顺而崇敬。

    就算有些人的眼中仍有尚未散去的疑虑，在这样的场合下，也不可能再开口质疑。

    *

    “我可不记得见过阁下这样的美人。”

    嗯，一个足以破坏主教的光明魔法的闯入者，不论他想要干什么，他肯定不是来这里参观房间的。

    诺亚观察到一闪而过的恍然大悟和一点愧疚，他是不是想起了曾经对他出手的事情？

    他先是环视了一圈，把主教的羽毛笔从笔筒里拔了出来，转而将玫瑰顺手插了进去，随即开始仔细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

    诺亚本能地接上一句：

    系统听见了少年声音中压抑不住的兴奋，

    教堂内顿时哗然，有人小声地和身边的人传递着信息，一时间充满了窃窃私语。

    塔尔回过头时有点抱歉地笑了笑，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刺客……那具倒在地上的尸体。

    恶魔注意到他察觉的目光，回避了是否见过的话题，笑着补充道，

    这副情景似乎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系统的定位功能是不会错的。

    教廷的大主教刚刚结束了他繁琐的晨祷。

    若非他特别留意，恐怕察觉不到眼前的破绽，但他最近的精神几乎时刻紧绷着，足以从纷乱的线索中抽丝剥茧出一点点异样。

    塔尔一路顺遂地回到了房门前，教廷对他来说算不上很陌生，这栋建筑在大陆上盘踞了千年之久，而每一代人都不那么有创造力。或许是光明神的审美就那样吧。

    主教树敌很多，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圣子并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完，就看见眼前的恶魔朝他鞠了一躬，瞬间湮没在了长廊深处的暗影之中，觅不到踪影。

    然后他看到了一具尸体，手上还握着刀刃，却狼狈不堪地倒在地毯上。

    那是一个虔诚的老妇人，有着一双碧绿的眼睛，她曾多次感激地亲吻过手中的玫瑰念珠，匍匐着感谢他所带来的神的恩典。

    恶魔在回房间的路上顺手折了两枝玫瑰。这不太好，但也无伤大雅，主要是他喜欢。

    会面不能显得太刻意。塔尔回忆了一下自己方才的表现，觉得还算是满意。

    忽然之间，他听见一个声音，在无声的圣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保持着端庄的姿态盯着墙角的阴影，伤势还没有完全好起来，此时立于阳光之下，虽然显得更加光明美好，但却实在有点难受。

    “那些迷途的羔羊，我将时时刻刻为他们祈祷，愿神宽恕他们的罪过。”

    “宿主，请注意，检验到黑暗神的气息……就在教廷之内！”

    此刻她问了出来，像是打开了潘多拉之匣：

    晨祷允许外界的部分平民进入，当然要足够虔诚，为教会做过很多义工，才能有此殊荣。

    等待是值得的，诺亚伸手轻轻揩去额角的汗珠，终于再一次在黑暗神殿之外看见了塔克修斯。

    尸体的表情有点狰狞，死相也算不上很安详。

    “那样他就没有理由不爱上我了。”

    系统所担心的情况没有发生，而黑暗神则被时间洪流带往了未成神的千年以前。

    算一算时间，主教的晨祷也即将结束了。

    门口的法阵是不是被触发过？虽然被小心地还原了，但作为黑暗神，他当然看得出破绽。

    “还记得你给过我的关于塔克修斯过去的资料吗？我会成为神明在最痛苦的经历中那个唯一救赎他的那个人。”

    老人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年轻恶魔的眼睛是澄澈的红，比起黑暗神来说好看懂得多，忽然又亮了起来，像是记起了什么，话音一滞，却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手臂放下，他握着那柄象征着主教地位的权杖，红宝石熠熠地闪烁着光辉。

    “黑暗神的气息确实忽强忽弱，这是时间魔法的特点，或许他当时真的是因为记忆紊乱才对宿主出手。”

    *

    礼仪结束之后，果然有人试着向上挤，也有人试着叫喊着提问，人群中一时有些混乱。但随着主教灰色的眼睛平静地向下一扫，大家却莫名地安静下来。

    诺亚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发现他的眼中确实是一片迷惘。

    说实在的，这地方算得上乏善可陈，连陈设都透露出一股古老压抑的气息。

    恶魔用石榴石颜色的眼睛投来绯红的目光，看起来有些警惕，却还是露出一个微笑：

    他抬起手臂，神情肃穆而轻缓：

    这一刻终于来了，讽刺的是，埃德温听到这个问题时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是塔尔做的吗？

    主教的态度谦和有礼，灰色的眼睛平和，像是能够宽恕一切。

    “但我需要你定位到黑暗神在教廷内最经常待着的地方。按照阿德莱德的说法，教廷内一定有人在召唤恶魔。”

    如果真是这样……

    主教离开了。

    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才终于真正地推开门，灰色的眼睛警惕地投向室内的一切。

    “阁下一直盯着这里，大概已经发现我了吧。”

    折玫瑰的时候，他身上也沾染了玫瑰花的香气。

    这间屋子此时此刻，有着入侵者的气息。

    “神不需要我证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