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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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麻烦了。”沈禅看着赵姨的身影上了二楼，他沉默着走到已经装好的碗粥跟前，拿起筷子勺子，很有耐心的把其中一碗粥里面的芥菜和瘦肉都夹到另一碗里，还把这些芥菜和瘦肉埋在底下，叫人从表面上看完全看不出来。

    他不是早就应该下班回家了吗？

    “是吗？”赵姨有些不太信，因为她看沈先生出去什么样回来也什么样，什么东西都没拿，不过她也没有多说，“好吧，那你先去忙吧，等会粥好了我端给你。”

    明明很清楚不会有什么奇迹，她还在隐隐期盼什么呢？

    她站起来后，下意识往沈禅的办公室看去，办公室里已经没有灯光，想来沈禅是早就走了。

    其实这件事应该是交上来文件资料的各部门负责人做好，但总有人不配合，被联系到的时候不是不接电话就是消息不回。

    “上车。”沈禅降下车窗，有些不耐烦地说。

    但沈禅能做到，他淡淡吐出几个字，“你那是什么眼神和表情？见到我像见了鬼一样。”

    “没有。忘记了。”时雯其实肚子正饿着呢，“我打算回来自己随便弄点吃的。因为……辛晨拜托的我事情，我还没有完成呢。等会还要把格式转换一下。”

    余光瞥见时雯进入了电梯，他并没有进入办公室拿什么忘记带的东西，而是在原地站了一会，看着电梯已经抵达底层再上来，上前按了地下停车场负一楼的按钮。

    “那我就先走了。”时雯觉得现在沈禅大概也不是很想见到她。

    “助理的工作也没有难到要让你加班到这么晚吧？你怎么弄到这么晚的。”他的语气要比白天早上的时候要软了不少，不再严厉冷酷，更像是一个邻家温柔大哥哥。

    时雯点点头，“我就在书房里。”

    一抬头，时雯才发现周围居然都已经黑了，再一看时间，好家伙，十点多了！

    很快，

    也不知道辛晨是在忙什么事情，消息回复总是很不及时，她这边又没有问对方的电话，不能直接打电话过去询问。

    “哪个同事？”沈禅问。

    快到家的时候，沈禅才又说话，“那你吃了没有？”

    时雯拿着包和笔记本等东西，收拾好了就直接往电梯那边走去。

    都已经这么晚了，时雯也有点着急，她坐了许久，屁股和腰以及肩膀都在疼，决定起来走动走动。

    有的能被联系上，却又很有自己的想法，反正死活就是不改。

    自从高中的时候，时雯被沈禅接过去一起住，之后她就没有再搬出去过，到现在也都还跟沈禅住在一起，上一份工作的时候，沈禅有空时还会开车去接她。

    毕竟他自己都说不会再管她了。

    时雯轻声‘嗯’了一声，有那么一瞬间，她竟异想天开地幻想沈禅是为了她回来的。

    成功让她上了车，沈禅的心情似乎好了些。

    标点乱用甚至连乱码都有，她如实把这些情况反应给辛晨，但辛晨只久久回她一两句，却都不说重点，或许是因为辛晨现在正在忙。

    最后说出口的变成：“随便你。”

    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样跟他正常对话吗……不，时雯有点做不到。

    时雯饿了太久，到家里刚下车，她的胃就开始绞痛了，她用提着笔记本包的手捂了捂肚子。

    沈禅有一个书房，她也有一个书房，分别就在他们各自房间的旁边。

    这是……沈禅的车。

    “嗯。帮我熬一点芥菜瘦肉粥，我有点饿。”沈禅说。

    沈禅走在她后面，看她的腰弓了起来，忍了又忍才没有上前把她抱起来，故作冷淡地从她的身旁走过。

    时雯有点想上又不敢上的样子，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沈禅怎么会在电梯里？

    时雯脑子里想法繁乱，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早上不欢而散，她总觉得他们之间好像陷入了一种类似于冷战的微妙氛围。

    时雯有些闷闷地说：“……确实不难。只是有个同事有急时要提前走，拜托我帮她做一点事情。然后她那边可能在忙，我这边样有不明白的地方问她，一直等不到回复。不小心就弄到这么晚了。”

    从公司里出来，时雯走到公交站台等车。

    等了一会，公交车没等到，却见到眼熟的车停在了自己的眼前。

    赵姨听到吩咐，疑惑着：“按道理应该就放在你床头桌的抽屉里呀……没找到吗？那你稍等一下，我去帮你找找。粥也还要放凉一下。”

    “嗯。”沈禅问完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时雯有些失落地收回视线，开始一边走动一边活动筋骨，纠结着都已经这么晚了，她是不是应该回家再处理剩下的部分，不然等会还能回家吗？

    但话到嘴边，脑内总想起她说的他没有资格管她。

    时雯在努力干活的时候，沈禅洗了个澡，穿着睡衣从房间里出来，下到厨房来，看赵姨已经在装粥了。

    “名字叫辛晨，也是你的助理之一吧。”时雯老实回答。

    沈禅的房子挺大的，楼梯是从中间上去的，上去后，她的房间在右边最右的那间，沈禅的房间则在最左的那间，就好像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两个端点。

    ……她才没想过他会特意来接她。以前或许会，但今天绝对不可能，他说了不会管她的。

    “你在想什么，我也要回家。顺路而已，又不是特意来接你的。”沈禅淡淡地说。

    她才刚刚把错别字检查完，在检查错字的时候，她也已经做了简单的分类，辛晨跟她说了是要统一的格式，却没和她说统一什么格式，辛晨的消息总是回一条又隔很久才来一条。

    “我确实早就已经回过家了。”沈禅从电梯里出来，“只是想起来有东西忘在办公室里，才回来拿一下。”

    “赵姨，能不能帮我去找找吹风机放哪里了，我没找到。”沈禅的头发也确实还没有吹干。

    时雯也不知道他问完又没有后文是怎么了，就只是跟她闲聊吗？

    “嗯。”沈禅的回答也很简练，看起来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时雯要做什么，径直走开。

    这种时候，就只能做助理的辛苦辛苦了，总不可能把这些格式不统一的文件交上去给老板看。

    “说是市场部交上来的季度报告资料什么的，让我帮忙检查一下，错字、格式，分类那些。说要的很急，你明天就要用到。”时雯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么细。

    听起来更像是在关心她，以类似于‘哥哥’这种代表了亲情的关心。

    “……我还以为你已经下班回家了。”时雯喏喏地说。

    时雯本来还以为检查错别字会很快，但是不知道撰写文件的人是太着急还是怎么回事……文件里的错别字太多了一点。

    时雯回到书房，就马上打开了笔记本，在回来的路上，辛晨终于给她说了统一需要什么格式，所以她接下来要把那些不符合要求的文件都修改成统一的格式。

    在办公区里走动好几圈，时雯感觉身体的疲惫也稍微缓解了，就坐回到电脑前，拿起手机看到还是没有回复。

    就是靠这种张弛有度的策略，时雯苟了这么长时间，一直在沈禅的底线边缘试探，却还没有因为感情的事情，跟沈禅彻底闹翻过。

    “她让你帮弄什么？”沈禅皱着眉头问。

    她自己也有车，但她不喜欢开车，她开车遇到过事故，心里有阴影，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打车或者乘坐公交地铁。

    她更不敢再激怒沈禅了，该识趣的时候，就要干脆的滚，不死皮赖脸。

    好像又回到了平时的关系，沈禅沉默着开了一会车，问起了她工作的问题。

    眼看着已经过了十点半，时雯决定不等辛晨的消息了，把笔记本电脑一收，带上电脑回家后再处理吧，她可不能在公司里通宵。

    不过就算她很晚回去……沈禅也不会在意的吧。

    早上吵过后，她还是觉得跟沈禅之间的氛围很微妙。

    她刚打算按电梯，电梯门就先打开了。

    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大概是她自作自受，她一直都很清楚他是说一不二的人，说不管她就不会管她的。

    时雯还是不争气地上了车，他没有特意说，她也很识趣地坐在后排，纠结着要说谢谢还是什么都不说。

    沈禅想说让赵姨给她弄一碗她爱喝的芥菜瘦肉粥暖暖胃，还想叮嘱她不要吃太撑，不要弄到太晚，尽量别熬夜。

    “嗯……我也要芥菜瘦肉粥好了。谢谢赵姨。麻烦您啦。”时雯甜甜地笑着说。

    时雯还想着自己做饭呢，没想到赵姨也还没有下班。

    赵姨点点头，看到沈禅身后的时雯后，也问了一句：“小雯，你也回来啦，今天回来很晚呢，你要吃点什么吗？沈先生要芥菜瘦肉粥。”

    到厨房的时候，保姆赵姨从厨房里探了个脑袋出来，见到沈禅笑着道：“沈先生你回来啦？”

    “没、没事，我可以自己坐车回去。”时雯有些脑洞大开的想，沈禅总不可能会那么无聊地试探她吧？

    沈禅已经上楼了，赵姨往上面瞧了瞧，确认沈禅不会去而复返，突然凑到时雯耳边小声说：“沈先生是专门去接你的吧？”

    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时雯才想起来自己从中午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临近下班被拜托这项任务，她就一直在专注处理，连吃饭都忘记了。

    时雯有些惊讶，“赵姨您怎么会这样想……他，他只是落了东西在公司里，回去拿的时候看到我，才顺道带我回来的。”

    一看到电梯里的人，时雯眼睛瞪了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时雯有点不懂他突然停车想做什么的，她可不敢妄想他是要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