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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之桃懵懂答应，似是预感到什么，一溜烟就跑了。
蚩尤身死魂消，独活下的有情人已经一无所有，身为女人, 一辈子为蛮荒诸人热血, 这个时候她只想捧着最后一点柔情, 去寻个地方, 同爱人待在一起。
可一想，师父在现世就是这么和玉公子走到一起，两个人鸡零狗碎的日常很是有趣，便也就红着脸听，陪玉无缺胡闹了大半日。
她也渴望过。
他没个正经地跟夏之桃说了半天，一点不嫌害臊，夏之桃原是不好意思听的。
“吸引散落的部族聚成一个整体，吸引惶惶不可终日的人找到勇气，当你抬头看着前方，永远都有一个宽厚的后背护着，便不会再惧怕毒辣的烈阳，割人血肉的劲风，他把自己当做盾牌，不论身后站着一个人，还是十万人，兵主都是大家活着的希望。”
“失败了，已没有重头来过的机会，至于凡尘的祸根，我没有义务给与慈悲和帮助，基于这一点，我拒绝你的所求也是应当应分的。”
鹤不归欣慰道:“如今有决断了，那还好，不论是什么我都尊重。”
日升日落，春去秋来，璎珞看着婴孩呱呱坠地，看着荒田变成翠绿，看冰雪之后满城点亮的红灯笼，看寻常百姓家每天最开心的时刻，便是日落西山暮，热锅热灶的粗茶淡饭。
而凡尘中唯一接近成功的，也唯有这一次。
说到此处，鹤不归放下茶杯道:“我倒是相信他有这份魄力和坚持，也信你一直秉持着他的信念，只是换了时空，「多数人」的命运就变成了「少数人」的命运，此念以改变为主，可你们所做之事落点在了族群区别之上。妖族奉兵主和神女为神灵化身，将生的希望寄托在你们的利用之上，才落得如今下场。姑娘，信仰可有贵贱之分？”
璎珞摇摇头道:“你说的我明白，姐姐行事太过狠毒，她违背了兵主的信念。覆水难收了，这一路上，为此付出沉重代价的又何止蛮荒苦众呢。”
“大道理。”夏之桃指指天，“智者同师父说的那些大道理，你都明白了？”
璎珞茫然问道:“我还可以做些什么，是么？”
“无妨。”鹤不归在她面前坐下，“姑娘要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所以是公平的么？”璎珞喃喃自语，“天道没有亏待任何一方，又或者，任何一方都得在亏待中寻找生机。”
他卷起袖口打算泡茶，璎珞主动接过来，学着他的样子虽笨拙但认真地挑拣茶叶，煮茶加水，两杯倒成推了过去，才开口道:“我快活不成了，你知道的。”
夏之桃更是莫名:“悟道？都没人跟她讲，凭她自己能悟得出什么来？”
房中，见到鹤不归回来，璎珞才从入了定的状态脱离出来，她含羞带笑，却端得是十分庄重:“冒昧打扰。”
不论功过，信念之火依旧在燃烧，璎珞缓缓站了起来，认真抚摸过四壁琉璃块，一脚跨出洞穴。
“被他保护着的蛮荒八十一部落，把追随兵主当成「奔头」，我也一样，可蚩尤哥哥呢？”
“玉公子说她身上没伤，更没有动过法的痕迹。”夏之桃跟在鹤不归身后，递上茶水，“也不知是被人放出来，还是自己闯的。”
璇玑长老拉着鹤不归去巡山，扣门的不是他们，夏之桃打开门后，和玉无缺一起懵在原地。
“可说呢，我刚回来，就喝了一点甜汤。”夏之桃指指汤碗，“总比一点不吃的好，她再这么熬着，没等到回回谷崩塌，她那口气就得散了。”
她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姐姐魂散时，她看见了对方这一千年是如何度过的，这样寻常的日和夜，也曾刻在流苏的生命中，她不确定流苏是否怀念，可璎珞心里清楚，凡人一生所求的岁月静好，平安喜乐，正是他们渺小生命的最大意义。
鹤不归认同道:“在凡尘，我们叫这些「奔头」。”
四壁皆是错落有致的时空影像, 一半是她的蛮荒, 一半是凡尘。
“悟道。”玉无缺答。
“那就说一说我的「奔头」吧。”璎珞垂下眼眸，睫毛轻颤，想了许久才道，“被蚩尤哥哥救下前，只知兵主威名，不解其意，和大多数蛮荒苦众一样，见到旁人为自己的利益摇旗呐喊，而我又没有那样身先士卒的勇气，很自然的，会被他的无畏和勇敢所吸引。”
“难道他只是为了活下去？不是的，这也是我后来追随了他，出生入死，肝胆相照，才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夏之桃「啧啧」两声，玉无缺什么脾性，还说别人执拗，他好笑道:“玉公子也是这样自己想通的？”
“我既然来了，做出的选择自然是你希望的那样。”璎珞道，“不过我还是想要你明白，即便是走出这一步，我依旧是忠于本心，坚守信念。”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微微笑着道:“我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了，临到最后，还是会在选择中左右为难，你来找我，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我清楚你想要什么，我装作不知，无外乎还没从这两个选择中做出决断。”
玉无缺坐在小凳上，啃着一截玉米:“想通什么？”
璎珞不清楚自己在洞穴里窝了多久, 几个时辰，或是几天、几月，都不要紧。www.zhuoxinge.com
“那日去看她，我便将结界都撤了，她若是能想通，定会亲自来找我。”鹤不归脚步一顿，想了想说，“晚饭留客，你和无缺多做些好吃的，就当咱们今天过年。”
鹤不归溜溜达达地回来，将蓑衣和斗篷往门边一挂，夏之桃就急急忙忙回禀了这件事，说三个时辰前璎珞就来敲门，也不知道她怎么从那洞穴里出来的，明明已经弱得风吹就倒，饭也不吃，竟然能破了结界走到山上来。
鹤不归:“是我放的。”
“嗯。”鹤不归端过茶抿了一口，“如今生死之事，应当是你最不在意的。”
“有这样理想的人，整个人都会发光，他很伟大，值得大家心甘情愿的效忠，值得我们应龙最后的血脉，倾力相助。”
鹤不归
夏之桃笑得后仰:“道长说你浑。”
“是我。”璎珞微微颔首，“我有些话，想同太微上仙说。”
是非对错，答案皆在心中。
起初, 她的注意力都落在蛮荒那边，每一个时空所受的疾苦都大相径庭, 也许因为很小的细节, 后续走向便再难预测, 她见到蚩尤半数以上还是成功统一了蛮荒八十一部落，这半数之中结局只很小的一部分借助应龙的能力撕开了时空裂隙，去到凡尘中。
鹤不归所说那些卑微而渺小的凡人，每一天又是怎么过的？
来了之后，也就开门时说了那句「要同太微上仙说话」，便独自一人坐在房中发呆，夏之桃没闹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去看了好几次，问她要不要喝水吃饭，璎珞就跟聋了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是不吃饭吗？”路过厨房时见里头有动静，玉无缺钻进去问夏之桃，“三天了，一点没动啊？”
被稻米压弯的脊梁怎么不算用力生存的证据？慈母含辛茹苦养大儿女，其中艰辛要用一辈子去诉说。男人身上挑着全家人的口粮重担，哪一点又容易了呢？
……
“改不了。”玉无缺笑嘻嘻地说，“我给你说，你师父就喜欢我浑，素日越正经的越吃这套，你来日看上哪家姑娘，我教你怎么把人追到手。”
说着说着有人轻轻地扣了门扉，两个人倏地一顿，即刻去开门。
“方才我说过，蚩尤哥哥的愿景，也同样是我的愿景，通过这强大的来自天赐的力量改变命运，遗憾的是蛮荒终于还是走向了毁灭。”璎珞道，“可我不甘心，一来是心疼并肩作战的同胞没有得到好下场，二来是可惜这份心意，明明它那么伟大且正直，却没能给与一个正向的结果，印证我们没有信仰偏差。”
蛮荒也好，凡尘也好，各有各的水深火热，这是生命的意义，也唯有在这样的环境下才能淬炼出斗志，让生灵得以延续。
……
“师父放的？”夏之桃不明就里。
璎珞笑了笑:“生灵总会叩问上天和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也一样，曾找了许多的理由——理想、感情、信仰，甚至具体到某个人，这样活着，不论环境多么恶劣艰难，总不至于茫然无措。”
鹤不归很是客气:“左右为难的选择？我愿意一听。”
“还偏只能靠自己悟。”玉无缺道，“人就爱钻牛角尖，更别说她这样钻了上千年的，要想让执拗的人醒悟，非得她自己想清楚不可，否则说什么都没用。”
蛮荒人的命运大起大落，沾满了血腥和泪水，每一刻都有转瞬即逝的生命相伴。
时间对她来说, 或是对这个不稳定的空间来说不值一提, 她很清楚这里兴许就是生命的终点, 姐姐魂魄消散，肉身更是在千古城的城柱中早就化为了白骨，半口气吊着，更像是为了爱人凭吊。
那凡尘呢？
“不明白。”玉无缺耸耸肩，“管他什么大道理，你师父就是我的道理，他要听我就依着他，他不认的我就反着来，想那么多做什么，费那劲。”
可是普天之下，已无他们二人容身之地。
夏之桃奇怪道:“师父将她留在洞穴里，到底有何深意？”
璎珞顿了顿又道:“他深知身体里的力量比旁人强大太多，此乃天赐，天赐越甚责任越重，其实，他完全可以靠自己的本事比任何蛮荒人活得都好，活在食物链的顶端，君临天下。
可是他告诉我，利用自己强大的力量，改变多数人的命运更加高尚，这才对得起天赐，才称得上理想。”
也不知道鹤不归和玉无缺在玩什么把戏，好吃好喝地将她留在洞穴中, 既不审问, 也不拷打，甚至没有提任何要求，就叫她在这待着。
] 夏之桃懵懂答应，似是预感到什么，一溜烟就跑了。
蚩尤身死魂消，独活下的有情人已经一无所有，身为女人, 一辈子为蛮荒诸人热血, 这个时候她只想捧着最后一点柔情, 去寻个地方, 同爱人待在一起。
可一想，师父在现世就是这么和玉公子走到一起，两个人鸡零狗碎的日常很是有趣，便也就红着脸听，陪玉无缺胡闹了大半日。
她也渴望过。
他没个正经地跟夏之桃说了半天，一点不嫌害臊，夏之桃原是不好意思听的。
“吸引散落的部族聚成一个整体，吸引惶惶不可终日的人找到勇气，当你抬头看着前方，永远都有一个宽厚的后背护着，便不会再惧怕毒辣的烈阳，割人血肉的劲风，他把自己当做盾牌，不论身后站着一个人，还是十万人，兵主都是大家活着的希望。”
“失败了，已没有重头来过的机会，至于凡尘的祸根，我没有义务给与慈悲和帮助，基于这一点，我拒绝你的所求也是应当应分的。”
鹤不归欣慰道:“如今有决断了，那还好，不论是什么我都尊重。”
日升日落，春去秋来，璎珞看着婴孩呱呱坠地，看着荒田变成翠绿，看冰雪之后满城点亮的红灯笼，看寻常百姓家每天最开心的时刻，便是日落西山暮，热锅热灶的粗茶淡饭。
而凡尘中唯一接近成功的，也唯有这一次。
说到此处，鹤不归放下茶杯道:“我倒是相信他有这份魄力和坚持，也信你一直秉持着他的信念，只是换了时空，「多数人」的命运就变成了「少数人」的命运，此念以改变为主，可你们所做之事落点在了族群区别之上。妖族奉兵主和神女为神灵化身，将生的希望寄托在你们的利用之上，才落得如今下场。姑娘，信仰可有贵贱之分？”
璎珞摇摇头道:“你说的我明白，姐姐行事太过狠毒，她违背了兵主的信念。覆水难收了，这一路上，为此付出沉重代价的又何止蛮荒苦众呢。”
“大道理。”夏之桃指指天，“智者同师父说的那些大道理，你都明白了？”
璎珞茫然问道:“我还可以做些什么，是么？”
“无妨。”鹤不归在她面前坐下，“姑娘要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所以是公平的么？”璎珞喃喃自语，“天道没有亏待任何一方，又或者，任何一方都得在亏待中寻找生机。”
他卷起袖口打算泡茶，璎珞主动接过来，学着他的样子虽笨拙但认真地挑拣茶叶，煮茶加水，两杯倒成推了过去，才开口道:“我快活不成了，你知道的。”
夏之桃更是莫名:“悟道？都没人跟她讲，凭她自己能悟得出什么来？”
房中，见到鹤不归回来，璎珞才从入了定的状态脱离出来，她含羞带笑，却端得是十分庄重:“冒昧打扰。”
不论功过，信念之火依旧在燃烧，璎珞缓缓站了起来，认真抚摸过四壁琉璃块，一脚跨出洞穴。
“被他保护着的蛮荒八十一部落，把追随兵主当成「奔头」，我也一样，可蚩尤哥哥呢？”
“玉公子说她身上没伤，更没有动过法的痕迹。”夏之桃跟在鹤不归身后，递上茶水，“也不知是被人放出来，还是自己闯的。”
璇玑长老拉着鹤不归去巡山，扣门的不是他们，夏之桃打开门后，和玉无缺一起懵在原地。
“可说呢，我刚回来，就喝了一点甜汤。”夏之桃指指汤碗，“总比一点不吃的好，她再这么熬着，没等到回回谷崩塌，她那口气就得散了。”
她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姐姐魂散时，她看见了对方这一千年是如何度过的，这样寻常的日和夜，也曾刻在流苏的生命中，她不确定流苏是否怀念，可璎珞心里清楚，凡人一生所求的岁月静好，平安喜乐，正是他们渺小生命的最大意义。
鹤不归认同道:“在凡尘，我们叫这些「奔头」。”
四壁皆是错落有致的时空影像, 一半是她的蛮荒, 一半是凡尘。
“悟道。”玉无缺答。
“那就说一说我的「奔头」吧。”璎珞垂下眼眸，睫毛轻颤，想了许久才道，“被蚩尤哥哥救下前，只知兵主威名，不解其意，和大多数蛮荒苦众一样，见到旁人为自己的利益摇旗呐喊，而我又没有那样身先士卒的勇气，很自然的，会被他的无畏和勇敢所吸引。”
“难道他只是为了活下去？不是的，这也是我后来追随了他，出生入死，肝胆相照，才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夏之桃「啧啧」两声，玉无缺什么脾性，还说别人执拗，他好笑道:“玉公子也是这样自己想通的？”
“我既然来了，做出的选择自然是你希望的那样。”璎珞道，“不过我还是想要你明白，即便是走出这一步，我依旧是忠于本心，坚守信念。”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微微笑着道:“我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了，临到最后，还是会在选择中左右为难，你来找我，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我清楚你想要什么，我装作不知，无外乎还没从这两个选择中做出决断。”
玉无缺坐在小凳上，啃着一截玉米:“想通什么？”
璎珞不清楚自己在洞穴里窝了多久, 几个时辰，或是几天、几月，都不要紧。www.zhuoxinge.com
“那日去看她，我便将结界都撤了，她若是能想通，定会亲自来找我。”鹤不归脚步一顿，想了想说，“晚饭留客，你和无缺多做些好吃的，就当咱们今天过年。”
鹤不归溜溜达达地回来，将蓑衣和斗篷往门边一挂，夏之桃就急急忙忙回禀了这件事，说三个时辰前璎珞就来敲门，也不知道她怎么从那洞穴里出来的，明明已经弱得风吹就倒，饭也不吃，竟然能破了结界走到山上来。
鹤不归:“是我放的。”
“嗯。”鹤不归端过茶抿了一口，“如今生死之事，应当是你最不在意的。”
“有这样理想的人，整个人都会发光，他很伟大，值得大家心甘情愿的效忠，值得我们应龙最后的血脉，倾力相助。”
鹤不归
夏之桃笑得后仰:“道长说你浑。”
“是我。”璎珞微微颔首，“我有些话，想同太微上仙说。”
是非对错，答案皆在心中。
起初, 她的注意力都落在蛮荒那边，每一个时空所受的疾苦都大相径庭, 也许因为很小的细节, 后续走向便再难预测, 她见到蚩尤半数以上还是成功统一了蛮荒八十一部落，这半数之中结局只很小的一部分借助应龙的能力撕开了时空裂隙，去到凡尘中。
鹤不归所说那些卑微而渺小的凡人，每一天又是怎么过的？
来了之后，也就开门时说了那句「要同太微上仙说话」，便独自一人坐在房中发呆，夏之桃没闹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去看了好几次，问她要不要喝水吃饭，璎珞就跟聋了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是不吃饭吗？”路过厨房时见里头有动静，玉无缺钻进去问夏之桃，“三天了，一点没动啊？”
被稻米压弯的脊梁怎么不算用力生存的证据？慈母含辛茹苦养大儿女，其中艰辛要用一辈子去诉说。男人身上挑着全家人的口粮重担，哪一点又容易了呢？
……
“改不了。”玉无缺笑嘻嘻地说，“我给你说，你师父就喜欢我浑，素日越正经的越吃这套，你来日看上哪家姑娘，我教你怎么把人追到手。”
说着说着有人轻轻地扣了门扉，两个人倏地一顿，即刻去开门。
“方才我说过，蚩尤哥哥的愿景，也同样是我的愿景，通过这强大的来自天赐的力量改变命运，遗憾的是蛮荒终于还是走向了毁灭。”璎珞道，“可我不甘心，一来是心疼并肩作战的同胞没有得到好下场，二来是可惜这份心意，明明它那么伟大且正直，却没能给与一个正向的结果，印证我们没有信仰偏差。”
蛮荒也好，凡尘也好，各有各的水深火热，这是生命的意义，也唯有在这样的环境下才能淬炼出斗志，让生灵得以延续。
……
“师父放的？”夏之桃不明就里。
璎珞笑了笑:“生灵总会叩问上天和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也一样，曾找了许多的理由——理想、感情、信仰，甚至具体到某个人，这样活着，不论环境多么恶劣艰难，总不至于茫然无措。”
鹤不归很是客气:“左右为难的选择？我愿意一听。”
“还偏只能靠自己悟。”玉无缺道，“人就爱钻牛角尖，更别说她这样钻了上千年的，要想让执拗的人醒悟，非得她自己想清楚不可，否则说什么都没用。”
蛮荒人的命运大起大落，沾满了血腥和泪水，每一刻都有转瞬即逝的生命相伴。
时间对她来说, 或是对这个不稳定的空间来说不值一提, 她很清楚这里兴许就是生命的终点, 姐姐魂魄消散，肉身更是在千古城的城柱中早就化为了白骨，半口气吊着，更像是为了爱人凭吊。
那凡尘呢？
“不明白。”玉无缺耸耸肩，“管他什么大道理，你师父就是我的道理，他要听我就依着他，他不认的我就反着来，想那么多做什么，费那劲。”
可是普天之下，已无他们二人容身之地。
夏之桃奇怪道:“师父将她留在洞穴里，到底有何深意？”
璎珞顿了顿又道:“他深知身体里的力量比旁人强大太多，此乃天赐，天赐越甚责任越重，其实，他完全可以靠自己的本事比任何蛮荒人活得都好，活在食物链的顶端，君临天下。
可是他告诉我，利用自己强大的力量，改变多数人的命运更加高尚，这才对得起天赐，才称得上理想。”
也不知道鹤不归和玉无缺在玩什么把戏，好吃好喝地将她留在洞穴中, 既不审问, 也不拷打，甚至没有提任何要求，就叫她在这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