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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头的话璇玑长老没来得及说，鹤不归已经一股脑靠在他的肩膀上，泄了全身的力气，低低喊了声:“师尊。”
还有一点炒糖的甜香。
璇玑长老:“姬瑄走上这条路，很难说是因为蛮荒人的入侵，还是魂术滥用，所以我便收集了他平生踏足过的舆图，一个一个去找。”
门扉轻轻推开，玉无缺背着许多柴火，一边将背篓卸下来，一边说话:“今儿我多拾了些，要是师尊晚些能醒，给他做——”
像是在研究他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还是真的，想摸不敢摸，想碰不敢碰，小心翼翼得让人心疼。
比起璇玑长老不辞而别时的状态，如今的他，须髯染霜雪但精神头是十足的好，身体也很康健，他轻轻地在鹤不归脑门上弹了个脑瓜蹦，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和从前师徒俩亲昵的时候半分不差。
鹤不归的星宿大凶大邪，独享长生不老的寿数，可比天煞孤星的遭遇还要惨些，这一点鹤不归早已听师兄提起过了。
“无缺。”鹤不归「腾」地站起来，怔怔地看着他。
这倒是真的璇玑长老，鹤不归一点点做心理建设，将他还是会闷不可声跑掉的可能性都噎回肚中，伸手将一整条胳膊牢牢箍在怀里。
“小西真聪明。”璇玑长老道，“恐怕为了玉无缺，你也将这些舆图都烂熟于心了吧。”
“是真的大活人，可以放心了。”璇玑长老将鹤不归的手握住，“小西啊……”
夏之桃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粗布麻衣，简单竖了个发髻，整个人看上去不过就是个乡野里精干利落的青年，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盯着人看时倒是有些许孩童的天真烂漫。
这件事最早应该追溯至鹤不归刚被送来天极宫的时候，彼时，天极宫宫主天枢长老见到他身体是那般模样，遍查病症不得，便猜测是天命原因所致。
夏之桃赶紧扶住他:“师父不记得也罢了，但我能有今日全靠师父，不必言谢，这期间许多事想必师父很想知道，稍等我一样样细说。”
当时的推演璇玑长老还觉得不太准确，但他推出了天谴迟早会显现，于是认定鹤不归是因为「天谴」才变成如此。
“小西，你和姬瑄到底是什么关系想必心中已有答案。”璇玑长老抬起头道，“至于感谢，你自己对阿桃说吧，不过我想他要的不是你的谢意，能见到你回来，他已十分高兴了。”
鹤不归「唔」了声，不敢苟同，普天之下偃师万千，很多人都是受到偃术鼻祖的启蒙，哪里会偏偏在他身上有这么巧合的事？
夏之桃将铜壶提到案上放好，三人就座，他慢条斯理地加水煮茶，这时门外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夏之桃正好倒上第四杯清茶。
线索指向的目的地未必就是终点，但终点在哪说不好，故而赌上爷俩的默契，料定鹤不归一定会气哼哼地满世界找他，那便总有一日会根据这些线索找到他的去处。
“里头有什么？”鹤不归也看了许多遍，并没有发现哪里和自己有关。
璇玑长老道:“你一天天长大，星程的轨迹和命数的变化越来越复杂，我其实一直都在推演，想从中找到你身体残废的根源，毕竟人为制造晶石不是长久之计啊。后来，还当真让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璇玑长老揽着他:“味道还成么？”
“在。”璇玑长老道，“既是我们小西看重之人，当然会想尽办法替你留着他，见你睡得香没敢吵你，无缺一会儿就回来了。”
“师尊不辞而别，倒教会我一件事。”鹤不归怨气深重地道，“想说的话要趁早，管他腻不腻歪。”
“这确实是种缘分，但要人强行将你的命数和姬瑄扯上关系实在太牵强，可我没时间等了，只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查证。”璇玑长老道，“没曾想，这不是我的异想天开。”
不论是房中还是窥见的小院一角都收拾得干净利落。
“玉无缺呢？”鹤不归直言，“他在不在这？”
“不记得。”鹤不归故意道，“生着闷气喝酒，哪品得出酒香？”其实酿得很好，但就是不乐意夸！
鹤不归疑惑道:“你在找什么东西？”
鹤不归笑起来:“我没有姬瑄的记忆，所以并不记得曾做过你师父的事，不过听师尊说起，连他在内都是你在时空裂隙里救下的，这等大恩，我——”
现下肉身和魂魄合二为一，再没有任何不适，五感知觉很是清晰，而他穿着干净的里衣，正好端端地躺在床榻上。
“醒啦？”璇玑长老坐在院中小茶案边, 正一边翻书一边烹茶, 回过头瞥见鹤不归头发乱糟糟衣冠不整的样子笑出声来,“鞋子穿好，小心摔着。”
“快请起。”鹤不归赶紧过去将人拉起，端详起来。
璇玑长老任他扯着，慈爱道:“你是不是憋了一肚子话，问吧。”
“夏之桃……是他背我出来的，我还未来得及感谢。”鹤不归想起这个人叫自己师父，当然也从《千古风物志》中了解过姬瑄有一名徒弟，可他确实没有半点关于夏之桃的记忆。
他掀了被褥下床，慌慌张张趿着鞋子就推开了卧房门。
清晨的山涧鸟鸣啁啾，微风卷着竹帘一下一下打在框上, 鹤不归便是在这样惬意的晨间清醒的。
璇玑长老道:“和你有关的不在书里，我想起你刚被送来，鹤后鹤王担心天极宫不敢将你接纳下，一个劲儿说，小西虽不能结丹，可在偃术上极有缘分，你周岁抓阄时，抓到的是姬瑄亲手做的傀儡，还记得吗？”
“唉唉，这可难哄了，难哄咯。”璇玑长老惆怅地摸了摸长须，“其实那些酒不单单只是留下给你的念想，当时不清楚能不能找到我想找的东西，又怕什么都不留来不及让你知道，所以就用了这些笨办法。”
当真是睡了个好觉。
后来入了璇玑长老门下，师徒俩亲如父子，璇玑长老是真的当儿子疼他，亲自出马改制了鹤不归的肉身，以达到让他正常修炼的目的。
“你还记得《千古风物志》么？”璇玑长老想起久远的事情，笑道，“小西的兄长启程前往仙界时，将此书辗转寄到了应迟那里，我后来将他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
这间屋子很熟悉, 早前和玉无缺巧合之下寻到了虚虚实实的云徵观, 里头的卧房便是这个样子, 只是比起那时见到的, 这里的生活气息浓郁得多——被褥有一股浆洗的清香，床边案几放着茶壶清水，铜盆架子上挂着干净的布巾, 鹤不归的衣服被叠得整整齐齐就放在床脚。
因为鹤不归如今的模样和姬瑄并不相像，他又是不好意思又是好奇地观察，不多时脸都绯红了一片。
天气并不寒冷, 窗户由木杆支起一半，鸟雀叽喳声便是从那传过来的，缝隙可见云山雾绕, 炊烟袅袅。
“看来等晚些时候再同师父讲故事了。”夏之桃扭头看向门外，“玉公子回来了。”
一股茶香飘入鼻息, 混着龙涎熏香，催人心神荡漾。m.baijiawenxue.com
鹤不归在原地懵了一瞬，木头似的大踏步走过去，坐到璇玑长老身侧，歪头盯着人看了半晌。
师徒俩疯狂地做过同一件事，老天不负有心人，璇玑长老无意中进入了不稳定的时空裂隙，在那时遇到了夏之桃。
为父为师，自然是要为孩子做尽打算，从那时候开始璇玑长老便一力想找出他被天谴的原因以及解法。可是一介凡夫俗子，凭自己如何能和天命对抗？
当时德高望重精通占卜的尊长反反复复测算了数次，但没有在鹤不归的星宿和命数上发现什么大的问题。
鹤不归又是怔愣又是期待, 有人在烧火做饭, 是玉无缺么……
“唉唉。”夏之桃捂着嘴笑，忙欠身退出，
鹤不归揉着眼睛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星宿呈凶，自然是找法子改写你的星程啊。”璇玑长老答。
一说他最后还想拼尽全力和仙门奋力一搏，但遭到仙族降罚，这才不得已封了千古城，被天谴收了命去。
“认得。”鹤不归木讷地答，眼睛一刻也不敢移开，意识到方才的触碰是真实的，他抬手摸了摸脑门。
“师父。”夏之桃正好从厨房过来，见到鹤不归，他立时将手中提着的铜壶放到地上，双膝下跪，整个人弓下去行了个大礼，“之桃拜见师父。”
可是璇玑长老并不甘愿只是如此。
从前就觉得师父十分英俊潇洒，转世之后的容貌更胜从前，仙气飘飘，清冷孤绝，叫人觉得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还在怪我呐？”璇玑长老故意作揖拜了又拜，勾着头撇着眉毛，“这些年苦了你了，不辞而别是我的错，小西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如此这般寻寻觅觅到了大限将至，璇玑长老竟是在姬瑄的生平上找到了蛛丝马迹。
贤者同他说的话尚在脑子里回荡, 说完轻轻推了一把, 他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回了身体中。
璇玑长老敲敲他的脑袋:“不认得我了？”
得到确切答案，鹤不归已然没有再多的话想要问，他只靠着璇玑长老，冷不丁地撒了个娇:“我很想你。”
璇玑长老得意道:“还好还好，咱爷俩还是很有默契的。”
这动静将茶水都打翻了，一桌子清香茶汤就要滴到垫子上，璇玑长老咳嗽一声:“阿桃，那个什么，去找块帕子收拾收拾。”
姬瑄当时死时有两种广为流传的说法，一说他被仙门讨伐至城下，面对重罪和天下人的指摘，无从交代而羞愤自杀，封闭城门。
璇玑长老听罢吓了一跳:“不是一向最讨厌腻歪么，今儿是怎么了？”
鹤不归摇摇头:“还是很气，不过酒被我找到了，都喝了。”
“师尊难道……找到了时空裂隙？”鹤不归吃惊道。
] 后头的话璇玑长老没来得及说，鹤不归已经一股脑靠在他的肩膀上，泄了全身的力气，低低喊了声:“师尊。”
还有一点炒糖的甜香。
璇玑长老:“姬瑄走上这条路，很难说是因为蛮荒人的入侵，还是魂术滥用，所以我便收集了他平生踏足过的舆图，一个一个去找。”
门扉轻轻推开，玉无缺背着许多柴火，一边将背篓卸下来，一边说话:“今儿我多拾了些，要是师尊晚些能醒，给他做——”
像是在研究他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还是真的，想摸不敢摸，想碰不敢碰，小心翼翼得让人心疼。
比起璇玑长老不辞而别时的状态，如今的他，须髯染霜雪但精神头是十足的好，身体也很康健，他轻轻地在鹤不归脑门上弹了个脑瓜蹦，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和从前师徒俩亲昵的时候半分不差。
鹤不归的星宿大凶大邪，独享长生不老的寿数，可比天煞孤星的遭遇还要惨些，这一点鹤不归早已听师兄提起过了。
“无缺。”鹤不归「腾」地站起来，怔怔地看着他。
这倒是真的璇玑长老，鹤不归一点点做心理建设，将他还是会闷不可声跑掉的可能性都噎回肚中，伸手将一整条胳膊牢牢箍在怀里。
“小西真聪明。”璇玑长老道，“恐怕为了玉无缺，你也将这些舆图都烂熟于心了吧。”
“是真的大活人，可以放心了。”璇玑长老将鹤不归的手握住，“小西啊……”
夏之桃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粗布麻衣，简单竖了个发髻，整个人看上去不过就是个乡野里精干利落的青年，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盯着人看时倒是有些许孩童的天真烂漫。
这件事最早应该追溯至鹤不归刚被送来天极宫的时候，彼时，天极宫宫主天枢长老见到他身体是那般模样，遍查病症不得，便猜测是天命原因所致。
夏之桃赶紧扶住他:“师父不记得也罢了，但我能有今日全靠师父，不必言谢，这期间许多事想必师父很想知道，稍等我一样样细说。”
当时的推演璇玑长老还觉得不太准确，但他推出了天谴迟早会显现，于是认定鹤不归是因为「天谴」才变成如此。
“小西，你和姬瑄到底是什么关系想必心中已有答案。”璇玑长老抬起头道，“至于感谢，你自己对阿桃说吧，不过我想他要的不是你的谢意，能见到你回来，他已十分高兴了。”
鹤不归「唔」了声，不敢苟同，普天之下偃师万千，很多人都是受到偃术鼻祖的启蒙，哪里会偏偏在他身上有这么巧合的事？
夏之桃将铜壶提到案上放好，三人就座，他慢条斯理地加水煮茶，这时门外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夏之桃正好倒上第四杯清茶。
线索指向的目的地未必就是终点，但终点在哪说不好，故而赌上爷俩的默契，料定鹤不归一定会气哼哼地满世界找他，那便总有一日会根据这些线索找到他的去处。
“里头有什么？”鹤不归也看了许多遍，并没有发现哪里和自己有关。
璇玑长老道:“你一天天长大，星程的轨迹和命数的变化越来越复杂，我其实一直都在推演，想从中找到你身体残废的根源，毕竟人为制造晶石不是长久之计啊。后来，还当真让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璇玑长老揽着他:“味道还成么？”
“在。”璇玑长老道，“既是我们小西看重之人，当然会想尽办法替你留着他，见你睡得香没敢吵你，无缺一会儿就回来了。”
“师尊不辞而别，倒教会我一件事。”鹤不归怨气深重地道，“想说的话要趁早，管他腻不腻歪。”
“这确实是种缘分，但要人强行将你的命数和姬瑄扯上关系实在太牵强，可我没时间等了，只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查证。”璇玑长老道，“没曾想，这不是我的异想天开。”
不论是房中还是窥见的小院一角都收拾得干净利落。
“玉无缺呢？”鹤不归直言，“他在不在这？”
“不记得。”鹤不归故意道，“生着闷气喝酒，哪品得出酒香？”其实酿得很好，但就是不乐意夸！
鹤不归疑惑道:“你在找什么东西？”
鹤不归笑起来:“我没有姬瑄的记忆，所以并不记得曾做过你师父的事，不过听师尊说起，连他在内都是你在时空裂隙里救下的，这等大恩，我——”
现下肉身和魂魄合二为一，再没有任何不适，五感知觉很是清晰，而他穿着干净的里衣，正好端端地躺在床榻上。
“醒啦？”璇玑长老坐在院中小茶案边, 正一边翻书一边烹茶, 回过头瞥见鹤不归头发乱糟糟衣冠不整的样子笑出声来,“鞋子穿好，小心摔着。”
“快请起。”鹤不归赶紧过去将人拉起，端详起来。
璇玑长老任他扯着，慈爱道:“你是不是憋了一肚子话，问吧。”
“夏之桃……是他背我出来的，我还未来得及感谢。”鹤不归想起这个人叫自己师父，当然也从《千古风物志》中了解过姬瑄有一名徒弟，可他确实没有半点关于夏之桃的记忆。
他掀了被褥下床，慌慌张张趿着鞋子就推开了卧房门。
清晨的山涧鸟鸣啁啾，微风卷着竹帘一下一下打在框上, 鹤不归便是在这样惬意的晨间清醒的。
璇玑长老道:“和你有关的不在书里，我想起你刚被送来，鹤后鹤王担心天极宫不敢将你接纳下，一个劲儿说，小西虽不能结丹，可在偃术上极有缘分，你周岁抓阄时，抓到的是姬瑄亲手做的傀儡，还记得吗？”
“唉唉，这可难哄了，难哄咯。”璇玑长老惆怅地摸了摸长须，“其实那些酒不单单只是留下给你的念想，当时不清楚能不能找到我想找的东西，又怕什么都不留来不及让你知道，所以就用了这些笨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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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入了璇玑长老门下，师徒俩亲如父子，璇玑长老是真的当儿子疼他，亲自出马改制了鹤不归的肉身，以达到让他正常修炼的目的。
“你还记得《千古风物志》么？”璇玑长老想起久远的事情，笑道，“小西的兄长启程前往仙界时，将此书辗转寄到了应迟那里，我后来将他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
这间屋子很熟悉, 早前和玉无缺巧合之下寻到了虚虚实实的云徵观, 里头的卧房便是这个样子, 只是比起那时见到的, 这里的生活气息浓郁得多——被褥有一股浆洗的清香，床边案几放着茶壶清水，铜盆架子上挂着干净的布巾, 鹤不归的衣服被叠得整整齐齐就放在床脚。
因为鹤不归如今的模样和姬瑄并不相像，他又是不好意思又是好奇地观察，不多时脸都绯红了一片。
天气并不寒冷, 窗户由木杆支起一半，鸟雀叽喳声便是从那传过来的，缝隙可见云山雾绕, 炊烟袅袅。
“看来等晚些时候再同师父讲故事了。”夏之桃扭头看向门外，“玉公子回来了。”
一股茶香飘入鼻息, 混着龙涎熏香，催人心神荡漾。m.baijiawenxue.com
鹤不归在原地懵了一瞬，木头似的大踏步走过去，坐到璇玑长老身侧，歪头盯着人看了半晌。
师徒俩疯狂地做过同一件事，老天不负有心人，璇玑长老无意中进入了不稳定的时空裂隙，在那时遇到了夏之桃。
为父为师，自然是要为孩子做尽打算，从那时候开始璇玑长老便一力想找出他被天谴的原因以及解法。可是一介凡夫俗子，凭自己如何能和天命对抗？
当时德高望重精通占卜的尊长反反复复测算了数次，但没有在鹤不归的星宿和命数上发现什么大的问题。
鹤不归又是怔愣又是期待, 有人在烧火做饭, 是玉无缺么……
“唉唉。”夏之桃捂着嘴笑，忙欠身退出，
鹤不归揉着眼睛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星宿呈凶，自然是找法子改写你的星程啊。”璇玑长老答。
一说他最后还想拼尽全力和仙门奋力一搏，但遭到仙族降罚，这才不得已封了千古城，被天谴收了命去。
“认得。”鹤不归木讷地答，眼睛一刻也不敢移开，意识到方才的触碰是真实的，他抬手摸了摸脑门。
“师父。”夏之桃正好从厨房过来，见到鹤不归，他立时将手中提着的铜壶放到地上，双膝下跪，整个人弓下去行了个大礼，“之桃拜见师父。”
可是璇玑长老并不甘愿只是如此。
从前就觉得师父十分英俊潇洒，转世之后的容貌更胜从前，仙气飘飘，清冷孤绝，叫人觉得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还在怪我呐？”璇玑长老故意作揖拜了又拜，勾着头撇着眉毛，“这些年苦了你了，不辞而别是我的错，小西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如此这般寻寻觅觅到了大限将至，璇玑长老竟是在姬瑄的生平上找到了蛛丝马迹。
贤者同他说的话尚在脑子里回荡, 说完轻轻推了一把, 他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回了身体中。
璇玑长老敲敲他的脑袋:“不认得我了？”
得到确切答案，鹤不归已然没有再多的话想要问，他只靠着璇玑长老，冷不丁地撒了个娇:“我很想你。”
璇玑长老得意道:“还好还好，咱爷俩还是很有默契的。”
这动静将茶水都打翻了，一桌子清香茶汤就要滴到垫子上，璇玑长老咳嗽一声:“阿桃，那个什么，去找块帕子收拾收拾。”
姬瑄当时死时有两种广为流传的说法，一说他被仙门讨伐至城下，面对重罪和天下人的指摘，无从交代而羞愤自杀，封闭城门。
璇玑长老听罢吓了一跳:“不是一向最讨厌腻歪么，今儿是怎么了？”
鹤不归摇摇头:“还是很气，不过酒被我找到了，都喝了。”
“师尊难道……找到了时空裂隙？”鹤不归吃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