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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景琛和欧阳露华踏上了“归程”。m.bofanwenxuan.com在那每年聊聊数次的来来回回中,他们已经分不清哪里去哪里算离开,哪里回哪里算是回归。他们也渐渐体会到了,回不去的地方叫做故乡。

    “我每次坐飞机都会熟读一次,习惯了。没想到有朝一日用上……希望没有下次了,”

    “我在。不会有事的。”容景琛尽量保持冷静地说到。但露华听出来他已经不淡定了。

    露华在那吵吵闹闹之中,听清楚了容景琛的话。她扯开了面罩,朝容景琛嘴上狠狠地吻了下去。曾经一直想着携手白头,现在真的可能是一吻永别,连白头的阶段都跳过了。

    “你又不是神!你在也没用啊!算了,黄泉路上要是你作伴,我也不孤单了……啊……”露华觉得他这话虽是安慰,也是好笑。这关头哭也没用了,但是她还是无法克制内心的恐惧,剧烈的颠簸,严重的失重感,她现在觉得过山车一点都不好玩,要是能活着回去,打死也不坐过山车了。露华赶紧掏出了手机,给欧阳大叔和大婶发出了短信: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眼看露华手忙脚乱地乱扯一通,容景琛拉下面罩,对着露华的口鼻捂上,又把弹力带从头顶拉到她的后脑勺。接着他拿起自己的面罩,准备戴上的时候,又停了一下,朝露华喊起来。

    “各位旅客,我们的飞机因为受到航路气流的影响,有较为明显的颠簸。请您坐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洗手间将暂停使用,谢谢您的配合。”广播声音响了几遍,露华只觉得座椅有些轻微的摇晃,她坐直了身体,手还被容景琛紧紧地握着。

    露华又试图闭上眼睛。然而飞机越来越颠簸,他们明显感觉倒脚下地板在颤动,整个人也剧烈震动起来,露华的眼睛已经无法清晰看清楚容景琛的脸。

    露华这回回过神来,拿起前座后背上夹着的逃生指引书细细看了起来。“平时没想过这玩意还真的需要用上……还好你会用。”

    “景琛,我们要死了吗?我还没写遗书……早知道我就赖家里不走了!”露华闭上双眼叫着。她的耳边已经响起了一阵阵的惊叫声或者儿童的哭闹声。空姐也已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神色紧张又强装淡定。

    “我说了什么了吗?我也不记得了。可能吓到了胡说的。”容景琛手放到嘴边咳嗽一声,望向窗外。外边已经是大地上的景色,低矮的民房,葱葱的树木。原来脚踏实地的感觉这么好。

    容景琛把露华推回原位,迅速帮她戴好面罩。自己也赶紧戴上。两个人闭着眼睛,手牵着手,等待命运的降临。机舱里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白烟,一股浓烈的烧焦味在这凝固的空气中弥漫。露华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远远离开了靠背,脸几乎要朝着大地的方向地下落。他们的手紧紧紧相握,一起抵抗这不能抗拒的下坠。

    “飞机失压状态,氧气罩将弹出。请大家尽快戴好,不要随意乱走。”广播里传来急促的声音,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提示那样优雅。大家头顶的氧气罩啪啪地弹出掉落到眼前。

    “哦?不记得了,情急之下想不到那么多了。”

    广播声再次传来。终于有大人放声大哭起来,有人高喊“南无阿你拖佛”,有人高喊“生命万岁”,有人狂呼“机长大人太帅了”……

    临走前,欧阳露华还撒娇对欧阳妈妈说,“真是不想走。”

    ……

    “还好,就是气流,常见,你放心睡。”容景琛拍了拍她的手说。

    容景琛紧紧捧着露华的脸,泪水滑落到露华的脸上。

    短短几天飞了好几趟,露华也觉得疲惫了,靠在那椅子上闭上眼便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飞机上响起的警报惊醒了她。醒来时分,发现容景琛挺直了身板,好让露华的头靠在自己肩上靠的更舒服些。

    大约过去了几个小时,或者实际才几十分钟,也许才几分钟,反正露华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飞机伴随着剧烈的颠簸慢慢地倾斜,露华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地踏实起来,漂浮着的失重感慢慢减弱。

    露华惊魂未定,靠在容景琛的怀里,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真不记得了……”

    陆陆续续有乘客叫喊了起来,飞机地面肉眼可见地倾斜。露华开始感觉到身体有失重感,她的心开始慌乱起来,坐了这么多年的飞机,她还没遇到这么颠簸的气流。她感觉到握着的容景琛的手,似乎也紧张起来,僵硬地握紧了他,手心似是出了汗。

    不知什么时候,容景琛也摘下了氧气面罩,把露华拥入怀中,不停地吻她的秀发。他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露华听不清楚。

    “飞机失重状态已调整,目前正在安全降落中,请各位乘客绑好安全带,不要随意走动。请关闭手机或调整为飞行模式。”

    露华深深吸了一口气,拉下了氧气面罩。这时她才发现泪早已不自觉地留下,脸上早已泪痕斑驳。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面对死亡,并不像那电视剧里将死的病人那样,她来不及盘点遗憾,来不及盘点任何过去,脑子仅有的念头就是活下来,活下来,活下来就好。

    容景琛听了笑笑不说话,露华翻了个白眼,“几件礼物就把我卖了?这还是亲生的吗?”

    “我以后都不想坐飞机了……你操作不当,你看上面说的是先把自己的面罩戴好,再帮助别人。”

    “露华,如果这次我们逃不过去……你要记得,我是全心全意爱你。这一生一世只想爱你。”

    飞机缓缓降落在了机场跑道上,在跑道上滑行。

    “情急之下?那你刚才说了什么话你记得吗。太吵了,没听清楚。你再跟我说一遍把。”露华眼睛直直看着他。

    “不行,你仔细想想……”

    结果欧阳爸爸和妈妈面色严肃地赶她走,“明天就跟景琛一起回去。家里就不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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